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嗯?”搂住怀中泛着淡雅清香的躯娇,司徒云岚扬眉轻笑,低哑的嗓音荡漾在车內狭小的空间,竟隐隐有几丝淡淡的暖昧与柔意。
喇颊一红,阿黛难得有几分窘迫,飞快的挣脫开那温暖的胸膛后,她搬着脸低斥“公子说什么呢你。”
从小她就跟在公子⾝边,那时候公子时常抱着小小蚌子的她逛大街,两人的亲密互动绝不会少,但是及算之后,公子就很守礼节,过于亲昵愉矩的举动也很少了。
方才那冷不防的一跌,属于公子独特的淡淡庸香味,衣衫下透出的温暖体热与无形的全安感,在在勾起了她小时被公子抱在怀里的记忆,一时竟有些羞窘与心慌。
害臊了吗?
瞅着她羞窘却又要故作冷淡的样子,司徒云岚不由得轻笑,倒怀念起当初那个腻在他⾝上,让他抱着四处逛大街玩耍的小小娃儿。
曾几何时,那个像搪瓷娃娃一样精致漂亮,整天喊着“公子,看这个…公子,买那个”的可爱小女娃,已经成长成如今板着一张脸,时不时斥责他“公子,你又买这个…公子,你又乱花钱”的大姑娘了。
唉…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
两人不约而同回想起过往,脸上都有些怔忡与淡淡的笑意,一时之间,马车內一片静谧,一种说不上来的甜美与柔软气氛萦绕其间…
“师父、阿黛姑娘,下来吃饭了”
蓦地,一道欢快的清亮嗓音冲破了流转于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不识相的黑⾊脑袋瓜子再次探进马车內,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破坏了什么。
原来,马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小野店外,花子聪跳下马车等了老半天却都不见两人出来,眼见就连跟在后头的戴大人一家与那名侍卫都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了,他便想也不想的掀开布帘叫人,就盼能赶快进野店里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像是静止的时间一下子又开始流动,阿黛猛然回过神来,莫名的觉得自己脸上热辣得紧,当下急忙撇开脸,佯装镇定的点点头,不发一语的飞快钻出马车。
“咦?师父,阿黛姑娘发烧了吗?脸看起来很红呢则花子聪眼睛您利,发现勿匆从他⾝边掠过的阿黛脸上有着异常的红热,登时不解的又把目光转回马车內的男人⾝上。
白了这不识相的小子一眼,司徒云岚下车后慢悠悠的从他⾝边走过,只淡淡的丢下一句“我不是你师父”后,便气定神闲的追上了阿黛的步伐,与她一同朝正等候着他们的戴大人一家走去。
呃…师父刚刚那枚眼刀好冷啊!他做错绒说错了什么吗?
打了个哆嗦,花子聪搔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苦着脸赶紧追上去。
一下了马车,司徒云岚又恢复,贯温文儒雅、风采翩翩,了皆同阿黛朝另外几人而去,谁知才走近,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便像冲天炮般冲了过来——“阿黛姊姊。”
一男一女、年约五、六岁的双胞胎争宠似的齐往阿黛⾝上飞扑过去,一人一边抱住她,争先恐后的叭叽喳喳嚷嚷着——“阿黛姊姊,我想和你坐一车,可娘说不行…”
“阿黛姊姊,不然你过来和我们尘一车好了…”
“阿黛姊姊,刚刚弟弟不乖,吵醒了爹爹…”
“阿黛姊姊,我才没有!是妹妹不乖,还撞疼了爹爹…”
“我是姊姊,你才是弟弟…”
“胡说!我是哥哥,你才是妹妹…”
双胞胎两人七嘴八舌的围着阿黛告状般的投诉着,其态度亲热得不得了,仿佛对她早已熟识般。
事实上,阿黛也感到很惊奇,因为这两个孩子打从一见面开始,似乎就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前往京城的这些天来,只要下了马车,两个孩子便跟前跟后的勃看她,若非公子的坚持与戴夫人的阻止,恐怕他们早就跑来与她和公子同挤一车了。
一旁,司徒云岚状似温和的笑看两个小家伙纠缠阿黛,其实心中颇不是滋味的想着…这算什么呢?女娃娃也就算了,那个男娃娃抱阿黛抱得这么紧,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哼!还是钦差大臣家里的,教得也不怎么好嘛!
看吧!看来有根本是故意忽略了孩子才五、六岁,哪懂得什么男女之防。
阿黛可不知他的心思,嘴角嘻看淡淡浅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轻声细语道:“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不饿吗?”
呵…这两个娃儿,大概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争论谁是哥哥、谁是姐姐吧!
闻言,两个小家伙正待要抢着回答时,一道严厉中不失慈爱的中年男嗓蓦地响起。
“平儿、安儿,不许胡闹则⾝形瘦⾼,五官清俊,眉宇中隐带着几丝沉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如今的钦差大人一戴东玄轻喝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可惜因遇刺受伤未愈而略显苍白的脸⾊稍减了他的威严。
不过这就够吓唬五、六岁的孩子了,所以两个小家伙立刻乖得像只猫咪,飞快的跑回主人一也就是他们的娘亲⾝边可怜兮兮的求安慰,惹得温良娴淑的戴夫人掩嘴轻笑,并不忘慈爱的温声哄慰几句。
这样顺眼多了!
司徒云岚満意暗忖,于是对某位钦差大人笑得更加迷人了。“戴大人,伤可好些了?”
“托福,已经好了不少。”戴东玄回以一笑,神态礼貌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不是他⾼傲得瞧不起江湖人,也不是他不懂感恩,自以为别人护送他们一家全安回京城是理所当然的,而是经过当年那场变故后,除了再娶的妻子与一双儿女外,他便很难再与人亲近了。
“那就好”司徒云岚点头微笑,也不在意他的冷淡,逞自领着阿黛率先步入小野店內。
随后的一行人也跟着纷纷入进店內,环顾周遭一圈后,发现店內几张桌子皆三三两两的坐了客人,仅剩下居中的一张空桌还有位子。
没有多想,花子聪蹦蹦跳跳的就往空桌一**坐下,很是欢快的一边招呼其它人,一边开心叫笑“幸好还有一张空桌,大伙儿快来坐,我饿死啦!”
多曰相处下来,少年那慡朗跳脫的性子早为众人所知,也为一路上较为沉重的气氛解闷了不少,是以见他这模样,戴夫人掩嘴轻笑,两个双胞胎小娃儿则早已冲上前去,一左一右的分坐在他们口中的“花哥哥”两边,就连严肃內敛的戴东玄也不噤面露微笑,对这个世侄比对其它外人还来得亲切几分,至于那总是板着脸的侍卫则是悄悄的勾起了嘴角。
“啧!如此没形没象…”司徒云岚以着只有自家侍婢能听见的音量悄声咕咤着,未语之意很明显就是——怎能当我“祥云公子”的徒弟?太掉价了!
仿佛明白他的来臻之意,阿黛同样以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冷冷的拆台。“和公子私下的模样挺像的,不是吗?”
司徒云岚笑脸一僵,随即当作没听见般云淡风轻的继续往前走,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內心的黯然…
阿黛…阿黛竟然把他和姓花的小子当作同层级的看待,教他情何以堪?
他怎么可能和姓花的小子相像?
明明他温文尔雅、风采不凡多了!
师父、阿黛姑娘,快这边坐门花子聪欢快的猛朝两人招手,讨好意味甚浓,完全不知自己刚刚才被某个表面冷冷淡淡的侍牌不小心捅了一刀,如今被“师父”给记恨在心头。
于是司徒云岚瞪了他一眼,不吭一声的拉着暗笑在心的阿黛逞自落坐,连那句“我不是你师父”都懒得与他说了。
呃…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花子聪被瞪得莫名其妙,很是委屈的往阿黛瞄去,就盼她能给个提示,奈何眨了老半天的眼,她却始终以淡然表情不变应万变,让他只能怈气的垮下肩。
不过戴东玄等一行人可不知他们三人的“暗嘲汹涌”各自纷纷落坐后,店小二很快的迎上前来——“客信,请问用些什么呢?”迅速的擦着桌子,店小二鞠躬哈腰询问。
“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菜全送上来。”脸上挂着笑的司徒云岚心情不佳,于是懒洋洋的率先开口,完全不客气。
哼!反正这一路上的食衣住行自然有钦差大人⾝边的那个侍卫去买单,他花钱不手软,阿黛也不会心痛,何乐而不为。
仔细想来,似乎从劫匪那里搜刮来的钱财,至今都还没花用过呢!
难得能把一笔钱揣在⾝边这么久,阿黛肯定很感动吧!
想到这里,某位闻名遐迩的公子心情又转好了起来,丝毫不因自己才是造成自家侍婢“感动”的祸首而感到愧羞。
既然“祥云公子”开口了,其它人也没意见,于是店小二见没额外的盼咐,便甩着抹布飞快的去准备饭菜了。
在等待饭菜送上来的这段时间,两个双胞胎小娃儿与花子聪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戴东玄夫妇俩则隅隅细语,黑衣侍卫谨慎环顾周遭,以防有刺客埋伏,阿黛默不作声的看了看柜抬,转瞬间又把目光收回,唯独司徒云岚一脸的意兴闹珊,似乎感到很没趣。
很快的,店小二送上了几盘虽然不精致,但还算丰富的菜肴上来。
“客信,请慢用…请慢用…”边说,店小二就要退下。
奈何,司徒云岚却懒洋洋的叫住了人。“小二,慢着”
“客、客官还有什…什么盼咐?”店小二紧张笑应,一张端菜的圆盘子胸前抱得紧紧的,好似这样就能档住什么恶祸。
“小二哥紧张什么?”司徒云岚轻笑,一筷子打开了花子聪迫不及待伸向菜肴的手。
乍见如此情况,桌上的众人这才警觉有异,纷纷放下已经举起的筷子站了起来,脸上皆是戒备神⾊,尤其黑衣侍卫更是已经菗出长剑,杀气腾腾的瞧向四周。
“公、公子,你…你说什么,小的…小的不懂…”店小二浑⾝抖得像竹筛子,声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这若说没问题才有鬼。
“不懂没关系”司徒云岚非常的好商量,也不为难他,逞自转头笑问自家侍婢。“阿黛,你说小二哥紧张些什么?”
“大概紧张掌柜的换人了吧”阿黛淡淡的说出这让众人皆脸⾊大变的话。
“公子饶命啊…”店小二“啪”的一声瞬间趴跪在地,眼泪鼻涕齐发哭喊“不是小的要谋害公子,是他们抓了掌柜,逼小的在菜里下毒…”
呜…他只是个小小的店小二,每天就赚那少少的几文钱,别来害他啊!此哭喊一出,小野店內瞬间风云变⾊,分散在其它几桌的客人一瞬间全跳了起来,子套兵器团团围住最中间的一桌,哪还有方才安安分分、平凡无奇的平民百姓样?
至于那换了人的掌柜则依然正经八百的端坐在柜抬內装模作样的打着算盘,只是那狭小的眼眸不时射出阴毒的光芒。
如此异变让原本因受伤,脸⾊就不好的戴东玄显得更加苍白,而戴夫人则紧紧的抱住两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眼眶隐隐有泪却又強忍着,至于花子聪虽然有些紧张,却也忍不住奋兴起来,很想试试自己以往在杭州城內打遍地痞流氓的⾝手,是不是也能和刺客一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