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自己是神灯巨人吗?”她再度被他逗笑。
“那要许愿吗?”谭予澈顺着她的话接腔。
“真的可以?”她半信半疑。
“如果你的愿望是要六个乐透头彩的号码,可能没办法,不过送送宵夜、跑跑腿,还可以。”谭予澈笑道。
“原来神灯巨人的许愿还有范围限制啊!”她忍不住椰愉道。
“没办法,能力有限,还请多多包涵。”谭予澈打趣道:“还有,小奴隶提醒你,你的主人行使权只剩下二十一天,请善加利用呢!”
“这样我不使唤你,好像不行呢。”
她持着话筒,笑得眼睛眯眯的。
“逾期不候。”
“那…帮我买一份提拉米苏可以吗?”
敬媛瞥了一下手中的腕表,快十点了,所有的甜品店应该都打烊了吧?要他送一份提拉米苏是不是太为难了?
但她突然有一股很想吃提拉米苏的冲动,方才在义式餐厅里,为了给陆孟修面子,只得配合他点了冰淇淋,舍弃了自己最爱的甜点。
“没问题,给我你的住址,我半个小时后应该可以送达。”谭予澈允诺道。
两人在电话里约好见面地点后,她挂断机手,嘴角却不噤往上扬,竟想不起来上一次被这样讨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趁着等待的空档,她玩着机手,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简讯,还是觉得好笑。
在结束杂志的拍照工作之后,戴安薇约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到知名的⿇辣锅店聚餐庆祝,谭予澈不忍扫兴,只得配合出席。
吃完⿇辣锅后,戴安薇又提议要去KTV唱歌,但谭予澈以有要事为由拒绝了续摊的提议。
少了敬媛,就算戴安薇是个超级high咖,把场子炒得再热,他还是显得意兴阑珊。
回到家后,他洗去沾附在衣角的火锅味,躺坐在沙发上,想着敬媛仓促离去的⾝影,忍不住猜想她是要赴哪个人的约?为何走得那样急?
他带点试探的意味,从网路上找到一张烤鸡**的照片,寄给了她,两人开始一来一往用简讯互动起来。
他很喜欢逗弄她,感觉她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纯真可爱,但又多了成熟女人的媚娇与慧黠。
在电话里得知敬媛想吃提拉米苏之后,他立即拨了通电话给任职于知名饭店的友人,请他代为准备一个提拉米苏。
谭予澈先开车到饭店拿取甜点后,再到两人相约的便利商店会合,停妥车后,他拎着一盒提拉米苏下车。
透过光洁的玻璃帷幕,他瞧见她穿着一袭剪裁合⾝的粉嫰洋装端坐在窗边,脸上少了那副大眼镜,多了细致的妆容,一看就是特地打扮过。
但看到她约会后没有回家,却反而窝在便利商店喝咖啡,和他用简讯聊天,尤其是她孤伶伶地坐在窗边,那纤疲的⾝影,竟有说不出的寂寞,会让人忍不住想宠宠她。
他走进便利商店內,将手中的提拉米苏放在她的面前,朝着她咧嘴微笑道:“主人,晚安,你的提拉米苏来了。”
敬媛瞥看着上头的包装,认出这是某知名饭店的招牌甜品,微讶道:“你怎么买得到?”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甜点的服务时间只到九点半而已。
“主人的吩咐,我当然要使命必达!”
“看来我要好好善用剩下的二十一天才行。”她打趣道,然后低下头,开始拆着甜品盒上的包装。
发现是个六寸大的提拉米苏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奋兴的模样感觉就像个小孩。
她是谭予澈见过最单纯的女生,⾝上散发着一种无以名状的纯真,却又有着小女人的媚娇性感。
他走到货架前拿了两瓶矿泉水,又向店员点了一杯咖啡,结完帐后,坐在她⾝边的空位。
她毫不优雅地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提拉米苏送进嘴里,浓郁的巧克力与香醇的奶油在唇齿间化开来,大大的満足了她在义式餐厅没尝到它的遗憾。
“好好吃呢!”
她微笑道,満心甜藌。
谭予澈指了指自己的嘴,提醒她唇边沾上了些可可粉。
她像个孩子似的,用头舌轻舔自己的嘴唇。
他望着她红润的唇,因她无心的举止而感到莫名奋兴,胸腔发烫,有一股很想吻她的冲动。
“要吃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太贪心了,一个人独占了他带来的提拉米苏,连忙递了一根⼲净的叉子给他。
“我不爱吃甜食。”他头摇拒绝。
他意识到自己想尝的并不是提拉米苏,而是她的唇,连忙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企图冷却內心热炽的望渴。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吃甜品时,満脸甜藌的表情有多么诱人,会让男人神魂颠倒,会引人犯罪,忍不住把她当作甜点,一口一口地呑食下去。
为了转换脑子里暖昧的思绪,谭予澈连忙想着话题,眼角瞥到她放在桌上的玻璃瓶,拿起来摇晃了一下,好奇地说:“这是什么?”
“蔚蓝海岸的砂。”敬媛満足地放下汤匙,从包包里拿起面纸,擦了擦,又喝了一口咖啡。
“蔚蓝海岸?”
他眼底浮现问号。
“就是法国的蔚蓝海岸啊!”她一脸认真地解释道:“那个有巴黎铁塔的法国。”
“你怎么知道这瓶砂是从法国带回来的?”
他又摇晃了一下瓶⾝。
“就…朋友从巴黎带回来的,他跟我说这是蔚蓝海岸的砂。”经他这么一问,她的语气有些结巴。
是啊,她怎么确定陆孟修送她的这瓶砂,真的是从蔚蓝海岸带回来的呢?
“搞不好是从八里的对岸——淡水,随便捞一把装上去的也说不定。”他忍不住挖苦道,心想送她这瓶砂的人,应该就是刚才和她约会的人。
她的脸⾊黯了下去,脑海又浮现在柜台结帐时,从陆孟修的皮夹里掉出的那两个险保套,方才吃完提拉米苏的美好心情,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谭予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捧着咖啡,瞥了他一眼。
“什么问题?”他好奇地说。
“如果一对男女交往的时候,男的总是不够体贴,但分手多年后再见面,他却会开始主动替她拉椅子、开车门,这代表什么意思呢?”她声音低低的,眼底有着落寞。
“代表其他女人把他训练得很好。”他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沮丧,思忖她大概是赴前男友的约会吧!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她硬是挤出一抹微笑,故意装作一副很轻松的口吻说:“其实我是帮我朋友问的啦,就是一个单⾝的男人,皮夹里随时放着险保套,这意味着什么?”
“就是不肯错过任何可以“吃⾁”的机会。”谭予澈并不笨,听得出她就是她口中那个“我朋友”本人。
“男人是不是都可以把性和爱分开?”
问出口后,她的心情沉重极了。
其实她早该知道陆孟修⾝边不缺女人,即使两人不过问彼此的感情状况,她也可以察觉得出来,两人分手后,他的生活有多么多采多姿。
也许是相爱时的记忆太过美好,让她忘记了爱情的旅途就像一条漫长的丝路,起点和终点并不相同。
“男人是视觉性的动物,一经感官上的刺激,很容易就冲动。理论上,性与爱是可以完全分开的。”谭予澈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没有爱的性,有什么意义可言呢?只不过是⾁体与⾁体之间的活塞运动,満足得了欲望却慰抚不了內心的空虚。”
谭予澈也不怕刺痛她的伤口,如果她想哭,他会乐意出借自己的肩膀,就算衬衫上沾薪了她的泪水与鼻涕也没关系。
因为她沮丧的表情,会让人忍不住想宠她、想疼惜她。
只要他再靠近她一点点,就可以嗅闻到她⾝上刻意讨好某人的淡雅香水味;只要他的举止再亲昵一点,就可以碰触到她**在服衣外的柔润肌肤。
“那我再替我朋友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对男女分手之后,男的老是说很想念女的,但却迟迟没有复合,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代表他没有那么喜欢你。”他坦白地说。
“…谢谢你的回答,我会转告给我朋友。”
敬媛勉強地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怕面子挂不住,因此硬是掰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原来对陆孟修来说,她就像便利商店货架上的饭团,绝对不是人们用餐的首选,但必要时却是充靓果腹的好选择。
“不客气。”
他细心地注意到入夜后,便利商店的冷气明显变強了许多,因此主动脫下⾝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
她轻愣了一下,凝看着他。
“这里冷气太強了,披上不不会感冒。”他淡淡地说。
“谢谢。”她感觉到外套上留有他的温度和他⾝上的皂香味。
他贴心的举措,再度慰抚了她冷寂的心。
也许…她可以利用谭予澈来忘记她和陆孟修相爱的记忆。如果把两人曾经做过的小事,再跟谭予澈也做一次,那么往后她的回忆里,也不会再充斥着陆孟修的影子吧?
丝然这样使唤谭予澈太过自私了,但他自己承诺过要当她一个月的男佣,当作是弥补他曾经让她受伤的错。
更何况,她小时候为了额头上的伤,和那两颖被踢掉的门牙,也受了不少皮⾁苦,现在使唤他一下,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你明天有空吗?”她凝视他好看的俊脸,问道。“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他好奇地问。
“永乐市场。”
“你要拜月老还是买布?”
“去吃既鱼羹啦!”她娇瞪了他一眼。
“那有什么问题。”他慡朗地答应。
两人相视而笑,在深夜的便利商店里,拿起机手搜寻着各地的美食小吃,热络地讨论着。
他们还约好要去淡水逛渔人码头,然后再坐船到河的对岸八里吃海产,这样以后再想起淡水,就不会只有她和陆孟修两人的记忆了…
如果爱情是一道飨宴,那么对陆孟修而言,叶敬媛就像一颗冷掉、却还在保存期限內的御饭团——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为了要让陆孟修停留在她心里的记忆淡去,她约了谭予澈去逛过永乐市场。
因为大学时期陆孟修就住在这一带,两人常常到巷口的一家奷鱼羹吃宵夜,渴了就买两杯泡沫红茶,坐在街边喝起来,偶尔还会骑机车逛逛大稻埕的码头。
在这三个星期里,谭予澈不只陪她走过永乐市场、还搭渡船到八里吃海产,一起开车上阳明山看夜景,可惜当晚天候不佳,整片天空灰蒙蒙的,连颖星星都吝于探头。
在谭予澈的陪伴之下,敬媛开始学会放弃陆孟修给她的承诺,也渐渐明白,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终点。
原来,她舍不下的并不是陆孟修这个男人,而是自己的青舂岁月,毕竞他们曾经分享过同一份爱情。
在谭予澈担任男佣期限的最后一天,敬媛原本订了101大楼里的景观餐厅想请他吃饭,感谢他这一个月的陪伴,但隔天恰好是“尹威科技”年度第三季财报和营运会议,包括执行长、财务长、研发部、行销部等,各部门⾼阶主管都必须列席参加,检讨财报和经
营方针。
即使过了下班时间,格层办公室依然灯火明亮,大伙儿忙着汇整资料,精算财报数据。
敬媛在得知谭予澈要留在公司加班后,主动提议帮他送晚餐。
从医院下班后,她搭乘捷运来到信义商区,买了一份精致的曰式炸猪排饭和两杯咖啡,来到“尹威科技”的商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