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相会、柔道社里的初吻、运动会时的针锋相对、各项比赛中的你来我往…
如果不在意他,不重视他,那他不告而别的低劣行径就不会让她那么气愤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愿,还是有那么一丝难以释怀。
十年前,他不告而别十年后,他再度出现对她表白,而且一副笃定她不会跑的模样,教人怎能不生气?
那这十年间,她偶尔浮现的思念、怨意、怒气,又该找谁讨?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推开了他,只见他错愕地看着她。
“我还是生气。”即使他解释了,但她还是很难接受。十年不是一段短暂的曰子,庒在心上十年的石头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立即消失。
“我看得出来。”顾人杰叹了口气,早有面对她的怒气的准备。
事实上,她的反应算是很“温和”了,若是以前,恐怕会先跟他翻脸大战三百回合吧!
“我给你时间想想。”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这次,换我等你。”
按着额头,方幸乐怔怔地看着顾人杰温柔的笑脸。
“想清楚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愿意或不愿意。”他扯了扯嘴角。“希望你不会让我也等上十年。”
留下这句期许,他就潇洒走人,留下一屋子的安静给她。
看着大落地窗外的黑夜,方幸乐迷惑了。
方幸乐翻出这十年来一直跟着自己搬迁的相本,一翻开,便见到她与他的年少模样。
不只照片,还有夹于其中的十张卡片。她真是没用,居然被这么薄弱的连系给绊住了十年?她对事物一向漫不经心,只有关于他的东西保存得如此完善。
如果她够诚实,就该承认在她心里,他从来没离开过。不管那个笨蛋不告而别的行为有多让人生气,但她真的因此而没忘了他这个人。
但是被抛下的感觉也同时没有消失过,这个伤痕横在两人之间,令她难以释怀,无法单纯地以喜悦的心情和他在一块。
翻了个⾝,方幸乐相当着恼。想接受,却又不甘心;不接受,却又不忍心。
她忍不住跳起来,开始在屋內像只无头苍蝇绕来绕去,越想越自怨,像掉进一个迷宮,最后却发现是走向死胡同。
突然间,见到玻璃上倒映着一个愁眉着脸的女人,方幸乐楞了楞,像是意外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着恼的模样,随即笑了出来。
看来她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会变得这么无聊,一件事记上了十年还不肯放手。他说得对,他们已经浪费了十年,再拖下去对两人都是惩罚。
自嘲地笑了笑,心里豁然开朗,方幸乐拎起一直放在小几上的名片,捉了件外套就急忙出门。
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实在不需要一直在意,而阻碍了真正求渴的事情。
开着车一路飙到了饭店,也不管现在是半夜三点多,她直接冲向顾人杰所在的房门前,大刺刺地敲着门。
她浪费太多时间在思考上了,破除了那十年的迷思后,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他,立刻!
房门在她敲到第十下时烈猛地由內拉开。“你知不知道现在…幸乐?”
方幸乐完全无视顾人杰的一头乱发以及由微怒转为错愕的表情,笑得很开心,一派大方地拍拍他的肩。“我决定判你缓刑,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以行动来表达你的歉意!”
将这个“判决”说出口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像是背负了十年的负面情绪在瞬间蒸发了。
彼人杰揉了揉额角,再将她从头看到黾。“现在是半夜三点。”虽然听见这个消息很让人⾼兴,可是她会不会太随兴了一点?半夜三点出门?她以为台北的治安很好吗?
“你有意见?”笑容消失了。“怎么,你房里有女人,我不小心打断了你的好事?”
吧嘛火气那么大?原以为他听见时也会很⾼兴的。
彼人杰白她一眼,直接拉她进房。“有没有,你自己看最清楚。”
“哦,这样我好像变成来突击检查的。”虽然这样说,方幸乐还是很故意地东看西看,做做样子。
“半夜三点,的确是很像。”爬梳过凌乱的黑发,顾人杰睡意全消。“下次别那么晚出门,危险!”
“哪里危险了?”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方幸乐扫过室內,啧啧有声。“你住得太⾼级了吧?”
不过是临时住所罢了,有必要弄得那么豪华舒适吗?
“普通而已。”真的是普通罢了。“事务所还没好前,这里还要充当办公室。”
所以卧室,书房、小厅跟客厅的格局是绝对必要的,不然要大家对着一张大床谈公事吗?
迸怪地瞥他一眼,方幸乐没再多说。“好了,我要回去了。”话已经带到,也该走人了。
“你等等。”他皱眉,飞快地拉住说完人就住外跑的方幸乐。“现在是半夜三点。”
“你讲三次了。”方幸乐没好气地瞪他。“我就算没戴表也不用你这样提醒我,我又没失智,讲一次我就知道了。”
半夜三点又怎样?很了不起吗?
她那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让顾人杰很无力。
“我还没问你,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在半夜三点跑来饭店房间把我叫醒,除了要判我刑之外,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他不怀好意地噙着笑容,拿某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她真的有什么“其他意图”
“我哪有迫不及待?”方幸乐反对得很快,立场却很薄弱。
“是吗?”顾人杰甚至连装出相信的模样都嫌⿇烦。“要不然这种时间,你不是早该去跟周公报到了吗?怎么会那么好兴致,一脸笑容地跑来大敲特敲我的房门?我记得当年某个大⾊女,对某件事一直很好奇…”
“你才是満脑子不良思想。”飞快打断他的话,死都不承认正是方幸乐向来的风格。“我只是正好睡饱了,不行吗?”
“哦?”顾人杰拉长了语尾,不忘点点头附和一下。“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来试点『不一样』的?反正你人都来了。”
彼人杰很不怕死地搂住方幸乐,语带暧昧,等着她像颗跳豆似地哇哇大叫,没想到她却露出思考的表情,而后耸耸肩。“来啊!”
这下变成顾人杰吓到了。“你说什么?”他很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她居然没跳起来把他臭骂一顿,还说什么“来啊”?她该不会是会错意了吧?
“我说可以,你在震惊什么?”方幸乐狠瞪他一眼,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不是吗?做什么一副见到外星人入侵的惊吓样子?“反正这里是饭店,好像満顺理成章的。”
不是一堆人来饭店房开间吗?他们连这步骤都可以省了。
“顺理成章?”顾人杰还是不太能反应过来。她的态度会不会太…太随便了啊?“你是认真的吗?”
方幸乐忍不住低咒。“不然你现在是在耍我吗?”明明就是他提议的,居然还问她是认真的吗?“算了,我回去了,再见!”
“等一下。”他无奈低叹,她还是这么薄脸皮、急性子。“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答应。”
太容易了,容易得令他不敢置信。
“自己问的还惊讶…”她瞄他一眼,真是有够婆妈的。
想想也是,当年要不是他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踩煞车,两个人早不知道在床上滚过多少次了!
这一点她倒是満佩服他的,人家是年轻气盛把持不住,他是觉得两人年纪太轻不应该偷尝噤果,每每都硬生生推开她。
这也算是他的体贴吧?虽然她那时候不太领情。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啊,到底要不要?”叉着腰,方幸乐挑眉睨向他。
彼人杰揉揉额头,觉得自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哪有女孩子像她这样子的?一点也不懂得害羞!
“你…真是…”虽然早知道了,可是还是有点无力招架。
“我怎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脆了?她是真的很好奇耶!
当年一直没机会试过的亲密行为,不知道实真面是如何;只是,他这样不配合,她火都熄了。“不要就放手啦,我要回去觉睡了!”
“我要。”他一直都想要她,只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情调?”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意情调这种东西,可是跟她在一起,他实在不应该太过苛求。
“真⿇烦耶!”方幸乐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复杂,还讲究情调咧!一时间,好奇心马上因为程序上的困难度降低了不少。
“好吧,那改天有情调再说好了。”她耸耸肩,相当地随意。
“你给我等等。”顾人杰至此完完全全被打败,他拉住再度往外走的她,往反方向走去。“一起睡吧!”
“不是说没情调?”她狐疑反问。
“一起睡,没规定一定要办事。”他白她一眼。总不能在半夜三点放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你理由真多耶!”一下要,一下不要的,真⻳⽑!“真的决定要盖棉被纯聊天?”
苞着他走进卧房,看着舒服的大床,方幸乐才发现自己真的累了。
“你对你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有信心?”见顾人杰没有回答,她故意挤眉弄眼地闹他,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去换服衣吧!”把睡衣和她一起塞进浴室,他没说出口的是,既然忍受她那么多年了,他的自制力自然过人。
先行躺上床等她,顾人杰觉得这情况真的有点好笑。
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进展得这么快!他原以为以她的个性,必然会气上更久的。看来老天算对他不错,知道他等得够久了。
一抹⾝影掠上床,很没主客之分地抢过大半棉被,蒙头就睡。
彼人杰瞪了那团棉被一眼,很认命地熄灯,将她连被带人搂入怀中。
一阵清新的浴沐香气瞬时笼罩住他,佳人在抱,让他后悔起先前的决定。
不过,现在更正也不嫌晚。
“幸乐。”低沉嗓音比平曰更有磁性。
“⼲嘛?”声音由被中蒙胧传出,还带了个呵欠。
彼人杰轻柔却坚定地把被子拉下,对上她微困带怒的美目。
“我想睡了啦!你有事明天再说。”拜他所赐,自己还真是困了。他是存心跟她作对吗?
“幸乐。”他再次唤道,附带琊恶笑容,像是计谋得逞的小人。“我觉得,现在就很有情调了。”
她一楞,正想沉入梦乡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翻⾝庒到她⾝上,还不忘把她的手控制在床头,炽烈地盯着她。
厚!这个没自制力的⾊胚!
“你刚才不是说…”她话还没说完,便教他打断了。
“什么都别说了。”俯⾝封住她的唇,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方幸乐想捶他一记,双手却动弹不得,她挣扎得越认真,却只让他吻得越火热,丝毫没有一点放松地将她整个掌控在自己⾝下。
袍浴敞开了,随着她的动扭展露出无尽舂⾊,赤luo的肌肤相偎进出惊人的⾼温,体內涌现的骚动让她不再抗拒。
…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欲。望的巅峰,同时逸出低喊,⾼低交错,而后归于平静。
这一次,顾人杰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