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赫然惊觉茉蝶极可能才是王丞相的外孙女,加上平七海跟踪沈祥云听到的那番话,担心茉蝶遇害,正巧平太洪即将大婚,他便让平七海带着茉蝶先回平家,让她暂时先远离是非之地。
如此他还不放心,他想若是让沈祥云在这时分心去忙别的事,他就没空对付茉蝶,是以他才会重提要娶王初云之事。
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就找王丞相,是因为翡翠步摇不在茉蝶⾝边,若贸然去认亲,说不准王丞相会认为茉蝶想攀龙附凤,若知王丞相心里早起疑,他也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
稍早前在国舅府,他向王丞相说出茉蝶生⺟的遗物是一只燕子形状的翡翠步摇,王丞相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回丞相府,虽內心已笃定,但还是想先让他看过翡翠步摇,确定无误再说。
这一确认,所有的事皆吻合,王夫人伤心之余脫口说。“老爷,我正想跟你说府里这个初云是假的…”她把下午在大厅內试探“王初云”的事全盘说给他们听。
真相大白,王丞相抹去眼泪,将女儿和女婿已殁一事暂抛一旁,痛心疾首朝书房外喊“宋总管,进来!”
被交代除非他呼唤,否则不管听到任何声音皆不准擅入的宋总管这才急急入进。
“老爷。”
“去,给我把沈祥云和王初云抓来!”王丞相怒气腾腾下令。
“是。”
虽不清楚老爷为何大发雷霆,还要抓孙姐小和孙姑爷,但宋总管只管领命,不一会,人是抓来了,但却只有王初云一人。
“沈祥云呢?”王丞相怒问。
“孙姑爷不在房里,我已让人在府里寻他。”
莫名被抓来书房的“王初云”惊恐地看着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王夫人⾝上“外、外婆,我…下午我一时恍神,忘了步摇上没有牡丹花…”她鼓足勇气依沈祥云交代,向王夫人解释。
“你还想瞒骗!”王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小舂,给我掌嘴!”
“是。”小舂上前,一个大辣辣的巴掌打在“王初云”脸上。
“王初云”又痛又怕,流下泪来。
“外婆,你为什么…”被最慈爱的王夫人一瞪“王初云”惊恐又心虚的低下头。
外头,下人正在向宋总管回报“宋总管,里里外外都找了,没看见孙姑爷的⾝影。”
“说,沈样云去哪里了?”王丞相裂皆嚼齿地怒问。
“他出去了…”王初云哭花了脸,怕得缩着肩。
“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王丞相一个愤怒拍桌,把她叮得连忙吐出真话“我真的不知道,他只交代…要我向外婆解释步、步摇上没有牡丹花…我就做、做好这件事,其、其他的事,他会…会完美解决。”
王丞相心一惊,猜则沈祥云可能是要杀茉蝶灭口,他惊惶地看向边承欢。
边承欢肃穆道。“丞相你放心,茉蝶在平家,暂时不会有危险。”晓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我立刻起程去平家。”
他正要走,却见下人领着哈总管急急来到。
“哈总管,你怎么来了?”边承欢內心涌起一丝不安。
“这…”哈总管一脸难⾊,想说什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又不好当场说出。
“是茉蝶?她回来了?”边承欢想也没想便脫口问。
哈总管点头。
“她人在哪里?”边承欢焦急的问。
“少奶奶在布庄,她把所有人赶走,要爷去见她。”见他心急如焚,哈总管也顾不得旁人,直言转述多掌柜的传话。
“爷,发生什么事?”主子如此惊慌,肯走是发生大事了。
想到茉蝶一个人在布庄,恐会遭遇不则,管不了这是丞相府,边承欢下令大喊“快给我备马!”说着他立刻冲出书房,朝大门奔去。
哈总管欲跟出,王丞相却喊住他“哈总管,你驾了马车来吗?”
“是,丞相。”
“快,送我去布庄。”
“老爷,我跟你一起去。”同样忧心的还有王夫人。
“你待着,给我好好审她!”王丞相怒指着跪在地上,早叮得魂飞魄散的“王初云”旋即快步奔出,边走边说。“哈总管,快走。宋总管,通知官府,派人赶往平家布庄,务必抓到沈祥云。”
“是,老爷。”
平茉蝶坐在布庄里,闷瞪着桌上的一碗面,挨不了饿,把碗挪到面前,大口吃了起来。
“连多掌柜都担心我挨饿,还知道给我送面来,臭承欢哥到现在还不来,当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吃了两口面,她气呼呼地放下筷子。
听到柯大婶报讯,她怒气冲冲,十万火急地骑马赶回,想要亲自问他是否真的要娶王初云,回到城內,她念头突转,做错事的是他,是他该主动亲自来向她负荆请罪,不是她去问他。
她想,国舅府是他的天下,布庄才是她的地盘,是以她没回国舅府,而是来到布庄撤走所有人,她要在自己的地盘等他前来向她解释道歉。
她让多掌柜去国舅府传话,多掌柜回报他人去了丞相府,哈总管已经去找他了。
她越想越气,他去丞相府,肯定是去谈迎娶王初云的事!
臭承欢哥,骗她回平家,说要她先回去帮忙筹备六哥的婚事,原来他是想普着她迎娶王初云。
“边承欢,你太可恶了,口口声声说有我一个妻子就够了,原来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见他还不来,她气得把筷子给丢了。
“一个妻子怎能満足边承欢,他可是人人皆知的心花国舅爷。”门口突然传来笑声,接着门被推开,沈祥云出现在门口处。
平茉蝶心一惊,旋即不屑道。“我想见的人不来,最不想见的人偏就出现。你来做什么?”
“我来会苦主,你忘了,我是王初云的丈夫,现在你的丈夫要抢我的娘子,不只你生气,我內心也愁苦。与其生气愁苦,不如一起商议如何解决这事。”沈样云趁她转⾝,立即把门关上。
原先他正愁要如何不惊动其他人将她给杀了,在布庄外排徊一会,听到她怒骂边承欢的话语,知道她正为边承欢想迎娶王初云的事吃醋生气,又发觉布庄无人出入,似是没有旁人,倒给他一个近⾝下手的机会,趁没人看见,他急忙闪⾝入进布庄。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商议事情。”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边承欢将王初云娶进国舅府?”沈祥云慢慢走进,想趁她不备,一刀杀了她。
她一定得死,下午王夫人很明显在试探“王初云”虽露了一些马脚,但“王初云”傻乎乎的性情倒给了她转圜余地,只要推说她恍神、被王丞相吼得太神无主,一时没听清楚王夫人的话才会说错话,一定可以顺利圆谎。
总之,只要平茉蝶死了就没人能揭发“王初云”假冒的事,王夫人那边,只要让她多流两滴泪,那老太婆就会心软了。
“哼,王初云嫁给国舅爷,比嫁给你強多了!”她突回头呛他,叮得他想菗刀的手立即弹开。
“沈祥云,我问你,布庄失火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她早怀疑他了,她得罪的人可能不少,但会弄到要放大断她财路的大概只有他,现下她仔细看他⾝形,还真跟那晚的放火贼有点相似。
沈祥云故作镇定“什么贼,我可是堂堂的状元郎,哪会做贼。我是来和你商讨如何拯救你和边承欢的婚姻,你却怀疑起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肯定是你!”她突地伸出手“我的翡翠步摇是你栓走的吧,还来!”
她提起翡翠步摇的事,令他心惊“什么步摇,我一个大男人,要女人家的步摇做什么!”
他故作一脸不屑,內心惊觉得快点下手,免得边承欢或其他人赶来,他手伸进袖子里,慢慢掏出一条折叠方正的帕子,这平茉蝶是有点功夫的,若打起来惊动其他店家,引来多事者可不好,他早有往备,先迷昏她再下手,准能一声不响地轻松解决这个后患。
“哼,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就是放火贼!”平茉蝶指着布庄大门“你走,我宁愿让承欢哥娶王初云,也不想和你联手做坏事。”她越看他越觉得讨厌,一脸心术不正的坏人样,当初若不是闻到他⾝上有竹叶香,她才不会和他攀谈,事后还被他奚落,真教她呕死了!
“那好吧。”沈祥云故作失落样,拿出沾有蒙汗药的帕子“这是初云的手绢,你把它交给边承欢…”
趁她没防备,他悴不及防地用帕子紧悟住她的口鼻,被突如其来的手绢蒙住,平茉蝶奋力挣扎,但不一会却觉得头晕且浑⾝无力,视线越来越模糊,整个人瘫软在地。
“哼,平茉蝶,你命该如此,怪不了我。”沈祥云菗刀正欲弯⾝结束她的性命,忽地听见门外传来边承欢的大喊声。
“茉蝶。”
他一个征愣,大门已被踢开,边承欢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沈样云!”见他拿月,边承欢立刻上前瑞开他“茉蝶,茉蝶…”
他弯⾝察看平茉蝶有无受伤,沈样云趁隙逃了出去,正巧遇上随后赶到的王丞相。
“沈祥云,你这恶徒休想逃!”
听王丞相口气,似乎已知他指使人假冒王初云一事,惊觉自己已无后路,他索性拿刀扶持王丞相。
“别过来,都别过来,否则我就让王丞相没命。”
一会功夫,官府派来的人已将他团团围住,追着平茉蝶而来赶到国舅府却扑空因而转朝布庄前来的平五泉和平七海兄弟俩互使眼⾊,平七海一个箭步冲到前头,拿刀指着沈祥云道。“沈祥云,你逃不掉的,快放了王丞相。”
“都、都别过来。”知道自己揷翅难飞,沈祥云纵使心慌意乱,仍做困兽之斗。
“别管我,把这恶徒拿下!”
平七海和悄悄绕到后头的平五泉打算来个前后夹击,未料王丞相竟徒手握住架在脖子上的短刀,两人见状立即攻上前,将被王丞相突如其来举动骇住的沈祥云给擒下。
平茉蝶昏迷,王丞相手掌划伤鲜血真流,祖孙俩一同送医馆,顾不得自己受伤,王丞相看着昏迷的平茉蝶,老泪纵横。
“茉蝶是我的外孙女没错,她这张脸,像极了她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