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把瑜娘赶走了,”夏仲芳听得这个消息时,不由大吃一惊。
王琮把经过说了,又着急道“阿姐,阿娘虽赶走了瑜姐姐,可她一直坐着不动,也不吃饭,脸⾊极坏,任谁劝也没用,我不得不来告诉你一声,你赶紧过去,帮着劝一劝罢,”
夏仲芳一听,顾不得许多,忙忙准备出门,临出门时,又抱了喆哥儿同行。
沈子斋正在书房中议事,就听得人来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王妃抱哥儿跑了!”
“跑了?”沈子斋一愣,接着脸⾊一变,不顾得许多,吼道:“快备马!”
夏仲芳一行人才走了没多远,就被沈子斋追上了。
沈子斋气急败坏的,策马去拦夏仲芳的马车,喊道:“停下,停下!”
车夫见是沈子斋追来,虽不明白所以,还是止了马步。
“怎么了?”夏仲芳一掀车帘,就见沈子斋跳下马,让旁边的侍卫牵着马,他自己蹿上马车来,不由吃惊道:“王爷这是?”
沈子斋气道:“芳娘,你怎能不声不响撇下本王,抱了哥儿回娘家呢?”
夏仲芳这才知道沈子斋误解了,遂低声道:“是我一时心急,忘记先令人禀王爷一声的。”说着把韦清眉赶王瑜走的事说了。
沈子斋听得夏仲芳是要去开解韦清眉,并不是要离开王府,这才松口气,脸⾊缓和下来,揉了揉胸口道:“本王陪你一道过去。”
夏仲芳瞥沈子斋一眼,吩咐车夫道:“走!”
王琮坐在旁边的马车內,见得马车停了,也探头出来看,一时见是沈子斋要陪他们回王家,便放下了车帘,稍为放心,王爷自是重视阿姐,这才会陪着回娘家的。
沈子斋和夏仲芳挤在一起,伸手抱过喆哥儿,点着他的鼻尖道:“下次你阿娘要带你跑,你得先跑来告诉阿爹,让她把阿爹一起带走。”
喆哥儿半懂半不懂的,点头应道:“好!”
夏仲芳见他们父子一问一答的,到底绷不住脸,脸⾊倒是温和了许多。
王家那里,一众人见韦清眉不吃不喝的,都着急起来,待听得王琮领着夏仲芳等人来了,皆暗松一口气,有齐王妃劝着,总能劝转吧?
王星辉也在头疼,听得夏仲芳来了,自然令人快请。
夏仲芳进了房,果然见韦清眉端坐在榻边,垂头不语,忙上前喊道:“阿娘!”
韦清眉听得夏仲芳的声音,还是抬起了头,哑声道:“芳娘,你来了?”
婆子早端来一碗米汤,递在夏仲芳手里,夏仲芳会意,坐到韦清眉⾝边,把碗凑在她唇边,轻声道:“阿娘,喝一点米汤罢!”
韦清眉看着夏仲芳,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没有听到瑜娘和小玉兰说的话,是不是芳娘就会被她们毒死了?自己的亲女儿啊,自己没有养育过她一曰,让她在外受苦,还差点让养女毒害了她。她想着,对王瑜行为的疼心,便转为对夏仲芳的愧疚,一时张开嘴,喝了几口米汤。
众人见韦清眉肯喝汤了,自是齐齐松口气。
夏仲芳又接了婆子手中的粥,递给韦清眉道:“阿娘,用些粥罢!”
韦清眉长长叹了口气,接过碗,吃了小半碗粥,才把碗递给婆子,令她们退下。
夏仲芳知道韦清眉有话要说,只挨近坐着,低声道:“阿娘,您还有我这个女儿呢!”
韦清眉摸摸夏仲芳的头,滴下泪道:“芳娘,是阿娘对不住你,一直太过宠爱瑜娘了。”
夏仲芳把头倚到韦清眉肩膀上道:“阿娘从现在开始宠我,把从前缺少的补回来,也是一样的。”
韦清眉搂住夏仲芳的肩膀,毕竟是自己亲女儿,纵没有养在⾝边,心性品行也是像了自己一家人,反观瑜娘,就…。
夏仲芳这里安慰韦清眉,王星辉却是和沈子斋在书房中说话,喆哥儿坐在榻上翻一本书,见其中画了许多人在打斗,便看住了,一时竟不吵不闹。
王星辉略诧异,看喆哥儿一眼,问沈子斋道:“他看得懂?”
沈子斋也闹不清,但见喆哥儿翻过一页,继续专注地看着,便道:“可能看得懂吧!”
王星辉默默:这本虽是画本,但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儿能坐得稳稳,专注翻看,也不得不说一句,确实聪慧!
眼见喆哥儿不吵人,王星辉便和沈子斋说起朝局,道:“皇上有意让王爷先掌了兵部,其实也是想让王爷把四王爷埋在兵部的人一个一个挖出来,清除隐患。”
沈子斋道:“兵部过半的人是四王爷的人,倒不能挖得太急,以防他们狗急跳墙,却要挖几个打眼出格的,其它的先笼络着,慢慢挖之。”
说着话,自有人来禀报,道是韦清眉已肯用饭。
王星辉大喜道:“还是芳娘有法子,一来就哄转了她阿娘。”
沈子斋暗叹,可怜本王出尽百宝,也没哄转芳娘呢!
韦清眉和夏仲芳说了半晌的话,想起喆哥儿,便问了一句。
夏仲芳道:“跟了我一道过来的,这会跟王爷和阿爹在书房。”
韦清眉嗔道:“他们男人家,哪会照应娃儿?快让人抱了进来。”
话音一落,沈子斋已是抱了喆哥儿,随在王星辉⾝后进来了。
韦清眉忙朝喆哥儿招手,伸手去抱他。
喆哥儿乖巧,已是喊道:“外祖⺟!”
韦清眉笑道:“哟,嘴儿越来越甜了!”
王星辉接口道:“岂止嘴甜?还聪慧呢!适才在书房,捧了画册看得入神,我们都诧异了。”
听得喆哥儿会看画册,韦清眉也惊奇了,朝王星辉道:“这比你小时候聪慧吧?”
王星辉哈哈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笑着,韦清眉心头郁结也就消了不少。
沈子斋听得状元夫妇夸奖喆哥儿,自是得意地看向夏仲芳,瞧吧瞧吧,没有本王,你能生得出这样聪慧的儿子?还不赶紧原谅了本王,再生一个的?
夏仲芳瞥得沈子斋看过来,却是转开头,并不理他。
这一天,齐王一家却是在王家用晚饭的,用完晚饭,一家人才一起回王府。
沈子斋以为夏仲芳该原谅他了,不想当晚想进房,依然被拦住了,一时只得又去练飞镖,练得一⾝汗,才去书房安歇。
隔几天,景宗皇帝果然封沈子斋当了兵部主事。说是兵部主事,其实就是全盘接手兵部,当起兵部的头头,直接架空兵部侍郎了。
不上几天,沈子斋就查出季鸣舂和陈轩勾结员官,鱼⾁百姓等罪证,先把他们两人下了牢狱。
季鸣舂那晚被打,⾝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里被投入牢房中,再遭了问刑,却是去了半条命。
季父季⺟到处奔走,想救出季鸣舂,却哪里有人理睬他们?
无奈之下,季父季⺟却是到齐王府门前跪着,求见夏仲芳。
夏仲芳听得季父季⺟求见,极是惊奇道:“我同他们已没有关系,他们求我作什么?”
钱婆子道:“这自然是知道王妃心软,又借着和王妃曾有同乡之谊,才来相求的。”
夏仲芳叹息道:“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跪了,若再跪下去,引来闲话,只怕惹怒王爷的。”
钱婆子会意,自出了府门口,见了季父季⺟,复述了夏仲芳的话。
季父季⺟一听,听出含意来,也是说,他们再跪下去,沈子斋可能就要季鸣舂另半条命了。一时也不敢再跪,只哭道:“我可怜的大郎啊!”
钱婆子见他们头发白了不少,到底有些恻隐,便道:“季郎君的事,牵涉太大,你们也别白使钱了,留着银钱傍⾝,好好养大孙儿罢!”
季鸣舂的妾侍汤圆,在生下女儿后,却又是生下一个儿子的,也算是儿女双全。
季父季⺟听着这话,知道想救季鸣舂是无望了,只得相搀着走了。
过了一段时曰,钱婆子打听得季父季⺟卖了原先的宅院,另凭了一间二进的小院子,两老带着孙儿孙女过话,让汤圆去大户人家接针线活做,赚些钱补贴家计,不由长长叹息,早知今曰,何必当初?
夏仲芳这里,这阵却是拿胭脂铺子和粮食铺子的盈利交给何嬷嬷,让她兴办一所女学。又笑道:“以后铺子的盈利,就全交给嬷嬷了,能帮得多少女子识字,就帮多少。”
何嬷嬷谢过夏仲芳,感叹道:“有王妃出钱,再坐镇着,这女学,定然能办起来的。”
何嬷嬷能⼲,风风火火的,却于年底就找好地方,招了人,准备办起女学。
外间听闻女学是夏仲芳出钱兴办的,倒是有了赞扬声出来。
沈子斋这个时候在兵部办事得心应手,王妃又有了一点声望,就开始有人联名上折子,要求封沈子斋为皇太孙了。
景宗皇帝自然不急,只庒着折子,准备待沈子斋政绩出来,声望越显时,再行封皇太孙。
沈子斋一直忙乱着,倒没有再去练飞镖,至这晚,稍有空闲,又往夏仲芳房中去了。走到廊下,又停了脚步,绕过一边,站到窗下朝里看。
夏仲芳正在灯下看账簿打算盘,一边打一边朝一个婆子问话,婆子恭谨,一一答了。
一时婆子下去了,夏仲芳合起账簿,吩咐人铺床展被,准备安歇,看看无人,却是站起,伸了一个懒腰。
房內有暖炉,夏仲芳穿得不多,她这么一伸懒腰,更显得丰胸细腰,曲线玲珑,极是诱人。
沈子斋在窗外看着,鼻孔一热,一滴鼻血就滴到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