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清楚她与孙秋云及孙秋震之间的姊弟关系,而之所以放任她,是因为他明白,为保护她那两名声名雀起的弟弟,以及染门一家,聪明、清淡但又绝美坚強的她,绝不会做出任何出格,而令旁人有机会打击到孙氏二兄弟之事。
包让他意外的是,在她明白他古怪的趣兴后,她不仅没有觉得可笑,还恪外注意天都城中所贩卖的建筑图案,并且更时时细心地打扫着那间他用来放模型城池的大屋子,有时更为他将那些有些斑驳损坏的修复好。
她其实将将军夫人这个角⾊扮演得很好、很称职,可蔺寒衣却清楚,这些很好、很称职,都只因她不得不为!
而一想到“不得不为”这四个字,无论何时,他的心底,总会不由地便升起一把无名火,怎么也无法消却…
“将军。”
正当蔺寒衣心底一阵烦闷时,帐外传来一名副将恭敬的呼唤。
“嗯!”冷然应了一声,蔺寒衣抬眼望向背光的帐口,然后见着那名副将在将帐帘掀起后却没有进来。
“夫人来了。”
“哪个夫人?”蔺寒衣不耐烦地将酒倾入口中。
“您的夫人。”就听得副将如此说道后,一抹小小的⾝影出现在帐口“夫人请。”
帘帐,落下了,连专门用来隔音的第二层帘帐,也落下了。
整个将军帐中,只剩下举着酒杯的蔺寒衣,以及缓缓走至他⾝前三步远的染临霜。
“你来做什么?”望着素净保暖披风下依然一⾝素衣的染临霜,蔺寒衣眉头不自觉地微微一皱。
她怎么来了?
这儿天气多冷啊…
“慕家姐小想来看看你。”凝视着蔺寒衣眉间的皱痕,染临霜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而练习了许久,终于能开口说话的嗓音虽有些轻哑,但却隽永而有磁性。
听着染临霜会说话后,第一回对自己开口的內容,蔺寒衣的眼眸整个冷冽了起来。
又是别人!
慕白忻想来看他,她就带她来看他?
她自己呢?
“她在哪儿?”将酒杯重重放下,蔺寒衣猛地起⾝,头也不回地向将军帐外走去。
“在女眷帐中。”望着由⾝旁毫不留恋走过的⾼大⾝影,染临霜沙哑地回答道。
“知道了,你留下。”
在蔺寒衣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整个将军帐中,只剩下了千里迢迢而来,却独自一人品尝苦涩与孤寂的染临霜。
为什么她会这样傻呢?
明明知道他永远不会爱上她,可她,却总无法克制住自己那颗思念他的心;明明知道他想看到的人不会是她,却还在心底悄悄期盼着,当他在看到她的到来,听到她说话时,眼底,会不会有抹意外的惊喜?
而她这一路上忐忐忑忑的等待与期盼,在他方才那冷冷的一转⾝,彻底破灭了。
上苍,究竟要到何时,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对他的一切平静以对,更能让自己完全无欲无求?
上苍,这样的曰子,她还能忍受多久?难道真要等到她阖上眼眸的那一刻?
朦胧着眼轻轻叹了口气,染临霜缓缓侧过头环视着四周,望着这间⼲净、简单,并且朴素至极的将军帐,心中是那般百感交集。
这就是他平曰休息的地方吗?怎么这么不懂得善待自己?
在这么个荒凉的北漠之地,他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些?
当发现自己在胡乱思考中,竟无意识地动手开始为他整理帐內之时,染临霜苦笑了一下,但手却没停。
也罢,尽管她或许无法成为他心目中的唯一,但至少,她还能为他做这样的事。
就那样静静地将帐中的杂乱收拾整齐,再走进內帐将床铺好,可当染临霜再度走至外帐时,她突然望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纸。
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她轻轻蹲下⾝将纸拾起,在望见上头熟悉的字迹后,眼眸彻底地酸涩到再也睁不开了!
因为这是她一个月前写给他的家书,而原来他,都是这么处理她寄过来的家书的…
是她写得不好?还是他打由心底就不想接到她寄来的任何书信?
她记得过往以慕家姐小的名义寄给他的书信,他都有回的,尽管字数不多,尽管有时有些延误…
是的,过往以慕家姐小名义寄给蔺寒衣,甚或其他少年将军的书信,其实都是出自染临霜之手,因为慕白忻根本懒得心花思写信。
不过虽然懒得心花思写信,但慕白忻本就一心想成为将军夫人,再加上此举能顺代为自己的父亲维持权势,因此在慕老将军的默许下,她总多方布线,与多名将军之间都有些暧昧,尽管那些将军相互间全不知晓,尽管在外人的眼中,她看似独独情系蔺寒衣一人。
但是这些,染临霜不会,也不能让蔺寒衣知道。
其实染临霜曾经想过,若让他知晓这一切,那么他们之间那恍若最熟悉陌生人的尴尬关系,或许能改善一些。
但她,做不到。
毕竟在他的心中,慕白忻是他的唯一,虽然现今之势逼得他无法明白表示出他心中对慕白忻的情意,可他心底,长久以来,都不曾存在过其他人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成为一个挑拨离间者,在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的情况下,枉作小人…
这夜一,带着那般复杂又苦涩的心思,染临霜静坐静在帐中,但一直到月上东山之时,蔺寒衣依旧没有出现。
凝望着帐內那些军士们陆陆续续送入的火盆,染临霜的心底又是感动又是心伤,可一路劳顿的她终究还是疲惫了,因此不敢占用蔺寒衣的睡床,又不敢离去的她,只得试图在帐中找一个安⾝之处。
就那样胡乱找着,当染临霜发现帐后的一个小小的漆黑帐房时,她缓缓伸出手掀开帘子。
⾝子,不知为何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因为染临霜在掀开帘帐之时,蓦地感觉到一股令人浑⾝不舒适的怪风向自己袭来。
他的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就着手中的小烛火,染临霜向帐內看去,就见到一件漆黑的盔甲⾼挂在帐中。
这就是那件令蔺寒衣百战百胜,人称“神物”的盔甲吗?
传闻蔺寒衣上场战时,只要祭出这件盔甲,不仅能令敌人闻之丧胆,更令营中弟兄信心百倍,扭转战局,可为何望着它时,她的⾝子竟会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而脚,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它走去…
“不许碰!那东西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碰的!”
当⾝后传来一声惊天大喝之时,染临霜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已站至了盔甲旁,而手,正缓缓地伸向它。
“我…”感觉到自己的⾝子被人猛地一带,整个跌坐至那明亮的大帐中后,染临霜颤抖着唇角望着一脸铁青的蔺寒衣“抱歉…”
“抱歉、抱歉,你除了会说抱歉,还会说什么?”凝望着染临霜那一脸的惊惧,蔺寒衣的太阳⽳不断地跳动着。
“我…”从不曾望见过如此盛怒的蔺寒衣,染临霜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我…”
“我蔺寒衣的女人连个打扮都不会?”望着染临霜那一⾝的素⾊衣衫,蔺寒衣的眼眸愈发冷绝了。
是的,他生气,特别在看到了慕白忻那一⾝的明亮⾊彩之后。
他明明给她买了那么多适合她体质穿的衣裳,那么多适合她体质配戴的首饰,可她却依然穿得如此素净!
她明明那样美的啊!
她哪点比不上别人,比不上慕白忻了?
他蔺寒衣买给她的东西又什么时候比别人少了?
她就这么看不上他买的东西?
“既然不会,那就⼲脆都别穿!”一把撕碎染临霜那件素衣外裳,蔺寒衣居⾼临下地冷寒说道。
而蔺寒衣这般残酷的举动,令得染临霜眼中的泪,再克制不住地一颗颗滴落了。
为什么她总是惹他生气?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至少让他不要这般怒急?
她不要求他对她笑,但能否,别用这样冰冷的眼神望向她?她的心会痛啊…
“不要再哭了!”
一声暴吼后,突然,染临霜的唇一把被人覆住,所有的哭泣声,全被埋入了蔺寒衣的口中。
这…
当樱唇被人彻底覆住之后,染临霜蓦地一愣,但在闻及⾝前男子⾝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花香味后,她猛地用双手推开他“不要!”
是的,不要,因为她不要他的⾝上还留有慕白忻的味道之时这样待她!
那仿佛就是在告诉她,他今夜之所以晚归,之所以独独看不顺眼她的原因,根本就是与慕白忻有关啊!
“不要?”听到染临霜的话后,蔺寒衣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把开解了自己的腰带,捉住她的双手,用力地绑住后,⾼⾼吊起“你还有说不的资格吗?”
“你…”当双手彻底被噤锢后,跪坐在地上的染临霜望着闪动着幽光眸子的蔺寒衣,悲伤地垂下了小脸“不要…这样…”
是,染临霜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既已拥抱过了慕白忻,为何还要这样欺负她?
他若不想见到她,她会走的,何苦要这样羞辱她?
“你会要的。”望着一⾝凌乱,但在火光映照下雪肌如同上好白玉般的染临霜,蔺寒衣冷笑一声伸出手,一把扯掉了她的抹胸,然后在望见过往只被他盈握过,却从未被他亲眼望见过的丰盈椒啂时,眼眸蓦地深邃。
他知道她⾝子玲珑,一直知道的,却从未想过,那一直隐蔵在黑暗中的柔致细肌以及圆浑双啂,竟是这般撩人…
又一把扯掉染临霜发上的发钗,蔺寒衣望着她一头乌黑的青丝,轻泻在她白雪的细肩、后颈,以及低垂的小脸旁,让双手⾼举的她,显得那样魅惑又楚楚可怜。
“唔…”无助地任蔺寒衣冷情地对待着自己,可当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小脸,一路延伸下去,到前颈、锁骨、右啂上缘时,一股古怪的酥⿇感令她不由自主地昑哦了一声,但她,没有发现。
蔺寒衣听到了。
当他听到由她红唇中发出的那声轻哑嘤咛时,他的手突然一把握住她的右啂。
“呃啊…”当右啂被人彻底盈握住,而第一回,亲眼望见自己被蔺寒衣玩弄的模样,染临霜娇啼了一声后,突然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连忙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抬头。”望着染临霜浑⾝轻颤的娇弱模样,蔺寒衣眯眼说道。
完全不明白蔺寒衣究竟想做什么,但染临霜明白自己无法违逆他,因此她只能怯生生地将头拾起,然后在望见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古怪的火花时,慌忙将眼眸别开。
“看着我。”看着染临霜眼底的惊慌涩羞,以及颊旁飞起的迷人轻红,蔺寒衣突然单膝蹲跪至她的⾝前,大掌一把捧住她的双边丰盈轻揉、推挤着。
从未在如此明亮的火光下被蔺寒衣望见过自己赤luo模样的染临霜,听到蔺寒衣那半命令、半蛊惑的低沉嗓音,尽管心底是那样酸楚、涩羞,但她也只能依一言将目光望向他,然后在自己**被人轻轻一扯,一声昑哦几乎脫口而出时,慌忙又咬住下唇。
“不许。”
像过往的每一回欢爱一般,蔺寒衣用手指抚着染临霜的红唇,逼着她无法将唇阖上,逼着她将⾝上所有的反应都被他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