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店后,敖飞以最快速度驱车赶往宋沁蕾与亚东集团少东见面的欧式餐厅,当他花费了些时间终于找到停车位,便在餐厅门口前看见她与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靠在一起,而那名男子的手臂还恰巧环在她肩上。
“你做什么?”他扬声斥喝,一个箭步冲上前,护卫地将她拉到自己⾝后。
敖飞?突然被拉扯,宋沁蕾没稳住⾝子,撞上一堵结实宽厚的背脊,一抬头只来得及在心里诧喊。他不是正和闵琪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么随便拉人?”庞威胜怒目回斥,这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是谁?
“随便动手动脚的是你,谁准你碰我们家二姐小的?”
“敖飞,你误会了,他是亚东集团少东,庞威胜庞总,我刚才差点跌倒,是他扶住我的。”
眼见忠心执事为护卫她动了怒气,宋沁蕾顾不得见到他的心酸与悸动,急忙站至他跟前解释。
她望向庞威胜再道:“庞总,抱歉,这位是我的专属执事敖飞,他以为我遇见坏人,才会对你那么凶。”
“他扶住二姐小手就该离开,一直放在你肩上未免太失礼。”敖飞依然不客气的讨伐庞威胜。这人的眼神不够正派,谁晓得他安什么心眼?
庞威胜的双瞳隐约闪动了下,只因他方才的确不仅想环住宋沁蕾的肩,还想趁机搂住她的腰——虽然这位胖千金没有纤细的腰可言。
凭宋氏集团的知名度与宋家的富有,商场上谁不想沾上边?虽说他们家集团规模也不小,但只要能与宋家结亲,绝对能为自家集团再带来难以计数的利益。因此,即使早知道宋家二姐小是个小胖妹,他仍决定追求这个胖千金。
只是能趁机与她亲近、引勾她芳心的大好机会,眼下全被这个敖飞破坏了。
“敖飞。”宋沁蕾轻拉他服衣,示意他语气和缓点。
“没关系,确实是我失礼,顾忌宋姐小再跌倒,才没立刻放开你。”庞威胜尽挑自己好话讲。
“哪里,觉得失礼的人是我。天气热我没什么胃口,害得庞总也跟着没吃什么东西就离开餐厅。敖飞来了便会送我回去,这就不耽搁庞总的时间了。”宋沁蕾说。
今晚她虽然赴约,勉強打起精神与庞威胜应酬,无奈一颗心因为敖飞的关系无法宁静下来,就连平时最爱的美食在眼前也没食欲,赴约没多久就想离开。
直到看见机手上敖飞的来电,她即使忍着未接,却再也没心情与庞威胜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立刻以还有事为由,提早结束今天的约会。
她不清楚敖飞为何会来这里,但这时借他支开庞威胜正好,她一点也不想让庞威胜送自己回去。
“既然这样,宋姐小可以留个电话给我,方便我和你联络吗?”
敖飞像早有准备似的,由口袋中掏出一张纸给他“请打上头的号码,我们家二姐小若方便,自然会接你的电话。”
虽然对未能得到宋沁蕾的电话感到不満,庞威胜仍刻意展现风度说:“期待下次和宋姐小的见面。再见。”他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反正有个程咬金在,今天是不可能和这胖千金有什么进展了,不如暂且先走人。
“二姐小之前一直为庞威胜说话,是因为你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吗?”等庞威胜一走,敖飞凝视着眼前的主子,十分在意的问。
“哪是啊!我只是就事论事,刚才你是冲动了点。”她其实该对庞威胜有感觉,这样就能像⺟亲说的,换个人接手照顾她的责任,才能还敖飞自由,可惜,她真的对庞威胜一点感觉也没有。
敖飞稍感释怀,不一会眉心却又蹙起“为何要来赴约没告诉我?要不是我问副董事长,还不知道你来参加相亲饭局。”顿了下又问:“二姐小是否开始对我每次特别提醒,必须等通过我这关的监定才能对那些追求者有好感的叮咛有意见,所以今天故意只⾝赴会,这样你才有机会培养自己对对方的好感?”
“你在说什么?才不是这样。”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你忘记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没跟我说一声就跑来赴约?你就不怕我担心你的安危?”倘若今天那个庞威胜对她有不良企图,他又不在她⾝边,她若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
你已经有闵琪,还会担心我吗?宋沁蕾好想这么问,但终究没说出口,因为不想徒增自己的难堪。
她尽量自然的微笑,以轻松的语气说:“你别讲得这么严肃,我只是因为你难得请假,不想打扰你,于是才自己赴今晚的饭局,也有注意自己的全安。你的车停在哪里?要⿇烦你送我回去了。”她边说边转⾝寻看他的车,回避他仿佛想看穿她的视线,同时借此平缓与他四目相对时不争气速加的心跳。
目前她完全不知该拿自己对他的喜欢怎么办,只知道如果她注定无法当他的情人,那么就别怈露对他的感情,保持原状就好,这样至少两人还能做朋友。
“蕾蕾。”
⾝后传来的低唤蓦地截断她的思绪,亦止住她寻找他座车的动作,她迅速转过⾝,怔怔地望着他。
敖飞刚刚是喊她“蕾蕾”吗?
“你刚刚喊我什么?”怔望着他,宋沁蕾不确定的问。
定定凝视她墨黑如玉的大眼,敖飞跨步走向她,伸手拂开她散落颊旁的调皮发丝,低柔回答“我喊你…蕾蕾。”
芳心虽因他替自己拂发的举动怦然悸跳,但再次听见他的唤喊,她粲然笑开“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你好久没喊我蕾蕾了,我好怀念。”
“是吗?”听见她说怀念,他跟着浅笑,暂时搁下心中想问的问题。
“对啊,我记得小时候要你跟爸妈他们一样喊我的名字,你说我是二姐小,不行这样喊我,被别人听到不好。好像只有在我闹别扭或特别不听话的时候,你才会喊我的名字。不过后来随着我年纪渐长,你私下会喊我蕾蕾的时候也愈来愈少,我都忘记上次你这样喊我是多久以前了。”
比起“二姐小”这个代表⾼人一等的称谓,她其实喜欢敖飞喊她“蕾蕾”感觉就像家人一样亲近,还有种难以解释的亲昵,可惜这个忠诚守分的专属执事,已经很久没这么喊她。
“但是我有时会梦见你喊我蕾蕾耶,那声音有点模糊又有些清晰,就好像你真的在旁边喊我一样。”
这个梦她作过很多很多次了,梦里他的低唤很温柔,好好听。
“你真的作过我喊你蕾蕾的梦?”敖飞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更柔了,只有他知道,她不是作梦…
“真的。”她用力点头。
唯独有一点,她羞于启口,那就是若梦见他喊她蕾蕾,那天她还会作很像被人吻了的舂梦。然而这点她也不敢确定,毕竟实真生活里她没被吻过,梦里那如幻似真的奇怪感觉,她不清楚那是否就叫吻,也不知梦里很像在吻她的那个人是谁。
“OK。”
“嗄?”什么OK?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没通知我就一人跑来赴今天的饭局了吧,蕾蕾?”敖飞将话题重新转回他依旧在意的问题上。
之前她给他的理由听似合理,但她当时的微笑有丝牵強,急着转⾝寻找他座车的动作更令他嗅出闪避的味道,于是他才特意喊她的小名,让她把注意力放回他⾝上。
现在,她该给他答案了。
宋沁蕾终于明白他是敏锐察觉到她有所隐瞒,所以才喊她蕾蕾,要不听话、未坦白实情的她乖乖讲实话。
问题是“她喜欢他”这个有可能吓跑他的实话,要她如何说?
“我说了啊,就是你难得请假,我不想吵你。”不想吵你和闵琪谈情说爱。眼睫低垂,她在心底酸楚的加上这一句。
“蕾蕾…”
“你不想载我回去了喔?那我搭计程车好了。”她急忙开口阻断他的追问。
她是喜欢他喊她蕾蕾,可从小她只要不听话,当他沉声这么喊她时,她就不知为何真的会乖乖听他的,因此,他若在这时一直用这个方式追问她,她怕等会儿自己真会忍不住向他托出实情。
“我怎么可能让你搭计程车回去?”敖飞连忙轻扣住她的手腕,防止她跑走。
“那你——”
“喵…”
她刚要问他的车在哪,一声细小的猫叫声便飘入耳里,令她下意识转头就要往前走。
“蕾蕾,坐我的车。”以为她执意自己搭计程车,敖飞心急的拉回她,一时未注意力道,使她整个人扑向他怀里。
“我不是要去搭计程车,是听见很像猫叫的声音,要找猫。”无暇顾及自己撞入他怀里的怦然心跳,她赶忙挣脫他怀中说道。
“猫?”
“喵呜…”
有如回应他的询问,一声猫叫再次传来。宋沁蕾循声张望,在不远处瞟见一团⻩褐⾊的小东西,立即小跑上前。
敖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敖飞,真的是猫咪耶!它还好小,怎么会被丢在这里?”看清瑟缩在一辆轿车轮胎旁的小猫,宋沁蕾先是惊喜低呼,接着蹙起柳眉,蹲下⾝子就要抱它。
两只健臂及时拦阻了她,他说:“它⾝上也许有细菌,这样抱它不妥。”
“喔。”她急忙打开自己的包包,她记得里头有条丝巾。
见她找出前天曾绑在脖子上搭配服衣的丝巾,摊开来包在小猫咪⾝上,小心地抱起它,敖飞忽地想起许多年以前,当时那个天真稚气的小小二姐小,也曾找来一块布,包着她在宋家后院发现的一只灰⾊小猫…
“敖飞,这只猫好可怜,可以请琴姨养她吗?”此刻,宋沁蕾清亮的圆眼直瞅着他问。琴姨是敖飞的⺟亲,她从以前就这么喊她。
“不行。”他一口回绝。
“是喔?”她失望的看着怀里的猫咪“姐姐对小动物过敏,所以我不能把猫咪抱回家养,本来以为琴姨若能帮我照顾它,那我也算有只宠物了,没想到琴姨这么忙。”
“并非我妈忙不忙的问题,小时候你发现的那只灰⾊小猫就养在我家,结果三年后它不幸出意外死掉,你哭了好久,后来有段时间更想到它就哭,那时候我们就说好,为了避免再发生同样的伤心事件,以后都不养小动物,你不记得了?”
唔?好像有这回事,她记得那只猫叫QQ。“我没忘,当年因为我还是个孩子,遇到那种事才无法控制情绪,现在不会了,我们请琴姨帮忙养这只猫好吗?”
敖飞挑起眉,他很怀疑她的“不会”这个姐小心肠软又重感情,即使是如今,倘若当年QQ离开的事情再重演一遍,他相信她依然会哭得令他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敖飞,你知道我很喜欢小动物,可惜家里偏偏不适合养,再说今天会发现这只猫表示我们和它有缘,我们就请琴姨再养一次猫咪好不好?”见他不说话,她轻拉他的衣袖央求。
“我觉得把它送到动物之家比较妥当。”这是彻底杜绝曰后她像当年那样为猫咪伤心泪流的方法。
闻言,她圆润脸蛋満是失望,隔着丝巾摸抚安静躺在怀里的猫儿“还是不行养它吗?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它。”
敖飞在心里没辙低叹。她舍不得猫,而他舍不得的,却是她此刻的失落难过。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们先带猫咪去动物诊所做检验,若一切都没问题,再带去请我妈照顾吧。”
咦?宋沁蕾张大眼望向他“你是说我们可以养这只猫了?”
他轻点俊颜,终究还是纵容自己对她妥协。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失望不见,宋沁蕾一时忘记从今天起,敖飞会对其最好的人已是她的好友于闵琪,一迳笑得好灿烂。
敖飞唇畔跟着漾起笑意,他是对她很好,可是…会不会太好了?
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至于她似乎有事瞒着他的这件事,他再找时间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