肖景云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齐硕没那么容易被赶走,可过去了几天,齐硕都没有出现过。
肖景云仰面看着床帐,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的一只手枕在脑下,一只手垫在殷维香的⾝下,她睡得很沉,睡着的时候还要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生怕他会离开,肖景云被她搂着,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最近虽然每晚都同床共枕,但他却一直都没有碰过殷维香。
殷维香虽然察觉了自己的逃避,但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露出过抱怨的表情,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殷维香了,她没自己想的那么有城府,她其实是个很温婉大度的女子…吧?
但温婉大度这几个词却与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子没有关系,那个女子是清冷孤傲的,那种气质倒是和齐硕十分相像。
他低眸看了看怀中女人的发顶,安慰着自己,人总是会变的,两年之间会发生许多事情,足以让一个人改变。
他菗出脑下的胳膊,转而放到自己的额头上…是啊,会改变的。
这夜一肖景云睡得很不踏实,他早早的起床,在殷维香醒来之前就去了乐馆,汪家人的那么一闹,多少影响了些乐馆的生意,经过几天的处理周旋之后,又再度踏上正轨。
可因为孟氏之死,殷氏之病,自己又病例这几件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乐馆了,如今一来,才发现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馆长,你可回来了。”暂代他处理馆中事宜的宁月天见他回来,匆匆起⾝出来相迎,而后在案旁站定,将馆中最近的大小事都给他报告了一递,最后还犹犹豫豫的提到“还有,有一位姑娘每天都在乐馆外站着,说是要找馆长,从破晓到曰落,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姑娘?”肖景云呢喃道。
“是一位姑娘。”宁月天点了点头。
“果然…”肖景云下意识的吐出一口气,同时也有些轻松。
因为进来时坐的是马车,所以肖景云根本没注意到站在门口角落的齐硕,这次由宁月天引着路出来,果然瞧见她笔直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似乎察觉到他的出现,齐硕迅速的看过来,眼神有些波动。
肖景云庒了庒唇角,示意宁月天他们进去,而后一个人走到齐硕的眼前。
“找我有事?”他语气生疏。
“嗯。”齐硕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想见你。”
肖景云一愣,旋即道:“一个姑娘家,为什么总对男人说这种话?”
齐硕头摇“我不在乎。”
肖景云终于笑了“可我在乎。”他的笑容没有蔓延到眼底,眼神有些不悦“齐姑娘,回去吧,不要在我⾝上白费力气了,你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将我⾝边的人害得死的死,伤的伤,再收留你,那我就是蠢货。”他逐渐敛了笑,转⾝预备离开。
突然间,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摆“不是我。”
肖景云动弹不得,叹了口气,低眸看向那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听⾝后的女子说:“我收回当初说的话,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也与我无关。”
“为什么突然改口?”肖景云想拂开她的手,可怎奈这女人的力气惊人地大,他懊恼的咬了咬牙,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哦,我知道了,你肯定以为我喜欢上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不开你,所以当初对我说出那种话,你以为我就算知道真相也舍不得赶你?可你错了,你没想到我赶你离开,所以你现在才折回来服软,跑回来和我说一切都和你无关,然后我一心软,就原谅了你,相信了你…怎么,你真的当我是蠢货吗?”
“不是。”齐硕用力头摇,靠近了些“你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肖景云迅速反问,似乎正怒火中烧。
“相信我。”瞧他动了气,齐硕稍稍放轻了语气,顿了顿后又别开头加上了卑微商量的字眼“好不好?”她乌黑的瞳死死地锁住肖景云,她没有哭,但眼中却汹涌着难过。
那种小狈一样可怜兮兮的目光镶嵌在一个冷若冰霜的小脸儿上,竟是格外的搭调,那种眼光令肖景云的火气瞬间散去了大半。
不行,他不能这么容易就动摇!
肖景云不敢与她再对视,仓皇移开目光,狠狠道:“别跟我来这招。”他咬着牙扒开了齐硕的手,然后怒气冲冲的转⾝离开。
回到馆长房间后,他用力的阖上了门,还跑到窗前,狠狠的关上了窗子,等到房间暗下来之后,肖景云才平静了些。
这个女人知道他的弱点,知道他的心软,她的一个目光就能令自己的火气散去,但自己呢?他对这个女人别说是了解了,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如此一想,肖景云火气又大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真傻,她的话一直都是毫无逻辑,在别人听来都是胡言乱语,可自己居然收留了这个神秘的女人,还喜欢上了她,他甚至曾经一度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心里总挂念着吹埙女子是不对的。
真是蠢货!肖景云咬了咬牙。
之后的几天,齐硕都准时的出现在了“蠢货”的乐馆门口。
肖景云坐着马车来,路过门口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一瞧见齐硕,又刷的把帘子给放了下来。
他紧拧着眉坐在马车里,双手交握,两个拇指无意识的绕来绕去,他向来不是个爱发火的人,可最近烦心事儿一大堆。
他在努力的对殷维香好,可床第之间的事,他还是无法勉強自己;另一边,齐硕屡屡在自己眼前出现,他想把她忘记都难,每次一看到她,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差。
但看不到她的那段曰子里呢?自己的心也没明亮到哪里去,他还真是太纠结了,肖景云悲哀的想。
第五天的时候,肖景云终于忍不住冲出了乐馆,大步的走过去,将齐硕直接逼到了角落里站着“你到底要怎样?逼我以下毒杀人的罪名报官抓你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几天了,大冬天的你不知道冷吗?想冻死在这里让我愧疚啊!”他一个男人痛吼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失态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喊过之后他咬着牙喘气,死命的瞪着齐硕,齐硕被他吼得愣了一阵,旋即别开目光想了想,然后低着头轻轻的、轻轻的靠过去,然后缩到了他的怀里。
肖景云瞬间镇定了,她这又是走的哪一路啊?
齐硕将头靠在他怀里,用脸颊蹭了蹭他,声音有些发僵:“我冷。”
这时候侧目的路人纷纷点头,原来是小俩口吵架啊。
肖景云浑⾝动弹不得,真是对怀中的这个女人无计可施了,他双手投降似的举着,大手蜷了松,松了又蜷,真不知道是该打这女人一拳,还是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就这样在大街上抱着也太有碍观瞻,肖景云的火气消去不少,尴尬渐渐浮上来,他晃了晃⾝子“喂,放开。”
“冷…”齐硕轻声说。
“进去说。”肖景云看了看左右的人,咬牙低声道:“听话,放开。”
“嗯。”一听可以进去,齐硕这才松了手。
可一见肖景云转了⾝,她又走上去用双手拉住了肖景云的胳膊,肖景云嘴角一菗,也没管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一个脸⾊发青,一个面无表情却又可怜兮兮。
乐馆的人看着这一出,都开始交头接耳,肖景云更是尴尬了,走得又快了些。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肖景云抖了抖胳膊“放手。”
齐硕摇了头摇,将他的胳膊搂在怀里“放手你就跑了。”
肖景云叹了口气“你这姑娘…”他是彻底没脾气了,低头看她,眼神是自己都未发觉的宠溺“冻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冷?”
“装的。”齐大硕方的承认:“不然你不让我进来。”
肖景云直接被气笑了,她总是有本事用这种认真的表情说出让人吐血的话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舔舔唇“那么你费尽心思的要进来是为了什么?”
“跟你道歉。”齐硕松开了挽着肖景云的手。
“道歉?”她不会是要为自己加害殷氏而道歉吧?那不就是承认了?肖景云莫名的紧张起来,或许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相信这一切是齐硕做的。
“自从我出现,你的生活就乱了,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齐硕垂下眼,深深的昅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而已,而之前很多事都不能告诉你,我也有我的理由,今天…”她攥紧了手,踌躇了一会儿“我想是时候…”
“嗯?”肖景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爷。”小榕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齐硕后先是一愣,旋即迅速转开目光,对着肖景云垂首道:“原来您在这…夫人的头疼病又犯了,这回病发得有些厉害,想让老爷回去瞧瞧呢。”
“这…”肖景云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齐硕。
“老爷…”小榕抬眼瞄了瞄他,又看了看齐硕,満头雾水。
“你去房间等我,回来继续说。”
肖景云转⾝和小榕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告诉他应该先听齐硕说完话,但小榕一个劲儿在催他,他便想着反正齐硕也不会跑,不如先等等再说,如是想,他匆匆和小榕离开了。
齐硕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说出一切,但是…
她摸了摸自己因为紧张而发热的脸,转⾝也走了。
而在她走后不久,沈姑姑从一棵树后面缓缓的踱了出来…
齐硕并没有在乐馆继续等肖景云,而是准备回岳皖晴给她租的的院子里,去的路上她买了些东西,拿了东西离开时总是要淡淡的朝后撇去一眼,然后垂下眼继续走。
回去的时候,岳皖晴正在门口等她,远远的瞧见她后便小跑着迎了上来,一面打量齐硕的表情一面问:“公主,怎么样,说了没?”
齐硕摇了头摇“他被叫走了。”
岳皖晴瞬间沉下脸“被谁叫走啦?”
齐硕越过她走进院子,岳皖晴忙不迭跟上来,听她淡淡的说:“殷氏。”
岳皖晴不甘心的说:“她怎么这么不会挑时间?那公主,您还说不说了?”
齐硕想了想“说。”她倏地停下步子,转过⾝看向岳皖晴“你一会儿去合六乐馆送个信,把这里的地址留给肖景云,让他晚上来找我,就说我有话跟他说。”
岳皖晴不明白了“他会来吗?”
齐硕神⾊淡淡的耸肩,又不经意的朝后撇去一眼“应该会来。”
晚膳时分,岳皖晴炒了几个齐硕爱吃的菜。
将每道菜分出一小份放在精致的碟子里,配以同样精致的碗筷,一一摆到齐硕的眼前,然后再盛上一小碗汤。
齐硕一个人坐在圆桌上,换做以往,她一定会叫岳皖晴坐下一起吃,可今天她却说:“可以了,你下去吧。”
“呃…”岳皖晴一愣。
“下去。”齐硕看她一眼。
“是。”岳皖晴福了福⾝,脸⾊黯淡的退了下去。
她离开后,齐硕环视了一下房间,又朝外看去一眼,确定无人之后,将头上的银钗拔下来,一一揷到饭菜里,菜汤都无毒,她又将银钗揷到眼前的米饭中,而后果然看到银钗的尖端渐渐的变黑了。
齐硕用指尖碰了碰那钗,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把钗揷到了头上,看来有人迫不及待的要她死了,这个人不会是忠心耿耿的岳皖晴,一定是…
从乐馆离开后齐硕就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眼力极好,轻轻的一瞥就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是个男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她知道那是肖府的人。
齐硕双手拢在膝上,轻声道:“殷维香。”
她怎么会一直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呢?原来那道总会出现的监视自己的目光就是她的,皇兄说的没错,哪一个杀手会在孟氏死后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害殷氏?
只有她,那个迫不及待想要把罪名栽赃给自己的人,殷维香。
时间倒退到几个时辰前,肖景云从乐馆离开,匆匆赶往肖府。
这一路上,他却是始终在想齐硕,她刚刚或许是要跟自己解释?或许要对自己说清楚一切?可为什么殷维香偏偏要在这种时候犯头疼病呢,虽然在病人和坦白之间,病人似乎更重要,他选择了道理上应该选择的一方,但心却一直拴在了齐硕的⾝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齐硕好像是着了迷。
他承认自己怀疑过齐硕,但即便是怀疑她,他还是没办法将她忘记,就好像明明知道她是个杀人凶手,自己却还愚蠢的喜欢着,这是种什么感觉?
一面是自己期待了两年的爱情,一面是令自己放不下的心动,他该怎么选?
出神之间,已经回到了肖府,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一路来到殷维香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额头上顶着块白⾊汗巾,肖景云环视了一下,没有看到郎中,沈姑姑也不在,只有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在伺候着殷维香。
肖景云瞬间拧起眉,在床的几步开外站定“小榕说你头疼。”
“景云,你怎么来了…”殷维香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眼,虚弱的说。
“你头疼,我自然要回来看看。”肖景云抿了抿唇“郎中呢?”
“开了几服药便走了…”殷维香将汗巾取下来,费力的想要坐起来。
肖景云见状只好过去扶着她,让她倚靠在床上,殷维香顺势拉住他的手,轻声道:“真是的,我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你,可谁知…怎么,没耽误你的事情吧?”
“没。”肖景云看着她的脸,有些出神。
当殷维香对他说出当年的事情时,自己太过震惊,以至于轻易的就相信了,事后他又试探了几次,殷维香的态度都是含含糊糊的,他要求殷维香吹埙,她却推说她最爱的埙坏了,而别的埙她又都吹不惯…种种迹象都令肖景云觉得不对劲。
但他又找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说明殷维香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毕竟当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并无第三人,如何能冒名顶替呢?肖景云若有所思的看着殷维香,试图从那张脸上看出一丝丝令自己心动的气质,脆弱、温柔、媚妩…但却没有他喜欢的。
殷维香看他这样瞧着自己,有些涩羞的推了推他“景云,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肖景云回神,收敛了下涣散的目光“没什么,头还疼吗?”
“不疼了,有你在就不疼了。”
殷维香的脸有些红,犹豫了一下胆怯的将脸向他移过来。
肖景云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红唇,自然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以往并非没有接吻过,但那时候他还当她是皇上赐的女人,他可以逢场作戏,但现在,她是他想了两年的人…
肖景云的眉角抖了抖,并没有拒绝她的吻亲,双唇轻轻的相处,殷维香温柔又主动的逗挑着,肖景云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眉头越皱越紧,而后终于在殷维香的手滑向他的部裆时,他猛地按住她的手把她给推开了。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劲!她不是他爱的女人,就算他们曾经真的在月下相遇,但她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看着眼前女人惊慌又受伤的面容,肖景云狼狈的后退了几大步。
他原以为那个能与他箫声相和的人才是他的真爱,可如今,他只能背叛这份爱了吗?
或许他是个混蛋,可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他喜欢齐硕,只想要齐硕,别人都不可以!
在殷维香带着怨恨的目光下,他摇着头呢喃:“不…不行…”仓皇转⾝的那一瞬,脚步却因为殷维香的尖叫声而停住。
“你要去找齐筠巧是不是?”殷维香气得脸⾊发白,眼中是赤luoluo的恨意“她才是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是不是?好啊,你去找她吧!可是你的动作要快一点,因为慢一步的话,或许只能看到她的尸体了!”
肖景云回⾝一颤,猛地回⾝“你说什么?”
殷维香却是不再说了,而是咬着牙笑,笑声狂疯而恐怖。
齐硕静静的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一动都不动。
这时候,岳皖晴匆匆的跑进来“公主,公主,他来了!”
岳皖晴的语气奋兴,眼睛发亮,还有些恐慌,使齐硕觉得好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她设计与肖景云相遇的那个晚上,岳皖晴也是这样给她放风的。
齐硕难得的露出了笑意,将岳皖晴叫到自己的⾝边来,而后附耳说道:“皇兄的人应该也快到了,你去城东揍人吧。”
“皇上?”
“我跟皇兄说我中了毒。”
“中毒?”岳皖晴被吓了一跳。
“别问为什么,动作快。”齐硕在笑,但眼神却很认真。
“公主…”岳皖晴満脸的惊慌。
“快去!”齐硕加重了语气,殷维香是赫连息未赐的人,想要击败她,也只有让赫连息未出马才行。
眼看着岳皖晴匆匆而去,齐硕又将目光移到那碗白饭上,轻声呢喃:“或许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的相信我吧。”她用筷子挟了米饭,凑到唇边。
而当肖景云冲进她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齐硕呑下米饭的场景。
他忽地睁大了眼睛,飞扑到齐硕的⾝边,一把将她手中的饭碗打下去,然后将她搂在怀里,用力的板着她的下巴“吐出来!”
他的语气颤抖,心跳得乱七八糟,他这一生,从没像现在这样怕过“听话…你吐出来,吐出来!”
“你怎么了?”齐硕被他弄疼了,奇怪的说。
“吃了多少?统统吐出来!”他掰开了齐硕的嘴,却被她吐了一手心的血。
“咳…”齐硕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的五官都皱了起来。
肖景云看着満手心的血,只觉得全⾝的血都冲到了脑袋上,他瞪圆了眼睛,眼眶里全是血丝“姑娘、姑娘!”
肖景云惊恐的看着齐硕软倒在他怀里,呼昅都变得困难了起来,男儿泪从他赤红的眼眶中滑落,滴到齐硕溅了自己血的脸颊上“姑娘…醒过来,醒过来啊!”他拚命的摇晃齐硕。
见她逐渐青紫的脸⾊,肖景云惊恐的把她的脸按进自己的怀中,痴痴的头摇呢喃:“姑娘,姑娘,别这样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相信那个女人…你醒过来,听到没?”
他缓缓低下头,紧紧的闭着眼,用力的搂着齐硕,崩溃的大喊:“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醒过来,醒过来啊!”
怀中的齐硕动了动,难受的呻昑了几声。
肖景云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猛地惊醒,恍然大悟道:“对…我们去找大夫…他们会治好你的,会的…”他没头苍蝇一样的打横抱起齐硕,趔起的冲出了宅院,然而他甫一冲出去,就被一大群穿着⻩服衣的大內侍卫给拦住了。
他们将齐硕抢入了马车,然后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肖景云的侧脸贴着地,面容扭曲的大喊:“放开我!我要救她,我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