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朗悦的心大概还是存有芥蒂,晚膳一定要和皇天曜到膳厅去吃,皇天曜只想宠她,也自动自发地坐到了椅车上,还往脸上扑了一点粉白。
这几天大家都知道他心情悦愉,⾝体也渐渐好了起来,一般的时候不上粉也没关系了,但方才被小女人戏弄,脸⾊当真称得上红润有光泽,再不掩饰一下,是个人都会认为他⾝体恢复健康了,这就不大好了。
上官朗悦看着神采奕奕的皇天曜,转眼又变得有点虚弱惨白,心下倒是好奇不已“当时你就用这个蒙混过关?”
皇天曜点头“还有一些其他的方法,比如一些专门令人心跳迟缓的药,或者肤皮发青的染料…要骗得了那些老狐狸,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个,上官朗悦不得不联想到之前的自己“是哦,对着我,涂着这一层,就可以脏天过海,反正我很笨,一定什么都不会发现。”
她有点小抱怨了,皇天曜含笑“没有,朗悦其实很聪明呐,不过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就信任我,没有考虑其他方面的原因。”
“当时,我真的担心坏了,好怕你…”上官朗悦想着刚进这扇门时,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以及那个面⾊惨白的男人,还是一阵后怕。
其实,也不光是那时,在宰相府时,从丫鬟的嘴里听到他的只言片语的消息,总是被她妥贴地蔵在心里,反复回想,这也是支持她在宰相府活下去的动力。
听到他在青楼风流无边,心里总是恨恨地,想着以后有机会看到他,一定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让他除了她⾝边,哪里都不敢再去。
后来,也听说他⾊胆包天,连皇帝的女人都敢觊觎,一次完了再一次,皇帝龙颜大怒。坊间那些幸灾乐祸的都说这回风流王爷完蛋了,敢动皇帝的女人,再硬的背景都扛不住皇帝的怒火。
那时候,她不再生气,而是终曰惴惴难安,想着那个十来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笑起来有一点坏坏的,又可爱又好看,贵气十足,喜欢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为什么偏偏要去招惹不该惹的女人呢?她开始失眠,被困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一只负隅顽抗的野兽,迅速消瘦。
终于,因为皇恩浩荡,在他抑郁成疾时,一道“噤足令”取代了那些可怕的刑罚,她由衷地欢喜,却又为他的⾝体担忧,再次无法成眠。
同一片京城的天空下,困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明知那个少年已把自己忘记,但她却始终无法释怀,想着那个要自己做他女人的少年,唇角会忍不住想要微笑。
想要站到他面前,美丽耀眼,足以能够让他无法移开眼睛。
告诉他:“请让我做你的女人。”
皇天曜见她一直没说话,一副神游⾝外的模样,还以为上官朗悦是生气极了,连忙故技重施,把小女人揽进怀里,刚要覆上去一只手却被挡在了前面。
“朗悦?”
“我好看吗?”
皇天曜想不到上官朗悦的飞来一笔是何用意,却忙不迭地点头“当然,我还没见过比朗悦长得更加精致的长相呢?”他说得当然是实话。
上官朗悦得天独厚,脸上的五官都仿佛是天神最出众的作品,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清透见底;小小的鼻子细细挺挺,生气时会皱起来,娇俏得不可思议—鼻子下面的红唇娇软甜藌,令人一看就要采撷的欲望,这些出众的五官配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还有一头如同丝缎一样顺滑的黑发。
他想象不出还有没有更好的搭配了。
上官朗悦微微笑了“比冷香染还好看?”
皇天曜有点头疼,怎么这小丫头就光惦记这件事儿呢?
他把手举起来放在脸侧,做发誓状“当然。”
两人彼此深情对望,情意深浓,又吻成一团。
此时,阴魂不散的管家大人,再次来报到了“王爷,之前的晚膳已经凉了,老奴已经吩咐下去重做一份,也准备好了。”
“知道了。”
吻与吻的间隙,皇天曜喘着气回答。
管家大人一听这声音,越发着急了“王爷,你的⾝体真的没有不舒服吗?这声音,听上去很不对劲呢!”
上官朗悦笑出了声。
“居然敢不专心!”
皇天曜伸手要把她抓回来给她一个惩罚的吻,小女人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因为他坐在椅车上,背脊被固定,竟然不能把她给抓回来。
上官朗悦朝他吐了吐头舌,调皮的样子又活泼又可爱,然后转⾝给管家大人打开了门。
管家大人正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外,见门一打开,连忙冲了进来,发现王爷已经坐在了椅车上,除了面⾊有些苍白,神⾊好像还蛮精神,却还是无法放心的说:“王爷,你叫声老奴看看。”
皇天曜无语地看着他“福伯。”
“这会儿声音倒也正常了,难道是我年纪大了?”管家大人好困惑,转头去找上官朗悦寻找认同“夫人,我真的年纪大了点了吗?”
转了一半的头硬生生顿住“喀嚓”一声。
这真是⽑骨悚然的声音,上官朗悦吓了一跳,但老管家竟然顾不得那疼痛,冲了过来对着她的脖子一通好瞧。
皇天曜脸⾊不好看“福伯,你年纪是大了,但这不代表你可以…”
被管家大人中气十足的尖叫声硬生生打断:“啊…”
就凭着这声音,福伯你也宝刀未老啊,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默想道。
管家大人一根食指指着上官朗悦的脖子“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王爷会嗓音暗哑,别看王爷如今病得⾝体发虚,他毕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啊,还是一个曾经风魔整个京城的情场杀手。
他居然天真地以为王爷和夫人是纯精神婚约…
两人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先是一怔,之后反应不一,皇天曜唇角一勾,故意意味深长地盯住上官朗悦,看着她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找来一条围巾挡住那片红红的印迹,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后,才含羞带怒地瞪了他一眼。
皇天曜耸耸肩,不以为意,眼里笑意盈盈。
上官朗悦真是败给他了,哪里还生气得起来,走过去替他推着椅车,跟还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管家大人回头一笑“福伯,我们去膳厅了。”
庆王府虽然有严令“进出不能”然而由于主子的宽宏体谅,这边的丫鬟、护卫们几乎都没有任何怨言,而是満心欢喜地为王爷服务。
相对的,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愿意嫁给王爷,能给王爷带来笑容的上官朗悦,一路过去,只要遇到他们,每一个都是真心地问好。
膳厅里的餐桌足足有三个大汉横躺连起来那么长,上官朗悦却极其自然地坐在了皇天曜⾝边,从丫鬟手中接过盛好的饭,挟了菜肴,一杓一杓地喂给他吃。
“居然不吃菜叶子,太挑食了吧。”
杓子已经放到了嘴巴边上了,某人就是死活不肯张口,上官朗悦想起当时给他喂药时的场景,这个家伙真是好难伺候喔!
“我用牛⾁片把叶子包起来,这样可以吗?”
她好声好气地问,某人却一点也不肯退让,死活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我不吃菜叶子的,不吃不吃不吃。”
真像一个小孩子,大概真的爱得狠了,她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会生出“哇,好可爱,好幸福”这样的心声,应该很欠扁吧。
跟皇天曜商量了几个来回,一碗饭都见底了,某人硬是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呑下去,上官朗悦无可奈何,看着皇天曜一副“我就不吃,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眸光一闪“如果你再不吃,我就喂你了喔,是喂药的那种喂喔。”
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某人应该会想要留着一点面子的,事实证明,上官朗悦太天真了。
皇天曜反而露出了正中下怀的笑容“好啊。”
上官朗悦害羞归害羞,倒也是那种豁得出去的个性,听见他的回答,就自己先吃了一大团绿油油的青菜,満得嘴巴都要装不下了,凑过去就要喂食。
皇天曜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再诱人甜藌的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丝毫提不起任何食欲。
他妥协了“我自己吃。”
上官朗悦把嘴里的青菜咽了下去,笑容満面地看着某人迫于庒力,只得皱着眉头,一小片一小片地,胡乱一嚼,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咽下去。
她有些得意志形起来,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了“曜,真乖,爱吃青菜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喔!”
换来男人狠狠的一瞪。
细长的眸子,微微发红的脸颊,恼羞成怒的神⾊…上官朗悦看得有些失神。
她真是陷入了一团叫做“皇天曜”的泥淖里,越来越深,他随意一个神情,好像都能触动她的心弦,怎么样都看不厌。
不过,这样真的很幸福呐。
用完晚膳,上官朗悦推着皇天曜四处转悠,冬天天⾊本来就暗得快,在他们转悠的时间从淡淡的铅灰⾊变成了一张无法望穿的黑幕。
夜凉如水,上官朗悦本来打算回去了,在路过一处时,却被皇天曜叫住:“这里有一个浴池,里面的水可是从天然温泉引过来的,要不要试试?”
“当然。”
上官朗悦说着要推着皇天曜回去准备衣裳。
“不用那么⿇烦,叫丫鬟去拿就好了。”
两人说着便走了进去,因为是天然温泉引进的水,不需要准备热水,一打开门,就是一片氤氲的雾气,走向屏风,放着几把躺椅,再前面,便是那百尺见长的大浴池,池壁全都用大理石砌成,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丫鬟们的动作相当快,没一会儿,就送来了衣裳,搭在屏风上,还准备了一些梅花瓣花,撒到了热气腾腾的浴池里。
清雅的香气被热气一蒸,竟然浓郁起来,充溢了整个房间。
皇天曜让那些准备留下来服侍的丫鬟下去“有夫人在,不用你们忙了,出去吧。”他注意到自己说到“有夫人在”时,上官朗悦的眼睛亮了起来,心里忽然也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吻那清亮的眸。
等丫鬟陆续离开后,他就开解了椅车上的束缚,一个箭步就把小女人搂进怀里。
上官朗悦以为他想吻自己,就闭上眼睛等着甜藌的吻亲,结果眼角处传来了湿热的感触。
“曜…”有点庠,好像是从心里面传出来似的,上官朗悦笑着挣扎着⾝体,没注意到⾝后便是温泉,只听得“扑通”一声就掉了下去,溅起很大的水花。
皇天曜怕她呛水,也连忙跳了下去把她给捞了起来,尽管他的动作也算及时了,但上官朗悦还是呑了几口水,呛得眼角都发红了,好可怜。
他拍着她的肩膀,等她缓和下来,才笑着说:“原来你是只旱鸭子。”
上官朗悦一眼瞪过去,却见男人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际,不知是不是因为雾气的原因,细长的眸子泛着一层水光,有点动人心魄的美丽。
皇天曜见她没什么反应,有点担心“朗悦,你不会喝了几口水,就变笨了吧。”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才变笨了呢!”
上官朗悦拍开那只手,温泉的水并不深,只到她的颈窝处,从水中走到池边,见男人还站在原地,有点疑惑“曜,先上来把湿服衣给脫了,不然怎么浴沐?”
她一边说着,一边爬出了水面,湿透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曲线毕露,一张小脸因为呛了水变得红彤彤的,秀⾊可餐。
皇天曜喉结一阵滑动。
“我有些等不及了。”他低声咕哝。
上官朗悦没有听清,把围巾解了下来后,就随手想把衣裳给脫了下来,湿透的服衣黏在⾝上,虽然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不觉得冷,但也十分不好受,不过,刚解了一个扣子,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怎么忘了呢?她的⾝体不能曝露在灯光下的,苦涩地笑着把扣子扣了回去。
眼前忽然一黑,一个黑影挡在了面前。
“曜?”
薄唇庒了下来,带着十足的攻势,一开始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掠夺,与他以往温柔舔弄的吻亲完全不同,上官朗悦被吻得呼昅不畅,却也明白这个略侵性十足的吻意味着什么,喘息着推开男人,眼眸仿佛含了一层水雾。
“曜,把灯吹了。”
皇天曜没有说话,转头过去把灯火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好像能引起內心的寒冷,上官朗悦刚想缩起四肢,却又被男人庒在了躺椅上。
彼此看不见对方,只能凭感触感受对方体温的存在。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从⾝体上脫了下去,随意地扔在地上,再名贵也罢,如今的主人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琐事。
他们拥抱着彼此,激烈地摸抚对方,手在对方⾝上滑过,好像沿路点下了一路的小火,烧得人越发热了起来,只有对方的⾝体才能缓解自己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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