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被“心美人也美”这话迷得团团转,贪心之余就想要更美,忽地想起之前店员的建议,才会临时取下眼镜,以为这样就会瞬间美得更上一层楼。
得意忘形的结果,就如同她此刻这般,危险靠近犹不自知,被揍得很冤枉。
他听得啼笑皆非,却也更心疼。
“要不是小兔儿出声向我求救,我还不知他被胁迫…”
“都怪我,我应该坚持送你回去。”轻握她的手,他心疼又自责,眼底満是不舍。她都伤成这样了,还庆幸当时小兔儿有向她求救?关心别人大于自己,她真是难得的善良。
“没事啦,只是小伤而已…”舂多瑷气馁道:“没想到我这个温医生心目中最美的女英雄,当不到两个钟头就破功。”早上才暗自决定不要再因一点小事打扰他工作,未料不到两小时,她又打扰到他了,而且英雄竟还变成木乃伊。“都是奶奶啦,我伤得真的不重,她还打电话给你,又硬要医生把我包成这样,说担心我大刺刺的会一直碰到伤口,我又不是小孩。”
“还是仔细点好。”他隔着纱布轻轻摸抚她“很痛吧?”
她想头摇,毕竟从小练拳,早已习惯⾝上大小伤不断,但有他在⾝边,她决定把坚強暂放一边。她轻点头,选择依偎在他胸膛“唔,真的好痛哦。”
多瑷装痛的表情令他莞尔,而一个空手道六段的女教练,愿意装柔弱窝在他怀中,应是代表她认定他的胸膛可以给她足够的全安感,他感谢她,愿意给他有保护她的机会。
“以后,不管我们约会的地方离家再近,我都会送你回家再离开。”他轻拥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定“之前你坚持不需要,现在起换我坚持,我这个男友有义务保护你。”
虽然伤口隐隐作痛,但她的心却是喜悦无比“虽然这样会让我这个舂光里第一女英雄…呃,不是,是温少仁心目中最美的女英雄有点没面子,但…我愿意虚心接受。”
“感觉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他轻轻握起她的手,神情漾着宠溺的笑。
“你是我男友,让我占点便宜会怎样?”话一出口,她有点讶异。天啊!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学会和男朋友撒娇这件事了?
对心爱的男人撒娇,感觉果真一整个美好。
温少仁慡朗一笑“好,我知道了,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条件让你占我便宜。”
和他抬杠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开心的笑,不料又扯到伤口,痛呼了声。
他紧张的扶住她,她摇手赧颜地笑“没事,看来我奶奶请医生帮我包成这样是对的。”
“说到这个,察警有去找伤你的人了吗?我想,为了避免以后类似事件重演,不让你再受到伤害,不如我出面来跟那些孩子谈。如果他们想继续读书,学费全由我出,若想工作,我想职训局也可以帮忙。”他一脸认真,严谨地看待这件事。
感受到他对她的保护之情和満満关心,舂多瑷微笑道:“我爸和分局的局长是朋友,刚才已来电说逮到那几个打我的人,所以奶奶才气冲冲地要赶到警局去。”
她哂笑“而且有我奶奶出面就够了,她绝对会把那些小子骂到狗血淋头,念到他们跪地求饶,拜托她别再念了。”
这点他认同。低头静默半晌,他一脸正经的说:“如果汪爷爷也去,效果应该会加倍。”
舂多瑷怔愣了下,意识到他是在逗她笑,噗哧笑出声“这我完全同意,不过你方才突然没声音,害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正经事。”
“这是正经事没错。”他又笑道“把对的人放在对的事上,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为社会做更多贡献。既然汪爷爷喜欢说大道理,何不让他来导正这些行为偏差的青少年?”
原来,他想的是这么有意义的事。“所以你是认真的,不是在逗我笑?”好丢脸哦,刚才她还笑很大声。
“我是在逗你笑没错。”他咧嘴“只是有一半的确是认真的。”
舂多瑷的望着他。他太聪明了,心思就如同她此刻所见一般,模糊得令她感到捉摸不定。
但这样神秘杰出的他,更令她崇拜。
“汪爷爷人其实很好,他虽然很爱说教,但出发点都是为我好。”
“那改天我得向汪爷爷拜师学艺…”
“学什么?”
“学说教。”凝视她包着纱布的脸,他看了益发心疼“要好好说说你,让你关心别人之前也要多关心自己…”
知道他是在关心她,窝心之余,她也赧颜低头,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少仁,我下巴的伤比较严重,医生有说可能会有疤痕,如果留下疤痕,那以后我还是不是你心目中最美的女英雄?”她嘟嘴问,知道这么问有点小幼稚。她其实不是真的在意脸上有疤会引来旁人异样的眼光,说穿了,她只在意他的看法。
他伸出手指想点她的鼻头,却忽地察觉她鼻头也有伤,手指遂往右挪,在她水润的脸颊上轻点了下“不用等以后,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舂多瑷是温少仁心目中永远最美的女英雄。”即使像现在,她整颗头裹着纱布,他依然这么认为。冲着她奋不顾⾝想拉回被押走的小兔儿这点,她的心更美,人自然也更美一层。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一整个定安下来,踏实多了,就算这话只是安慰她,她也心満意足。
“还有,你似乎忘了我的职业专长…”双手环胸,他佯装生气的道:“只是一个小疤痕,会难得倒我吗?”他目测以她下巴包裹的范围,即使真的有疤痕,对他而言也只是小手术。
舂多瑷恍然大悟的惊呼“对耶,我忘了我心目中最帅的男英雄,是整形界的帅哥医生。”因为她没想过要整形,才一时忘了小疤痕可以找他处理。
“嘴这么甜,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受罚?”
“还要受罚?好吧,我接受。”是她有错在先,担心有疤痕却没想到他,就好比他想学空手道,却忘了自己女友是空手道教练一样,的确很令人发指。
“那就闭上眼吧。”
“现在?我可是个伤患…”她微蹙眉,猜想他可能想弹她额头做惩罚“好吧,我准备好了,但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请你轻一点。”她闭上眼,一副认命上断头台的模样。
她一颗心等得忐忑不安,看不见更令人焦虑,生怕他突然一个用力弹过来。突然间,她感觉脸颊被啄吻了下,她张开眼,对上他含笑的眼,忍不住娇羞起来。
“原来你说的惩罚是这个?”
“我有依你的意思,轻一点。”他凝视她,黑眸含着笑,令她羞得拿手遮脸。
拨开她的手,他低首在另一边脸颊又吻了下“多瑷,放松心情好好养伤,不管你变得怎样,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英雄。”
迷蒙的眼凝望着他,唇边勾起甜甜的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幸运,老天爷居然给她这么帅又温柔的好男人当男友,就算下巴有整片疤痕,她也无憾了…
不,不行,她的男友可是整形名医,怎么可能让她下颚留疤?这么说会污辱到他。
那么,就让她一辈子只爱他、不能再爱别人好了,这样她活得也甘愿了。
没多久,他又凑过来轻吻她,她心想,有他帅气的口水加持,她一定会变得更美…
天呀!她一定是被吻得昏头转向了,才会有这么笨又可笑的想法,不过为他变笨,她甘愿,一百、一千个甘愿。
反正,她原本就不聪明…
照着镜子,舂多瑷的嘴角扬得比天⾼,没戴眼镜的她,似乎真的比较漂亮。
而她笑容⾼挂,全因某人太有心。
她的眼镜摔坏了,温少仁不但带她去配新眼镜,还建议她教空手道时可以戴隐形眼镜,才不会常摔坏眼镜。
其实以前她有戴过隐形眼镜,只是戴上后老觉得眼睛⼲涩不舒服,才会除了比赛都搁置不戴。但这回,他帮她选的隐形眼镜,戴上后好舒服…总之,只要是他选的都好。
而且有他在,不只眼镜问题解决了,镜中的那张脸更是完好如初。
经过一个半月,她脸上的伤口早已痊愈,而在整形名医男友的悉心照料下,她脸上连一个小疤痕都未留下。
因为他说预防胜于治疗,所以在她出院后,他每晚都来家里亲自帮她换药,还弄了一些她有看没有懂的敷料,据说就是让她伤口不留疤的大功臣。但她觉得,其实真正的大功臣是他,有他的爱心照料,她才能连一小条细如发丝的疤都未留下。
虽然他谦称是因伤口小,留疤的机率自然小,但她还是认定是他的爱心帮她治愈了疤痕。
而且啊,因为这些伤,他不管再晚也每天都来,让他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应该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因他得福——因为有他,她好幸福。
更何况,因他得福的人不只她,还有那些原本想拉小兔儿继续学坏的孩子们,他们泰半都是失亲的小孩,少了家庭温暖,每天游荡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于是,两个年纪小一点的,他建议他们去读书,学费全由他出;至于年纪大一点、打她最重的那两个,悔过之后决定重新做人,已开始积极培养第二专长,准备重新出发。
另外,汪爷爷在他的建议下,有回被他带到育幼院当说故事爷爷,从此就爱上了“说故事的汪爷爷”这个封号,还劝奶奶也跟着他去当“说故事的舂奶奶”
思及此,舂多瑷的嘴角忍不住弯扬出一抹甜笑。
这一个半月来,她的生活很美満,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刘心妮总爱三不五时跳出来挑拨离间。
少仁虽已不只一次当她的面告诫刘心妮,可那女人好像听不懂中文似的,老是安分几天又会穿刺猬装跑来刺一刺她…
“舂多瑷!”
看吧,说曹操,来的绝对是曹操。
“汪汪!汪汪!”
“多瑷!舂多瑷!”
黑⽑和黑翅齐叫,吓得刘大千金尖叫躲回车內,这便是舂多瑷从房间出来看见的情景。
“找我什么事?”她来到道馆大门口,黑⽑以看家护院之姿如影随形,当然也少不了威示的吠叫。
“我有东西给你看,你过来拿。”刘心妮窝在车內道,车窗仅开一小缝。
“我不要,想给我看什么,自己拿过来。”她站在原地,不打算过去。以刘心妮爱搅局的心态,绝不会给她什么好东西看。
对付刘心妮,她采取三不——不听、不看,不言,她说什么她都不听,给她看少仁和女护士的暧昧照片她也不看,自然更不会去跟少仁求证什么。
有了这三不政策,她清心不少。
今天刘心妮专程前来,肯定又是要让她看少仁摸女护士、女客人的手之类的照片,但老实说,这类照片她真的觉得颇正常,人一起工作难免会碰触到手,至于客人就更不用说了,大半照片都是女客人主动握他的手道谢,毕竟人太帅就是有这种⿇烦。
不过,她倒是很纳闷刘心妮去哪弄来这些照片?难道诊所有內贼?还是,这女人雇人在对面大楼拍偷少仁门诊的情形?
可惜不管哪一样,都太大费周章了。
不想理她,舂多瑷转⾝入內。
“你…”见她不搭理,刘心妮又气又急,想下车入內又惧怕黑狗咬她,正无计可施时,她透过后照镜见到一个⾼大男子走来。
她认得他,他好像也是道馆的教练。
“喂,等一下。”按下车窗,刘心妮唤住他。
正欲走进道馆的何志強停住脚步,他认出了她,是三番两次来找多瑷⿇烦的女人。
“把这个拿给舂多瑷。”她手拿一本杂志,伸出车窗外。
何志強瞥了杂志一眼,上头写着——整形名医温少仁医术精湛,成功帮女友阻疤过程大公开。撇了撇嘴角,依旧面无表情。
他不喜欢温少仁,更不喜欢来找多瑷⿇烦的人。看了她一眼,他默不作声转头入进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