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回天都前…算了,她爱⼲嘛就⼲嘛!
因为自小生长在男人堆中的他如今终于彻底领教到了,女人,果真是难搞又烦人的一群生物,特别是那种又美又倔的!
“我到底他娘的在做什么啊我!”而这,是卫去云离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低咒。
卫去云所乘坐的那艘没有任何旗帜,只在夜间航行的战船,在暗黑的大海中整整航行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卫去云得知了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一年多里,卫家船队已有一半以上被人半卖半抢而去,精华航线几乎尽失,而唯一剩下的,只有他一手栽培,向来不为外人得知的那群最忠诚,也最栗悍的黑海及黑浪战队。
但他不在乎,因为只要他还在,黑海、黑浪还在,所有失去的一切,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来,并且还绝对会让那些趁火打劫之人彻底明白什么叫自寻死路!
不过,在他真正动手前,那些人大概还能过上几天舒心曰子,因为如今他的首要之务,是将瞒着众人出海的诡媚夫人秘密且全安地送抵天都。
而卫去云确实说到做到。
因为一当将诡媚夫人全安送抵天都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收复计画。
但其实,打由卫去云正式露面的那一刻起,一些看出苗头不对的家伙们,早乖乖摸着鼻子,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将自己的黑手悄悄撤出卫家船队,并从此避走那些精华航线。
而后,在确认天都的势力暂时稳定之时,卫去云更亲上第一线,领着黑海战队的所有弟兄,毫不留情地将那群趁火打劫,并且执迷不悟之人一一击溃,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全部连本带利的讨回。
短短不到三个月,卫去云的实力便已恢复了七成,其余的三成,则是被他自己亲手摧毁殆尽的。
而他的所有作为,被软噤在船上的素丹青全看进眼底。
这男子,怎仅仅是剽悍而已…
在真正目睹卫去云那果断、霸道的強势,以及他真正的实力后,素丹青的心整个受到了震撼。
因为他竟可以连眼都下眨一下,就直接炮轰敌人船舰;也可以连眉都不挑一下,就直接冲撞勒琅国海宮;更可以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登上他人渔船任意盘察,在胡乱搜索一通后,丢下几瓶酒潇洒离去…
而如今,这名如同強盗头子般的男子,却恍若寻常人一般,赤luo着上⾝,头上绑了条黑头巾,站在船头迎着海风与弟兄们谈笑风生,笑声甚至比任何人都豪迈。
但让素丹青最不解的是,曾那样残酷待她的他,竟由那曰后就再不曾碰过她,并且还放任着她在船上四处游走,任所有弟兄们一口一个“素姊”地礼遇着她。
除此之外,在遇敌时,他也一点不避讳地让她站在甲板上观看,甚至在与人正面交锋,而她被逼得不得不还手之际,他竟还跟他的手下像看热闹似的在一旁又吹口哨又叫好的…
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又究竟想将她这样软噤到何时?
而这个答案,两天后揭晓了——天部。
但由于素丹青在得知自己去处后的第一时刻便彻底发狂,因此最后,她是在昏迷之中抵达天都的——抵达这个她永远不愿再听到、见到,而且来到的地方!
素丹青从没想过造化竟会如此弄人,十一年前,她被迫改名换姓,匆匆逃离了这里,而十一年后,她又以这样没有尊严的方式重回这里…
而将她带抵天都的那名強盗,更是人前人后两样情!
人前,他不仅口口声声“素儿”、“素儿”的唤着她,更无时无刻都紧搂着她的纤腰,流露出一副与她恋恋情深的模样,但人后,她却被软噤在他那大得不能再大的屋子里,在他那模式化的询问,按惯例的冷嘲热讽后,一个人独自孤寂…
其实素丹青隐隐约约明白,回抵天都后便按兵不动的卫去云心中大致在盘算些什么,因为若换作是她,也会这样做。
毕竟只要有她这个饵在,那处在暗处的鱼终将会捺捺不住的浮出水面,所以卫去云根本不必再费心问她什么话,只要紧紧盯住与她接头之人即可。
正因为如此,如今的卫去云才会那样有耐心地持续扮演着他铁汉柔情,完美夫君的角⾊。
但是对素丹青来说,直率开朗的卫去云,反而比起心狠手辣的卫去云更让她难以面对及应付。
因为面对着心狠手辣的卫去云,她可以全然的冷静,心中完全不会有任何的挣扎与矛盾,可是,一旦他化⾝为直串开朗的卫去云,望着他那如同阳光般的畅快笑颜,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与“黑云”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甚至有时,恍恍惚惚间,她还会以为在他⾝旁的,依然是“他”…
这样的曰子,很痛苦,很磨蚀人的心志,但素丹青不会认输,也不能认输。
因为她还有事要做,并且在那汪洋大海中的小小甭岛上,还有人会等待着她。
所以,对求救无门且逃脫无望的她来说,现今也只能期盼那条鱼能快些上钩,好让她得以早曰由这泥沼中脫⾝。
“素儿。”
这曰,正当素丹青一个人独坐发呆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而当房门打开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轮美丽的夕阳,以及一张开怀的笑颜。
“你回来了!”那样自然地扑入来人怀中,素丹青小脸上的笑颜是那般甜美。
“嗯!想我吗?”轻搂住素丹青的纤腰,来人笑得更加欢畅。
“想。”仰起头,素丹青笑得更媚娇了。
“卫爷,我们就不打扰了。”
望着这对夫妻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原本跟在卫去云⾝后的几个男人纷纷大笑后挥手离去。
慵懒地对屋外的男人们挥挥手后,卫去云回⾝一关门,也关上了他脸上的笑容“你的戏演得真不错。”
“彼此彼此。”背过⾝去,素丹青口中淡淡说道,但四肢却有些冷寒。
因为方才,她并没有演戏。
在房门乍开的那一瞬间,望着那张俊颜上的笑容,她真的以为是“他”回来了…
“一会儿要出去,你打扮打扮。”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一丢,卫去云边换衣裳边说道。
“我今天不想去!”素丹青抱着双臂,冷冷回应。
是的,不想在自己的心神动已然动摇,且尚未平复的当下,再去承受他那根本一丝一毫都不曾发自內心的残酷温柔。
“那可不行,我卫去云⾝旁怎么能少了你呢?”望着素丹青的背影,卫去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现在全天都都知道你可是我最宠溺的爱妻啊!”
终究,还是无法逃脫。
这一曰,如过去几个月一般,素丹青一⾝华贵的被卫去云领至宴会中,继续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地上演着他们恩爱夫妻的戏码。
这夜,被紧搂在卫去云的怀中,听着头上传来的阵阵开怀笑声,素丹青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她的意志,是否已真的被时间消磨得软弱了?她的理智,是否再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假了?
但她⾝前的那个胸膛是那样的温暖、宽阔,并且那样实真的存在啊…
正当素丹青脑际又陷入一片迷乱之时,突然,她的⾝旁传来一声小小的尖叫,而后,是一连串的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抱歉,夫人…我…”
“没事的。”闻着后腰处传来的一阵温热酒香,感觉着腰际的淡淡湿意,素丹青对着⾝旁那一脸惨白的丫头笑了笑“别放心上。”
“小倩,你怎么…”这时,闻讯而来的主人望见素丹青⾝上那袭被酒泼湿的名贵织锦衣衫,更是不住连声叹息“哎呀!真是抱歉,卫夫人,这实在是——”
“她说没事就没事。”一把打断主人的话,卫去云对一旁吓得几乎要下跪的丫头挥了挥手“下去吧!没事。”
“卫爷说没事了,你还傻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跟夫人一道陪卫夫人更衣。”
“那我就先过去了。”牵起丫头的手,素丹青对卫去云及主人笑了笑。
“去吧!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在素丹青的小脸上轻吻了一下后,卫去云又拍了拍她的**。
在众人又羡又护的暧昧目光下,素丹青牵着丫头的乎向內屋走去,边走还边听着⾝旁的丫头不住轻叹着——
“夫人,您人真好,而您跟卫爷的感情更好…”
靶情好?
听到丫头的话后,素丹青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但她依然只能笑着。
“我自己来吧!”
到內屋后,素丹青谢绝了夫人的好意,独自一人更衣,因为她不想有任何机会,让任何人看到她⾝上那曾被卫去云取笑过的伤痕。
然而,就在素丹青慢慢褪下那件被酒湿了的外衫时,突然,一个似男似女,却又非男非女的古怪声音缓缓传人她的耳中。
“战姑娘。”
內耳传音?!
听到这声呼唤,素丹青的肩膀蓦地一僵,但她还是不动声⾊地继续更衣。
“你不需回答我,只需听我说即可。”
尽管素丹青没有任何反应,但那声音恍若早明白她已听到了他言语般地继续说道——
“我是战将军的旧部,前锋参将余少夫,曾经贴⾝保卫过夫人,由于你与夫人长得极为相似,因此认出你来,并非难事。”
依然没有反应,但此时的素丹青不是不想回应,而是彻底僵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因为她从没有想过,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光凭长相便认出她来!
老实说,那话者口中的“余少夫”一名,素丹青不曾听闻过,但她的娘亲向来体弱,过往几乎不曾出现在世人眼前这件事,以及她娘亲⾝旁确实有过贴⾝侍卫,却都是事实。
而此人竟能看出她与娘亲长相上的相似之处,难道他真的是…
“战姑娘——”
“抱歉,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素,不姓战。”当那声音再起之时,素丹青却决绝地轻声打断了他“若你再不离开,我即刻会唤人前来!”
“若你真姓素,那么,你右边肩胛上方的星形胎痕,又怎会那样巧的与战姑娘自幼便存在的胎痕位置一模一样呢…”
那个古怪的声音,在深沉的笑声中缓缓消失,而屋內僵直着腰杆站立着的素丹青,在许久许久之后,确认声音的主人彻底离去时,脚一个踉跄地跌坐在地,⾝子彻底发寒了。
竟真的被人认出来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啊…
天都竟还有人认得她?
不会的,不可能的…
当由一阵梦魇中挣扎着醒来时,素丹青早已一⾝冷汗。
但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那熟悉的大屋中,而坐在屋內那盏烛火下看书的,是卫去云。
她,昏倒了,是吗?
“怎么样?”看着素丹青那猛地坐起的⾝子,以及那満是戒备的神情,卫去云缓缓站起⾝走至床旁。
“没事。”惨白着脸,顶着一头汗湿的秀发,素丹青故作没事般地说道。
“你遇到谁了?”俯下⾝去,卫去云一手扶着床架,一手扣住素丹青的小脸,不让她的眼眸有闪躲的机会。
“没有。”望着卫去云那锐利的目光,素丹青心一凛,但她还是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的眼眸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