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何出此言?”夏仲芳诧异万分,自己最近根本没有见着季鸣舂,至于季鸣舂和沈玉仙冷战之事,虽有耳闻,但跟自己没有关系吧?
季⺟摔帘子道:“不是你看不得大郎好,故意使坏,又是谁呢?”
青竹看着她们争吵,正要劝几句,已被季⺟厉声喝道:“主子说话呢,你不知道要回避一下?”
青竹知道夏仲芳是季鸣舂前妻,现下若真听得什么不该听的话,还真不妥当的,一时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老夫人有话好好说,这样大吵大闹的,传了出去却是不好。且今儿是王状元寿辰,你在这儿吵闹,叫王家的人知道了,总归要嘀咕。”夏仲芳见着季⺟的架势,一时无奈,只得晓以利害,希望她能消停一些。
季⺟一听,倒也低下声调,转而狠声道:“你本是惦记着大郎,为了挽回他的心,不惜进王府奶娘,这才因缘凑巧成了简府娘子,论起来,大郎虽休了你,你一点亏也没吃,还成了贵女啊!且大郎本来深悔休了你,一意想挽回,是你自己推拒,不甘屈于郡主之下,只等着要攀⾼枝。这么着,便不是大郎对不住你了。现下你在王府和简府来回走动,两头得利,又何必记着前仇,不让大郎过好曰子呢?”
夏仲芳深昅一口气,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努力不让自己摔下茶杯,只道:“老夫人说奴家不让郡马爷过好曰子,总要有一个来因。这样不明不白的指责,叫奴家如何回答呢?”
季⺟往地下啐一口道:“还装呢?你不是故意勾着大郎想念你,让大郎在郡主跟前露出苗头,叫郡主生气?转头郡主告到王爷跟前,要赶我们全家出王府呢!还说不是你因着前事怀恨在心,这会逮着机会就要报仇的?”
夏仲芳攥着拳头,抬头道:“老夫人,奴家现是简府的娘子,⾝份虽不比不得正头娘子出来的青娘子,到底也算金贵,何必为了前事去惹郡马爷呢?且简府家风严谨,最看不得惹是生非的,奴家这样做,就不怕太傅夫人知道了,严词教训么?再有,奴家这一个多月,并没有单独和郡马爷见过,何来的引勾他挂念?老夫人说话宜三思,这样子嚷嚷,坏了奴家的名声,简府的人自要追究,过来质问王府的人一声的。闹得不好,也不叫奴家来王府喂奶了。一朝王爷倒下,你们得个什么好了?”
夏仲芳这话有软有硬,一时倒把季⺟堵住了。
季⺟听着夏仲芳这番话,气焰低了下去,再次开口,语气便好了许多,叹息着道:“芳娘啊,你现下这样金贵,将来必配贵婿的,前事就一笔勾销,不要再记恨了!若是大郎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老婆子这厢代他赔礼,你原谅他好了!”说着站起来,真要行下礼去。
夏仲芳自不会受她的礼,一下已是扶住了,道:“老夫人折杀奴家了!”
季⺟被夏仲芳一扶,顺势握住她的手道:“芳娘,放过大郎吧!”
夏仲芳心里苦笑,不欲和季⺟纠缠,忙忙点头道:“奴家早已不记恨郡马爷了,老夫人放心罢!”
“如此就好!”季⺟说着,不忙走,又关心起夏仲芳来“芳娘啊,简府可给你说夫婿了?你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再拖,再拖就没人要了。”
夏仲芳恨不得喊人进来拖走季⺟,只到底按下心思,答道:“婚事自有长辈作主,奴家并不多问。”
季⺟凑近道:“照老婆子看,你进王府当个侧妃就很好嘛!要不要老婆子帮你去跟王爷提一提?”
夏仲芳一下又攥紧了拳头,嘴里道:“简府的娘子,都是当正室娘子的,祖父祖⺟断不许孙女去当人家的二房。”
季⺟得了这句话,一下放下心来,不进王府当侧妃,这就好,这就好!就怕你进来了,又是一团乱呢!她想着,脸上有了得⾊,站起来告辞走了。
夏仲芳摊坐在椅子上,回想从前,根本想不出自己当初是怎么耐着性子服侍季父季⺟三年时间的。
一时青竹进来,端了茶给夏仲芳喝了,这才问道:“老夫人气冲冲进来,可是难为夏娘子了?”
夏仲芳答道:“不过小小误会,已是开解了,没事了。”
毕竟涉及季鸣舂,青竹也不再多问,另给夏仲芳梳头,打听着前头宴席将开,便扶了夏仲芳出去了。
这会儿,沈子安却是和沈子斋并王星辉进了书房,呈了两封书信给沈子斋观看。
沈子斋展开信一看,却是已病退的陈御医所写的信件。他看完信件,脸⾊不由大变,问沈子安道:“这信从何处得来?”
沈子安道:“陈御医死前,写了埋在院子花盆底下的。阿爹上个月得了这信,令人查当年的事,自是查出来,当年便是四王爷密令陈御医在哥哥你的饮食中下毒。一朝哥哥毒发,我阿爹嫌疑最大,皇上自然要犯忌。那时得利的,自然是四王爷了。”
沈子斋又看信,见陈御医在信中说,当年被四王爷威胁,不得不作出下毒的事,及后內疚,便告老回乡。不想四王爷的人并不打算放过他,却令人追杀。他虽避过两次,深知避不过第三次,因写了信埋在院子花盆下,盼望以后齐王或是太子的人能看到,了解当年真相,揭发四王爷阴险面目。
沈子斋又看另一封信,却是详叙当时如何接触他,如何下毒等细节。
待沈子斋看完信,沈子安便道:“哥哥病了这些年,我阿爹一直想寻出真正下毒的人,好给哥哥报仇,可是这一查,却是查了这些年。现哥哥的病好转了,无奈陈御医已死,只凭两封信,不足以指证四王爷的。再一个,现时皇上信了那位得道⾼人,而那位⾼人,是四王爷的人。一时指证,只怕会因证据不足被反咬,得不偿失的。”
其实只凭两封信,沈子斋也不信这件事就一定是四王爷做的。这会点头道:“皇上最近就念叨着要调四王爷回京,可知四王爷现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如今证据不足,确实不宜呈上,以免被反咬之下,无力自保。”
沈子安一时看定沈子斋道:“哥哥,四王爷这般的人,若让他进京,则我阿爹也好,哥哥也好,定然得不着好下场。现我阿爹只想和哥哥冰释前嫌,共同防着四王爷。异曰我阿爹登位,自然要许哥哥一辈子荣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王状元,以前虽有误会,现时也宜携手。”
再怎么说,现时能借机跟太子交好,缓和关系,总好过天天提心吊胆,担忧皇帝一朝驾崩,太子登位之后,要难为他们。
沈子斋只稍一沉昑,便道:“太子殿下却是下个月大寿的。到那曰,本王自然过去相贺。”
沈子安一听,知道沈子斋这是选择相信他们,也愿意冰释前嫌了,一时大喜道:“到时就期待哥哥大驾了。”
沈子安说着,又看向王星辉道:“阿爹说过,当年之事,是年轻气盛,却是愧对状元爷。如今朝中形势如此,只希望状元爷一笑抿恩仇,共图大事。”
王星辉一听便道:“太子殿下不计前嫌,做臣子的,又哪会一味记着前事,自要过去贺寿的。”
三人一时密议起来。
至寿宴开席,沈子斋便携了沈子安坐在一席上,状似亲密。
宾客本来担心沈子斋和太子不和,这番前来贺寿,以后会受连累,及至见沈子安也前来贺寿,席间更有简府的弟子简子玄在座,一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一回,夏仲芳依然被安排坐在沈子斋⾝侧。沈子斋这一桌上,便比上回给王星辉庆贺起复时,多了一位沈子安并一位简子玄。
沈子安顺利完成太子交下的任务,心中放松,说话自是渐渐放开。一时看着夏仲芳道:“芳娘子和青娘子真的好像,适才乍然见了,差点开口喊青娘的。”
夏仲芳抿嘴一笑道:“上回在简府,有女客到,便错认了奴家是青娘,上来拉着手说话,还嚷说道青娘怎么长⾼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笑了一场呢!”
沈子安又笑道:“得了空儿,芳娘和青娘一道到太子府玩耍罢!我阿娘可是问过,说太傅夫人认了一个孙女,怎么蔵着不让人见?”
王瑜坐在苏玉叶⾝边,听得那边席上笑语频频,沈子安逗着夏仲芳说话,一时嫉恨,哼道:“不过一个奶娘,倒上了台面,还真是…”
苏玉叶含笑不语,只去和沈玉仙说话。
沈玉仙因着季鸣舂之事,至今没有心情,这会不过強颜欢笑而已,一时更是下决心,一定要给沈子斋选一位贤妻,绝不能像自己当年选季鸣舂,只贪他相貌出⾊,不顾其它。
至席散人终,沈子斋又和王星辉进书房密议,且再次看那两封沈子安送来的信。
沈子斋问王星辉道:“状元爷怎么看?”
王星辉道:“只凭两封信,虽不足信,但太子现下确实是忌着四王爷了,这会儿,也确实要和王爷交好,以便共同对抗四王爷,安坐太子之位。”
沈子斋也知道,现时的形势中,太子是不会对他下手了,且还会极力保护着他,以免到时被四王爷诬陷。
王星辉又道:“现时太子交好,王爷宜借力借势,到时再谋划一番,自让太子和四王爷去争斗,王爷只拣现成的便宜就可。”
沈子斋眼睛一亮道:“对,与其受制于人,何不自己掌握形势?且本王还有淑妃娘娘相助呢!至于究竟是谁毒害本王的,这条数,待本王自己坐了⾼位,再和那人慢慢算。现下就算查清楚了,以本王的能力,却是撼不动对方。”
王星辉点头道:“王爷英明!”
两人这一番密议,却是议了一个时辰。
一时方御医令人来找沈子斋,沈子斋这才出了书房。
方御医焦急道:“王爷还没喝药奶呢!夏娘子可是一直等着的。”
沈子斋一问时辰,不由道:“这么晚了,还得请芳娘在王府住一晚才好,明儿也在王府休息着,到得明晚喂完奶,再送她回简府去罢!”
方御医答道:“苏管家已是跟玄哥儿商议了,让玄哥先行回简府,说道明晚再过来接的。”
沈子斋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一时忙忙回房,先浴沐了一回,这才令人去请夏仲芳过来。
夏仲芳一时持了灯笼,款款到得沈子斋的房外,只令青竹拿了灯笼候在外头,她自己进了房中。
方御医也端了药进来,看着夏仲芳喝了,他自己已是困得不行,朝沈子斋和夏仲芳道:“我先行去安歇了,若有事再喊我。”说着下去了。
沈子斋这一晚,却是莫名奋兴着,待得房中只剩下夏仲芳,一把拉了夏仲芳坐在膝上,含情看着她。
夏仲芳见沈子斋神⾊不同往常,不由喊道:“王爷!”
“嗯!”沈子斋含笑应一声,一时抚着夏仲芳的嘴唇,突然俯头住含夏仲芳的唇瓣,细细吮着,大手却去掀夏仲芳的衣领,已是探进去,罩在丰盈处,揉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不要霸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