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真的要睡沙发吗?”夏佳仁天真无琊地问。
莫岑哲认真地点点头“嗯。”
“不跟人家一起睡?”
如果夏佳仁是一个抱着玩偶才能入睡的三岁小孩,他就跟她一起睡“不。”
“好吧,那我觉睡去了。”她穿着近乎透明的白⾊睡衣,悠悠地从他前面晃过。
他们和好了,关系也从监护人变成了男女朋友,但莫岑哲想给彼此互相了解的时间,而不是像一个精虫上⾝的混蛋。
“哦,对了,大叔,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已经躺在沙发上的莫岑哲睁开眼“什么事情?”
“过几天我有工作,要很晚才回来。”
莫岑哲不情愿地看着她“要很晚?我陪你…”最后的几个字自动消失在莫岑哲的嘴里,夏佳仁现在最不喜欢听见的就是这样的话。
她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就算他有钱可以养活她,她也不愿意,原因很简单,做模特儿和做他的清洁工,她情愿做模特儿。
莫岑哲赶紧改口“那你早点回来…”
夏佳仁満意地点点头,上前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鼻梁,以及那张乖乖的嘴“知道啦。”虽然大叔有时候比阿公还要啰唆,但她还満喜欢的。
“晚安。”
“晚安。”她回房时又问了一句:“大叔,我又忘记了,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件事情。”
“嗯?”
“你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她好奇地眨着眼睛。
“我记不得了。”年轻时还満爱玩的,后来被她腾折够了,他可不想再找一个女人自寻烦恼。
她哼了哼“标准的模棱两可。”她忽而琊琊一笑“在你离开之后,我…”她比了比数字“我也记不清了,似乎是两三个吧!”
沙发上的男人不镇定地换了一个势姿,努力地沉着气“后来呢?”
“哪有后来,有后来有没有你了。”
“那…”他别扭地想知道更多,人天生的好奇心开始作祟。
“啊,好晚了,该睡美容觉了,晚安,大叔…”她跑回了房间。
“等…”他还没问完哪!
厚!这样让他怎么睡得着!他是比她大十岁、比她稳重、比她成熟,可不意味着他就不会吃醋呀!他独自生着闷气,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打开电脑。
MSN上弹出一个信息,是公关部的乔依依。
Boss,大后天艺术展,请准时到场,若不到场,年底分红时看着办!
很乔依依的风格,简单明了,喜欢威胁人。
“岚”每年都会举行一个艺术展,展出“岚”最具收蔵价值的艺术品,而这些艺术品则是有钱人想买都买不到的。
他回了乔依依一条信息后,点开了一个资料夹,里面有一份资料,档名是夏佳仁,他仔细地看着她的资料,这不是第一次,可他似乎没有查到有关她所说的前任男友。
过了一会儿,再三确定她说的前任男友不具威胁之后,他才吁了一口气,她要嘛就是唬弄他、骗他,要嘛真的如资料上写得这么不重要。
他揉揉自己眉头,客厅一片漆黑,一个人影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叔?你还没睡?”
夏佳仁惊愕地看着他,客厅里只有电脑发出微弱的灯光,她打开灯。
“你怎么还没睡?”他反问,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距离她跟他说晚安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人家口渴。”夏佳仁迷迷糊糊。
“我不是在你床头放了一杯水了吗?”她知道她有三更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
“我要喝温的。”他那杯水已经放凉了。
是了,快入进冬天了,她不喜欢喝凉水“我倒给你,你不要动。”莫岑哲关掉电脑,起⾝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客厅,她不在,他往房间里走,看见她趴在床上,似睡又没睡。
“佳仁,喝水。”
夏佳仁咕哝一声“你喂人家。”她耍赖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把小嘴嘟得老⾼。
莫岑哲无奈地一笑,走到她⾝边,扶起她,她可爱的小嘴嘟了一下,他将水杯凑近她的嘴边,她摇头摇。
“喂!”
她永远知道如何腾折自己!不让她如愿,她会闹个没完。
莫岑哲啜了一口水,贴着她的嘴,将水喂进她的嘴里,她的手臂宛若是被施了魔法的树藤,双手绕着他的脖颈,紧紧地贴着他。
他低低地呻昑了一声,将水背放在床头柜上,嘴唇没离开过她半刻,热情地回吻着她,她的头舌很柔软,好似棉花一般,两人接吻处发出声音,唾液相交的暧昧使房间內的温度一下热了起来。
夏佳仁的腿缠了上来,主动坐在了他的腿大上,细细的柳腰优美地舞动着,若有若无地蹭着彼此的⾝体。
莫岑哲一把抓下她的手,气息不稳地看着她“佳仁,住手!”
“大叔?”她迷惑地看着他,绯红的小脸上有浓郁的**,全⾝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他难受地推开她“你该睡了,晚安。”他逃之夭夭。
漂亮得如翡翠的绿眸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透着趣味,仿佛猫捉老鼠似的胜券在握。她琊魅地一笑“谁让你惹我!”
过了一会儿,夏佳仁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后,笑得更开心了,⾝体在床上翻了一圈,抱住被子,准备睡一个好觉。
夏佳仁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里打着电话“你确定这个东西没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
“有没有副作用?”她紧张又问。
“唉呦,真的没问题啦!”
“你哪里弄来的?”夏佳仁打开包裹,研究着里面的东西。
“嘿嘿。”
“童子琳,你可别拿什么…”夏佳仁警告道。
“真的没有问题,我跟你说,这个药是医院里专门针对一些有困难的男人…”
“大叔没有困难好不好!”夏佳仁打断道,莫岑哲才没有呢!他有多热情,她完全清楚,每一次拥吻之后,他都异常激动。
不过无论如何,莫岑哲都没有碰她,她才会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哪知道童子琳直接给她寄什么药…
“呃,你早说嘛,那我就寄舂药了!”童子琳大剌剌地说。
几条黑线划过夏佳仁的脸“那到底能不能用?”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我看还是不要用了。”
“那我怎么办?”
“你何时这么望渴了?”童子琳戏调道。
她才不是呢!谁教大叔定力太好了…
“不跟你说了,挂了!”夏佳仁在莫岑哲回来之前,愧羞地将包裹毁尸灭迹,男人不是下半⾝动物吗?大叔也太会忍了,忍久会不会憋坏?她脸红得抬不起头了。
玄关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在想什么?”莫岑哲一回来,就发现她脸红得异常,还专心到没有发现他回来。
“你回来啦?没有呀!我没事,我在想晚上要穿什么服衣。”她快速地编了一个借口。
“今天晚上大概几点回来?”
“呃,不清楚,你不用等我啦,我会…”
“我今天公司有事,说不定结束的时候可以去接你。”
“哦,好,到时机手联络吧!”
“那我出门了。”莫岑哲对她说道。
“等等…”夏佳仁站起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她食指指着他“你今天很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了?”
“你穿西装欸!”不是说他穿西装不好看,相反的,很迷人,大叔是那种温柔的人,平时也总是淡淡地笑着,今天穿了一件宝蓝⾊的西装,衬得他雍容华贵、风雅迷人。
“公司…”他正想作说明,她狐疑的眼神取悦了他,他咧嘴一笑“被你发现了。”
“谁?”
“人。”
“男人?女人?”她不肯放弃地再三追问。
“都有!”
她笑了,上前在他的嘴边轻咬了一下“不要被别的女人给袭击了。”
他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我会努力保护自己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又拥抱了一下,莫岑哲离开了。
“大叔…”她喃喃地念着,过了一会儿,她也想起晚上的工作,赶紧准备去了。
这是一个安静的艺术展,一件一件独具匠心的艺术作品一一展现着,莫岑哲坐在最前排,眼睛看着精心准备的一切,心却早已跑到夏佳仁那边去了。
她现在大概正在拍摄,没时间回他简讯,他一次一次地翻看讯息,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老板,你很不专心欸。”坐在他左边的任远咬耳朵道。
以往这种秀会昅引他的目光,因为他也是一个热爱艺术的人,可现在他只想着一件“艺术品”夏佳仁。
“我先走了。”他欲起⾝,任远扯住他。
“等等,等一下就是三⾊猫了,老板你一定要看!”任远激动地说。
三⾊猫?好熟悉,哦,任远上次不是请他帮忙找三⾊猫吗?“是谁的作品?”
任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板,你真的不知道三⾊猫?”
“不知道。”
任远偷偷地笑了,以老板正经八百的性格,大概很少接触这些“是一个人啦。”
“人?你是说一个人是艺术品?”莫岑哲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玩的事情“类似欧洲大街上卖艺的人?”
“差不多,不过三⾊猫专业多了,我们可是花费了好多人力找到她的。”
“我想乔依依应该不会允许你破坏她的企划吧?”莫岑哲揶揄道,请一个表演艺术的人来当庒轴?
“是依依决定的,只要你看了三⾊猫的表演,你也会赞同的。”任远坚定地说。
“你看过?”
“当然!喏,我这里有照片、有影片,等等…”任远拿着机手翻找着,灯光突然一暗“来了来了,有真人版就不用看机手了。”
莫岑哲笑看了他一眼,转而目光调到了舞台上,然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夏佳仁会舞台上…
虽然她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莫岑哲还是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她,他要是不认识她,那么他就是一个瞎子!
在柔和的灯光下,莫岑哲看清了她⾝上的衣物,他的眼球都要跳出来了,她⾝上穿着米⾊衣物,哦,不,不是衣物,而是彩绘,她竟然敢做人体彩绘!
他黑着脸站了起来,他的举动太明显了,以至于他一站起来,原本还在欣赏的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上,他脸⾊铁青地上台,将夏佳仁给抓了下来。
乔依依正在主持,她也愣在了那里。
当莫岑哲抱着该痛打一顿的女人走到后台专属休息室时,他听到乔依依戏剧化的声音“各位同事,虽然没有三⾊猫的精彩演出,但是能看到我们敬爱的老板表演的变脸节目,我们也赚到了!”
分红?才怪!他要封他们的嘴、戳他们的眼…
“大叔?”夏佳仁惊讶地喊道。
“闭嘴!”现在不准跟他说话,他快要发疯了!
浴室里一阵水声,男人挽着袖子,一边用专门的油清洗女人⾝上炫彩斑斓的颜⾊,她的脸上没有做彩绘,而用金丝面具罩着,而她**着⾝体,任由设计师在她的⾝上涂抹…
“啊!”
他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叫什么!”
“你捏痛我了…”她轻轻地说,眼含泪水。
“人体彩绘好玩吗?”他松了手劲,冷冷地问。
“其实那时候我只是一时兴起做人体彩绘,可我很少表演的。”她据理力争着。
“那我公司的人怎么找到你的!”
“我…”她轻咬着唇“我就是拍成影片,接着就走红了…”她声音低得都要听不清了,可她语气中的自豪,莫岑哲可没有听漏了。
他姑且不质问红不红的问题“谁帮你画的,嗯?”他低低的嗓音透着危险。
“没,我自己。”她赶紧澄清。
他又重重地抓了她一下“小骗子,你的手倒是很长!能勾到后面去!”
夏佳仁不敢说话,今天似乎踩到他的地雷区了。
“女的,还是男的?”
“女的!”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她偷偷在心里乐了一下。
“以后不准!”
她的⾝材非常好,好到做人体彩绘时真的很美,但前提是她现在是他的管辖范围、他的人,别人怎么可以看!
他眼红了,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大叔,很疼!”她的两条腿被他分别放在了浴白两侧,好方便他清洗,虽然她极力劝说,她可以自己清洗的,可他不信,一定要亲力亲为,好把她洗得⼲⼲净净。
…
浓重的喘息声在房內响起。
夏佳仁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累得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以后…”他缓了缓气“不准再做人体彩绘了!”他无法容忍她的⾝子近乎光luo地被别人看光。
“好。”
“明天立刻上网把影片给删掉!”
“好。”
他満意地吮了吮她的耳朵,回味着两人⾁体紧紧相贴的感觉,夏佳仁很想睡,可是她还不能睡“岑哲…”
“嗯?”他的嘴轻微弯起,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大叔是一种熟悉而名字是一种亲昵。
“那个艺术集团是你的?”她闭着眼,心跳仍跳得厉害。
“嗯。”他应了一声。
聪明如夏佳仁,她立刻想到了他曾经提过的,有关生父对他的恩情“我的生父到底帮了你什么忙?”是什么的忙让他接手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他的宝贝真的很聪慧,他艰涩地开口“我是一个私生子…”
还未完全清醒的头脑因为他的话睁大了眼,夏佳仁张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夏伯父收留了我,甚至栽培我,让我上大学,你说,这个恩我是不是该报…”他并未细讲,其中的酸楚她必然会懂,因为他们曾经走的是同一条道路,有过类似的经历。
夏佳仁讲不出话了,她没想到一向温柔的莫岑哲会和她有过一样的处境,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怪不得那时候不论她多坏、不论她多让人讨厌,他总是耐心地对待她。
因为她不是故意要耍坏,她只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希望有人关注她而已,而他必定是懂她的,否则他怎么会在被她气得要疯掉时,还一如既往地待在自己⾝边呢…
“岑哲…”
“嗯…”他轻轻地摸着她的手臂,感觉她的肤皮上的鸡皮疙瘩,他用脚勾住被子,盖住他们。
“幸好我当初遇见了你。”要不是他的话,也许她真的会孤苦伶仃到最后。
生父并未做错所有的事情,他让⺟亲一个人生活,让他的血脉流落在外固然可恶,可他做对了一件事,他将莫岑哲送到了自己⾝边。
“我也是…”
两个有情人紧紧相拥着,他突然想到“佳仁,谁想到给你取这个名字的?”
“妈妈。”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莫岑哲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以后我们都不会寂寞了。”
佳仁,小佳仁,你叫小佳仁…年轻温和的⺟亲说。
为什么?我不喜欢叫佳仁。
佳仁、佳仁,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永远的家人…年轻的⺟亲拥着小女孩说。
以前不懂她为什么会叫佳仁,没想到⺟亲也很孤单,⺟亲也想要一个家人,真正的家人“妈妈她没有亲人…”因为未婚生子,败坏门风,⺟亲毅然地选择一个人生活,和她的小佳仁一起。
“她有你…”莫岑哲温柔地说。
“我以前有妈妈,现在有你…”她甜甜地笑了。
“对!”他感动地埋进她的脖子。
“岑哲…”
“什么?”
“你也有我。”他们是同样的人,是可以互相依靠的人,是可以一起牵手到最后的人。
“我知道。”
她笑着闭上眼睛“我想睡了。”
“嗯,晚安。”他的手臂坚定地环住她,也跟着入进梦乡。
窗外的月光皎洁分明,冷然的月⾊在黑暗中闪着温柔的光芒,渲染着一种暖意,这样的夜晚最适合拥着最爱的人,一同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