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轻悠悠的一声叹息出口,青年双手支撑着下巴换个方向继续叹气。
“哎…”
一声升调一声降调的叹气把青年⾝旁的人逼得抓狂,所有的忍耐系数被瓦解,他终于没忍住开口:“我说阿松,我们也是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了,自从你醒过来后就被你弟弟带走,现在好不容易聚聚你怎么老叹气啊。”
别怪他这个朋友不够仗义啊,要知道这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然后就一直唉声叹气到现在了,无论换个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小何,我是实在没地方跑了。”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家好友,云松只差没有上去揪衣角晃荡了,看的何砂只能乖乖缴械投降,重重叹了口气重新在云松面前坐下,嘴里嘀咕了句幸好今天是周末假期后开口。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你那位弟弟对你不好?”说到这个何砂就好像看见自家好友到了新家被虐待的情节开始义愤填膺起来,他就说那个小子肯定心眼不好,当初他去医院看阿松就老是被那小子挡住。
“云…”想叫云柏的,可这又让他想起了那些闹心事情,所以最后又一声叹息,索性略过了名字“他对我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上辈子为他挡刀而死,这辈子还一直照顾他,只是,想起自家前大哥现弟弟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让他纠结,那种眼神他最近几天看过很多次了,就算想装傻都装不下去了。
“那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尽?虽然你父⺟的事情很不幸,但人总要往前看的,起码你还有个弟弟,而且我听说你弟弟很有钱啊,衣食无忧的,弟弟对你又好,你还跑来装什么忧郁青年啊。”
“就是太好了,太多人对我太好有点吃不消。”来者不拒就是这点不好,欠下的人太多了,来者也就太多了。一个两个还行,三个四个勉強,超过了他就分·⾝乏术了有木有?难不成还要他来个三班倒安排时间吗?!
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手指敲上了云松的额头,何砂內心那是挠心的抓狂:“别人求这些还求不来你却跑来跟我说太多人对你好你吃不消?小心哪天来到雷电劈死你这个不懂感恩的!”
被敲的泪眼汪汪的,云松鼓着腮瞅着何砂不声响,那受了委屈的小模样硬生生的把何砂內心的愧疚给勾搭了过来,弄的何砂不得不放软语气说话:“你啊,多点人对你好不好吗?叔叔阿姨走了,总要有人补上他们的位置的。”
“不是不好,只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度,超过了会让我觉得惶恐。”一直都在得到和失去中间徘徊,现在一下子只剩下得到,这样的生活美好到失真,让他恐惧会不会哪一天骤然失去,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就不再是可以撑过去的程度了,那样他敢肯定他会彻底崩溃的。
抿了抿唇,何砂望着自家好友的那双眼,迷茫而脆弱的跟个孩子似得,这和他记忆之中的云松有了很大的差别,他记忆之中的那个云松还是个无忧无虑从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的孩子,而现在这个,却多了很多连他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那场车祸的关系吧,让云松不敢去接受一个人,因为害怕再失去。
只是啊“阿松,别想太多,人呐要活在当下,有人对你好你就受着。生活的确有无数意外,接受就是为了延迟意外到来的时间。”
“接受…吗?”系数接受不去考虑其他,他可以真的做到吗?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顺其自然好了。抓了把发,云松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把內心积累的阴郁吐出,决定和自家好友拉会儿家常。
“小何,最近过的怎么样?叔叔阿姨好吗?还有你的终⾝大事呢?”
见好友恢复了正常,何砂心底也瞧瞧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是喜欢好友没有忧虑的样子:“爸妈还好,就是一直念着你,什么时候你和我回去一块儿吃顿饭吧。至于终⾝大事还是必须先缓缓了,最近公司据说换了老板要来次大整顿,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怕什么?有一技之长还愁没工作吗?我相信你!”说着,还十分哥们的在何砂肩膀上敲了记,惹的何砂笑了起来。“还真谢谢你看得起我了,我自己自己都没这信心啊,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好工作更加难找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穷困潦倒了就跑来投靠你,到时候你可别把我拒之门外。”
“说什么投靠呢,比起你我可差远了,至今都没工作过。”
“什么?”有些惊讶的看向云松,何砂对云松的话很是意外“难道你回去重读了?”想想也有可能,当初车祸导致云松并未把学业完全完成,现在醒了大概会去读完,毕竟现在没凭文难找工作啊。
“不是,是云、云柏。”微微的停顿了下才顺利叫出口,云松皱起了眉“他说什么让我先把⾝体恢复好了再来谈这事,然后一修养就修养到现在。”
“你弟弟说的也对,健康的⾝体才是一切的资本,什么事情都等⾝体恢复完全了再说吧。”何砂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后开口“阿松,需要什么自己拿,就当自个儿家里就好,我还要去做一些报表,等周一要上交给新老板,争取留个好印象保住饭碗吧。”
“我又不是小孩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
闻言,何砂只是笑了笑就回房间做事去了,他对阿松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们相识七八年,他都没见阿松有过太任性的时候,只是不知道阿松那位弟弟会什么时候追来,听阿松讲的那位云柏对阿松好像挺紧张。
只是这次何砂注定要失望了,直到周一别说出现了,就是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这让何砂內心里对云柏这个好友弟弟的印象下落了不止一个层次,却是不知道这次云松离家出走留下了份“追来就绝交”的书信,本就因为拆穿⾝份而惶恐不安的云柏怎还敢追来?至于其他人,也是了解云松的个性知道适当放松才更有利他们之前的感情发展才没有追过来的。
周一的早晨,何砂已经早早去了公司只留下云松一人在鼓捣着自己的早餐,才吃了一半呢就接到何砂十万火急的电话说早上出门太匆忙把报表全落在家里了请云松帮他送去,云松也没二话,问了何砂公司地址就囫囵呑枣把早餐塞嘴里后洗簌换衣带上东西出门拦车去了,到了何砂说的地址后,看着那⾼楼大厦才发现原来何砂找的饭碗不错,怪不得那么担心丢掉呢。
“阿松阿松,这里——”
闻声云松看过去,就见穿戴整齐而正式的何砂急匆匆的朝着自己奔来,看那样子这次公司换老板的事情真的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庒力啊,相比而言自己这个做米虫都不愁吃喝的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把手中的档案袋交给何砂“看看是不是这些?我把你书房和房里的都装袋了。”
打开档案袋细细看了遍,何砂那颗被吊起来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云松恨不得给云松来几个感激之吻:“太感谢了兄弟,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把饭碗给砸了。”
“你是太担心了,还是放松些心吧,着急容易出错。”
“我明白,可明白不代表做得到啊,这就是打工仔的悲哀不是?”看了看手表,发现时候差不多了,何砂拉着云松进了大门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咖啡厅,你先去那边坐坐吧,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一下。”
闻言云松失笑,这家伙还真认真起来了?“不用了,我…”
“新老板好像到了,阿松,就这样说定了待会儿我去找你,我…”何砂急匆匆的边说话边打算去门口站进那迎接队伍中去,却被人拉住了手,回头看向云松,尽管很急但并未有任何责备之意,他知道阿松绝对不是这种故意帮你添乱的人,会这个时候拉住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怎么了?”
“那个,”云松的表情有些怔愣,他指了指大厦门口,透过⼲净的玻璃可以将门口车內出来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你们新老板?”
何砂也看了过去,待看清楚云松指的人后有些惊讶:“我只听说新老板是个笑面虎一般厉害的角儿,却没想到会这样年轻啊。”
“所以这真的是你们新老板?”
“这个时间点出现,应该没错。怎么了?你认识?”反正也错过了迎接队伍,何砂反倒平静了下来,有空关注好友的异常了。
“呃…”云松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最近估计真的是重逢的好曰子吧,要不然为什么他跑哪都可以看见旧相识?至于这个旧相识他要不要上去重新认识一下嘛,这个暂时还没决定好。“可能看错了吧,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像?阿籍确定只是长得像吗?”
突然的哗然让何砂惊讶的发现刚刚还在门口的新老板竟已经靠近了他们,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他在大白天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明明看似温和的好好先生,为什么他只感觉到一种被什么危险逼近的庒力呢?而且看样子,阿松和新老板的确认识啊,只是新老板叫阿松什么?阿籍?阿松什么时候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