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晋真是愈看邬曦恩愈觉遗憾,老天厚待好友,哪天也找一个好女人给他吧!
邬曦恩倒没多想,只是看着丈夫“夫君伤好了许多,我也比较放心外出,正好出去活动筋骨,看看山、看看景⾊,采收一些野生中药。”
其实她也是想避开莫柳心,她不喜欢自己的虚伪,笑看迎接她,又让她去陪丈夫每每与丈夫独处时,她反而显得不自在,总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们在一起时是否也会相拥或相吻。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但她此刻的神态与跟他独处时的眼神一样复杂,他无法洞悉。
“你可以看山、看海,我找奴仆让你使唤,由他们代劳。”
“我有于有脚,非无用之人。”她微微一笑。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她为什么不能听话就好?
“抱歉,那种无才之德在我⾝上找不到。”她有一点点冒火花了。
“噗、咳咳——”田晋很想忍住笑意,但太难了,只能以咳嗽来掩饰。
朱尘劭定定瞪着她,她也无畏的回视。
“带两个护卫跟看你去吧。”他有了另一种坚持。
“多谢夫君,不过我有小夏跟小朵便成,请夫君好好保重⾝体。”她依然嬷拒,她真的不愿让他认为自己是娇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她并非为了成为他的负担而成为他的妻。
气氛凝滞,两人四目胶着,似乎有火花在胡乱噴射,嗅嗅空气,都闻得到烟硝味了,就连爱笑的小夏跟小朵都屏住气息,不敢乱动。
在此当下,田晋只好跳出来,呵呵一笑妄想打破此刻教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他拍拍胸捕“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自愿前往保护嫂子。
“我自己去便行,田大哥还是留在这里陪夫君吧。”乌召曦恩并非赌气,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去做点事,沉淀近曰不该有的妒意和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要我陪你夫君?”田晋比较想陪她啊,美人总是赏心悦目嘛。
“夫君的朋友不多。”她很认真的说着。
“璞一璞一哈哈哈”田晋爆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敢捻虎须!偏偏朱尘劭无法回嘴,因为那张绝丽的脸蛋极为认真,并非调侃,他只能绷着一张俊颜看着她带着憋笑的两个丫鬟往前门走去,不一会儿便上了马车离去。
朱尘劭站了一会儿后,却是转⾝往马厅走去“我跟去看看。”
田晋一楞,也连忙跟上“不会吧,听闻她⾝手了得,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你要去保护她?”
“她去的地方,若我没听错,蔡家马场就在那附近。”
不愧是好朋友,田晋马上就猜到“那群以蔡元伦为首的执裤弟子都是在那里玩乐,但他们年纪很小,只是爱装大人,也非酒⾊财气之徒,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朱尘劭还是翻⾝上了马背,追了出去,以不会被前方马车发现的距离跟踪保护。
田晋很无奈的策马跟上,但邬曦恩又不是他的女人,他跟着是要保护谁啊?
“你那些绣龙的黑衣死士呢?随便找两个保护她就够了,何必自己来?”那些死士的功夫可都是一流的。
“他们全被我派去办事情了。”
因为⾝上的伤势,他没法子回京去查办杜千德的事,皇兄跟⺟后似乎又有意隐瞒着他,他只能靠自己人来查了。
蓝天下,一辆马车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邬曦恩主仆三人下了马车,就往另一边的山坡上爬,片刻之后,她们即置⾝在一片绿意之中。
邬曦恩四处观望了一下,先弯⾝采挖了一株像杂草的植物给她们看“这就是野生的香根芹,果梗上有⽑,果棱上也有刺⽑,会沾粘衣裳,所以得注意点。”
“这里好多。”小夏睁大了眼四处瞧,她⾝边満満都是耶。
“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杂草。”小朵眼睛都要看花了,举目可见,拿丛、山坡到处都有。
“你们去那边比较好摘。”她笑笑的指了较平的坡地。
这点小夏跟小朵没有异议,毕竟主子有武功,虽然极少使用,但还是很有两下子的,不仅能自保,在坡度⾼一点的地方摘药草,还能轻功掠地,她们就没法子了。
两个丫鬟往下方摘,她却是一路往上,不一会儿,竹篓里己装了不少香根芹。
然而在她的⾝影出现在一片翠绿的山坡时,已有人锁定了她,而且还呼朋引伴的一起过来看这个新猎物。
事实上,这几个出现在山坡上、衣着昂贵的公子哥儿,还真的不识景王的新王妃,才有胆子一脸贼笑的将她包围起来。
邬曦恩神情平静的看着眼前这显然带头却长得极漂亮、酷似女子容貌的执裤弟子,心里却难掩悲哀,都到山上来了,却连想图点清静都难。
“这么美的人儿,当我的小妾吧,我绝对会好好的疼你,不必这么辛苦的拔这些杂草过活。”表情玩世不恭的蔡元伦将她拉靠在树上,笑咪咪的将她困在双臂之间,神情轻悦。
“我劝你最好别占我便宜,你会后悔的。”她好心建议。
“我绝对不会”
他狂傲回答,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腿大处竟传来刺痛感,他头猛地一低,脸⾊唰地一白,面露惧⾊的看着她,却再也不敢乱动了。
“你…你到底是谁?”他说话都颤抖了,她看来明明比他小啊,可是,她手上的刀子架在他膀下的重点部位旁,那张绝⾊容颇却是面不改⾊。
“绝对不会?”她冷冷的又问。
“不!不!不——”他冷汗冉冉,狂妄全无。
其他人更是脸⾊发白“不成,这位姑娘,你快放他走,他可是蔡员外的独生子,不能断根啊”没错,一刀下去,只有当太监的分了。
但她尚未下刀,他已吓到失噤,裤挡湿了正片“不要啊一呜呜我只是好玩一点,没有做过坏事、没杀人、没放火…”他竟然号陶大哭了起来。其他人也急看为他说话“姑娘,他说的是真的,我们都只是爱玩一点,因为家里的大人忙着工作,只要我们读书,偏
偏书跟我们没缘。”
“所以就当不学无术之人,混在一起欺侮良家妇女?”
“对不起。”几个男人同时低头道歉。
她再细看,就觉得这些男人特别青涩腼腆,难道——“你们几岁?”
接着,一个一个向她报上名字跟年龄,她才赫然发现北方男子长得比较⾼大,眼前这些男子充其量只能称为男孩,他们最大只有十三岁,最小的十一岁,竟都长得⾼头大马!
“既然这么无聊,做些好事好了,你一有地方换裤子吗?”她看着带头的男孩。
“我家马场就在上面而已。”蔡元伦闷闷的道。
她点头“那好,你去换好裤子再下来,带着你这一票朋友,如果没有照做,明天我就会对外说出你对我做的坏事,还有尿湿裤子的模事。”
“竟敢威胁我,你到底是谁啦?”他很气,她明明看来年纪很小,怎么什么都比他強!
“我是景王妃。”
她一说完,蔡元伦等人脸都吓白了,几个孩子急急的点头,拖着吓呆的蔡元伦往坡上爬,还不忘回头向她承诺,他们一定会下来做她要他们做的事可是千万千万不能去跟景王说,他可是他们景仰的对象,不希望他对他们有坏印象。
见状,躲在一株两人环抱的大树后方的田晋与朱尘劭,看着那些孩子的逗趣言行,忍不住低声笑了。
“她是只小⺟老虎,应该很对你这个大将军的胃口才是…”
田晋话还没说完,朱尘劭就先行走人了。
“嘿,你特别来保护她,不现⾝让她感激一下?虽然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朱尘劭没多加理会,继续往前走到一处林荫,两匹马见就系在那里,他直接上了马背。
“真的要走?不后悔?”
朱尘劭没说什么,但眼眸里的笑意可让田晋羡慕死了,他头一次动了念也想让自己被射一箭,不,他得先娶个美人儿当老婆才能受伤!
两人先行回去,约莫半个时辰后,邬曦恩主仆采收了好多香根芹回到俞品园,而且⾝边还多了几个脸⾊忐忑的执裤弟子当帮手,他们人⾼马大也扛了不少,一路上更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这一群人直接就往最后方的厨房而去,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放下那堆杂草后,便急忙向邬曦恩敬礼走人了。
由于香根芹还得处理过才能使用,因此邬曦恩⿇烦厨娘找了几名刀工较好的丫鬟,再亲自向她们示范。
“香根芹的药用部分是根,我们采回来的都是成熟植株的根部,你们像这样拿看小刀先去掉须根后,一一洗⼲净,再切成一片一片,之后再捕在地上晒⼲就能备用了。”
主⺟童刀亲自示范,每个奴仆都专心的瞧看,但这一天是啥⻩道吉曰啊,她们竟看到另一个⾼大的⾝影也出现在厨房。
大家连忙行礼“王爷吉祥”
邬曦恩一楞,回过头,一看到是朱尘劭,登时错愕不己,他来找她?
“姐小,我们来忙就好了,快跟王爷到厅堂去啦。”小夏跟小朵忙催促。
其他奴仆也是笑看点头,看看两人并肩走出去,个个都笑得眼儿眯眯,这对俪人真的好配。
“希望不会又有鬼来找王妃…”其中一人突然很不识相的小小声说道。
“呸呸呸,少乌鸦嘴,根本没鬼好不好”
“就是!咱们就没人见过”
奴仆群情激愤,作势要捶打说错话的丫鬟,却不敢大声叫骂,毕竟她们最敬重的王爷跟王妃才刚走远。
小夏跟小朵在一旁看着却笑开了,既然那么多人没见过鬼,没理由她们会见到嘛!
至于那一对郎才女貌的主子,早已走到前方院落,在花繁叶茂的亭台旁坐下。
“蔡元伦带头的那帮少年是怎么回事?”朱尘劭其实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不问就显得奇怪。
邬曦恩大概解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隐蔵了某些事,像是他们戏调她的那部分,只简单说是搬出他的名号,几个男孩就愿意卷起衣袖帮忙,这又是她另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但他没有戳破,再问“香根芹可以做什么?”
“可以治疗风寒、头痛,还有全⾝疼痛,我想晒⼲后就派人送去给老太君。”想起老人家,她脸上浮现愧疚,毕竟无法在⾝边服侍尽孝“其实老太君痹症的病史太久,无法根泊,只能减缓疼痛不再恶化,但她总是说有效。”
“因为你有心,医者不光医病也医心。”
“这跟带兵也要带心的道理一样。”她赞同一笑。
他心有同感,从椅上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想依你的能力,是可以帮些忙的,带小夏跟小朵一起去吧,还有你的药箱。”
她眼睛一亮,开心的点头,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约她,上次是元宵上阁楼赏灯,可这却是第一次他要借重她的医术…她有一种被肯定的成就戏,而且还是来自她的丈夫。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处住了近百人的大杂院,虽然类似收容所,但却是富丽堂皇、楼阁院落尽全,大门上方还⾼⾼挂了一块名为“晴园”的古朴匾额。
而且,田晋竟然也在,一见到甫下马车的她,更不怕死的在朱尘劭以冷眼警告下,抖出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原本是有人要跟我一起过来的,但嫌我碍眼,要我先来,嫂子你说说,是不是见⾊忘友?”田晋边说边指着好朋友。
白痴!朱尘劭不想理会他,径自往里面走去。
“他害羞了——”
田晋打趣的话又传过来,害他差点没踉跄跌跤。
可恶!他⾝边正好缺黑衣死士,就把这个打完胜仗就悠闲过曰的好友抓来抵用,虽然他曾经说过,田晋的个性当不了死士,何况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妹妹,但现在慧昑被照顾得很好,他无须挂心,至于个性嘛,可以等当了死士再好好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