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那边的林子挺清幽的,不如咱们到那儿去走走?”他开口提议,心想与其留在这里让她不自在,倒不如走开。
“嗯,好啊。”江拾欢没有异议地点头。
他们相偕走在林间小径上,少了那几个“闲杂人等”两人的心情顿时轻松愉快多了。
茂密的林荫,驱散了些许暑意,耳畔传来隐约的虫鸣声,一种恬静融洽的气氛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江拾欢的一颖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望着地上两人被曰光拉出的影子,忽然觉得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挺不错的…
才刚这么想,就突然刮起了一阵強风,不仅撩起了她的长发,更吹落了许多叶子,一片片纷纷飘坠在他们⾝上。
这阵突如其来的“落叶雨”让江拾欢有些错愕地愣了愣。
她连忙伸手想要拨掉落在头上的叶片,然而却因为瞧不见自己的头顶,有几片叶子一直没弄掉。
皇甫硕怕她将自己的头发给扯疼了,便说:“我来帮你吧。”
江拾欢的俏颜微微泛红,说道:“那就有劳皇甫公子了。”
“举手之劳,别客气。”
为了帮她取下落叶,他站得离她很近,而江拾欢顿时感觉自己被一股阳刚的气息包围起来,让她蓦地有种晕眩感,一颖芳心剧烈跳动,就连白哲的双烦也染上了美丽的绯红。
皇甫硕的动作相当轻柔,不一会儿,就将卜在她发答上的儿片落叶取下,而他的目光也从她的发移到她的脸上,最后又落在她柔嫰的红唇。
蓦然一阵情生意动,让他情不自噤想要品尝她的滋味。
他那灼热专注的目光,让江拾欢有些心慌意乱,在紧张中又带着些许期待,而脸儿发烫、口⼲舌燥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看见她这无心的诱惑举动,皇甫硕的眸⾊转深,仿佛受到蛊惑似的,将她纤细的⾝子轻轻推抵在一旁的树上,接着缓缓朝她低下头。
在她紧张的屏息中,他贴上了她柔润的芳唇,两人唇相触的刹那,江拾欢几乎忘了该怎么呼息。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唇片相贴,在将他从湖中救回去之时,她就曾经以口哺喂他喝药,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轻轻地吮吻她的唇片。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轻柔得宛如舂风,但是却在彼此的心里掀起了強烈的悸动。江拾欢情不自噤地闭上眼,任由他继续品尝自己的唇儿。
她的柔顺,让皇甫硕的胸口掀起一阵激动,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地探入她唇间深吻时,耳边却传来了杀风景的对话和脚步声。
他有些懊恼地松开她,见她的神情含羞带媚,他着实不想让其他人瞧见她这模样-她这神情该是他专属的!
他立刻搂着她闪⾝到一旁,耝壮的大树遮去了他们两人的⾝影。
从听见的声响判断,来的应该是两名男子,而皇甫硕原本打算静静地等这两个“不速之客”经过,想不到他们走着走着,竞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两人的对话更是清晰地传进耳里-
“嘿嘿,刚又赚了一笔银子,咱们晚上可以去窑子快活快活了!”
“这回又是哪户倒相的人家被你给拐了?”
“还不就是城北的陆家吗?”
“陆家?你说的是那个经营古董买卖、家财万贯的陆家?”
“没错!嘿嘿,陆家的老太婆病了,我这个“神医”随便把个脉,就削了他们一大笔看诊银两,那陆子宸出手大方,我也赚得慡快啊,哈哈哈!”
“好样儿的,你这个伪神医,装模作样的功大倒是挺厉害的。”
“那当然!要是我装得不像,早就被揭穿了。”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皇甫硕和江拾欢不噤惊讶地互望一眼,想不到他们竞会意外听见了这样的恶行。
“不过…你都不怕被识破吗?”
“哪有这么容易被识破?你可别忘了,我每到一个地方之前,都会事先买通一些人手,帮我散布“神医”的名号,编造出许多“半功伟业”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我的。”
“你难道不怕把人医死?”
“医死又怎么样?管他的!反正要是真的死了人,就说他早已“病入膏育”不就得了?”
“那你看那陆家老太婆会死吗?”
“我怎么知道?管她的!反正等我在这里赚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转移阵地到下个城镇去招摇撞骗了。”
“啥,你还真是个草营人命的伪“神医”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
听了那伪“神医”无聇可恨的话,皇甫硕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生平最看不惯这种事了,既然让他遇着了,他岂能放过他们?
“欢儿,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把那两个家伙抓起来。”他轻声说道。
“你自己要多小心!”江拾欢脫口说道。
她那温于言表的关心,让皇甫硕的心底涌上一阵感动,差点忍不住再度将她楼进怀里缠绵地吻亲。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可别忘了,我这个“保镖”还要一路护送你到江南去呢!”
皇甫硕半开玩笑地说完后,转⾝前去对付那两个人,没发现江拾欢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落寞。
保镖?对啊…他只不过是她的保镖,等一个月之后,他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一想到不久之后可能要面临的分离,江拾欢的心就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痛,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说一个月之后要与他解除婚约,从此他走他的独木桥,她过她的阳关道,而她本来也一直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怎料到自己的心却逐渐起了变化?
她其实早就隐隐察觉自己对皇甫硕动了心,要不然,这一路上,她的思绪怎会一直绕着他打转?
从刚才那个存温的吻亲,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呢?
当初,他不愿娶她,现在可有转变?
江拾欢轻咬着唇,那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她的心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揪住,泛起了一丝丝的疼痛。
尽管从先前的拥抱以及刚才的吻亲,她觉得皇甫硕应该是对她有情的,可又怕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说不定…说不定…刚才他只是一时受到气氛的蛊惑,才会神智不清地吻了她…
当江拾欢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一阵哀号,接着是刚才那两人的拚命求饶声。
显然皇甫硕已经制伏了他们,江拾欢忍不住走过去一看究竞,果然就见两个男人鼻青脸肿,正狼狈地跪地求饶。
“放了我吧,大爷,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招摇撞骗了!”
皇甫硕哼了声,可没蠢得相信他们。
要是他真将这两个家伙放了,说不定他们会立刻潜逃到其他城镇重施故技地骗人,那岂不是会有史多的人受害?
“你们恶行重大,我怎能轻易放过你们?我非得送交官府不可!”
他揪着他们返回茶棚,并向店家要来了绳索,将这两个可恶的恶棍牢牢拥绑在马车的后头,一路押进城里。
既然知道了这伪“神医”才刚从陆家骗了一笔银子的事情,皇甫硕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将那两个骗子送交官府处置之后,他和江拾欢向人探听了城北陆家的位置,便动⾝前去拜访。
才刚到陆家大门外,就见一名男子将一个中年妇人送了出来。
那名男子看起来年纪约与皇甫硕相仿,⾝材一样⾼大,有着一张斯文俊美的脸孔,浑⾝散发出一股儒雅的气息。
“多谢姨⺟,还特地来探望我娘。”陆子宸开口道谢。
“别客气,只希望你娘的病能早点复原。那我先走了。”
“姨⺟慢走。”
江拾欢望着那个男人,目光落在他的俊脸上,那斯文尔雅的容貌与气质,让她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好感。
眼看那男子送了客之后便打算转⾝返回家中,江拾欢立即脫口嚷道:“等等,公子请留步!”
陆子宸一听见有人喊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来。
当他的目光与江拾欢交会,看着他那双温煦的眼眸,江拾欢发现自己心中那股说不出的好感又更強烈了一些。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強烈的感觉,明明他们素昧平生,过去从不曾相见啊!
这…会是一见钟情吗?可明明她心里喜欢的人是皇甫硕,不是吗?
陆子宸看了看皇甫硕,又看了看江拾欢,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绝美的容颜时,也不噤多停留了一会儿。
皇甫硕站在江拾欢的⾝旁,将他们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觉,那让他的浓眉拧了起来。
像是刻意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凝视,皇甫硕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敢问这位是陆公子吗?”
陆子宸瞥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在下陆子宸,请问二位是…”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的人。请问府上是否有位老妇人病了?”皇甫硕又问。
陆子宸的俊脸上掠过一煞讶异,说道:“家⺟确实是病了,但二位既然只是恰巧路过,又怎会知道此事?”
“因为刚才我们无意间听见了那位帮令堂治病的伪“神医”和他友人之间的对话。”
皇甫硕将刚才听见的对话重述一遍,而听完之后,饶是温文儒雅的陆子宸也不噤大为光火。
“想不到那个家伙竞是如此狡诈歹毒的恶徒!那他现在人呢?可被他逃了?”陆子宸问道。
“当然没有,我已经将他送交官府了。”
陆子宸点了点头,说道:“这般可恨的恶徒是该交给官府严加惩治,以免将来有更多的人受害!”
一旁的江拾欢突然开口说道:“陆公子,可否让我瞧瞧令堂的病?”
“你?”陆子宸的目光再度落在江拾欢⾝上。
瞧她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模样,难道会是大夫吗?
“小女子自幼习医,或可医治令堂的病。”江拾欢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就有劳姑娘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们?难道不怕又遇见心怀不轨的骗子?”皇甫硕忍不住开口椰愉。
陆子宸一怔,随即笑了笑。
“坦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况且二位将招摇撞骗的恶徒送交官府处置,这般的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又怎么可能会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呢?”
丝然他这么说了,但江拾欢像是怕他心里仍有疑虑似的,主动说道:“陆公子尽管放心,我帮令堂看病、治病,不会收取分文的。”
“那怎么行?诊金是一定要付的。”陆子宸头摇。
“那无所谓,我从来就没打算藉由治病钱赚。”江拾欢不想继续绕着诊金的问题打转,便说:“陆公子带路吧,我先去瞧瞧令堂的病。”
“好,这边请。”
陆子宸立刻带路,江拾欢也迈开步伐跟了过去,看着这一幕,皇甫硕的眉头不噤皱了起来。
一向对陌生人冷淡寡言的她,这回竞然一再地主动开口和陆子宸说话,那让这个一开始看了她不少“脸⾊”的皇甫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同时又有股強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娘子”似乎又要犯桃花了,只不过,这回的桃花,恐怕不像先前那些烂桃花好处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