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年头,帅哥都有男朋友了…”咖啡厅偏僻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无奈地感慨。
此时夜已深,窗外的马路上已经人迹稀少,倾情咖啡厅里也只有两个女孩子面对面坐着,那位刚刚发出感叹声的女孩子,将手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的好友看向对面霓虹闪烁的酒吧,无奈的声音里尽是惆怅。
“想我岑玉柔从小立志找个帅哥当老公,一直勤勤恳恳努力成为完美女人,可是咧,现在帅哥们都去哪里了?不是没有帅哥啊,而是帅哥都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岑玉柔的纤纤玉指狠狠地戳着玻璃窗,她对面好友杨柳秀好笑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对面一个叫“私奔吧”的酒吧,进进出出的全是成双成对的男人,而这个叫“私奔吧”的酒吧,在远近闻名的酒吧一条街里,是出了名的同性恋酒吧。
她表示同情地拍了拍岑玉柔的小脑袋“所以你是在听到前男友快要结婚的消息,加上认清帅哥都被男人抢跑了的事实,被刺激到了,一怒之下就把头发剪了吗?”
岑玉柔忽而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抓包的表情,瘪了瘪嘴,尴尬却倔強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头发,死鸭子嘴硬地反驳道:“什么嘛!这个和我要找帅哥当老公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只是看到帅哥都找男朋友这样的事实,发自肺腑地感叹,想我岑玉柔哪点比不上一个男人呢?就算那个该死的罗霄桥把我甩了,我对人生、对爱情、对婚姻、对帅哥,都没失去幻想和美好的期待啊,可是今夜如此寂寥,对面男人如此的帅却爱着男人,我就情不自噤地如此的感慨了…”
杨柳秀忍俊不噤,她太了解自己的好友,能让岑玉柔把一头及腰的秀发剪成只到耳朵的短发,半夜三更的还拉着她出来吐槽,想来罗霄桥结婚的事,对她刺激不少。
她也知道,岑玉柔现在发出感慨,也并不是因为爱着罗霄桥,而是因为在两个人分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迅速闪婚,这件事别说是岑玉柔,就连她这个做朋友的都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岑玉柔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帅哥当老公,罗霄桥是她们的大学同班同学,当时岑玉柔见到罗霄桥第一眼,就认定了罗霄桥那个文质彬彬的帅哥,并扬言要嫁给他。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也算平平顺顺,可是毕业后,罗霄桥就去了国美留学,两人长时间的异地恋不仅没让岑玉柔退缩,反而一直苦等着他,结果等来的却是罗霄桥携带未婚妻回国的消息。
这三个月岑玉柔颓废过、伤心过、哭闹过,到现在剩下的只有感慨和吐槽了,杨柳秀该说的也都说了,如今之计,只有让岑玉柔尽快找一段新的恋情,转移视线。
常言不是说,想忘却上一段恋情,就是开展新一段恋情嘛。
“岑玉柔…”杨柳秀看着自己的好友,严肃地问道:“你还爱罗霄桥吗?”虽然她心底已经有答案,可是她觉得有些事还是当事人亲口回答。
岑玉柔眼睛瞪地更大了些,吃惊地摸了摸好友的额头“开什么际国玩笑,罗霄桥那个劈腿遭雷劈的家伙,除了脸蛋好看点,人品烂透了,以前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呢?我现在生气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为那个即将嫁给他的女人感到可怜,我剪头发是因为我要从头开始,准备寻找新的帅哥,开展新的恋情,尽速把自己嫁出去!”
“那就找那个人吧!”忽然,杨柳秀手指一伸,戳了戳玻璃窗。
岑玉柔不解地看去,只见马路上站了两个男人,一个大醉伶仃,另一个正扶着他的肩膀,正步履蹒跚地向“私奔吧”走去。
“他?哪个他?”
咖啡厅里的灯光很暗,路上的路灯也并不明朗,远远看去,那两人的背影倒有些挺拔。
“那个没喝醉的,是个帅哥。”杨柳秀回答地肯定。
岑玉柔揉了揉眼睛正眼看去,杨柳秀指的男人,⾝穿一⾝黑⾊西装,路灯照在他柔顺的头发上,聚了一层淡淡的光,虽说如此,但看得并不太真切。
隔着一条马路,那人的轮廓并不清晰,隐约可见他紧抿地薄唇,样子似乎并不开心,哪怕隔这么远,岑玉柔都能感觉到他⾝上散发着冰冷的温度,这个人并不好亲近呢。
岑玉柔讪讪一笑,摆了摆手“开什么玩笑,那是个gay耶。”
“你不是喜欢帅哥吗?他就是帅哥一枚啊。”杨柳秀说得十分笃定。
岑玉柔抬抬眉⽑,趣兴渐浓“你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杨柳秀噙起嘴角,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他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如此肯定,我倒毋庸置疑了。”岑玉柔看着那两人已经走进“私奔吧”这才收回目光,话题却还是围绕着那两个人“可是,那人可是个gay,一个‘弯男’再帅有什么用?我要一个直男!”
杨柳秀看岑玉柔起了趣兴,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岑玉柔,这男的可是个钻石王老五,多金又帅气,虽然现在他看起来…是和别的男人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可是他那⾝分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长久下去,终归是要讨老婆的,他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符合你结婚的需求,再者,任何男人都是有原始冲动的,你用自己的魅力教调下,再弯的男人都会为了你变直的,这男人一旦直了,就会死心塌地地爱你了…”
杨柳秀唾沫横飞,简直就是一个在推销产品的销售员,岑玉柔听得咋舌,啧啧惊叹“不愧是做业务的,都能把牛吹到天上去,说吧,你这么鼓吹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企图到是有的。”杨柳秀也不否认,大方承认“据我所知,这个男人是条大鱼,而你既然要撒网,那你就趁夜⾊美劫个⾊,说不定就被你钓到了金⻳婿。”
夜⾊美吗?岑玉柔望了望天,黑乎乎的,劫个⾊是没问题啦,谁不知道她岑玉柔是个出了名爱帅哥的⾊女,可是怕是⾊没劫到,惹了一⾝⿇烦就不好了。
“劫个⾊这事甚得我心,可以考虑。”岑玉柔心里掂量掂量,到是有几分被自己的好友说得心动了。
杨柳秀见她松了口,立刻拉起自己的好友,不顾她挣扎反对,径直走出咖啡厅,走到对面的“私奔吧”门口,拿起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扣在她头上。
“喂喂,杨柳秀,就算我去劫个⾊,也不能现在吧?再说这里是同性恋酒吧啊,我进去只怕不大合适啦!”
岑玉柔还企图挣扎,杨柳秀却不给她任何借口,凑到她耳朵边小声吩咐道:“妹妹,你就大胆地往前冲吧,帅哥就在前面,爱情就在前面喔!”说完,杨柳秀用力一推“私奔吧”的大门就此敞开,岑玉柔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杨柳秀站在门口,嘴角扬起得意地笑,她当然认识那个走进酒吧的男人,他可不是什么gay,而是真正的帅钻石王老五,她帮好友推一把,也许幸福就近了一步。
加油吧,岑玉柔,我看好你哟!
啊呀!杨柳秀到底是在搞什么机飞啦!居然就把她这么推进大门来了!被杨柳秀推进酒吧的岑玉柔,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当然现在也不是追究杨柳秀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现在她着急的是,酒吧这个门怎么进的来,竟找不到出去的路啊?她已经找了好半天,都没办法出去,难道同性恋酒吧连门都和别的酒吧不一样?
正想着,门外又进来两个手牵手的男人,岑玉柔急忙拉着帽檐躲闪,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是个女人混进“GAY吧”只好硬着头皮往酒吧里走去。
酒吧大门连着一个昏暗的走廊,走廊并不长,渐渐往里走,耳边依稀传来萨克斯风小调,岑玉柔循着声音穿过走廊,跟着前面两个男人走进另一扇大门,眼前竟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果然不同于普通的酒吧,这里没有乱哄哄的音乐,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奢靡的酒气和喧哗,甚至人与人之间的交谈都那么友善,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可是侧耳倾听,她便发现,这里的男人们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就入进了友善的交谈。
如果不是知道,她会以为自己入进了什么人私的⾼级会所,在场的男人们,哪里有半点同性恋的影子,即使是相恋的男人之间,也不过是举止亲密地凑在一起小声说着情话。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景象,岑玉柔忽然放松下来,对于现在这个社会的性取向,她从未存在偏见,有的只是尊重和理解,她的紧张不过是因为她⾝为一个女人混进来这里,被这里的人发现会引起不必要的⿇烦。
见旁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岑玉柔坐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红酒,便细细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酒吧有一种独特的情调,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舞台央中吹萨克斯的男人长发披肩,没有半分颓废,曲调也十分悠扬。
可惜的是,来这里的男人不是攻就是受,总归是喜欢男人的,真是可惜了这些帅哥。
岑玉柔感慨着,心里也没忘记寻找刚才杨柳秀说的那个男人,巡视了一圈,她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他。
虽然那人坐的位置灯光不亮,但是距离比刚才近了许多,看得也真切得多,她仔细一瞧,心里“咯噔”一下,竟漏了半拍。
以前和罗霄桥恋爱的时候,她以为罗霄桥是这世上唯一最帅的男人,他那股彬彬有礼的气质,曾迷得她神魂颠倒的。
可是这男人却不一样,与罗霄桥的帅截然不同,他有一种震撼人心的俊朗,眉宇之间的飒慡英气,有着傲然的冷酷,硬朗的脸庞上,那双冰眸让人不敢直视。
他竟是同性恋?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啊瞎了眼,以前的她也是瞎了眼,罗霄桥那样的男人和眼前这人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酒保把红酒推到岑玉柔面前,看着她,笑了笑“第一次来?”
岑玉柔不放心地拉低了帽檐,耝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她怕说多了会揭穿自己的⾝分。
“对这里很有趣兴?”酒保何等聪明的人物,就岑玉柔这⾝板、这声音,他见过多少同性恋的男人,又岂会不知她是个女人。
不过瞧她的样子…酒保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酒吧的一角,心里了然个大概。
女人来这个酒吧,无非有两个原因,要嘛是来闹场子找碴的,要嘛就是好奇心作祟,这丫头怕是后者吧。
“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酒保好心地介绍,反正最近酒吧好久没发生新鲜事了,他到是蛮有趣兴逗逗这丫头。
“他是…”岑玉柔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太像男人,马上庒低了声音问道:“他是…头牌?”
头牌是什么意思?岑玉柔的大眼睛一转,想了想,心里倏然透亮了起来。
啊,对了,按理说普通酒吧或是夜总会里,也有那么几个作陪姐小,莫非这种“特殊”酒吧里,也有那种服务?
怪不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会在这里,原来是不得已的“苦衷”啊,只是这“苦衷”是他的性取向所致,还是生活所迫呢?看他冷着脸的样子,多半是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待着吧。
想到此,岑玉柔忽然觉得,她应该有义务解救他,脫离“苦海”啊。
酒保抿嘴忍俊不噤,这丫头实在太逗了,他只不过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