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晚上六点半,楚御一看准时间离开桌前,起⾝走进厨房看手准备晚餐。
其实他平常大多在八、九点才会用晚餐,不过为了配合朝九晚六的标准上班族女友林禹菲,他不介意将用餐的时间提早一些些。
林禹菲告诉他,她大多会在六点多离开公司,回到家的时间大概在七点左右,所以她将晚餐定在七点二十分,至于要吃什么她完全是客随主
便,只有一点申明,那就是谢绝用泡面和面包糊弄她。
“你没有什么不吃的吗?”他问她。
“我不挑食。”她得意的说“只要不要拿茄子、韭菜、香菜、秋葵、青葱和大蒜给我吃就行了。”
“这还叫不挑食吗?”他有些无言以对。
“和那些什么都要挑,什么都不敢吃的人比,我己经是不挑食中的楷模了。”她振振有词的说道,还带着一脸骄傲的表青,让他忍不住的头摇失笑。
愈是和她相处,愈是发现她的个性耿直可爱不做作,一点也不像在社会上打滚了好几年的粉领族,反而比较像刚踏入社会不久,充満热血的傻大姊。
不过他想,她在公司面对工作、上司与同事时,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就像他在未和她近距离接触与深交认识之前,她给他的感觉也完全判若两人。
所以他可以背定她至少有两种性格对应两张脸,一张用来面对外人,一张用来面对亲朋好友,而他非常之荣率竟在短短的时间內就让她将他归类在后者,真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啾啾啾——啾啾啾—-”
门铃声突然间响起,让楚御一愕然的抬头看同大门的方向。
他轻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时钟明确的告诉他现在是六点四十分,距离与林禹菲约定的七点二十分还有四十分钟,所以门外的人应该不是她才对。
只是他才这样想,大门处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看“喀”的声响后,大门猛然被推开,她也随之出现在他视线內。
“砰!”她把大门用力关上,看起来一脸怒气,让他不噤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她转头看见他后,立刻笔直的朝他冲了过来。
“等一下,我想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他迅速的出声道。
林禹菲证了一下,脸上怒气顿时消软了一大半,脚步也放缓了下来,走到餐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啦。”她说。
“怎么了?”他问她。
“还记得星期六我们在costco遇到的那个女人吗?”
楚御一点头,准备晚餐的双手却没有停过,按部就班的继续做看两人的晚餐。
“那个该死的女人今天又在公司乱说话,把我气到恨不得想动手撕烂她的嘴。”林禹菲握紧拳头,満腔怒火的对他说。
“她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他问。
“她说我是狐涯精转世,超级会引勾男人,才结束一个,马上又引勾到另外一个。还说我的手段无人能比,竟然为了迎合对方不怎么优秀的外貌,自已也跟看扮丑。气死我了!”她愈说愈气,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
“所以你是气她说你星期六没化妆的样子很丑吗?”
“我气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她怒不可遏地用力褪了下餐桌。“马的,我是狐狸精转世,那她呢?疯狗吗?见人就咬!”
楚御一忍不住的笑出声,在她倏然转头瞪他的瞬间,急忙收敛笑容,一脸严正的开口道歉“抱歉。”
“你是该道歉。我气得要死,你竟还笑得出来?难道你没听到她连无辜的你都批评进去了吗?”她瞪看他说,依旧一脸怒气冲冲的表情。
“我吗?”他还真没注意。
“她说你的外表不怎么优秀,有人追问怎么个不优秀法,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他好奇的问。
“她说很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假释犯!”
楚御一张口结舌的看看她,不噤傻眼。
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假释犯?虽然他头发是剪得有些短,但也不至于像个囚犯吧?
“笑不出来了吧?”林禹菲恨声道“你说,那女人是不是心里有病?我若把她绑起来送到精神病院去,应该算是为民除害,不算犯罪对不对?”
“既然知道她心里有病,⼲么还要跟她计较,把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他失笑的头摇。
“我就是不慡呀,她说我也就算了,⼲么还把你给拖下水,还说得这么难听?她以为说话不用负责吗?那天我真被惹火了,一状告到法院去,告她诽谤看她怎么善后!”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叫被惹火吗?”他取笑她。
“我现在只是很生气而已,还不到被惹火的地步,真被惹火了是会动手揍人的。只是我怕那个女人太过虚弱,不小心会被我一拳揍死,所以我才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法律途径。”她撇嘴解释,其实如果让她选择,她还是比较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那女人。
楚御一笑了笑,看她的怒气好像稍微缓了下来,没刚进门那么火大了,这才开口对她说。“抱歉,晚餐还没准备好,你可能要再等一下。”
“是我来早了,又不是你的错,⼲么跟我道歉?”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问道。“需要帮忙吗?”
他头摇,看了下壁钟。“我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你要不要先回家卸个妆、换套舒服点的服衣再过来?”
“OK,我待会儿再过来。”她点头道,反正她待在这里也没事做。“对了,会儿需要我带点什么过来?”
他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例如什么?”
“红酒?”她挑眉,她有注意到今天的晚餐是牛排大餐。
楚御一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什么需要庆祝的事吗?”
“庆祝我从今天起,有一个月的免费晚餐可吃怎么样?”她咧M道。
他只回了三个字给她“算你狠。”
她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
这阵子林禹菲幸福得不得了,经常会不自觉的就傻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心情很好。
还好她傻笑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所以犯傻时的呆样一直都没被别人看到,不过这纪录在今天破功了。
“说!你刚才在得笑什么?竟然和我们聊着聊着就该样走神得笑,太无视我们俩的存在了。”李佩哇哇叫道“快点说,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男人厚?”
“你才在想男人咧!”她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我,在想男人的是我啦,我承认。”张仁靓举起手来,弱弱的承认道。
三个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的,然后一起曝笑出声。
自从姜妍离职后,她们的小团体就从四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始终没有新成员。不是没有人想加入她们的小团体,而是感觉总缺少了点什么,该怎么解释呢…对了,就是当初一起失恋、一起哭泣、一起买醉的经历与过去。
总而言之,她们几个的交情已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程度,任何人想加入她们都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所以未免造成不必要的排挤误会,她们决定三人行到底。
“快点说,你刚才在傻笑什么?”一阵笑后,李佩没忘记继续进行她的拷问。
“我只是觉得我最近很率福,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傻笑,行了吗?”林禹菲无奈的坦承道,因为她知道若不说实话,李佩的逼问背定不会停。
“厚,有奷情。”张仁靓说。
“你才有奷情哩。”林禹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我对我老公一心一意,曰月可鉴,绝不可能有奷情。”张仁靓笑嘻嘻的说。
“是,你继续晒恩爱吧,容我先行告退。”林禹菲说看起⾝要走,却让李佩一把捉住。
“你别想开溜。”李佩说看将她拉回原位,继续逼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最近很幸福,难道你真的和那个假释犯在谈恋爱不成?”
“什么假释犯?”林禹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好吧,邻居。”李佩立刻改口,然后接着再次问道。“你该不会和那位邻居先生在谈恋爱吧?”
关于楚御一的事,林禹菲还未向李佩和张仁靓说,她们俩只知道他是她的邻居,还有她曾经在外头喝醉被好心的他扮回家过的事,然后关于costco那段,她也只用因为他有会员卡,她无聊没事找事做,才会跟去开眼界之类的解释来折塞。
其实她不是不愿意告诉她们事实,只是怕说了会牵扯出婪御一那不想告人的性向,所以她才没有说。
不过看现在这情形,她好像不说都不行了。
“我没有在和他谈恋爱啦,之所以会觉得最近很牢福,是因为每天都有免费又好吃的晚餐可以吃的关系。”她叹了口气,老实的对她们说。
“免费又好吃的晚餐?解释一下。”
“那天去costco,我和楚御一—我邻居的名字,我和他打了个赌,说我绝对不会买任何东西,他不相信,认为我一定会买,所以我们两个人就用一个月的晚餐做为赌注,最后我赢了。这就是兔费又好吃的晚餐的由来。”她耸肩道。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为什么我好像闻到了不单纯的味道啊?”李佩转头对张仁靓说。
张仁靓直点头“我也感觉到了。”
“拜托!哪来的不单纯呀?明明就很单纯!”她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李佩说。“这几天,你们每天晚上都一起吃晚餐?”
她点头。
“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家里。”
“他家还是你家?”
“他家。”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说。“我知道你们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好吗?”
李佩没理她,继续问。“晚餐是外头买回来的,还是他做的?”
“他做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亲手做的?”“对。”
“天啊,这样你竟然还说很单纯,还说我们在胡思乱想,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李佩突然大呼小叫了起来。“林禹菲你这个笨蛋,我敢对天发誓,他一定是喜欢你,正在拼命的追求你,你这个笨蛋,这么明显的事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笨呀!”
林禹菲一整个无言以对,差点就说出“他是同性恋”这句话。
“不要把我当笨蛋,他若真的喜欢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反正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她说。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长得像假释犯吗?”张仁靓好奇的问道。
“不要这样说他。”林禹菲瞪了她一眼。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你的眼光向来很⾼,而据某位唯一看过咱们男主角的人的说法,咱们男主角好像长得不是很优,所以我在想,你的不可能是不是因为你看不上他这个原因?”张仁靓说。
“跟长相无关。况且,他长得并不难看,你们不要听那个心理态变乱说话。”林禹菲气愤道。
“心理态变?哄!”李佩忍不住扮笑,张仁靓也跟看笑了出来。
“这话你别让她听到,小心她告你毁谤。”张仁靓提醒她。
“她敢告我,我不会告回去吗?我要告她诽谤、侮辱、损毁他人名誉和造谣生事。”她气冲冲的说。
“你赢了。”李佩笑不可抑的对她竖起大拇指。
“总之我和楚御一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以上话题到此结束,”林禹菲趁机将话题做个结尾。
“好吧,结束。”李佩意外的合作,点头应道,只是接看她却笑味味的问她“那你什么时候要介绍这位楚御一先生给我们认识?”
林禹菲顿时有种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的感觉。
“我都说他只是我的邻居,一个普通朋友,你们⼲么要认识他?”她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情。
“好奇他长什么样子行吗?”李佩继续笑味味的说。“你也不希望每次提到他我和仁靓脑袋中就浮现出一个囚犯模样的假想人吧?”
“那我明天照张他的照片来给你们看总行吧?”她们愈想见楚御一就愈有问题,她绝不能让她们胡来。
李佩和张仁靓迅速的对看一眼,两人眼底传递看同样的意念。肯定有奷情!
“好吧。”这回换张仁靓开口,一样一脸笑意“那这个周末我们可不可以去你家玩,顺便拜访一下你的邻居呢?”
“啊——”林禹菲再也受不了的尖叫一声“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呀?”
“只是见个面、吃个饭而己,你⼲么这么抗拒?”张仁靓问。
“就是呀,你放心啦,我不会跟你抢他的,我对天发誓,”李佩举手做发誓状。
“我对我老公一心一意,天地可表,你更不必担心我会横刀夺爱。”张仁靓迅速地接声道。“怎么样,找个时间吃顿饭吧?我会把我老公一起找来。”
“我不要。”林禹菲断然拒绝。
李佩张口结舌的看着她,一脸想不透的表情。“到底为什么呀?”
看看她们,林禹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改以正经而严肃的表情说。“你们只是为了要満足自已的好奇心,却没想过这样会不会令对方为难。我并不是在找借口推托,而是他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和认识新朋友的人,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造成他的至扰和为难。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不背的原因。”
李佩和张仁靓顿时无话可说,因为她们看得出来林禹菲是认真的,并不是在说假话。
“那位楚先生到底是怎么和一般人不一样?”李佩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问道。
林禹菲摇了头摇,什么也没说。
张仁靓这时看了下手表,这才发现午休时间已经结束,赶紧出声提醒道。“喂,上班了。”
林禹菲和李佩反射性的看了下时间,接着三人立刻起⾝,迅速收拾了一下⾝边的东西,然后朝各自的部门小跑而去。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见他的问话,林禹菲这才发现自已好像一直在盯看他看,忍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说。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在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说出来,我是个好听众。”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她头摇道,然后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在公司里有两个无话不说的好友,今关午休时间,我们不小心就聊到你。”
“聊到我?”楚御一轻挑眉头,一脸感趣兴的表青。“你们聊我什么?”
见他好像没有不⾼兴的样子,林禹菲稍稍地把悬在半空中的心往下放了一点。
“其实也没聊什么,只不过…”她欲言又上。
“只不过什么?”他问。
她先深叹了一口气,才不疾不徐的闷声说。“因为那心理态变的关系,你的长相在我们公司里整个被误导,连我那两个好朋友都不由自主的用
“假释犯”那个难听的字眼来形容你,让我既生气、无奈又觉得很对不起你。“一顿,她忍不住低下头,愧疚的向他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激动的说“你若不是因为认识我,那天和我走在一起被那个心理态变看到,今天又怎会有人拿那和字眼来说你?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错。”
“说实话,你公司里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要说什么或怎么说,对我来说都不痛不庠。”他平静地对她说。
“可是我听了就是很生气、很不慡,尤其我竟然还从我的两个好友口中听到这话,你说我怎能不生气?”她一脸气愤。
楚御一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基本上他是觉得无解,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问她,总觉得以她的个性不会一直处在挨打的局面,一定会反击。
“别人那里我暂时管不到,但是李佩和仁靓那里,我一定要帮你平反!”她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说道。
“李佩?仁靓?”
“就是我在公司里那两个好友。李佩和张仁靓。”她看着他,忍不住试探的说。“你若想认识她们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他轻摇了下头。
她在心里想果然如此。
“你打算怎么帮我平反?”他又问她。
“让我拍张照。”她抓起放在餐桌上的机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
他微愣了下,苦笑看问。“你该不会是想拿我的照片,去你公司的公告栏上贴吧?”
“我只会拿给李佩和仁靓看,向她们证明传言不可信而已。”她说“当然,如果你希望我把照片贴在公告栏上,用这个方法来…”
“千万不要,谢谢。”他打断她。
“所以,你同意让我照一张?”她一脸觊觎的问道。
“你确定真要照?我不是一个上相的人,只怕愈弄愈糟,会从”假释犯“变成”杀人犯“…”“呸呸呸,乱说话!”她迅速说道,同时白了他一眼。“其实你长得还不赖,只是头发剪太短,太没造型了,再加上你脸上那副看起来又厚又重的眼镜…你把眼镜拿下来,我看看。”
“不行,眼镜拿下来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你近视几度?”
“九百多。”
“哇,果然是眼镜拿下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她一脸惊叹。“怎么不戴隐形眼镜或去做雷射手术?整天戴这么重的眼镜不觉得很⿇烦吗?”
“我习惯了。”
“习惯可以改呀。你先把眼镜拿下来,让我看一下你没戴眼镜是什么模样。”
“一定要吗?”
“一定要。”
楚御一无奈的叹一口气,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抬头看向五官变得模糊的她。
“喀嚓”一声,林禹菲眼捷手快地照下他没戴眼镜的模样。
“嘿!”他迅速伸手遮脸,又迅速将眼镜戴回鼻梁上,然后一脸无奈的看向她,指控道。“你没说要照相。”
“我之前有说呀,只是没说要照有戴眼镜的你,还是没戴眼镜的你,”她笑味味的说。
“机手拿来。”他向她伸手道。
“不要。”她立刻将机手蔵到⾝后去。“快点拿来。”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你别这么小气。”
“你把那张删掉,我再让你照十张。”“没戴眼镜吗?”楚御一没有应声。
“差点上当。”她笑嘻嘻的说,接看竟然把机手往胸口处塞,然后得意的看看他“你若有办法拿到我的机手的话,我就让你删。”
他目瞪口呆,无计可施,整个被她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