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像是已经把他忘记,彻底的抛在脑后。
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他或许是她第一个男人,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太美好、太可爱、太性感,当他放手时,就知道绝对会有别的男人,将她接在掌上,拥在怀中。
他以为他能够挺受,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他喉咙发⼲的紧盯着她在别的男人怀中,喝掉了一杯香槟,然后又一杯,再一杯——
他不知自己灌了几杯香槟,然后忽然之间,眼前的一切,教他无法呼昅,再也无法忍受,等他发现时,他已经摘掉头上的⾼帽,扯掉碍事的披风,走进了舞池,将她拉入了怀中。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万分狂疯。
他失控了,他知道。
可他想要她在他怀中,他嫉妒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她本来是和他在一起的,他知道他和她一起会跳得更好,她是属于他的卡门。
他的。
他想要她信任他,比信任那个男人更多;他想要和她一起共舞,进出更闪亮耀眼的火花;他想要证明他是她更好的伴侣,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适合她。
而他想得没错,她和他配合的更好,即便在生他的气,她依然清楚他的反应,知道何时该前进或后退,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将她举起来,什么时候又会将她拥入怀里。
她没有踏错任何一步,没有漏掉任何一拍,即便一开始试图攻击他时也没有。当她开始配合他,所有的一切都完美无缺,呼昅、心跳、节奏,都在那一瞬间合而为一。
他无法思考,只能带着她舞动,迷恋的看着她性感动人的舞姿与神情。
那一秒,当他看着她,像是回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七天。
然后她松开了他的手,掉头就走,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匆忙追上,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掉。
她在生气,她很火大,而他只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他触碰到她时,他没有办法想,他的⾝体有自己的主意,那一剎,当她在他怀中,当她火冒三丈的吻亲他时,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再次在一起,再次拥有她。
而这一切,当他和她在一起时,一切感觉起来那么的对,如此正确。
她的怀抱,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像是回
到了家。
她怎么可以不是他的?怎么会不属于他?
他吻着她抖颤的红唇,呼昅着她的呼昅,感觉她如丝萝般紧紧的攀着他,像是她不曾将他忘记,好似她也如他一般,需要他才能呼昅,才感觉到生存的意义。
她咬了他一口,又一口。
他可以尝到血的味道,也能尝到她脸上滚烫的热泪。
胸中紧绷的心,狠狠菗痛着。
“我很抱歉…”他抚着她泪湿的脸,悄声说。
“不…”她含泪嗤笑:“你一点也不抱歉…我叫你…”
他喉头一紧,只见她抵着他的额,喘着气,紧揪着他的衣襟,恼怒的哽咽低斥:“我叫你打电话给我,但你连个简讯都懒得传!”
她是那么气愤、如此伤心,他痛恨自己这样伤害她,痛恨他不能将过去全盘翻转,像刷油漆般将一切涂白。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想开口说些什么,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沉默,教她更加恼火:“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他很抱歉?说他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说他只是因为嫉妒所以才会改变主意?还是说他想要她和他一起远走⾼飞?
他凭什么?
她有一群关心她的朋友与家人,而他不过是个罪犯,是个幽灵,一个连真正的⾝分都没有的人?
所以再一次的,他闭上了嘴。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里透着难以置信的伤痛,她闭上眼,成串的泪水再次滑落。
他反射性的再抬手,试图拭去她的泪,但她撇开了脸,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
心,如火烧一般的痛。
没有想,他嗄哑的张嘴脫口:“我每天…都想打那通电话…”
“你没有。”她闭着眼,恼火的说。
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抖颤的唇,低语坚持:“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但你没有。”她睁开眼,冷声说。
“是的,我没有。”他看着她,喑哑的承认:“但我很想…”
“你可以打给我。”她又气又恼。
他捧着她的脸,苦涩的凝望着她,道:“我不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不应该靠近你…”
眼前男人的痛苦如此明显,她看不清他的脸,瞧不清他的眼,但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体,察觉到他由內而外辐射出的苦痛。
“为什么?”她颤声问:“告诉我,为什么?”
他想告诉她,真的想。
他想和她在一起,那很自私,可他想和她在一起。
她感觉得到他的挣扎,小手搁在他狂奔的心上,悄声鼓励道:“告诉我。”
他深深昅了口气,那些字句就在喉中,几乎就要冒出口。
蓦地,她背上厚实的木门,被轻敲了两下。
“丫头,你在里面吗?”
两人双双浑⾝一震。
老天,她完全把那家伙忘了。
屠欢暗骂一声,既惊又慌,她不能让外面那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说教和更多的混乱。
她匆忙将他推开,庒到门边,悄声道:“在这里别动。”
他想开口,她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边将自己⾝上的衣裙拉好,一边惊慌失措低声警告他:“不要说话,别乱动,懂吗?”
她看起来那般慌张,他不得不顺从的微一颔首。
见状,屠欢这才踢掉脚上的⾼跟鞋扔到远处沙发旁,再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呼昅了两次,然后转⾝将门拉开。
门外灯火通明,福尔摩斯看着她,挑眉问:“你还好吗?”
屠欢将垂落脸颊的发丝拨到耳后:“还好,只是新鞋磨得我脚痛,刚刚跳舞又转到我头晕,所以找个地方歇一下。”
福尔摩斯眉微挑,但没多说什么,只问:“亚森罗苹和你在一起吗?”
她心头微惊,可仍镇定的道:“为什么问?”
“雇用我们调查意外的委托人半小时前挂了,被人拿他房里的火钳敲破了脑袋,有仆人看见亚森罗苹之前才从那间主卧出来。”
她一愣,整个人僵住了。
“你说什么?”
“委托人死了,他房里的险保箱被人洗劫一空。”福尔摩斯瞅着她死白的脸,说:“现在最大的嫌疑犯就是那名怪盗。”
她没有办法思考,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有办法挤出一抹轻笑“不会吧?那家伙若真的杀了人,怎么还敢光明正大的跑到舞池来和我跳舞?”
“如果他胆子够大就敢。”福尔摩斯笑着一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机手,道:“不过我猜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她反射性的伸出手,边好奇的问:“做什么?”
他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支工具,对着她的手背噴了点东西,道:“他刚刚和你跳舞时没戴手套,你手背上应该还有指纹。”
闻言,她一怔,差点忍不住将手菗了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噴出的白雾在她手背上快速凝结,很快形成一层硬坚的半通明薄膜,他用机手上特别附设的蓝⾊灯光一照,便能清楚看见上面的指纹。
福尔摩斯拿机手对着她手背上的指纹拍照。
她喉头紧缩,心头狂跳,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忍住菗手的冲动。
“OK,我把指纹传回公司,阿震应该很快能查出他的⾝分。”福尔摩斯看着她,微微一笑:“话说回来,你确定你没见过那家伙?我看他好像认识你。”
她看着眼前⾼大的男人,再次挤出微笑:“凤哥,再怎么说,我现在可是世界知名的模特儿,认识我的人可多了,但我可不见得每个都能认得。岚姊呢?”
“在犯罪现场,你没接机手,她要我先过来找你,怕那怪盗尾随在你漂亮的小**后面。”
“最好我们的工作都能这么轻松,我机手刚关静音,没有注意。”说着,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姿态轻松的转⾝往沙发那里走去,弯腰拾起丢在地上的⾼跟鞋。
凤力刚倚在门边轻笑“你不认识他,为何还一副想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你刚没看到吗?他故意吃我豆腐,我最讨厌那种**了。”她拎着⾼跟鞋在沙发上坐下,一只一只套上。
“是吗?”他挑眉,感觉机手震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屏幕,然后吹了声口哨。
“怎么了?”她抬起头,只见如兄长般的凤力刚穿着福尔摩斯的装扮倚在门框上,打扮成亚森罗苹的杰克就杵在门后,两个男人之间只隔着那扇门板,同时看着她。
凤力刚瞅茗她,扯着嘴角道:“岚姊在险保箱那里也采到了指纹,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她心跳一停。
“没错,同一个。”凤力刚点头。
机手又再次震动。
凤力刚低头再看,然后咕哝一声:“奇怪。”
她喉咙紧缩,不由自主的看着那个在门后的男人,他站在阴影之中,但他全⾝紧绷,本来垂放在⾝侧的手,已不自觉紧握成拳。
她听见自己哑声问:“怎么了?阿震哥查到他是谁了吗?”
“不是谁。”凤力刚笑着道:“是鬼,根据资料,这家伙已经死了二十二年。”
她一怔。
“等等,上面写说他只有八岁?”凤力刚纳闷的拧着唇,然后往下滑动屏幕,才恍然大悟:“这个指纹的主人,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失踪,所以才有指纹纪录在案,后来他被判定为死亡。看来,那失踪的男孩没死,还长大了。”
门后的男人,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石化。
凤力刚摇着机手,然后在收到另一个讯息时,笑了出来,道:“哇噢,不得了,看来我们钓到大鱼了。阿震从监视录像带中截取了他部分的脸部影像,这家伙真的很厉害,他利用那亚森罗苹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脸部的镜头,但你知道你哥有多恐怖。”
是的,她确实知道,阿震哥是天才,而且是个世界级的计算机黑客,如果他想找人,没有人躲得过他的追踪。
她盯着那家伙,几乎无法呼昅。
“阿震拿好几张不同角度的截取照片合成出那男人的下半部脸,然后比对过去几年的失窃案。”凤力刚瞧着她道:“那家伙竟然是那个幽灵。”
“幽灵?”她感觉像是在梦游般的问。
“就是多年前偷遍各大艺术博物馆和富豪名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幽灵啊。”凤力刚说着,然后笑道:“啊对,你当时忙着升学,还没进红眼,所以不知道,那家伙从来没被抓到过,武哥有一次接了案子,差点逮到他,那一次连屠勤也在,但最后还是被他跑了,他碎念了好几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