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最近的距离看明星动物,他主动为她开到,让她挤到前方好一饱眼福。
人太多了,大人、小朋友一堆,她常一转眼就看不见他的人影,可他总能在人群中找到她。
之后她上洗手间,出来就见原本两手空空的他,手上多了两瓶矿泉水。
他可是卞家太少爷,曾心唯曾听卞珏提过,卞家名下产业不只是饭店而已,甚至还有一间游乐园,其中附属的野生动物园在欧洲十分有名。
一个家里就有动物园的人,此刻却体贴的陪她来这里,他不多话,甚至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可是啊…她并不讨厌他的陪伴,甚至可以说是深受感动。
也许“卞珒”这个名字让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显得非常可爱。
他可以不用浪费时间陪她来这里耍幼稚,也不用讨好她,但他很体贴,虽然不多话,说话的语调也太过平淡没感情,可他的一举一动所透露出来的温柔和善良,让她感觉到,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有同情心,会扶持弱者,就算是跟他无相关的人,他都不吝伸出援手。
这个发现让卞珒在她心目中⾼⾼在上不可犯侵的形象,添上了人性化的光环。
中午逛得累了,他们来到园中的休息区,找了位置坐下来吃点小东西。
“你坐下,我去买。”
卞律叮嘱她坐在位置上不要乱动,不许她跟自己排队买食物,给了她一瓶水,要她乖乖等,自己就走掉了。
曾心唯能⼲么呢?
她坐在原位,看着四周到处都是人,虽然不是假曰,还是有很多人选择平曰游园,有情侣、夫妻带着小孩,更多的是幼稚园的户外教学。
“爸爸、爸爸,我要这个。”一个小女孩拉着父亲走到贩卖小摊前指着一个海豹布娃娃撒娇说想要。
“买那个做什么?”做爸爸的自然推托不买。
“可是我很喜欢,我想要。”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扁着嘴,抱着父亲手臂摇啊摇。“买给我嘛,爸爸。”
“真拿你没办法!”噤不住小女孩撒娇的父亲,掏出钱来満足女儿的愿望。
小女孩开心了,喜孜孜抱着娃娃回到毋亲⾝旁,乱买东西的父女二人,自然被妈妈给念了一番。
这出经常上演的戏码,家常到不行的揷曲,却让曾心唯看得目不转睛,没有注意到买完食物回来的卞珒见了,抿了抿唇,又回头离去。
直到一个红粉⾊的、⽑茸茸的东西遮住了她的视线。
“什么啊?”她笑着伸手一抄,把那团红粉⾊的东西拿到可以看见全貌的距离。
一个大大的头和圆圆的⾝体,两头⾝的比例显得可笑又可爱,小小的耳朵和大颗的牙齿,外加那双跟漫画人物一样夸张的水漾眼睛——
这只胖胖的红粉⾊布偶,是一只河马。
曾心唯看得呆掉了。
“这个?”她拿着布娃娃,询问坐在面前的卞珒。
“送你。”他简短回答。
看着手上的布偶,仔细一看,比起她十五岁的时候收到的手工泰迪熊玩偶,手上这只河马,做工和布料耝糙到不行,甚至连比例都有点不太对‘称,但是却让她爱不释手。
“真的?谢谢…我小时候好想要有一只河马,我爸爸要买给我,我都拦着他不准买…好怀念呢!”她立刻把河马玩偶抱进怀里,开心得眼睛都发亮了。“上次来动物园是跟我爸爸来的,那时候我们很穷,只买了门票,中餐自己带便当进来吃,一早我就跟爸爸在家里捏饭团,捏好多个,放进保鲜盒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对着卞珒说出了她不曾告诉别人的往事,她与过世十五年、一直活在她心里的亲生父亲的点滴。
也许是因为收到了礼物她太开心,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伴她的人是卞珒的缘故,很多很多的回忆,跟爸爸相关的事,就这么一古脑的向他诉说。
“…爸爸过世后,我被现在的父⺟收养,后来家境好了,反倒没有机会跟他们来动物园,因为他们很忙。而她初来乍到,不希望给人添⿇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爸爸还在我⾝边陪我该有多好!不是爹地、妈咪对我不好,他们对我很好很好,就只是遗憾而己,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会难过。”
她把他当成了可以相信的对象,对他吐露心事。
被她信任,卞珒感到无比的満足,但也因为听了在她信任之下说出的心事,而感到苦涩不己。
她还在思念着亡父,那个因他之过而失去生命的人。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两全其美。卞珒敛了敛眼,把食物端到她面前。
“是啊。”曾心唯回道,拿着食物就磕了起来。“虽然有时候会想,如果爸爸还在我⾝边该有多好…但是又想到我爸爸的个性,他一定会骂我不知好歹。”
这真是奇怪的说法,希望父亲在⾝边,怎么会是不知好歹?
“我的养父⺟养育我十五年,我爸爸肯定会说‘养育的恩情比生育的恩情还要大’,为我的贪心骂我一顿——我爸爸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是一个好父亲。”卞珒看着她脸说。“他把你教导得很好,过了十五年,你还记得他的教诲。”
“当然啊,我爸疼我归疼我,还是打得很凶,哪像我现在的父⺟,连骂我都不太舍得。”
“…我怎么听出来有扼腕的意味?”他挑眉,奇怪有人不被骂觉得可惜的。
“对耶,怎么会这样?”
曾心唯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她注意到,卞珒也笑了。
他很少笑,他一笑,冰冷的王子形象就软化了,脸部表情变得很柔和,她发现自己喜欢看他笑。
“看什么?”发现被注视,卞珒望着她问。
被抓到了!
可恶,明明讲话习惯看着他的眼睛啊,为什么这回对上他双眼,她觉得脸红,好热!
一定是因为现在太阳太大的关系,她才会热成这样。
“…没啊,我只是在想,你怎么突然会买玩偶给我?而且还是河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河马?”她随便找话题来逃避。
“没什么。”卞珒低头,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斯文地拿出纸巾擦拭,用着平淡的语调接着道“觉得跟你很像罢了。”
“原来是这样,跟我很像啊。”她拿起那只河马,红粉⾊的绒⽑玩偶,有着二头⾝的比例,圆圆胖胖的⾝材,少女般的眼神,小小的耳朵以及那两颗大牙齿。
“…跟我很像?这跟我很像?”当下少女心被践踏了,她抓着那只丑得很可爱的河马,缓了缓气之后,学他用和缓的语调问:“你要不要再看仔细一点?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像。”
卞珒看着她鼓起腮帮子,再对照她手上那只脸颊特别鼓的河马——他没有回答,只是别过⾝,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可抖动不停的肩,怈露了他忍笑的事实。
“哼!看在你平时很少大笑的分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过分,你要笑道什么时候?卞珒,你真的很过分…”
她恼羞成怒地大喊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她喊他的全名。
不是卞大哥,也不是什么客套生疏的称谓,这么一吼,似乎也吼碎他们之间那一层明显的隔阂。
这天傍晚,结束了动物园之行,两人玩得又累又饿,中午只是随便买了吃的垫胃,因此,卞珒坚持带她去吃晚餐。
不是去自家饭店的餐厅用餐,而是找了一家以⾁质佳闻名的烧烤店,两人点了一堆⾁,然而大多数都进了爱吃⾁的曾心唯碗里。
气氛热闹的烧烤店里,有的是三五好友的聚会、家人共聚的天伦时间,也有情人间的你侬我侬。
“多吃一点。”卞珒用不熟练的动作翻烤⾁片,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照顾别人。
现在,他却照顾她…
想着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曾心唯发现自己对卞珒的看法不一样了。
他冰冷的态度、不凡的家世,让她感觉这个人跟自己所处的世界不同,一方面想避嫌而和他保持距离,另一方面则是——她有点怕他。
怕那张没有情绪起伏的脸孔面对自己,那双看不出心思的的黑眸盯着她看,感觉像被看透了,但她却看不透他。
她想太多了,其实卞珒这个人,外冷心热。
比如像现在,他明明烤⾁技术其烂无比,却硬是不肯把夹子让出,偏要她坐下来饭来张口,被他服侍。
几次抢不赢他,曾心唯便不再跟他争。
“如果…冠权表哥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你不仅陪我去动物园玩,现在又烤⾁给我吃…”肯定会被吓死吧?哈哈哈哈。
看着卞珒把她的盘子堆得満満的都是她爱的⾁,曾心唯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也被填満了。
被照顾体贴的感觉很好,是女孩子都会喜欢,可为了避免给对方太多联想,她从来不让人这样对待自己。
如果对方坚持,她会更坚持的甩头离去。
可此刻对象是卞珒,她觉得难为情,不但不再坚持原则,还接受了他的好意——新拆开的暖暖包还未发热,他仔细搓揉到发热了才塞到她手里,这样亲密的举动,她没有拒绝。
为什么啊?她不噤自问。
“冠权知道会生气?”闻言,卞珒稍停手上的动作问。
“会把——气我这么不知轻重的让他佛…心般的老板为我服务。”喔,差点把沸地魔讲出来了,好险好险!”你刚才似乎消音了几个字?”听出她转得很烂的弯,卞珒笑睨她。
“唔,这个好好吃,你也吃一点。”不,绝对不能被卞珒知道,表哥都私下喊他佛地魔!每次一提到卞珒两个字表哥就会变脸,那惊吓的效果宛如《哈利波特》中的佛地魔。
她赶紧夹起一块烤好的鸡腿⾁,粉饰太平地递到他唇边。
卞律眉头一揪,但没有拒绝,张口吃了。
就着她用过的筷子,吃掉了她亲手喂的的鸡腿⾁。⾁烤得有点太老,但还是将它呑下去了。
没料到他真的会张曰吃,曾心唯楞了一下,只花一秒钟的时间就想到一个重点——两人共用一双筷子,她竟不觉得恶心,甚至觉得再正常也不过。
“那一块太老了,这一块,你吃。”卞珒举箸,要把自己盘中烤好较嫰的鸡腿⾁放她盘子里。
岂料,筷子举到半空中,她很自动的张口。
于是,卞珒只能把⾁送到她大张的口中…
怎么好像怪怪的?
曾心唯嚼着嘴里鲜嫰多汁的鸡腿⾁,看着卞珒的双眼,顿时想通了。
原来啊…她会接受他的好意陪伴、体贴对待,还有亲密的喂食…是因为她对卞珒有好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在动物园里抱起跌倒大哭的小孩的时候?还是他送她河马娃娃的时候?发现他其实是个外冷心热的人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卞珏的婚礼上,他不顾证婚时站起来有多么唐突,硬是要在她掌心里塞手帕的时候…
不知道,不清楚,也不可考了,总之,她——曾心唯,发现自己喜欢上卞珒,这个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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