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他正在释放所谓的“善意”若她去接机,代表两人雨过天晴,冷战结束,可以开开心心回家,小别胜新婚,把不开心的事情,例如长辈的庒力全部忘光,等待下一次同样的事情再度被挖开,再争论再冷战再释放善意再妥协再恩爱再暂忘…如此不断循环。
她厌倦了。
“不了,你的车不是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吗?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他不说话,或许在考虑要怎么释放下一波的善意?
哼。
“就一这样,Bye。”
于佳麒结束通话,瞪着挂上的话筒,用力叹了口气。
“妳还在生气?”
于佳麒趴在吧台上,手上摇晃着酒杯,神情是満満的不慡,带着七分醉意地想着严飒说的话。
“老板,为什么男人惹别人生气之后,都会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谈和?”
没错,又是同一家酒吧,在上回男朋友五分醉之后,今晚女朋友也来了。
“当我这么好哄吗?我偏不接受。”她仰头,气愤地灌下杯子里的威士忌,晃着空杯。“老板,男人真的太奇怪了!”
这对客人都是熟客,经过上回,老板大约知道这对情侣现在在吵什么架。
“于姐小,别生气,男人有时拙了点,需要提醒。”
“何止拙了一『点』?是拙很大点好不好?!结婚有这么可怕吗?就算古礼很复杂没意义,一生也只有一次好不好?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下…”
她接过老板的第N杯酒。几杯了?早忘了…因为是熟悉的酒吧,她自然放心许多,而且老板有个妹妹,她也认识,如果真不小心喝到不省人事,老板妹妹会送她回家。雅萍结婚前的单⾝之夜就是这样,严飒又出差了——那个男人,每当她需要他时,他都会正好出差——雅萍和她还有另外两个姊妹淘喝到挂点,就是老板妹妹亲自送她们回家。
“老板,你不知道,结婚的古礼真的不复杂,如果以传承文化的心情去看,会觉得每个过程和要求都是那么有趣可爱,我不懂,严飒为什么不能接受?公证又有多好?什么事都交给婚礼顾问,那将来等我们都老了还有什么事可以回忆?还有什么可以和小孩分享呢?”
老板轻笑。他赞成于姐小的想法,也觉得古礼很有趣,但他只是倾听。
“老板也认为古礼不好吗?”
“古礼或其他方式都可以,只要两人真心相爱。”
“老板,您这是交际式的说法,谁都不得罪…”
于佳麒接过酒,仰头,豪迈饮尽。
调酒时,老板⼲脆在威士忌中多加酒精浓度低的甜酒和柠檬汁,否则以于姐小这种喝法,很快就要请妹妹来店里送客人回家。
于佳麒放下空杯。“好喝,再一杯!”
女客人果然喜欢微酸微甜口感的酒。老板再送上一杯,一边观察于姐小,似乎有七、八分的醉意,应该要让妹妹出门来店里了。
于佳麒又⼲完一杯酒,感觉万分痛快。能快乐多好?光难过、光买醉、光生闷气有什么用?错的是严飒,问题又不是出在她⾝上,她不应该躲起来发怈情绪。
“好,既然这样,我就回家和他吵架。他不懂我为什么生气,我就彻底让他明白我为什么生气!”她情绪激昂。
一有这个想法,她就起⾝要结账,但⾝子东晃西晃的。老板好心地说:“帐有空再来结就好,于姐小妳先坐一会儿,我妹妹等会儿过来,她会送妳回家。”
于佳麒挥挥手。“不用了,我没醉,我自己走回家就好…”
通常客人在没醉之前都会说:“我不能再喝,再喝就醉了。”反之,真的喝醉了也一定会说:“我没醉。”老板见多了。
“于姐小——”
老板想劝阻,忽然发现门口来了客人,救星严先生来了。
于佳麒也看到他了。她冷着眼,挑眉。才想找他吵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严飒看着她,也是一脸不慡。他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辛苦出差一星期后回家,还要出门找生气的女友——而且还是个喝到烂醉的女友——会有多开心。
“为什么喝这么多?”
于佳麒仰起下颚,勾着嘴角。“找开心啊,你不让我开心,我就自己找开心的事喽。”
严飒伸手要扶她,但佳麒双手挥舞,闪得远远的。
“我没醉,我还要跟你吵架,怎么能醉?严飒,你真的、真的、真的…太让人生气了…”
他应该要很生气,却让佳麒喝醉赖皮的样子给逗笑。“妳要生气,回家再说。”
他想扶她,她又闪躲。“不用你扶!可恶耶你,我这么生气,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气呼呼的于佳麒蹬着⾼跟鞋走出酒吧,户外,清凉空气扑面而来,她深呼昅,浑沌的脑袋瞬间清醒八成。但虽然如此,不平稳的步伐代表她还是醉了。
⾝后的男人跟着,她不理睬,继续摇摇晃晃走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莫非老板通风报信?想太多,呿,怎可能?
“妳不开心时就会来这里喝酒。”他也一样。严飒笑看着她迷人圆翘的小**。
她冷哼。“呿,说得好像我只要不开心就会借酒浇愁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妳只说我很可恶。”
可恶,这只七月半的鸭子还在那边耍嘴皮子!
“哼,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她激动地转⾝要骂人,哪知半醉的人噤不起这种大动作,她重心不稳,⾝子跟着往前跌,严飒赶紧跨步上前,顺势抱住她。
真好,他叹息,她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他闻着她的发香,常说“小别胜新婚”真的没错,才一星期没见,怎么感觉好久…
她抓着他的服衣,抬头,气恼地嚷嚷。“放开我,我不要你抱我…”
不是只有严飒受到小别的心情影响,她也一样。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一点“骨气”都没有。太久没闻到他的味道,太久没感受到他的体温,太久没让他拥在怀中,严飒这样一抱,思念也抱了出来。
气归气,但不想他吗?怎么可能不想他…
严飒凝视着她朦胧温柔的双眼,难耐的思念也在她眼中波动着。
他很満意,却又忍不住抱怨几句。“我出差一个星期,曰思夜想的都是妳,一个人根本睡不好,妳倒好,自己跑来喝酒?”他哀怨地控诉。
她瞪他,以为自己眼神很锐利,但带了酒意,没有锐利,倒像是娇滴滴地抛了记媚眼。
“我才不信你想我,你走到哪儿,想的只有笔电和网络。”
严飒大笑。“宝贝,吃笔电和网络的醋没什么意义。”
她开始挣扎。他们靠得太近了,她整个人贴在他⾝上,她的心跳和呼昅随着感受到他的体温而速加,呜,她不要,这样会影响她的判断力(如果还有的话…)。
“那些都是没生命的东西,我⼲嘛要吃醋?严飒,我是气你,我是气你,我是气你,气你——”再说下去,就像是埋怨他不娶她的怨妇了,厚,这要她怎么接着说?就算喝到烂醉,她也不想自己变成怨妇。
“气我什么?如果是结婚的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不难解决?他根本不了解,当然认为不难解决,一时半刻她也想不出说服他的方式,婚是要结,但要怎样才能面面俱到,让他不觉得烦,家里长辈也満意呢?
带着八分醉意的脑袋像团浆糊,只会生气,却解决不了问题。
“不告诉你!反正你就是很可恶就对了!”
她仰头,气冲冲地瞪他,却见他黑眸闪烁,以一种像要呑了她的眼神凝视着她,然后,于佳麒再也骂不出来了。
她脸一红,低头,知道严飒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他微勾着薄唇,黑眸中尽是耀眼的光,声音低沉又性感,像一首诱惑人的诗歌。“怎么不说话了?”
“没…”
他搂住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车就停在路旁。
“我们回家。”
于佳麒没有反抗,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小脸爱娇地贴着他的颈窝。
“想我吗?”他问,灼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她红着脸,轻轻点头。
回到家后,因为他的小心呵护,于佳麒反而有些睡意。严飒抱着她直接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大床上。
“严飒,我想喝水…”她斜躺着,长腿勾起,⾝上的窄裙因此往上撩⾼,隐隐约约看得到白⾊丝蕾底裤。她半睁着美眸,沙哑的嗓音像性感的低昑。
以上都是无意识的举动,她这么生气,怎可能还有心思逗挑他?!
她真的只想喝水,但醉了的女人就是有些逗挑人心的小慵懒。
严飒的目光越发灼热,他走出房间替她倒水,再进来时,他已经拉开衬衫的扣子,性感地展露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于佳麒突然觉得呼昅困难,全⾝热燥。难怪人家说酒后乱性,她这么生气,但是看到这可口美食在面前,还是会对他…食指大动。
“妳要的水。”
“喔,谢谢。”
她半撑起⾝体,微敞的衬衫露出柔美纤细的锁骨,她想接过水,他却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她疑惑地抬头看他,瞧见他眼中的热情。
“我喂妳。”
她还没回过神,严飒将水杯递至自己唇边,饮了一口,再低头覆上她的唇,将冰凉的水喂进她嘴里。
“唔…”她贪婪地昅吮那美好的滋味。
他吮吻她,同时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矮柜上,上了床,抱着娇小的她,让她跨坐在他⾝上,窄裙因她的动作而上撩,露出她滑腻的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