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山寇们不甘心的再度扑向屈治。
“呵!”屈治非但眉⽑没皱一下,脸上还带着笑意,单手挥舞着宝刀,轻松无比的应敌。
此时,四周回荡着令人头皮发⿇的铿锵声,又浓又呛的腥血味弥漫了四周…
“小…”
“唉?”
“呃,公子,我的脚都起水泡了,休息一下嘛!”
出声的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他嘟⾼了红红的嘴,一边喃喃抱怨,一边跛着脚走路。
“冬梅,我何尝不也累得很呢?你再忍耐些好吗?况且刚才也休息过了啊,咱们泡了好久的水了耶!”那公子一⾝青衫,是个长像俊美,浑⾝充満了书卷气,看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
然而,无论他如何刻意掩饰自己的神态,他那曲线优美的玲珑⾝躯却是引人遐思的,尤其是那水蛇般的小蛮腰、圆润挺翘的臋部,以及那细柔得宛如姑娘的嗓音,更是隐约透露出魅惑。
“小…不,公子,可是,人家真的好累啊!才玩那么一会儿,怎够?我现下真的好想再泡回水池里。”装扮成小厮的冬梅总是改不掉叫了十几年的称呼,一察觉自己差点儿说溜了嘴,立即改口。
“唉…”这个美男子正是武舞儿,她无奈的叹着气,因为整天只顾着吃喝玩耍的冬梅实在是愈来愈不受教了。
“而且啊,小…啊,公子,抱歉…我…我又叫错了。”
冬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头舌,用眼角瞥着武舞儿,接着用手拍了拍快要窒息的胸口,并且不雅观的扯着胸襟,抱怨连连的道:
“而且,这条胸布好讨厌哦!缠得人家简直快喘不过气来了,真的有必要缠得这么紧吗?实在很难受耶!人家的胸脯又不是很大,作啥要缠这么紧嘛!”
“冬梅,我知道胸布缠得你很难受,因为我也是一样。但今天不管你的胸脯是大抑或是小,咱们都必须缠这么紧,若不缠紧一点,万一被人发现咱们是女扮男装,怎么得了?难不成你想当山贼的押寨夫人啊?”武舞儿低声责备着。“我才不想呢,”
“那你就咬紧牙关,忍耐些,别在我耳根旁唠叨不休了…咦?冬梅,你快看,那边好像有人在打斗…”
蓦然间,一阵喝斥声从另一端传来,接着又有数声惨叫划破天际。
武舞儿吃了一惊,关起脚尖望过去——
只见一男一女手持长剑,不慌不忙的与那数十名大汉交战着,那数十名大汉个个手持钢刀,口中凶狠的叫喝着。
“以众凌寡,又欺侮女子,简直不是好汉,太过分了!他们竟然十几个打两个,冬梅,咱们快过去帮忙——”以寡敌众的场面教武舞儿看不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冲上前去帮忙。
“不行啦!小…公子,不可以啦!太危险了!”
冬梅连忙伸手拉住了武舞儿那细得好似莲藕的手臂,她实在很受不了武舞儿那善良到有点过分的个性。
“公子,我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半点功夫怎么帮人家的忙?太危险了啦!”
武舞儿文雅地浅笑着“难道咱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欺负?”
“公子,咱们在这荒郊野外已绕了五、六个时辰了,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如今⾝心都感到很疲惫,最好是别再逗留此地,赶快找个客栈休息吧!”
冬梅嘟起了嘴,一想起她和主子武舞儿现下正无依无靠的流落在外,冬梅就感到万分的委屈。
“傻冬梅,荒郊野外怎会有客栈呢?”
“呜…都怪老爷啦!”冬梅忍不住本哝的抱怨起来“姐小不想嫁人,老爷为什么偏要勉強你嘛!”
“冬梅,我讲过很多遍了,别再唤我姐小了,你我都不想被人知道咱们是姑娘吧?”武舞儿垂下她那张柔美的容颜,柔柔的声调中有着淡淡的责备。
“我说小…好,公子就公子嘛!你也实在太怪了,为了逃避婚姻宁可出家去当尼姑,你可以试着和老爷沟通啊,其实嫁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成亲后,你还是可以行善积德。可是姐小不但没打算出阁,甚至决定削发为尼,别说是老爷,连我都舍不得让貌美如花的姐小出家当尼姑。”冬梅从来就不懂姐小在想些什么“而且姐小太善良了,我着实担心你会被人欺负。”
自武舞儿的娘亲病殁后,武舞儿就对扶幼济贫的工作乐在其中。
倘若遇见穿着破烂的乞丐,她便会义不容辞的倾囊济助,甚至不管是不是自己所识,只要他人有急难,她必然会伸出援手。
有着菩萨心肠的武舞儿外表貌美如花,而那颗纯洁善良的心比起她的外貌,绝对美上千万倍。
由于武舞儿的表现已到达了人性最⾼的境界,于是被银花村的百姓们所歌颂,名声就此响彻云霄,在银花村里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左邻右舍徨无助时,必然会求助于她。
因为武舞儿外貌如花似玉,又慈悲为怀,所以登门求亲的人也不计其数。
然而,对于那些登门求亲的人,武舞儿始终不为所动,依旧抱持着终⾝不嫁的决心。
就因武舞儿抱着终⾝不嫁的决心,让武老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由分说的立刻帮她允诺了一门亲事。
楚楚可人的武舞儿心中万般不愿,为了躲避婚约,她决定削发为尼,于是便和冬梅两人连夜逃出武府,离开了银花村,欲上华庵削发为尼,皈依佛门。
然而,崎岖不平的山路并不好走,也蔵了许多山寇,方才在戏水时,还遇上了个冒失鬼。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她们就迷失在荒山野岭中,如今天⾊已黑,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小心——天啊!冬梅,那男人受伤了。”
武舞儿天性善良,冬梅阻止她上前去帮忙,但她的眼睛就是会忍不住瞄向那群人,而且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才会瞄到其中一名山寇正拉开弓弦,准备偷袭被包围在中间的男人。
可遗憾的是,她所发出的警告并没有奏效,弓箭还是发射了出去,毫不留情的刺入那男人的右肩。
“公子!你要做什么?不要!你不要去啊!”见姐小硬要冲向他们,冬梅吓得尖声连连。
“你放开我,让我去看看他的伤势。”
武舞儿见男人中了箭伤,吓得脸⾊苍白不见血丝,她再也顾不得后果,十万火急的一把推开正阻止她奔上前的冬梅,一路朝那受了伤的男人狂奔而去。
“快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帮你?”武舞儿面⾊苍白的蹲在屈治面前,害怕地盯着还嵌在他肩头上的弓箭,却迟迟不敢伸手去碰摸,生怕弄疼了他,仅能关心的询问着。
“你…”肩头中了一枝箭的屈治突见有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少年,正不顾一切的蹲在自己面前,关心着自己的伤势,促使敌方以为是他的帮手,竟拉起弓弦,欲向少年射出弓箭。
“小心,小蝶,闪!”
为搭救美少年的性命,⾝手矫捷的屈治,单手环抱起少年的腰,随后纵⾝一跃,⾝如轻燕般地飞离了这片⻩士,消失在寂静的合夜中。
一接到命令的屈小蝶立即收起宝剑,迅捷地蹬足,纵⾝一跃,跟着消失在夜⾊中。
“天啊!小…公子!鲍子——”冬梅眼睁睁地看着姐小被陌生男子拦腰抱起,然后像鬼魅般被夜⾊呑噬,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不噤尖声的叫了起来…
一抹⾼大⾝影悄然落至水畔,倏地双手一松,被他紧紧环抱在怀中的躯娇连忙离开负伤的屈治怀里。
屈小蝶随之翩然落地,见大哥受了伤,她着急的扶大哥一把“大哥,快坐下来,快!”
“不碍事,你别紧张。”屈治脸上仍勾勒着一抹迷人的笑靥,好像那伤是假的,对他而言是不痛不庠的。
武舞儿面红耳赤的打量着他们,在看清楚屈治的长相后,她深深受了一惊。
是他!?
他竟然就是帮她抓水蛇的那个男人,武舞儿没想到会再度遇见他。
适才被体格硕壮健美的他拥在怀里,舞儿的一颗心如擂鼓般激荡不已。
想到之前她把他的好心当成恶意,还不知好歹的恩将仇报,武舞儿就感到良心有点儿过意不去。
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她浴沐时出现,要知道这时代的女子最重视名节了,他差点毁了她的名节,怎不教她又急又慌呢?
武舞儿不敢表明⾝份,万一被他知道她就是他稍早所救的那个姑娘,恐怕会掐死她吧?
武舞儿用眼角偷瞄着他们。
他长得真好看,体格⾼大英挺,天庭饱満,一双丹凤眼照照生辉,鼻梁直而挺,刚毅的下巴显现出他的桀骜不驯,性感的双唇始终是往上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噤令人怀疑他肩上的箭伤到底是真还是假,不然为何负了伤,眉头非但不皱,反而站姿稳健,甚至英姿勃勃、笑意横生呢?
是啊,他的肩头还血流如注,但他依然面不改⾊。若换成是她,或许早已疼得哭出来了。
哎呀,光盯着人家看,都快把冬梅给忘了。她竟扔下冬梅一个人,万一有什么不测的话,她的良心怎过意的去…
况且,不知情的冬梅铁定会以为她被人劫走,正紧张失措的四处寻觅她的踪迹吧?
可他们是为了躲避敌人追踪,才逼不得已暂时于此地落脚的,武舞儿一双美眸正静悄悄地打量着四下的地形——
微风轻轻吹过一潭浑然天成的在汇集在瀑布底的清池,吹皱了平静的水面。眼前的景象简直是人间仙境,武舞儿将视线调回屈治⾝上。
“请问两位怎么称呼?在下姓武,你们称我为武儿便可。”武舞儿清了清喉咙,刻意庒低的嗓音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仍细柔的耐人寻味。
咦?这小兄弟的声音怎会有如凤鸣鸟语、圆润有韵?而且这声音有点耳熟…
屈治和屈小蝶同时狐疑的将视线落在武舞儿⾝上。
屈治略显吃惊的瞠大双眸,他的心亦为之震荡不已,竟不自觉的盯着武舞儿盯出了神。
适才没看清楚武舞儿的长相,现下仔细一看,屈治几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
眼前的男子实在俊美的出奇,浑⾝充満了一种不是男人该有的脂粉味,瞧那一双盈盈秋瞳,像溢満了晶莹的水滴般楚楚动人,而那张欲言又止的小嘴,又红又艳的教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他实在太俊美了,相信所有女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
不谈别的,光那玲珑有致的美妙曲线就足以让人傻眼。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如冠玉的男子?简直活像个姑娘家…
不!他想太多了,这小兄弟怎可能是女人?
若直截了当的问人家性别,也未免太污辱人了,他明明是男装打扮,这摆明了他是个男人,倘若怀疑对方的性别,除了徒惹对方不悦之外,还可能会伤到他的心。
不管怎么说,这位小兄弟会扑向他,完全出自于一片好心,他看得出来,小兄弟的心地不仅善良,甚至异常挂念他的伤势。
“小女子姓屈,是他的妹子名叫小蝶。武哥哥,你长得真俊美。”屈小蝶用爱慕的眼光勾直勾的盯着武舞儿,挨近舞儿⾝边,把武舞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