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唯可的人生多出雷语格时,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开始思索他的一言一行。
最近时常盘旋在她脑海里的一句话,是他问的:爱情是什么?
活了二十四年,她没有时间去细想这缥缈的爱情,直到遇上他,她反问他的感想,他的回答很动人。
“爱情,无论存在与否都会想念,即使十几年过去仍然会心动、会期待,那个人可以和我相知相守,不需要轰轰烈烈,但愿细水长流。”
“我不懂什么爱情,可是很喜欢你说的感觉。我不要什么鲜花钻石,只要他可以读懂我的心,跟我平凡的生活在一起。”
“你向往这样的生活?”大手握住小手,他轻声的问。
“是。”
她永远忘不了,他说:我也是,要不要和我一起这样下去?
当时她呆住,来不及回话,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散步。
她心动,好心动,但是在此刻似乎得回到现实…
两名彪形大汉出现在她的面前,千篇一律的台词冷却她的心。
“夏姐小,我们都可以从⾼雄找来台北,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行了?别儍啦!怕见到我们,就快点还钱。”
她跌倒在地上,看着追赶五年的黑道男子,表情空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夏姐小,你装什么傻?你父⺟借完⾼利贷就落跑,我们不找你,找谁?”
“你也说了,是我的父⺟去借⾼利贷,关我庇事?”她难以庒抑心中的怒气“我都自⾝难保,要怎么还他们的债务?他们已经跑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早就断绝关系!”
她站起⾝,瞪着他们。
“你们有本事就去找出他们,别来找我!就算把我打得半死,也没钱可以拿。”
彪形大汉眼露凶光“骗肖耶!你不是在大企业上班?怎么可能没钱?”
她心一凛,接下来他们朝她动手,正以为自己会挨揍时,一个男人出现了。
他制伏他们,完全不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底,冷冷一笑。
“不想上警局,就给我滚。”缩回手,冷厉的眸子扫他们一眼“再来打扰她,可不是只有手臂会受伤而已,懂吗?”
两名大汉落荒而逃,只剩下狼狈的她和英雄。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转头,换上关心的口叻。
“我没事。”夏唯可垂下眼,不由自主的想逃离他。
为什么偏偏会让他看见?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一刻,她感到心慌意乱,连他的关心都视而不见。
“唯可!”大手揪住纤细的手臂,将恍神的她拉入怀里“发什么呆?”
“我…”她抬起头,望入他着急的眸子,胸口胀満温暖。他在担心她?“对不起,我吓到了,刚才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表情很难看。”他一手抚着她的额头“和我聊聊好吗?”
她僵硬的点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坐上公寓前面的阶梯。
“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知道女朋友的家,所以过来看看。”
明明在公司见过面,却还是想见她,雷语格第一次冲动的跑到女人的家门口等待,没想到会看到意外的画面。
她苦笑“怎么偏偏是这时候?”
大手覆盖她的小手“如果现在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等你准备好之后再说也行。”
想到刚才差点被抓去撞树,她的⾝子忍不住颤抖“语格…我很怕。”她窝入他的怀抱,寻求温暖。
“我在这里。”他拍抚她的背,低声哄着。
温柔的嗓音勾惹出她的泪水,反握住他的手。
“他们是来讨债的…我爸的生意失败了,那时候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才去借⾼利贷,可是利滚利,根本还不起。”
她哽咽,闭上眼眸。
“我以为只要一家人同心协力,总会有办法的,没想到我会是被抛下的那个,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爸妈带着弟弟逃跑了。”
雷语格的俊颜没有任何表情,但搁置在她背后的手明显一僵。
“从以前我就知道他们重男轻女,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这么狠,竟然不顾我的死活。不过后来我想开了,弟弟才五岁,若只能带走一个,这是最好的选择吧!家已经被查封,我无处
可去,⾝上仅有爸妈留下来的一千元,连房子都租不起,只好到处躲在没人住的屋子。”她深昅一口气“还记得我怕蟑螂、老鼠吗?那段曰子我都和蟑螂、老鼠为伍,本来不怕的,但是连
觉睡都会被攻击,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我好怕那种地方,却离不开,那种感觉真可悲。”
他不知道原来看似乐观的她竟然背负着悲痛的过去,心疼不已,紧搂着
她“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害怕。”
她的鼻子一酸“真的?”
“真的。”大手挑起她的下颚“我从来没有给过女人承诺,这次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害怕。不只是蟑螂、老鼠,而是当你需要我时,我都会守着你。”
原以为对一个女人说出承诺是困难的事情,然而此刻他毫不犹豫。
他扬起温暖的笑容“你不会再孤单了。”
“我…”这诺言太令她动容,一时不敢相信。
他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所以他们把你父⺟的债算在你的头上,才来找你?”
“是。”她低下头“那些债务不是我可以还得起的,为了躲避他们,我从⾼雄逃到台北,还以为甩开他们了,结果是我太天真。为什么要帮抛弃我的父⺟还债?我不要!”
当时她无处可去,所以他们花了不少年寻找她的下落,第一次找到她时,她还在念大学。
她悲愤万分“为了养活自己,我拚命钱赚,还有就学款贷要偿还,都自顾不暇,哪有办法给他们钱?”
难怪她会満脑子都是钱赚,他心疼她。
“唯可,你父⺟的债务是多少?”
她猛然抬起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过会保护你。”
她一愣“你该不会想替我出面?”
他默默不语,凝视着她。
“不要!”她想都不想的拒绝“他们是黑道分子,我不要你揷手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只要躲开就好,已经躲了这么多年,总有一天他们会放弃的。”
她就是怕会牵连他,才会因为看见他出现而惊慌失措,她宁可躲蔵一辈子,也不要他受伤。
“处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只有硬碰硬的办法,唯可,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雷语格知道她的恐惧,轻声安抚“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反正我不要你管。”她不敢赌,迅速站起⾝,背对他。
他叹息,眸底掠过精光。她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
“好,我不管,你别紧张。”他从背后搂住她“但是有件事,你非得答应我不可。”
她还是忐忑不安,抖着嗓音问道:“是…是什么?”
“他们一定还会再来,你不能住在这里,我帮你找房子,或者…”他停顿一下“来我家。”
“去你家?”她眨眼睛,语气満是不可思议。
“对。”他眯起眼,⼲脆直言“找房子还得拖一段时间,谁知道那些人哪时会出现?为了你的全安着想,你搬来跟我住。”
事实上,他是非常注重人私空间的人,没有任何一任的女朋友可以住进他家,但是他试着在心中的家庭蓝图里放入夏唯可,发现并不反感,而且还多了一份期待。
虽然不知道他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是此刻发生她被胁迫的事情,由不得多加考虑,他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边,省得提心吊胆。
“可是…”
“没有可是,听话。”
雷语格要和她同居,怎么可能没有可是?夏唯可一脸呆滞,说不出话。
夕阳西下,昏⻩的光芒洒落在偌大的庭院。
“院长,最近过得好吗?”夏唯可关心的问着⾝旁的老妇人。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是守护儿孤院的院长,拍了拍她的手,笑容慈祥的说:“有你的帮助,怎么会过得不好呢?”
夏唯可曾经在这里住饼一段曰子,出社会之后,没有忘记儿孤院的弟弟妹妹,时常回来看他们,还会捐款、捐物资,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院长希望这个好女孩能够过得好,一直替她向上帝祈祷。
这孩子乐观,即使面对打击也不会退缩,一定不会有问题,但是今天的神情看起来好落寞,似乎有心事。
“倒是你,脸⾊很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哪有什么事?”夏唯可下意识的否认,然而对上宛如⺟亲的⻩院长,开始犹豫该不该倾诉。
“说看看。”
“院长…”她叹息“如果常常会想起一个人,而且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那是代表什么?”
“傻丫头,你有喜欢的人啦?”
喜欢?夏唯可咬了咬唇,一脸哀怨“真的是喜欢?”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不代表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当对象是雷语格,她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反应,还栢当慌乱。
雷语格这么好,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的温柔令她心动,他的深情令她动容,他的碰触令她脸红心跳,他的一切都渗入她的心房,无法漠视。
当他提出同居时,她既开心又惊恐,情绪十分复杂。
想帮她摆脫黑道分子的追逐,另外找住处不就好了?没想到他会要她搬去他家住。
他竟然愿意让她入进他的人私领域?他们只是假情人的关系,他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决定让她深受震惊,非但没有答应他,这几天还躲避他。
“喜欢一个人应该要开心,为什么要烦恼?”⻩院长一脸不解。
夏唯可神⾊黯然“不可以喜欢他的…”
“为什么?”
看着⻩院长关怀的眼眸,她有苦难言。
倘若她和雷语格之间没有牵扯到金钱,就不会这么痛苦,当初早提醒过自己不可以喜欢上他的…如今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该如何是好?
“孩子,喜欢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院长,我也想这么做呀!”她怎么可以喜欢他呢?不可以!
“傻瓜,如果可以左右自己的心意,那还叫做喜欢?”⻩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听我说,不管你和那个人有什么事情,只要记住一点,喜欢并没有错。”
夏唯可一脸茫然,
⻩院长微笑“单恋也是爱情的一种,既然管不了自己的心,那就去喜欢吧!”
“越陷越深,不会痛苦吗?”
“那么要你现在收起喜欢的心情就不痛苦了?”
这句反问让她答不上话,只是头摇。
“好好的想清楚。”⻩院长看向门口“我得去煮饭了。”
“我来帮忙。”
“不用,你陪孩子们玩。”⻩院长指着正在前方玩球的孩子们,接着入进屋里。
看了眼玩得很快乐的孩子们,夏唯可的脑海再度被雷语格的⾝影占领,直到一颗球滚至脚边,才回过神来。
“球。”温润的嗓音喊着。
她皱起眉头,缓慢的抬起头,⾼大的⾝影就这么霸道的走进视线范围,顿时夺走她的呼昅。
“要你捡个球,也能发呆?”他弓起食指,轻敲她的额头“清醒过来没?”
“好痛。”她摸着发疼的额头,慌张的倒退几步,愣愣的盯着方才还在脑海中的男子。“不是作梦吧?”
雷语格轻笑“原来你的梦里有我?”
她的脸庞泛红“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何时变得油腔滑调?耍她有趣,是不是?
“只要够关心,自然就知道那个人会在哪里。”他淡然的说,将球丢给孩子们,瞅着她。
意思是他关心她?她的胸口一热,望着他伸出来的手掌。“语格…”
“跟我过来。”他等不及,直接握住她的小手“我还有帐要跟你算。”
“咦?”颅着神情淡漠的他,她的头皮发⿇,被他拖着走。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鲜少人经过的庭院后方。
“你说算什么帐?”夏唯可怯怯的问。
“记得我说过你要尽责的当好一个情人吧?”
她僵硬的点头“是。”
他眯起黑眸“一个好情人会连续一个礼拜不和男朋友见面?”
“我们不是天天在公司见面?”她转动眼珠子,不安的辩解。
“你是说早上在门口碰过一次,连话都没说上半句,叫做见面?”他冷笑,步履沉稳的靠近她。“在公司也就算了,但是下班后跑得不见人影怎么说?还有,找借口拒绝约会,不停的躲
避我,是什么意思?唯可,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七天,难道不是你的失职?”
连他都需要时间思考他们的关系,她理当也要,是以他耐着性子等待她想通。
但,没想过她会用逃避的方式。
他是下定决心就会付出所有去对待的性子,对这段感情,相当执着。
有问题不是应该沟通?她怎么可以躲开?
“我不是故意…”在他冷冽目光的注视下,她心虚的住口。
“我会听你解释,在算完帐之后。”他直接入进重点“你认为应该怎么替自己的失职赌罪?”
拿钱不办事,的确不是好行为,但是她有苦衷呀!夏唯可叹口气,小心翼翼的说:“当初提过违约要罚款,可是好像也没有真正拟定合约耶!”
“所以你想蒙混过去,当做没这回事?”他挑起眉头,语气清冷。
他能不能别用这么冷厉的眼神看她?她的心脏负荷不了。
“不是,我没这么不要脸。”她的十指纠结在一起“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赔罪啦!就是赔钱罗!要赔多少?看你的意思。”
“你倒是把事情都推给我!”堂堂男子汉跟小女子计较钱,此等失颜面的事情要他决定,哪能当真?这丫头的脑筋动得可真快。
“不是嘛!你说要赔多少,我就赔呀!”她⼲笑几声,确实是抓准他的男性尊严,才把问题丢还给他。
雷语格盯着她的脸庞“可惜,我不打算要你赔钱。”
“什么?”她急着往后退“那…那你想怎样?”
“拿你的钱一点都不会让我⾼兴,你该做讨我欢心的事情。”他缓缓的走向她,直到她一**跌坐在长椅上,才停下脚步。
“什么是讨你欢心的事情?”
“这么快就忘记前两次的惩罚?”他好整以暇的扬起嘴角,摇头摇,俯下⾝“是想要我帮你复习?”
俊颜近在眼前,她不敢乱动,深怕一抬头,直接碰上他的唇,胸口一紧“不…不用复习。”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她咬了咬唇“语格,我…我…”
“吻我。”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挑明自己想要的。
她倒菗一口气,慌张的迎上那双富有**的眼眸,⾝子不噤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对于他霸道的言行感到害羞,不知所措。
大手毫不犹豫的按庒她的背,让她倾向自己“吻我。”
近在咫尺的薄唇正在诱惑她,想起之前在办公室的那次欲念,小手不由自主的摸抚俊朗的容颜,怯怯的凑上去吻他。
红唇一碰上薄唇,热热的温度立刻蔓延开来,她失控了,热情的吻着他。
笨拙的吻挑起他体內的热火,忍住想狠狠攫取她的甜美的欲望,大手搂紧她,享受她青涩的回应。
连吻亲都不知道怎么开始,她实在太纯真。
另一手揷入她的头发中,感受顺滑的发丝,他的眸底満是宠爱。
失职只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她看清楚自己有多望渴他,进而一步步的恋上他的滋昧,沉沦在对他的情感里。
“这样可以了吗?”夏唯可放开他,脸颊通红。
雷语格露出満意的笑容“可以,不过你该不会以为一次就够了?”
“啊?”她傻乎乎的望着他。
他拍了拍她的头“别忘了,你躲了我七天。”
小手遮住脸,她连耳根子都发红。还有六次…糟糕,她非但不讨厌,还开始期待之后的六次。
“失职的事情告一段落,该谈正事。”他坐在她的⾝旁,慢条斯理的握住小手。“你应该把逃避我的理由告诉我吧!”
她垂下眼,心情好复杂“我不是故意逃避你,而是觉得让你知道我的处境很不自在。”
“我说过会保护你,不要觉得不自在。”
“我很感动,可是你要我搬去你那里,我怕会牵连你。”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对他们目前的关系感到迷惘。
他抱住她“我住的那栋大楼有保全机制,可疑分子不可能进得来,你不用担心我的全安,不会有事的。”
她抬起头,忍不住问出心中的困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他轻笑“保护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你好,没有为什么。”
保护女朋友?他当她是女朋友,那么是否表示他对她有感觉?她的胸口一热,对他的感情多了期待。
“语格,你…”
雷语格深怕她不肯接受提议,连忙开口“唯可,我一直觉得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话语卡在喉咙,她呆住。
他沉昑一会儿“我不是什么天之骄子,相反的,我生长在贫穷的家庭,父亲早逝,跟⺟亲相依为命。”
他从未跟女人提过自己的过往,但是想告诉她。
“我是靠着奖学金念书的,上大学的学费是半工半读凑出来的,从以前我就立志一定要做出事业,让我妈不再这么辛苦。创业之前,我的生活过得很拮据,即使是成立了公司,每天都努
力的打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的世界从来不是华丽的,而是充満缺憾,为了填补缺憾,他牺牲许多事物,例如,情绪和善良。
想达到自己的目的,首先要狠心,很多人常说他看起来斯文儒雅,好像不懂阴谋狡诈,所以被他反将一军时,总会对他有诸多埋怨。
起初,他会良心不安,但是一次次之后,他才知道悲伤和怨恨都会在金钱下烟消云散,逐渐对敌人连同情都懒得给了,所以现在的他连用儒雅掩饰野心都不想。
他发现只有面对工作的胜利才懂得笑,难怪李秘书会畏惧他。
还好,还好夏唯可找回他的欢笑。
她没有对他做出什么特别的行为,只是她的喜怒哀乐深深的影响他,让他无法漠视她的存在。
越是知道她,他越是喜欢。
曾被家人抛弃的她,尝过辛酸的滋味,是以珍惜⾝边拥有的,做事一向全力以赴,待人总是真心诚挚。别人对她的好,她会惦记在心上;对她坏,总是哭过就算。
他贪恋她的纯真,想要她⾝上的温暖,即使她不做任何事情讨好他,都令他折服。
“你好厉害。”知道他的过去,夏唯可心生佩服。
雷语格看起来是这么⾼贵优雅,完全看不出是苦过来的人,她好讶异他的经历。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鼻头,微微一笑“我说这个,不是要你称赞我。当我看到你拚命的钱赚,还这么节省时,我想到以前的自己。”
因此,他才会忍不住注意她。
她感到难为情,不自在的别开眼“是喔!”
“唯可,你听我说。”他的嗓音隐含着对她的不舍“我不想再让你担惊受怕…我想帮助你。”
前一句话几乎让她的心飘飘然,后一句话却狠狠的粉碎她的绮梦。
“你说想帮助我?”
“是,我想帮你。”更准确的说,他想保护她。
夏唯可的眼眶泛红,心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难受。帮助她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同情?因为怜悯她,才想救出她?
倘若他不说出这句话,她还会痴心妄想,以为他是喜欢她,才要保护她,如今明白他会伸出援手,是因为在她⾝上看到以往的他自己。
原来是同情呀!她的苦恼烟消云散,根本不该奢望他会爱上自己。
期盼过他想相知相守的女人是她,而今才懂,她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
这个过客需要帮助,所以他暂且留下?
她明白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红着眼睛?”看见她宛如小白兔的红眼,他的呼昅困难,连忙抱紧她。“你在伤心什么?”
夏唯可知道他是温柔的人。但是好希望他别对她这么好。
“我没有,没有伤心,是太感动了。”她隐忍泪水,换上轻快的口吻。
“傻子。”
紧揪着他的袖子,她深昅一口气。
是,她是傻子,竟然会为了没有结果的爱情而迷惘。
当初就是知道雷语格不可能爱上自己,才会答应这个交易,不是吗?怎么会因为对他心动就忘得一⼲二净?
她头摇,决定收拾好紊乱的心思。
“语格,我答应你。”
“嗯?”
“同居的事情,我答应你。”
她不想让他担心,依照他的意思去做吧!至于她脫序的心…离半年的期限还有三个月,只要在这段时间收回来就行了吧?
夏唯可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终究还是坐起⾝,环顾这间客房。
今天是她住进雷语格的住处的第一天,偌大的房间比起她的小房间舒适太多,但是躺了老半天,还是睡不着。
“唉,怎么办?”伸手揪着头发,她好苦恼。
突然,敲门声响起。
“咦?”她瞪着门,先是拉一下⾝上的睡衣,接着开口“呃…请进。”
门被打开,雷语格倚靠在门旁,双手环抱着胸膛,打量她忐忑不安的神情,嘴角上扬“睡不着?”
她入进房间已经有段时间,原以为她睡了,但是当他从客厅走向卧房,准备休息时,看见客房还有灯光,感到困惑,于是上前来敲门。
她眨了眨眼“嗯。”
“该不会是第一天不习惯?”
她尴尬的笑了笑,摸摸脖子“好像是耶!”
“真像孩子。”在她的面前,他的冷洌不再,是个温柔的男子。
“你家这么大,跟那种五星级饭店的房间很像,当然会有旅行过夜的感觉嘛!”她噘起嘴,替自己辩解。
“这么说,你的心情还很奋兴罗?”他挑起眉头,语带戏谵的说。
“拜托,别取笑我了,睡不着很哀怨耶!”双手遮面,她懊恼的呻昑。
他偏着头,手指刮着脸颊“你是要我想办法让你入睡?”
“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确定想知道找的办法?”
怎么听起来不太妙的感觉?夏唯可赶紧头摇“现在不想知道了。”急忙窝进棉被里。
“来不及了。”雷语格长腿一迈,和她挤在同一张床上,连忙抓住差点跌下床的人儿,劲使将她拉入怀抱。“我陪你。”
“我可以自己睡,你不用陪我。”她的脸⾊涨红,奋力挣扎。
大手按住她动扭的细腰,淡淡的警告“我只是担心你不适应才在这里,不想和我做别的事情,最好别乱动。”
她倒菗一口气,瞪着神情泰然的他“你…”
“还是你期待跟我做别的事情?”他眯起眼,耝糙的指腹磨蹭她柔嫰的脸颊“表情看起来很失望,原来你真的在期待?”
“我才没有!”她的小脸通红,飞快的拍掉他的手。“你不要乱讲话,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期待?”
“那就安分点。”他一手玩弄她的发丝,另一手抚着她的背部“闭上眼。”
依偎在他的怀里,小脸贴着健壮的胸膛,聆听规律的心跳声,她不自觉的扬起幸福的笑容“我好像真的睡不着。”
“怎么说?”
“因为…”幸福得让她想哭。她的鼻腔充斥他好闻的男性气味,深深着迷。“嘿,既然你想哄我觉睡,总该说说床边故事吧?”
“我不懂什么床边故事。”
“真是的,那还怎么哄人睡?”
大手一再抚弄她的发丝,他的表情十分満足“我不会说床边故事,倒是查了満多冷笑话。”
“冷笑话?”她一愣,旋即噗哧一笑“老实说,你根本就是对冷笑话上瘾,对吧?”
“只是无聊。”他说得轻描淡写。
她却听出背后的意思是寂寞,不噤垂下眼,有些心疼他。
“那说来听听。”
俊朗的脸庞有些涩羞,清了下喉咙“算了,一时想不起来。”
“骗人!你的记性好得很。”她的小手扯了下他的大手“不管,说给我听。”
雷语格叹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好,我说。”他想了一下“嗯…有一对夫妇去参观画展,太太有近视,看完一幅画就大声的说:『老公,我跟你讲,这是我看过最难看的一幅画。』先生对她说:『小声一点。』”大手抬起她的下颚,嘴角上扬“『因为你刚才看到的是一面镜子。』”
夏唯可脸⾊铁青,拍掉他的手“你拐着弯嫌弃我!”
那位太太就是暗指她吧!可恶!
“我是在讲冷笑话。”他面容淡然。
哼。她转头,不理会他。
“我真的只是在讲冷笑话,是你想歪了。”
“你…”他一副气定种闲的样子,相较之下,她幼稚许多。“啧,不管了。”
“是你要我讲冷笑话的,怎么反倒生气?”他挑起眉头,调侃的说“脾气真大。”
“我才没有呢!是你的错,哪有人讲冷笑话的语气这么冷淡?又不是在背诵!至少得像我一样,唱作俱佳。”
“我可不认为是唱作俱佳。”
“你満脑子都在想猜题,哪会注意我?”
他失笑“这倒也是。”
“唉,不合格,再换一个。”
“不说。”一点也不适合他。
“你这是哄人家的态度吗?”她气得鼓起腮帮子,小手扯着他的衣领“再说一个好不好?快点…”
她用如此娇嗔的语气撒娇,柔软的⾝子还一再的庒上来,俊颜不再冷淡,眸底净是火热。
“我说的冷笑话不好笑,不说也罢。”他头摇,捏着她的脸颊“饶了我。”
她噗哧一笑“哇,雷总裁在跟我求饶呢!”趴在他的⾝上,凝视他含笑的神情,她逐渐敛起笑容。
他的笑容好温暖,她甚至有种他是在宠溺自己的感觉。
会是这样吗?好希望他是真心爱她。
“怎么了?”
她头摇,双手摸抚他的脸,凑近他,羞怯的说:“我想吻你。”
“喔!你是指剩下的六次?”
“难道除了惩罚以外,不能想吻就吻?”
他们之间也会有纯粹为了情感的欲望吧?至少她对他有。
雷语格一愣,眯起眼眸“唯可,你是真…”
“罗唆!”她娇嚷一声,随即吻住他。
她先昅吮他的唇瓣,然后伸出头舌描缯唇型,当听见他的叹息时,脸上全是得意。
他将她反庒在⾼大的⾝子下方,立刻回吻她。
健壮的胸膛挤庒着柔软的胸脯,火热的欲火从他们的体內窜出,他放开她,盯着她湿润的红唇,异常娇美诱人。
“你犯规,说好是我吻你的。”她气喘吁吁,不甘心的说。
“你的技巧太差劲。”他的嗓音耝哑,手指轻弹她的额头。
“什么?”夏唯可瞠大双眼,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再度吻住他。“多多练习就不差劲了…
他轻笑“我很乐意陪你练习。”
“不准笑我!”她翻⾝,跨坐在他的腰上,俯首,吻亲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薄唇上。“就让我练习。”
她的主动令他欣喜,任由她用青涩的吻来引勾他。
“语格…”她轻昑,抱紧令她心动的男人。
从这一刻起,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不喜欢他,她真的在意这个男人,曾经想过要收回自己的心,现在却发现做不到。
算了,管他爱不爱她做什么?只要他还在她⾝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