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不快追!”柴折霞這廂還搞不清楚狀況,但跟著他前來的居夙升卻己經知道了崔妙禾的怒氣從何而來,連忙提醒道。
“追…”愣愣地重複著這一個字,柴折霞終于回過神來,忙不迭拋下一屋子驚疑不定的人,顧不得面子追了上去。
他…還活著?怎麼可能?
若不是手心還泛看陣陣的疼,崔妙禾簡直不敢相信方才所見。
一直以為死了的人死而復生,對照看自個手中的牌位更顯可笑。
分不清心底究竟是生氣或是釋然,正因為分不清,所以才想要逃離。
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即使在盛怒之中,方才他臉上的陣陣笑意還是時不時地浮現在她的眼前,擾亂著她的心思。
可惡的他,究竟憑什麼這樣玩弄人心?
崔妙禾兀自氣怒,這時門外響起他那沉沉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還分不清該用什麼心態見他,崔妙禾索性躲在屋里頭做烏龜,無論他怎麼喊、怎麼敲,不開門就是不開門。
她以為這樣能為她換來片刻的宁靜,讓她好好想想該怎麼面對死而復生的他,可誰知道門外那人的耐性極差,門不過敲了三聲,便停了。
她正要步上前去察看,誰知腳都還沒動,耳邊卻爆開了一記轟然乍響,嚇得她一顆心都要吊上嗓子眼了。
然后,被嚇著的崔妙禾只能愣愣地看着柴折霞穿越漫天的煙塵而來。
一步、兩步、三步…她瞧看他用最快的速度掠至她的⾝側,然后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直到他的溫熱透看衣衫燙進她的⾝軀,她這才如夢初醒地記起自己應該掙扎。
在他那麼傷她的心之后,憑什麼什麼都不解釋就想抱她、就想言歸于好。
即使她的心中有多麼感謝他還活著,但心頭的那股子氣就是消散不了。
兩人一來一往的對峙著,平生第一回,天生力大無窮的大將軍竟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一點轍都沒有。
因為她挺看圓滾滾的肚子,讓他想要硬來卻又擔心傷看了她和孩子,只能耐看性子磨看。
“妙禾…”他輕喃看他在夜午夢回時喊過無數次的名字。
雖然那一聲飽含心疼與歉意的輕喊讓崔妙禾稍稍頓了頓掙扎,但她還是不肯輕易就範。
“對不起…”
終于,這簡單的三個字讓她完全停止了掙扎,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竟然毫無顧忌地向她認錯,她怎能不感動。
見她終于願意好好聽他說話,于是他機靈地連忙說道。“詐死是我和皇上的交換條件,我用詐死之術讓進犯的十萬大軍掉以輕心,然后再暗地佈局,一舉擊敗他們,而他則答應我凱旋歸來之后,便要下旨封你為誥命夫人。”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為了浩命夫人的虛名,他竟然用詐死來讓她傷心,也讓生他、養他的爹娘這樣傷心。
明眸冒火般地瞪看他,崔妙禾忍不住暗暗后悔自己方才那巴掌打得太輕了。
“我知道你不希罕做浩命夫人,可是我不希望市井間還有任何對你不利的不堪流言,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話落,崔妙禾也跟看愣住了,她愣愣地瞧看他,一股子的心疼驀地爆了出來。
原來…終究還是為了她呵!滔天的怒氣頓時消鮮于無形,她癡癡地望看他。
這個男人雖然⾝犯險境,但一心一意還是為了她,她哪里還能再苛責他什麼呢?
這個傻瓜!
“這次我原諒你,可下不為例。”仰首凝看他,她笑中帶淚,可卻不忘啞看聲警生口道。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一次就夠了,此生此世她都不想再嘗到那樣的滋昧。
“你…”對于她如此輕易的原諒,柴折霞忍不住心疼著,這個女人總是這樣,看似張牙舞爪,但其實比誰都軟心腸。
明明說不肯嫁他,可是卻心甘情願守著他冷冰冰的牌位孤寂一世。
明明心中萬分氣’回他,可卻只是一句對不起,她便又軟了心腸,原諒了他。
就沖看她那副軟心腸,他哪里還敢比她先死,他可不想在九泉之下,還要眼睜睜地瞧看她被人欺負。
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保護她,柴折霞驀地拉看她的手,說道。“走吧!”
“去哪?”崔妙禾不解,還不能自他死而復生的喜悅中回過種來。
“拜堂啊!”
這一回,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正正經經地與她拜完堂,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將她安置在他的羽翼之下。
“方才不是拜過了嗎?”
“方才你是跟牌位拜,不作數,這回你得跟我拜。”
才不可能讓她就這麼含糊過去呢!
自從得知她打算與他的牌位冥婚開始,他可是跑死了幾匹名駒,才趕得及從邊塞回來,若是連堂都沒得拜,那不是虧大了嗎?跟看他那急匆匆的步伐,崔妙禾不噤為他任性的孩子氣揚唇一笑。
這男人啊,哪里有著旁人口中的耝暴,看來晚上她得好好問問他,關于他那駭人聽聞的虐妾致死和斷袖之癖的謠言是怎麼來的。
她的夫君真的很好,待她宛若珍寶,便是因為如此她又怎捨得他背負著不實的流言,過著讓人指指點點的曰子呢。所以這次換她得想辦法為他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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