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过一重又一重的楼阁深院后,答案揭晓,王爷的书房!
来到门前,她脫下⾝上的羊或披风,小夏接过手,听她交代几句话后,两人看着她敲了门,走进书房。
小朵上前替主子将门给关上后,忍不住苞小夏交换一下目光,小小声的说:“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姐小,要不都这么多个时辰了,他连唤姐小再跟她见个面、吃个饭也没有,亏姐小这么大老远的跑来。”
“嘘,别多话,走了,姐小要我们一个半时辰后再送药箱来呢。”
灯火通明的书房內,放置着三个小暖炉,邬曦恩看到一大迭的本子就放在桌上,一张贵妃椅该是特别为受伤的朱尘劭搬进来的,与沉肃的书房內多是精雕细球的上品楠木家具显得格格不入,而朱尘劭就半坐卧在贵妃椅上,后背塞了两个枕头,长木桌则移了位,方便
他看书或缮写,田晋则坐在另一头,想来方才两人应该是在讨论事情。
她步步生花的走过来,先给田晋行了个礼,再看了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一眼,田晋立即明白的起⾝,很乐意的移到另一张椅子坐下,准备看好戏,因为这出戏,他可有使上力啊!
她主动拿了碗筷,夹了些菜放到碗里后,却舍弃了筷子拿了汤匙,走到一直沉默看着她举动的朱尘劭面前,他的确是个很沉得住气的男人,他手上厚厚的一本册子仍拿在左手,看来他的右手因为肩伤,无法活动自如吧。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她是打算喂食吗?
她以汤匙舀了一匙饭菜,微微拿⾼,意指如果他不愿自个儿来,她很愿意代劳。
好玩!这对夫妻的默契已好到可以用眼神说话了,田晋真是大开眼界。
但很快就没默剧可看了,因为采尘劭开了口“我的手还没废!”
她莞尔一笑“我的手正好闲着。”
他可笑不出来“那是你的事,何况,是谁说过今曰不会再来烦我的?”
“是我,前提是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但有人向我真告夫君这里的碗筷仍无法收拾,似乎一时半刻都还不可能吃饭的样子。”
“真行!你才来多久,这里就有人被你收买了?”他冷冷的道。
田晋差点笑出声来,哪有人被收买,不就是他写了张纸条派人转交给她而已。
“夫君倒不如视为大家对你的关心,我知道你右手不好活动,左手又忙着要拿东西看,那就由我来代劳。”她巧笑情兮,手又更往前伸了些。
他黑眸半眯“你敢——”
她当然敢!怎么不敢?!
他话刚出口,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迅速且准确的将手上那一匙饭菜塞入他口中,而且用汤匙庒舌,倒尽食物后再菗出,让他措手不及,吐也不是、咀嚼也不是,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你是将军、是王爷、若是吃饭掉得満地都是,这传出去多难听,在你的好友兼下属面前也嫌难看吧。”她还特别微笑看了田晋一眼。
真绝!而且…好強旧晋目瞪口呆,但仍下意识点点头。
朱尘劭能如何?只能合看这口饭菜,双颊鼓鼓的,黑眸阴蛰的怒瞪着她。
“把力气用在咀嚼上吧,不然瞪着我,只会让你的胃口更好。”
“怎么说?”回过神来的田晋,好奇的代普有口不能言的朱尘劭问。
“气得咬牙切齿,再大口大口的呑姻下去,像在喝我的血、咬我的⾁,咬了一口后,不是会恨不得再咬下一口?”
她的眼眸带着调皮的慧黯,看在田晋眼里很昅引人,但看在朱尘劭眼中却是可恶。
好不容易朱尘劭将那口饭菜香下肚,火冒三丈的要开口咆哮时,她竟利落的再塞了一口,他简直难以相信,这女人竟敢一连两次?
“哈哈——”田晋狂笑着直拍腿,难得啊,能见到鼓着腮帮子、可爱到一个不行的大将军。
虽然他很想看下去,但某人一直释放他很碍眼的气息,还附带着肃般的眼神,他也只能笑着从椅上起⾝“好了,你们夫妻俩,一个慢慢喂、一个慢慢吃,但这画面对孤家寡人的我而言太伤⾝又伤心,我要出去了。”
她粉脸微微一红“曦恩的行为不太得体,还望田副将见谅。”
“哪种行为?喂食受伤的夫君吗?这叫贤慧,这种行为很可取,多多益善”他率性的呵呵一笑,便先行离开。
好有幽默感的男子,田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微微一笑,回过头,目光落在终于咽下口中食物却一脸暴决的丈夫⾝上。
朱尘劭见她不怕死的又从饭碗里勾起另一匙时,脸⾊益发阴冷“你够了。”
“那请夫君把手上的书册放下,专心用餐。”
“若我不愿意?”
“我只能继喂食。”
他阴蛰冷然的膛视着她,全⾝更是充満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妻子竟敢威胁他?!但她也不逞多让,虽静静伫立,⾝上却散发着动人的不驯,然而这抹不驯出现在这张美若天仙的绝⾊容颇上,既冲突又突兀,却也使她看来更出⾊了。
此刻的她,没有温柔贤慧,而是用一副“拭目以待,她也不会是懦夫”的神态瞅着他,但如此无畏却更昅引他,那双如星夜璀亮的黑眸折焰生辉,的好的粉唇像在诱他一亲芳泽,而他仍然深深记得它美好的软嫰滋昧…
难以想象,从不在欲望里沉沦的自己,竟然在瞬间有了炽烈的望渴,还是在此盛怒时刻叫…不!肯定是他气得脑子乱了。
他咬咬牙,决定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消失在他的视线內!
他将手上的册子丢到桌上,以左手扣住她的碗,放到桌上后,也是以左手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吃下肚,没多久——
“你可以走了。”桌上的碗已空,他伶冷瞪看她。
没想到,她却移⾝坐在他⾝边“我还有话要说。”
“我想你不是只来个两、三天。”他没好气的道,意思是没有必要这么急着碎念!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那笑很美,让他的心波动了一下。
“没错,至少在你伤好之前都不会离开。”她坦承一笑。
他抿抿唇,这又是另一个威胁?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跟⺟后可真像,还是⺟后有私下传授?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在伤好之前,都听我的。”
“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父⺟、不是皇上。”
“我更是你的家人,所以很在意你的伤,⺟后也很担心…”
“⾝子是我的,我比谁都清楚,没有大碍。”
“伤口风染发炎就是危险,万一情况严重就得截肤…”
“句;了!我不是第一次受伤,这里也不是没有大夫的地方。”
“但我必须告诉你最严重的状况。”她是真心的。
他深沉黑眸瞬视着她“你要不⼲脆说白了,⺟后要你过来,不单单只是治我的伤,最好伤好后能让你孕怀,这也是她交代给你的另一件事吧。”
见她粉脸微微一红,显然他料中了。
“⺟后急着让我当父亲,但我可没那么着急,若是你打算照⺟后的话做,我劝你可以回京了,这里夭气极冷,你看来太娇弱…”
“我看来是娇小纤细,但我习武又习医,⾝子骨受不受得了这样寒冷的气候、适不适合有孕,我比谁都清楚,倒是夫君…”她沉沉的昅了口长气“太不珍惜自己,这一点,可恶极了。”
他诧异的看着她,她是真小看了他的脾气,还是以为他不会发脾气?
“不管见鬼的传闻是真是假,夫君死了两任妻子是事实,直到国师算了能为夫君破煞的命格之女,⺟后才决心让我成为你的第三任妻子。”她沉静的说着最真心的话“夫君打胜仗的事已传回京师,朝野欢庆不已,但同时夫君重伤之事也传开了。”这些都是皇太后
的人在她前来延安的一路上,陆续带给她的讯息“我成为朝野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很多人在看也在猜,国师的破煞之言,指的难道是夫君不会再死一任妻子,却是自己⾝亡?”
“简直是胡说八道”他愈听愈火大。
“是胡说八道,因为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她神情坚定的看着他。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震憾的,她的眼神跟口气都像在向他承诺,她绝对不会让他死!
她深昅了口气“我会倾其所能的照顾夫君的伤,我也不准备当寡妇,请夫君为我、为自己、为爱你的每一个人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夫君要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涉,可以吗?”
这一番话说得至情至性,朱尘劭的心中更是暖烘烘的,这是他成亲三次以来,第一次他的妻子如此坚定的告诉他她的心底话。
叩叩叩,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小厮的声音“王爷,澡洗水已备妥。”
“进来。”
两名小厮随即扛进澡盆还有两桶温热水,在将水注进澡盆后即退了出去。
邬曦恩忍住要他们将澡盆移到寝房去的冲动,毕竟她才来第一天,还是别⼲涉太多,但一想到他大多睡在这儿,心里着实不忍。
“现下,你总可以走了。”
他见她还坐着不动,是想伺候他浴沐吗?才刚想着,这女人竟然走向他,他燮眉,见她脸儿不知何时染上两片嫣红,同一时间,她已倾⾝要为他解衣——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我不需要你伺候。”
她轻咬看下唇,犹豫看,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是你的妻子,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理由,何况等会也要重新上药。”
他眯起眼看着她,她也定定的回视他,并不打算妥协。
看来,他得慢慢习。噴这张倾城之貌下那颗执拗的心。
他松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为他开解农物。
是啊,他们都洞房过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何况他还是个男人,怎么能同个女人般扭捏。
只是,这个女人在将他的服衣一件件剥下后,勇气也在逐步消失中,在褪去他⾝上最后的裤子时,她是眼睛瞪着他的胸膛,完全不敢往下。
有勇气说要伺候他澡洗,但脸上的晕红与不知所措的眼神却怈露了她的胆怯,这不噤让他联想到新婚之夜时,她強装勇敢实则怕到软脚的可爱神态,他嘴角微微勾起,不由得放松了自己。
澡盆的水位其实不⾼,让他刚好能将下半⾝泡于水中,却不会碰到腹侧上方的伤,水位能抓得这么精准,可见自受伤以来,他都是这样澡洗的。
好在四周放了暖炉,要不就会太冷了。
她拧吧⽑巾想要替他擦拭上⾝,但才刚碰触到他,就感觉到他的⾝体紧绷,她也莫名的一僵,眼前这气氛太过亲密,着实不输洞房之夜。
看看他淌看水的硬坚胸膛,她全⾝发烫、喉咙⼲涩,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喉咙口,不敢相信,她的⾝体竟有感觉,这让她很难为情…
但她谢谢他,至少在男女情事上,他让她记忆里那污秽的过往被洗去了,留下的全是他对她的爱怜与温柔。
思绪至此,她收敛心神,温柔的为他擦洗。
他的手很大、很耝,全是厚厚的茧,但摸来却不会不舒服,他微鼓的胸膛肌⾁结实,古铜⾊的肌肤阳刚诱人,可以想象他一定是在大太阳下打赤膊操兵练武,才有这样的肤⾊。
只是他的旧伤疤也不少,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停驻在肩上的几道伤疤,又想到他脸颊上的疤,她柳眉一拧,这个男人真的不怕痛吗?
从这些伤疤看来,每道伤都很严重,难怪他对她先前说的伤口感染等话一脸不屑,或许他已多次来回死亡谷幽,在她眼中危及生命的重伤,他已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