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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煦扔掉手中密折,不用猜,也知道密折是通过怎样途径送到他案台上,即挑拨了他和杜堇容关系,又试探了赵恒煦底线,还挑战了赵恒煦权威,真是一举多得啊!唉,明明很拙劣挑拨,他偏偏就上当了,赵恒煦自嘲摇头摇,抓起案几上天青⾊荷叶纹茶盏猛掷地上“啪”碎裂地上,茶水溅了好远,碎裂瓷片如同过去将彻底舍弃,而未来会由他掌控。
听到殿內茶盏碎裂声音,殿外人噤若寒蝉,元宝深昅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迈着细碎步子走了进去“陛下。”含胸躬⾝就像是一只谦卑虾米一样停碎瓷片旁边,眼睛飞扫了眼碎瓷片,那是主子喜欢一套茶具,天青⾊如烟雨般朦胧,能够让沙场屠戮后心情放松。
但是现茶具中一只茶盏碎了,一套茶具,毁了,元宝加瑟缩,就怕触了主子霉头。
“把其他也扔了。”
“喏。”元宝虽然胆小了些,但是职业素质⾼,动作很,赵恒煦命令刚下,他就已经让人进来打扫碎片,而自己去把那套天青⾊茶具拿出来,怎么扔,扔哪里,元宝有些左右不定。
“砸,就这里砸。”
元宝圆乎乎脸瞬间皱了,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喏。”
此起彼伏碎裂声,奢华宮殿內响起,內侍宮女们动作越发小心,井然有序却没有半丝响动。元宝砸完茶具,觉得自己心肝差不多也咂完了,颤颤,耳边都是茶盏碎裂声音。
“陛下,酉时三刻了,夜宴开始了。”元宝缩着脖子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缓。
“衣吧。”
“喏。”
中秋夜宴升平殿举行,升平是举办饮宴地方,也是前一任皇帝宣帝经常待着地方,豪华奢靡、富丽堂皇,充満了糜烂味道。繁华宮殿处处透着精致骄奢,雕梁画栋每一处都彰显着皇族气魄和宣帝本人不俗品味,不得不说宣帝是大齐朝一朵大奇葩,他本人骄奢淫逸、喜怒无常,但是艺术品味上他绝对超出这个时代多矣,数百年后宣帝书画作品比当时名家贵多了。
赵恒煦并不喜欢奢华,可以说他是大齐朝百年来朴素皇帝,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奢华皇宮,但是赵恒煦还是这里住了几十年,直到死也没有对皇宮做过修饰,因为舍不得钱,也因为国库內本来就没有钱,劳民伤财去修建宮殿赵恒煦看来太不合算了,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抨击他生活过于奢侈。赵恒煦嗤笑,宣帝对政事漠不关心,就养成了大臣对朝政指手画脚习惯。
而且宣帝骄奢多变,让饱受苦难世家如惊弓之鸟,之后赵恒煦当了皇帝,他稍有动作,就让极易触动他们敏感神经,一来就搬出太祖怎么怎么样,赵恒煦还一意孤行那就是对祖宗不敬,这让赵恒煦初为帝王时吃了苦头。
越是靠近升平殿,赵恒煦心越是平静,不,自从踏入地宮、躺杜堇容⾝边开始,他心就是静,静如止水,平静水面下暗蔵着汹涌,以残暴著称帝王从来就不知道心如止水是什么玩意儿,他只是变得加內敛、不可捉摸。
升平殿大殿內群臣依次坐好,两面侧殿坐着百官家眷,见到皇帝进来,纷纷站起恭迎、三呼万岁,赵恒煦翘着嘴角一一看过去,就是这些面孔,一张又一张,他容忍过他们、给过他们一次又一次机会,可是自己后得到什么,得到只是一群家国蠹虫啃噬他帝国。
站左手第一人看起来十分羸弱男子便是皇叔赵奕旃,看到他,赵恒煦翘起来嘴角上升弧度越来越大了,现距离他刚刚登记才过了三个月,很多赐封还没有颁下,包括“大功臣”赵奕旃,赵恒煦仔细想想上辈子给了赵奕旃什么封号来着,好像是忠义二字,这两个字赵奕旃根本就不配。赵奕旃长相清秀,但因为常年卧病,脸⾊青白,⾝体孱弱,宽大袍子衬得他加细瘦,就算是坐左手首位存感也基本没有,默默无闻仿佛殿中一个普通茶盏,死死、不被人重视,也正因为此,赵奕旃就像是一只蛰伏黑暗角落灰⽑老鼠,准备随时对着饱満谷粒发出致命一击。
赵奕旃下手是他胞弟赵恒泽,现年十五岁,长相随了⺟亲广平王妃,秀气很多。唉,自己忙于征战,弟弟赵恒泽生活起居基本上是杜堇容照顾,自己疏远杜堇容同时,弟弟也疏远自己,后来杜堇容死后,弟弟是自请去封地,直到自己死也没有回来。
站上面看着群臣恭敬行礼,可惜了恭敬中或多或少带着些别东西,比如挺直背说着自己世家傲慢、微垂眼写着对皇帝不敬。
右手首位站着⾼大老头是左相林炳承,年近古稀,历三朝,是个秉直中正之人,值得信任和重用,特别是他孙子林一直,比他爷爷加知进退、懂变通。只是林炳承并不喜欢横征暴敛皇帝,永平二年就辞官归故里了,要是林炳承再待个几年,配合他计划,完全可以庒住世家气焰。
林家真是让赵恒煦又*又恨,要不是林家家风严谨,让赵恒煦找不到错漏,清理世家时候,林家肯定倒霉。
赵恒泽下手是右相重之禀,父亲以前幕僚,后来跟随他征战,有军师之才、却无容人之量,赵恒煦想要给杜堇容封三品武义将军时候,也是他从中作梗才没有成功。重之禀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处处以老人自居,赵恒煦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还用得着他,就送重之禀这乖张老头一刀子,这些还不算什么,他杜堇容死上也有参与,赵恒煦就加容不得他了。当然,上辈子重之禀死时候很是漂亮,腰斩闹市,看着自己肚肠流了一地,不知道这辈子重之禀愿不愿意再尝尝这种滋味。
重之禀没来由背上一寒,长相耝犷、留着大把络腮胡子脸上小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充満了算计。
世家公侯中,卫国公邓胜、济宁侯张超诀、荥阳侯王启亮、安武侯杜赫坤那就是穿一条裤子,杜赫坤为了自己爵位不受人威胁,几人联手百般害迫杜堇容,还为了世家公侯权益,千方百计阻止自己政令实行。
赵恒煦心中冷笑,看着吧,不久将来你们会穿一条裤子下地狱。
“众卿平生,落座吧。”堪称和蔼让群臣坐下,让众大臣还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气氛才算是热络起来。
赵恒煦转⾝看向⾝边女人,微垂着脖子露出后脖颈柔美弧线、如一朵娇羞海棠花般女人,他皇后,邓胜孙女,闺名素贞,水性杨花婊、子,上辈子他戴了十几年绿帽子,要不是赵奕旃谋反失败,他脑袋上帽子都可以绿得冒油了。
厌恶看了眼皇后还很平坦腹小,赵恒煦深昅一口气,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这种事情,上辈子唯一儿子不是自己种,而亲生儿子自己又没有珍惜,老天爷确报应了他,让自己失去杜堇容余生曰曰夜夜后悔、孤独终老。
挑眉看了眼皇后,如此娇羞做给谁看啊,你情郎下面装盘子呢!
感受到皇帝视线,文静温婉皇后抬起头对着赵恒煦莞尔一笑,笑容中闪烁着什么,让人看不真切,特别是放上膝上双手,不再绞一切,显得很紧张。
习惯性转动拇指上扳指,赵恒煦也笑了一下,他耐心等着,好戏要开始喽。
“陛下,杜侍卫来了。”元宝弓着⾝子赵恒煦⾝边小声说道。
按理说以杜堇容功劳,封个将军并不困难,但是因为他心照不宣⾝份,包括重之禀內一些人都反对给杜堇容⾼官职,他只能当个侍卫。
“让他上来。”赵恒煦有些紧张,少少几个字说得异常缓慢和小心,就怕说重了,杜堇容就不来了,患得患失啊。
元宝一愣,陛下反应有些不对劲啊!“喏。”嘴里习惯性应喏,却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去,随后就将杜堇容带了上来。赵恒煦撇了元宝一眼,元宝懦弱胆小,做到大內总管了还是一副胆小怕事样子,上辈子他中秋宴会不久后就撤换了元宝,而这辈子他不准备这么做了,元宝虽然胆小了些,但是能力不错,重要是他和杜堇容关系很好,这就行了。
赵恒煦心跳如鼓,曰曰夜夜脑海中描绘⾝影逐渐变得清晰,眼睛迫切看着他,直到杜堇容站自己⾝边,恍惚心才变得踏实,也是到了现赵恒煦才算是真正面对了重生,不会把之当成一场空虚梦,醒来后又是独自一人坐空旷宮殿內品味着噬人心肺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