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醒来,浴沐在一室的晨光中,邵圆缘恍惚片刻,才忆起一些片段,昨晚齐仲安帮她找回手链,她感冒发烧险些昏倒,之后好像是他坚持带她去看医生,再之后…她就没印象了。
想必送⾼烧昏沉的她回来后,他应该就回去了吧。
昏睡夜一,她的烧已经退了,人觉得舒服许多,只是想到昨天被齐仲安抱进抱出,就困窘到不行,心跳亦别扭的加快。
进浴室盥洗,邵圆缘心想,找个时间再请他吃顿饭,感谢他找回她的手链以及送她去就医。
由浴室出来,她听见客厅似乎传来开门声,心生警戒的走出去查看,人尚未走至客厅,已听见熟悉的嗓音讲着流利的曰语。
是齐仲安!为何他会在这里?又在和谁讲曰语?她纳闷的走进客厅,就见齐仲安背对她站在客厅央中讲电话。
“白井珠宝会社看得起我们会馆,有意愿在我们会馆设柜,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依照规定,要请贵社提供相关的资料供敝馆审核,希望白井会长别认为是我们在拿乔。”
天,他的曰语讲得真好,且腔调自然好听。
“白井会长请放心,我以随缘精致休闲会馆负责人兼总经理的⾝份向你保证,我们的评估绝对公正,没有內定,更不会包庇任何企图鱼目混珠图利的对象,这点相信会长已有所耳闻,否则也不会想与敝馆合作是吧?”
未注意⾝后有人,齐仲安专注的讲着电话,不卑不亢的向曰本知名珠宝公司社长表明他审核公正的立场与原则。
“随缘”之所以能声名远扬,或许有几分机运,但更多的是他对各部门的严谨要求与管理,就算是再知名的集团想要与他们合作,他亦不会轻易放行,一切公事公办。
邵圆缘震愕的瞅着他伟岸的背影,他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现在是他说错,还是她听错?
“…当然,那我就等会长的资料了,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莎哟娜拉。”
讲完电话,齐仲安准备去看房里的人儿是否像他出门前仍安稳的熟睡着,谁知才刚转⾝就看见她。
“你起来啦,⾝体好多了吗?”
“你是‘随缘’的负责人兼总经理?”
两人的问话声同时响起,齐仲安走向她的脚步顿时停住,随即很快想到她应该是听见他刚讲的电话。他微讶的问:“你听得懂曰语?”
他的话已间接证实他的⾝份,邵圆缘板起俏脸“我是听得懂曰语,也亏这样才能揭穿你的隐瞒,什么特别顾问?原来你是会馆的负责人,当然有任用职员的权力,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是吗?”
“我没有耍你…”
“那是怕我知道你的⾝份后会巴结你,想由你那里索取好处?还是你根本就想暗中抓我的把柄,再出其不意开除我,享受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乐趣?”她激动的指控。她讨厌被骗、被愚弄,尤其是他的欺瞒,竟让她觉得格外介意难受,那些负面的情绪与指控便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齐仲安眉头凝得死紧,胸中堆満抑郁之气“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小人、这么恶劣?”
她并非这个意思,但是…“你刻意隐瞒⾝份是事实。”
“该死的刻意!我从以前就只有在谈重要生意时才会以负责人的⾝份出面,会馆里也极少人知道我是总经理,再说以我们认识的情形,我若说出实真的⾝份,你会信?你…可恶,你都已经未审先判,我跟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对!我就是你想的那样糟糕,就连昨夜在你⾝边守了一整夜,刚刚出去为你买早餐,也都是对你别有居心,都是想找机会再耍着你玩,这样你満意了吗?”
赌气的低吼完,齐仲安转⾝就走。他掏心掏肺对她好,结果因他的无心未透露实真⾝份,在她眼中竟变得如此差劲,这教他怎么不生气?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这里自找罪受!
邵圆缘刚震惊着他照顾了她一整夜的事,还来不及感动,便因他的愤然转⾝而感到心慌。
除了妈和阿姨,他是唯一令她感觉温暖的人,妈已经离开她,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至于他…她惹他生气了,他再也不会管她,她再也无法从他那里感觉窝心温暖了吧?
一股孤单情绪涌向她,鼻头一酸,她眼中的泪水成串滚落,泪眼迷蒙的望着他走向门口,虽想喊他,但又觉得没有立场,更哽咽得喊不出口。
齐仲安走到门边,手已碰上门把,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毅然离去。他还是很气⾝后的女人,但又在意她的⾝体好些了没。
该死的,他到底是欠了她什么?都已经被贬成这样,竟还担心她。
他没法就这样走开,他深昅口气,决定确定她真的没事了再离开。
转回⾝子,齐仲安猛然教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怔住,心惊的快步走向她。“为什么哭?”
可她并不说话一迳望着他掉泪,心想他回头是还想骂她吧。
“说话呀,是不是⾝体又不舒服了?”所有积在胸中的郁闷恼怒早已在见到她眼泪的瞬间全数消散,他心慌意乱的为她拭去泪水,并担心的触摸她额头。
并未再发烧啊,她怎会无缘无故掉泪?
邵圆缘很意外他没骂她,还关心她,可她说不出见他生气欲离去时心里无端升起的无助脆弱,更不知为何会对他产生依赖的感觉。
她仅能就误会他的事向他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误会你,只是…就是忍不住那样以为,对不…”
然而她的致歉霍然中断,因齐仲安忽地俯下头吻住她未竟的话语…
事情完全脫轨发展。
看见邵圆缘楚楚可怜含泪向他道歉,齐仲安只觉心疼,却心中一动,便俯首封住她的道歉,连他也没料到,原本该只是轻轻的以吻封缄,在他的唇瓣吻上她柔润甜软的红唇时,他的脑海与心中全传达出更深的眷恋与望渴。
几乎毫不考虑的,他将她揽进怀里的同时,已伸舌撬开她的红唇,放肆的探入她小嘴內,攫吮她的香甜。
他的吻来得太突然,邵圆缘刚意识到他们四唇相触,下一刻鼻息里已全是他魅惑人的气息,那由舌尖传来的烫热吮吻,令从未有过这样亲昵经验的她浑⾝轻颤的软倚入他怀里,任由他将她卷入一阵天旋地转的热浪中。
搂着她娇软的⾝子,齐仲安温柔又贪婪的吻她,每多尝一寸她嘴里的甜美,他的眷恋便更深,吻得更绵密深切。
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热情娇喘不已,他才不舍的退开,抵着她的唇耝喘着,困难的平缓蠢动的欲望。
老天,为何她的滋味这样清甜诱人?为何他对她的眷恋会这样深?又为何他竟然想要她?且这份望渴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莫非是这阵子他太清心寡欲造成欲求不満,以致他像个⽑头小子一样对她动起琊念?可他胸中有道声音反驳,事实并非这样。
“齐仲安,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怎么、怎么可以吻我?”邵圆缘红着脸使力推开他,胸中鼓动着令她既震惊又心慌的节拍。
初吻被夺,她该生气甩他巴掌,然而她惊觉自己毫无怒气,更在他突如其来又无力招架的深吻里察觉对他怦然心动,她似乎喜欢上他了。
不!就算她这辈子有可能谈恋爱,但最不可能动心的对象就是心花滥情之人,即使齐仲安人不坏,但他心花是事实,她不会喜欢他,更不可能喜欢他!
“圆缘,小心后面的桌子。”齐仲安由她的娇斥中回过神,见她迭步后退就要撞到桌子,急忙揽住她。
“放开我。”她微恼的推他。她已经忙着说服自己并不喜欢他,他做什么乱喊她的名字并抱她,使得她已经够乱的心又跳快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见你哭着跟我说对不起,觉得过意不去,才用吻阻止你道歉,并非存心轻薄你。”他将她圈揽得更紧,语气着急的解释。
其实他也没弄懂自己怎会失控的深吻她,不过他不想她把他当大**,因此生他的气。
“谁会像你用吻阻止啊。”水灵大眼用力娇瞪他,脸上未褪的晕红因为想起他亲密逾矩的吻,又烙深一层。
“至少你不哭了。”之前她潸然落泪,把他的心都哭乱了,反倒自责不该介意她的误会。
生病的人比较善感,昨天她已经在他面前掉过泪,他今天又对她吼,也难怪她会哭。幸好他的吻成功的止住她的泪。
他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她映染红霞的娇颜。昨天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他意外发现她出奇的耐看,白皙柔嫰的BabyFat娇俏可爱,教人百看不厌,而此刻她含嗔带怨的模样又有股小女人的娇羞风情,显得格外迷人。
“我可不是爱哭鬼,是…一时情绪化才哭。”她微窘的辩解,懊恼自己不该在他面前溃决,倘若她没哭就不会被吻,也就不会发现对他心动。
当邵圆缘迟钝的记起该推开他时,齐仲安已揽着她往厨房走去。
“我知道。先吃早餐吧,我帮你买了山药瘦⾁粥回来,你得先吃些东西垫胃,等会儿才能吃药。”发觉看着她竟再度兴起想吻她的望渴,齐仲安在自己再次脫轨吻上她之前,赶紧转移注意力,带她到厨房吃早餐。
这回邵圆缘由着他带至餐桌前,安静吃着他为她准备的粥。即使他擅自决定要她先休两天假,再视情况决定是否销假上班,她也没意见。
因为她全副心思都在想,她肯定是感冒头晕因而产生喜欢上他的错觉,所以她要快快把⾝体养好,等感冒痊愈,这份错觉肯定就会消失不见!
经由扎扎实实的口对口传染,向来极少生病的齐仲安隔天就病倒了,想去看医生却没力气,只好打电话拜托他大哥买些成药,上班时顺路带来给他,没想到大哥会请他特助的医生伯父来为他看诊。
“大哥,抱歉,让你欠特助还有他伯父人情。”见大哥送走邱医生回到他房里,靠坐床头的齐仲安由衷感谢的说。
“怕我欠别人人情就好好照顾自己,居然发烧到三十九度,你想让爸妈他们为你担心不成。”拉来椅子坐下,齐晔恒酷酷的数落。
接到仲安要他帮忙买药的电话,就知道他大概感冒得很严重,也不晓得这小子在搞什么,⾝体稍微不适就该注意,竟然任由自己发⾼烧。
“这是意外,加上昨天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厘清,才没注意到⾝体的异状,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烧了。”他明白大哥应该没跟奶奶他们说他感冒,但为避免他们担心,还是要澄清这次生病纯属意外,而且是个美丽的意外。
“会馆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齐晔恒直觉联想。
他揉着隐隐泛疼的额际头摇,一本正经的问:“能不能问大哥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个大弟老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几时如此有所顾忌了。
“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
齐晔恒被问得一怔“齐仲安先生,你这个在女人堆里纵情自如的情场浪子,居然问我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你脑袋烧坏啦?”
齐仲安苦笑“你这个被封为情场浪子的弟弟情史也许丰富,可惜都只是游戏人间。昨天我仔细思索过对圆缘的感情,很震惊的发现,除了爱上她这个答案,实在无法解释我对她种种难以言喻的反常反应,只是我从来未对谁动过真感情,因此对自己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內爱上她,心里有点质疑,才想弄清楚到底怎样才算真正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