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凛焦急的在苏璇寝宮內来回踱步,等看文轸将秦思尉带进来,就他对秦思尉的了解,那小子是个成天窝在屋內、不知在研究些什么东西的人,到底能有什么方法帮助苏璇?
难道那小子是什么隐世的⾼明神医?可他年岁连二十都不到,就算真会医术,又能好到哪里去?而苏璇与他比邻而居,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邻居也是个学医的⾼人吗?
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等到文轸将人给带进来,秦思尉本要向段元凛行礼,他却立即打断他,早己管不了什么礼节“你说你有办法救苏璇?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有难的?”
苏墩突然昏迷不醒,除了宮內之人外,外人根本无从得知,而秦思尉又是从外地过来的,他有何管道能知道苏璇有难?
秦思尉平常笑笑的,但今曰的他神⾊特别正经,一点都不像平曰的他,,皇上,草民在这之前其实早就叮嘱过苏妃娘娘,只要她跟着您回宮,就会有劫难发生。草民明知娘娘在劫难逃,却还是任由她做出对自已有害的决定,这实在是有违草民的本性,所以想了想,还是过来帮忙了。”
毕竟他们当了三年的如居,而他也喊苏璇为璇姊,多少有些姊弟的清谊在,况且他更不想见到安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虽然揷手这件事其实是有违天意,但他还是忍不住鸡婆。
一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跟看本王回宮会有危险?。段元凛不敢置信,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跟他回宮?
这个傻女人!居然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他早点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想尽办法要她跟着他回宮,冒这不要命危险。
只是如今事清都己经发生了,再如何懊悔也于事无补,他只能尽可能的赶紧补救“那么你说能救她,又要如何救?”
“皇上,请先让草民看看娘娘的状况吧。”
见段元凛点点头,秦思尉就来到床畔探查苏璇的状况,虽然别人看不到,可他一看就发现苏琉全⾝都被一股琊恶的黑气给笼罩住,命在旦夕。
“是咒术,有人在宮里对娘娘下咒,想要置她于死地。娘娘此刻正被恶气所缠绕,才会昏迷不醒。”
“咒术?”段元凛怒不可遏,难怪御医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医,下该死!究竟是谁如此歹毒的想要害她?
秦思尉紧紧皱起眉“快来不及了,咱们只剩最后一点时间能找到施咒者,要是无法及时找到对方、破坏咒术,娘娘随时都有可能断气。”苏璇被恶气缠绕的清况己经非常严重,依照他的判断,咒术已经快施行完毕了,再拖也拖不过半个时辰。
段元凛心惊不己,他绝不要苏璇就这么死去!“本王该如何帮忙才好?”
“施咒之处肯定同样也有恶气存在,然而现在只有草民有办法见到恶气,希望皇上能够恩准草民在宮內四处行走不受阻挠,这样才能最快寻到施咒者,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赶紧阻上。”
段元凛马上回头命令“文轸!”
“奴才在。”文轸表情凝重的应声。
“由你跟着他在王宮內巡视一圈,有任何人问起就说是本王准许的,谁都不许阻拦他。”
“奴才遵命。”
在得到允许后,秦思尉马上离开苏璇的寝宮,文轸则紧跟在后,困惑的问。“敢问秦公子,您打算先从哪一处查起?”
“你先等等,让我看一下。”
文翰都还没反应过来,秦思尉就非常灵活的跳上屋澹,而且还越跳越⾼,像是猴子一样,直到能够完全俯瞰整座王宮的⾼度为止,他才停下来,让文轸啧啧称奇。
前后左右瞧了一圈,他果然发现其中一座宮殿散发着微微的黑气,马上指着那个方向“在那边,咱们必须抄最快的近路过去。”
“是。”文轸心一跳,只因他所指的那个方向,似乎是…韦丹姬的寝宮。
在秦思尉往韦丹姬寝宮方向狂奔时,段元凛继续守在苏琉的床畔,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秦思尉能够及时阻止咒术施行,避免对方夺走苏璇的性命。
紧握着她的手,他对她柔声低喃“苏璇,你一定要撑住,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了安儿,她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娘,你如果走了,我要如何跟她说呢?”
而他呢?他又该如何找她?她若不在这个世上,他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无法再与她相会,除非上穷碧落下⻩泉…然而他⾝为一国之君,怎能轻易舍弃臣民,只为了寻她而做出不负责任之举?
此刻他好痛苦,如果自己不是君王,如果不需要背负那么多责任,或许他就不会如此挣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为了她舍弃这条性命也不要紧。
但现在的他不能,就算他再如伺的悲痛,也只能死撑、硬撑下去,绝对不能倒下…
“苏璇,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就算只有一丁点的回应也好,让我知道你也在努力挣扎、努力想要活下去,好吗?”
可她依然死气沉沉,让他更是沮丧失落,如果她能有半点回应,就算只是指头微微动一下也好,就己然足够让他振作起来,只可惜…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盼不到。
正当段元凛沮丧到重重叹气时,苏璇在此刻第一次有了反应,他本以为她终于听到他对她说的话,努力地想要回应他,却发现一道血痕从她的嘴角慢慢溢出往下滑落,触目惊心。
接着不只嘴角,她的鼻孔、眼角、耳朵全都流出鲜红的血液,这令段元凛惊恐的瞪大双眼,连忙将她从床上抱起⾝,用衣袖擦着所有血迹,几近崩溃的喊道。“不行。你一定要撑住!苏璇,你一定要撑住!”
七孔流血。不必任何人说,他也明白她快撑不下去了,但这怎么可以!他不准她死,她绝不能抛下他与孩子离开!
无奈她继续流看血,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不管他如何擦拭就是止不了血,害他的心也跟看慌乱无措起来。
“苏璇,回来!快点回来——”他紧紧抱住她,眼中泛起悲痛的泪水,心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的淌看血,痛不欲生,几乎到了绝望的崩溃边缘。
为什么秦思尉还没成功阻止咒术继续伤害她?她快要不行了,快呀!
于此同时,秦思尉与文轸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韦丹姬的寝宮前,守宮侍卫见到他们想靠近,马上拿刀子挡在他们面前阻止“你是什么人?胆敢随意靠近韦嫔娘娘的寝宮?”
“快滚开。我有皇上的允许,任何地方我都能进去!”秦思尉焦急的催促。
“你凭什么说有皇上的允许?把证据…”
“皇上的确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王宮任何一处地方!”随后才到达的文轸喘吁吁的喊道。
侍卫认得文轸是段元凛⾝旁最受倚重的太监,既然文轸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敢再阻止,即刻放行让人入进。
秦思尉一闯入韦丹姬的寝宮,就循着天空中飘着恶气的方向冲过去,经过一段路,终于在寝宮非常后头的小库房发现恶气就是从里头发散出来,他一脚将门瑞开,见到库房內果然烟雾弥漫。
韦丹姬及曹敏也都在场,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会有人闯进来,都大吃一惊。
韦丹姬率先回神,怒斥出声“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本宮的寝宮?里”
秦思尉甩都不甩她,看见曹敏前方有个小祭坛,祭坛前方还有个正在烧东西的小火盆,他內心暗叫一声糟,马上冲到祭坛前将火盆踢翻,踩熄原本在盆里燃烧的东西,那是一套苏璇遗失在流衣房的贴⾝衣物,只不过己被烧得不成原形,全都焦黑一片。
“己经来不及了。”曹敏淡淡的说道“咒术完成了。”
“什么?!”秦思尉双眉紧蹙的怒瞪她。
“咒术己经完成了?哈哈哈哈…”韦丹姬倒是狂疯的笑着“苏璇那个贱女人再也无法迷惑皇上了,她永远坐不上皇后那个位置,谁都别想跟我抢!”
秦思尉懊恼不己,如果他在察觉苏璇的灾厄己经开始时,没有挣扎老半天才决定来王都,浪费太多时曰,一切或许都还来得及,不会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就算必须付出代价,他也要扭转乾坤,让苏璇死而复生!
秦思尉才急急赶回苏璇的寝宮,就发现守在房门外的小意正掩面菗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顿时明白大势己去。
眉黛在另一处照顾看安儿,不知现在状况,而苏璇己死的坏消息目前尚未传出去,暂时还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秦思尉脸⾊凝重的推开门进到房里,就见段元凛坐在床边,抱着己经没有呼昅的苏璇一动也不动,眼眶通红,连他出现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叹了口气,来到段元凛面前“皇上…”
“你不是说能够阻止苏璇被咒术害死?!”段元凛突然揪住秦思尉衣领,发了狂的咆哮出声“但她还是死了…她死了,你这个骗子!”
他的満腔悲痛急需一个发怈的出口,而这小子就是他迁怒的对象,要不然他真的会发狂,他己经快要承受不住失去所爱的椎心痛苦了。
他不要她死,他要她活过来,拿别人的命来换都好,他只想要她活过来…秦思尉即便被揪得很不舒服,却也没有阻止他“您先冷静下来,她虽然死了,或许…还能有机会复活。”
“人都己经死了,又怎能死而复生?”
“只要尸⾝尚未腐坏,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秦思尉眼神异常坚定的回答。
段元凛的神情从激动到迷惑又到半信半疑,最后终于放开他,恢复些许理智“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死而复生?”
“其实也不太能说是死而复生,而是让她‘依附’在你的命底下而活。”
“什么意思?我不懂。”
“如果按照天命,她就是有此劫难,注定要死在这场劫难中无法逆转,但我会使些术法,让她靠看你的命与你‘共生’,只要你还活着,她就能跟着活,等到哪一曰你的性命走到尽头,她也会跟着你一同死去,所以我称这个咒术为‘共生术’。”
“共生术?难道你…是咒术师?!”
“可以这么说,但我比咒术师更上一层,我能‘创造’新的术法,所以称‘创术师’较为正确。”
一般的咒术师只能学习既有的咒术,施行既定的咒术助人或害人,但创术师不但能改良既有咒术的缺点,还能创造新的术法,能力比一般咒术师要強大许多。
只不过⾝为咒术师的人多,有资质成为创术师的人却少之又少,比凤⽑麟角还要珍贵,恰恰好秦思尉就是那稀少到不行的夭才创术师。
他一天到晚窝在自己的屋內“做研究”就是在创新各种术法,因为创造一种新的术法必须经过不断的千锤百链才有可能完成,并不是随便创造就有的。
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段元凛终于瞧见一丝希望“既然如此,那你就快点施术,让她赶紧活过来。”
“但我必须让你明白,施这个共生术会让你的⾝子变差,等于你一个人的命得同时养两个人,而且如果这其中你生了重病,她也会跟着重病虚弱,要是遇到危险,有问题的同样不会只有你一个,连她都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