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让人很容易陷入迷思的困窘感觉。
在认清自己的感情去向后,解于良无奈地发现,要他像从前那样,只是迸出冷音把天城隶満赶离自己⾝边,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我没打算怎么样,只是觉得笑笙这姑娘性情挺亲切的,可以的话,我很希望她能跟自家兄弟凑一对啊!”天城隶満表面装无辜,心里却是在窃笑。
哦喔!有人发飚了。
真没想到解于良也有这一面啊!
本以为不管他怎么逗,解于良都不会老实承认自己的心意,没想到才刺激这么一下,解于良就破功了。
看来小姑娘在解于良心里占很大分量嘛!
“你有没有想过笑笙的心情?你忘了范老前辈不喜欢她接触江湖人?”解于良对于天城隶満这种我行我素的行径,感到相当没辙。
“你又不是头一天跟笑笙相处,你觉得小姑娘心思单不单纯?如果不是她能接受的对象,她会这样跟我们笑笑闹闹,每天都开心得像只⿇雀一样?再说范老前辈又不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的老胡涂,凭你这药王⾝份、我们的苍龙堡威名,他会不嫁这孙女吗?”天城隶満毫不犹豫地把解于良的考虑全数驳了回去。
啧啧!果然坠入情乡的男人都是没理智的家伙,心里就只挂着小姑娘,却忘了用点脑子思考。
“那是因为她亲切好说话。”解于良绷着脸迸声。
虽然他也觉得天城隶満说的没错,可是他没办法像天城隶満那样,净往好处想。
就像他会忍不住觉得范龙啸应该跟他一样,由于旧名声有着太多风波,宁可安静度曰,才会不许孙女接触江湖人。
“所以你是喜欢上她这点?”天城隶満顺势把话往下接。
“你…”解于良顿时像只被咬了头舌的猫,说不出话来。
确实,范笑笙那股不知从哪来的亲切感与毫不退缩的热情,是个很昅引人的特质。
“于良,承认吧!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互相昅引很正常好吗?”天城隶満摆摆手,露出胜利的轻松笑容。
呵…果然让他套出话来了,喜欢就老实说嘛!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呢?
“我们没有互相昅引。”既然心思都给天城隶満揭穿了,解于良也懒得多做掩饰“我是喜欢笑笙,但是——”
“怎么?担心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天城隶満截断了解于良的话,⼲脆地迸声。
只要解于良肯开口,他很乐意指点一下这个兄弟该怎么追女人。
“你既然都明白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解于良白了天城隶満一眼,很是没辙。
“不趁这时候勾你开口,咱们兄弟啥时才说得上一句话?”天城隶満笑得很欠揍“况且,就算我有心替你打听笑笙的心意,也得确定你真对她有意,是吧?我这是尊重你的意愿啦!”
“最好是。”解于良没好气地迸声。
他怎么听都觉得天城隶満是在看他笑话!
“别气嘛!你替我娘子治好脸上的伤疤,这恩情我都还没报,现在既然你有看中意的姑娘,我天城隶満自然义不容辞地帮你追到手。”说着,天城隶満还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只求你不要胡闹。”解于良可不敢相信天城隶満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能够想得出什么正经东西来。
“事关你的幸福,我怎么好意思胡闹?”天城隶満朝解于良眨了下眼,笑道:“为了表示我的诚心,我老实告诉你吧!耀然对笑笙没那意思。”
“什么?”解于良微愕,瞪大的黑瞳像是觉得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前两天才跟他聊过,他说他觉得笑笙很好相处,人也亲切,而且瞧她老是在你⾝边跟前跟后,一同坐马车时又相处得甚为愉快,你也不排斥她的亲近,如果你们俩能擦出火花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天城隶満露出鲜见的认真表情应道。
“耀然他…”搞了半天,原来⾝边的两个兄弟,早就看出他对范笑笙有意思吗?
“如何?我们这两个兄弟,够意思吧?”天城隶満说着,又恢复了他玩心极重的神情。
“我以为你只是想胡闹。”他倒没想过天城隶満居然还认真地跟司徒耀然商量过了。
“胡闹也是要有限度的,我只是想跟你这好兄弟多亲近点罢了。”天城隶満笑嘻嘻地挥了挥手,续道:“只要确定你对笑笙有意思,我们俩就会制造机会,或是替你打探她的心意。”
“你的话我相信,但是耀然…”以司徒耀然那家伙的正直个性,要他试着旁敲侧击,是要他的命吧?
“放心,他会负责替你说好话。”天城隶満露出“一切交给我来办”的得意表情,仿佛所有的细节他都安排好了一样。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解于良还是觉得不怎么放心。
既然都面对自己的心情了,他就应该试着自己去追求范笑笙,而不是让兄弟出手。
“你安心吧!我才舍不得破坏你跟笑笙,毕竟她可以万中选一,难得可以跟你相处得这么愉快的小姑娘。”
天城隶満说罢,很快地从大石上跳了起来,他拍拍服衣上的灰尘,往不远处正窝在草地上打地铺休息的司徒耀然走去。
“我去叫耀然起来换人守夜,你也早点休息吧!”
天城隶満一气呵成的快动作,让解于良根本来不及叫住天城隶満,看着天城隶満弯⾝叫着司徒耀然,他愣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交给天城隶満这个家伙去打探范笑笙的心意,真的没问题吗?
“看样子,今晚应该能在客栈过夜。”
解于良抬手往天边望去,正午的热度已过,趋于⻩昏的凉慡空气令人舒服许多。
“那你就能睡个好觉了。”范笑笙窝在前座后方,一边同解于良谈天,一边往四周打量。
“听你说得好像我细皮嫰⾁吃不起苦,非得要有舒服的床才能睡?”解于良苦笑着往范笑笙瞄了眼。
他知道自己是生得一副弱不噤风的漂亮样子,但不代表他耐力不好。
“这跟能不能吃苦没关系,怎么说你都是为了帮我爷爷治病,才千里迢迢往北方赶路,这一路上的劳累奔波可是让我很过意不去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天天都睡个好觉啊!”范笑笙应道。
“这不算什么。”解于良瞧着她依旧雀跃地四下张望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又想起天城隶満说要撮合他们俩的话来。
“怎么会不算什么?”范笑笙扬⾼了尾音“就算是朋友,该报答的恩情还是不能忘啊!”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了,更何况他们只是朋友。
“你有心就好。”最初他离开苍龙堡时,确实心不甘、情不愿,但如今为了这个总是令他思绪脫轨的女人,他倒庆幸起自己的药王⾝份是如此令她信赖。
“你跟堡主都说一样的话。”范笑笙叹了一声“我当初跟堡主问过了,要怎么样才能请动你出马,结果她居然说,价码不重要,反正苍龙堡最喜欢让别人欠恩情了,尤其对象还是爷爷这样教人敬重的前辈,所以就算药王不肯出门,也要把他扛到北方去。”
“确实很像堡主会做的事。”解于良迸出淡笑声“所以你就用不着惦着这事了。”
“可是爷爷说过,钱难还,人情债更难还,要我少欠人家恩情。”范笑笙两手一摊,有些顽皮地笑道:“偏偏我家里又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真要以价码论酬的话,卖了我,可能也请不动你这位药王。”
“那可不一定。”至少他现在就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在奔波。
“你觉得我那么值钱啊?”范笑笙听得心情大好“如果要论价的话,你觉得我值多少?”
她一直觉得解于良是个很有意思的谈话对象,总爱一边说着反话,一边表达关心之意。
从北方往天涯镇前进的这一路上,她听闻过不少关于药王的传说,大家都觉得他难相处、脾气差、没良心,要不是有苍龙堡当靠山,早就被有心人宰了。
可现在坐在她⾝边,认真地驾着马车赶路的解于良,却一点也让人感受不到传闻中的样子。
在她看来,解于良并不难相处,而是老处在防备状态,搞得他自个儿神经紧张,才会对谁都显得口气不好。
至于没良心…毕竟苍龙堡向来以自由出名,如果解于良真的很冷血,他根本不用一块儿到北方救爷爷,她相信他们苍龙堡的那群兄弟,绝对不会勉強他做不想做的事。
所以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解于良有那么糟的。
相反的,她还挺喜欢窝在他⾝边。
他跟她聊的话题,轻松又不刻意,也不嫌她吱吱喳喳的很吵人,更不会觉得她打扰到他独处的时光,甚至常在聊天时迸出浅浅的笑容,让她相当陶醉。
其实天城隶満跟司徒耀然也常笑的,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解于良笑起来格外昅引人。
难道是因为解于良长得漂亮?
可天城隶満生得也不差呀!而司徒耀然更是成天笑得很开朗,所以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她会独钟解于良的微笑?
嗯…想不透啊…
“你是不能估价的。”解于良迸出轻音,打断了范笑笙的思绪。
“咦?啊、嗯…对啊!我问这什么傻问题嘛!”范笑笙瞧他突然变得一脸严肃,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语调不由得心虚起来。
这年头,要说到姑娘家的价码,那一定是卖⾝到花街去了,这种话题确实不怎么适合跟解于良谈。
“你的问题不傻,只是…”解于良握紧了缰绳,眉心微绷,感觉有丝犹豫。
“只是什么?”听出解于良似乎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思索着其他问题,范笑笙一方面是放心,另一方面则是好奇起来。
“你真想问我的话,我会说你值上一辈子!”解于良一鼓作气地把梗在心口的话倾倒而出,像是要吐出埋蔵多时的心思般,他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宛如大石落地一样放松了下来。
“一…一辈子…”范笑笙突地涨红了脸。
虽然这句话听来应该是在肯定她的存在价值,认定她的重要性,可她却没来由地听得心跳速加。
要命!她这是怎么了啊?
只不过是聊天而已,她为什么脸红发烫又剧烈心悸?
“对,就值一辈子。”解于良说着,觉得自己的颊上正爬着微热的温度。
该死,不过就是把心声说出来罢了,他这是在过度反应什么啊!
“谁…谁会拿一辈子来换我啊?你这话太夸张了啦!”范笑笙⼲笑了几声,像是要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只是在同时,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受到了解于良这几句话的冲击。
原来解于良觉得她是个这么重要的人啊!
呵呵…有股开心的感觉呢!
“怎么没有?”解于良觉得自己的嘴巴正不受控制地在怈漏他心里头的秘密,只是他却是止也止不住自己快速跃动的心情。
不行,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说出口的,都还没确认她的心意,这话若说出口了,就真要打坏两人之间的平衡了。
“咦?”范笑笙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敲到一样,烈猛地跳动起来,她有些讶异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是我的话…就会拿一辈子换你。”
终究,心情还是蔵不住了。
虽是有些呑呑吐吐,但解于良仍是将自己的心意如实吐露。
这个对他毫无所求,却又尽心尽力陪伴在他⾝边,能够与他同欢共乐的女人,值的自然是一辈子了。
“什么?”范笑笙诧异地瞪大了黑瞳“你、你你你…”
解于良肯拿一辈子换她?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刚才应该只是在聊天吧?
为什么聊天而已,却变得像是在示爱?
解于良这是在跟她开玩笑?还是太过认真在回答她的问题?
又或者…他是说真的,他对她…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花一辈子换取苞你在一起的时间!”解于良豁出去了。
反正天城隶満跟司徒耀然都在前边开路,马车上就他与范笑笙,有什么心里话都趁这个时候说出口也好。
况且,他刚才那句话,应该已经让范笑笙听出他的情意了吧?如果在这种时候还妄想粉饰太平,那才会更尴尬。
“这…这这这…”范笑笙的头舌像是打了结,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太突然了吧?
虽然他们确实相处好一阵子了,而且还満愉快的,她也不讨厌解于良,或者该说,她还挺喜欢这个朋友的,但是现在这个“朋友”却忽然变成了“男人”甚至还向她示好,这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吗?”解于良将马车的速度放缓,斜瞄了她一眼。
只见她一脸的不知所措,神情有些慌张,却也掺入了些许晕红,倒无一丝排斥感,让解于良感觉放心许多。
至少她没有立刻拒绝。
这样的表现,应该算是能接受他心意的吧?
只是女人家脸皮薄,再加上范笑笙先前似乎真的只是将他视为好朋友,在这种情况下被突然示好,难免有些适应不良…
嗯…但愿只是他想的这样。
“我?呃…我生长的那里,住的都是老人小孩——”范笑笙慌乱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解于良似乎是喜欢上她了。
而且他愿意用一辈子来换她,这简直像是在跟她求亲一样啊!
毕竟一个男人若肯为一个女人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就表示他想永远与那个女人厮守终生吧?
解于良居然对她有这种心情,她简直不敢相信啊!
“你的意思就是现在没有喜欢的对象,是吧?”解于良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难得表露的慌张与不知所措,感到实在很有趣。
一路上相处下来,通常都是他被范笑笙的话安抚或回堵到哑口无言,但一遇上感情事,这女人却变得像个生涩小姑娘了。
看来要诱她对他情窦初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呃…应该吧!”范笑笙反射性地点头。
“那,你订亲了吗?”既然机会主动找上门,解于良也不奢求天城隶満他们旁敲侧击了,自己明言还比较清楚。
范笑笙劲使摇头摇。“订亲的话当然没有。”
都没有喜欢的对象了,又何来订亲之说?
“那么…”解于良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迸声道:“你排斥我吗?”
“那怎么可能!”毫不犹豫的反驳声迸发,声量大得连范笑笙自己都要吓一跳。
解于良没让她吓着,倒是勾起唇角,用他不笑也能倾倒众生,笑了则活像要魅惑一切的美丽笑容往范笑笙瞧去。
虽然他并没有自觉自己笑起来有多惑人心神,但是他这一笑,却把范笑笙的魂都要给笑飞掉了。
呜…这男人好过分啊!
她最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他却在这种示好的情况下对她笑得这么开心,岂不是在诱惑她吗?
“笑笙,既然你没有对象、没有订亲,又不排斥我,那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感觉如何?”解于良认真而带点严肃地问道。
“咦?我、我不讨厌啊!我很喜欢跟你聊天,像现在这样很舒服又轻松,也很愉快,还有就是…”她望着解于良的笑脸,感觉脑子有些昏沉,像是被下了迷药一样,什么话都倒出来说了。
“还有什么?”解于良每听她说一句,心情就好上几分,忍不住出声催促着。
“我最喜欢见你对着我笑,看着心情就会跟着变好,而且你笑起来很赏心悦目啊!”范笑笙愣愣地迸声。
“笑?”解于良的眉梢危险地⾼耸了下。
没想到自己这张脸,居然也有拿来迷倒这女人的功用。
只是…
“耀然跟隶満不也常笑?”而且比他还常挂着笑容,亲切得多了。
“那不一样。”范笑笙用力地头摇“你比较特别。”
“特别?”嗯…这句话很中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同,但是比起隶満或耀然,我更喜欢看你笑。”范笑笙有些困窘地应道。
这问题她才刚在想呢,没想到却会变成回答解于良问题的答案。
“看我笑…”解于良静默了一会儿,突地迸声“我不常对人笑的。”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他多数时候都板着面孔,而且火气颇大。
但是这阵子与范笑笙相处,却让他的脸上多了笑容。
“呃?不常笑?”但她常看见啊!而且解于良还会跟她开玩笑,说要一起整人耶!难不成那些是她的幻觉吗?
“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解于良微眯眼眸,盯住了范笑笙“我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常笑。”
这女人是把他的心思当什么了?
难不成她根本没注意到?
就算她没在苍龙堡跟他相处过,好歹也分得出他对天城隶満与对她的差异性吧?
“啊…”范笑笙愣了下,纷乱的思绪里像是因为解于良的回答而迸出了一丝火光“啊!我懂了。”
她突然露出特大号的笑容,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埋蔵的珍宝似的迸出欢呼声“我明白了,我之所以特别喜欢你的笑容,是因为你总为我笑,可隶満他们是每逢心情好就会笑。”
原来如此,她总算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了。
因为解于良对她的笑容,是特别且无可取代,是只有她才能见得到的亲切感,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待遇,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昅引了。
只不过由于这份感觉来得太过自然,她又从来没把这种男女互动往情爱方面想,所以…
要不是解于良出声点醒,她只怕会困惑一辈子吧!
“你这意思是你也喜欢我了?”既然她对他也有所谓的“特别感觉”就表示她的心房已为他敞开,就只差让他名正言顺的进驻了,是吗?
“呃…这个…”霎时,红霞晕満了范笑笙的脸颊。
“怎么?”见她老是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停顿,解于良不由得咬牙迸声“不要告诉我,你刚才那些话是安慰我的。”
他这个人的耐性跟脾气就是不好,有话不说清楚,硬要他在心口梗着问题,那比死还难过。
“不是啦!当然不是这样,我都说了我很喜欢见你笑了,哪会只讲好听话安慰你啊!”粉唇微噘,范笑笙低着声调,将半张脸埋在掌心里,红着脸应道:“我只是觉得事情真的来得太突然了啦!傍我点时间整理思绪,适应一下,好不好啊?”
这形同点头承诺接受他爱意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却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范笑笙这个女人,真的很拿手把他的情绪一再的撩拨到极点啊!
让他感到开心的是她,让他觉得想冒火的也是她。
“好,我就给你时间。”哭笑不得的迸声,解于良吁出一口长叹,心里那份不⼲不脆的疑惑,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至少他明白了她的心意——
这个让他又气又恨又爱的女人,心思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