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三公真的心动了,因为大袁三公开出的调停条件其实并不苛刻,粮草三十万斛、金银各五百斤和彩缎千匹,对于钱粮丰足的淮南来说绝对是在可承受范围之內,而且大袁三公是要小袁三公以贺礼的名誉把这些钱粮布匹支付过徐州军队——当叔叔的给亲侄女一笔丰厚的嫁妆,这点不仅丝毫不丢脸,还可以说是天经地义,小袁三公在面子上并不受损。所以小袁三公难免生出这样的念头,拿一点钱粮换陶应那个瘟神滚出淮南,交换所有被夺占的淮南土地城池,难道不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当然了,大袁三公的条件也有小袁三公无法接受的一点,那就是交出传国玉玺,对于做梦都想当皇帝的小袁三公来说,这无异是比杀头还难受的事,所以心动归心动,小袁三公也最多只是心中犹豫盘算,没有开口答应宋恺代表大袁三公开出的调停条件,但也没有开口叱骂拒绝,将提出无礼条件的宋恺赶出大厅。
“咦?”在场的淮南文武都是小袁三公的心腹亲信,也都熟知小袁三公目空一切又sè厉內荏的xing格,见宋恺替大袁三公开出无礼条件后小袁三公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大发雷霆,还流露出了迟疑神sè,所有的小袁三公心腹亲信心里也顿时明白——小袁三公动心了!不过仔细一想后,包括阎象这样的淮南智囊也难免有些心动,纷纷暗道:“如果主公答应袁本初的条件,袁本初也能够言而有信,逼着陶应小贼归还淮南土地,这倒是一个挽回败局的大好机会,未尝不值得一试。”
这时,小袁三公开口了,外強中⼲的哼哼道:“袁本初太小家子气了,袁芳是孤侄女,她既出嫁,孤赏她一些嫁妆本是应该,用得着他袁本初遣使索要?回去告诉袁本初,给侄女的嫁妆吾自会送去,用不着他开口索要!”
“诺。”一直在提心吊胆的宋恺松了口气,赶紧拱手答应,又赶紧行礼告辞道:“袁公,如果没有其他的交代,那小人就告辞了。”
“急什么?”小袁三公有些心慌,忙哼哼道:“汝既自冀州远道而来,那就在寿chun城里用过酒饭再走,免得你家那个主公又在背后笑孤吝啬,连一顿饭都不赏给你。”
“多谢袁公,但小使已经在徐州军营用过饭了,就不打扰了。”宋恺生怕夜长梦多,那里敢在寿chun城里久呆,一个劲的只是告辞,宋恺的神情虽然有些慌张,但小袁三公和淮南文武却都没有生出疑心——大小袁三公关系最恶劣时没少在场战上杀害对方将士,所以宋恺害怕小袁三公翻脸动手的慌张神情反倒是合情合理。同时宋恺为了摆脫小袁三公的挽留,还有补充道:“况且小使是从徐州军营而来,时间久了,怕是陶应会生出疑心。”
“北安先生,有一事不知先生能否赐教?”阎象揷口问道:“先生从冀州而来,先经徐州军营又抵寿chun,不知先生用的是什么借口,让陶应jiān贼允许先生入城出使?象冒昧揣测,陶应小贼应该不会允许先生入城商谈调停战事吧?”
“先生所言极是,正是如此。”宋恺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忙答道:“小使用的是劝降借口,小使告诉陶应,进城是为了劝说袁公向徐州军队求和,劝袁公割让九江一郡换取与徐州军队停战,陶应信以为真,这才允许小使入城。至于小使用的是出使借口,是替主公监督陶应夺回传国玉玺,再将玉玺送往冀州,顺便就是不得滥杀袁氏族人,陶应的徐州北线全赖我主保护,故而陶应不敢不允许小使随军。”
“原来如此。”阎象点头相信,又试探着问道:“象再请问先生,先生现在如果与冀州本初公联系,一来一回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问这问题⼲什么?”宋恺心中纳闷,脸上则不敢慌乱,大约掐算了一下,宋恺估摸着答道:“大概需要五十天左右吧,徐州军队现在有求于我军,不敢阻拦小使派往冀州联络的信使,就是兖州比较⿇烦,曹cāo最是痛恨我主与徐州军队缔盟,我军信使在兖州通行甚是不便。”
“需要五十天左右?”阎象心头一沉开始失望,但也不便表露了出来,向宋恺道谢后便退回了班列。那边宋恺又再三提出告辞,小袁三公挽留不住,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武力扣留強势大哥的使者,只能是勉強点头同意宋恺告辞,还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北安先生如果有事,可以随时进城来拜见于孤,你是吾袁氏家臣,吾的军队不会为难于你。”只可惜算命先生出⾝的宋恺只擅长察言观sè,随机应变,对小袁三公的弦外之音毫不理解,所以小袁三公的这番媚眼也算是做给瞎子看了。
……
下午申时左右,宋恺顺利回到了徐州军队的大营之中,向陶应报告了自己入城拜访小袁三公的前后经过,还有就是报告了自己入城时看到的寿chun城中情况——也就是淮南军队正在拼命的加固城防,囤积守城物资,噤止百姓出入城池,这些鸡⽑蒜皮级的报情,真正的⼲货没有多少。不过陶应也没指望宋恺能够在淮南军的严密监视下弄到大量有用报情,所以陶应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宋恺与小袁三公的见面过程上,要求宋恺努力回忆小袁三公的言谈举止,还有神情变化,借此分析和揣摩小袁三公的心理状况。
结果很快的,一个重要情况就被陶应迅速发现,忍不住向宋恺反复问道:“你说完袁绍开出的假条件后?袁术匹夫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勃然大怒,这点你确认没有记错?”
“回主公,小人不敢记错。”宋恺苦笑着答道:“之前小人出发时,主公你和军师都再三jing告过小人,说是袁术匹夫的脾气非常不好,自视极⾼,替袁绍开出敲诈条件后,袁术匹夫有可能会翻脸,所以小人当时非常害怕,一直偷看着袁术的神情,不敢记错他的反应。”
“那袁术匹夫当时的神情是什么模样?”陶应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越仔细越好。”
“这个…。”宋恺的文化不⾼,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描述小袁三公当时的神情模样,只能是打了个比方,道:“主公恕罪,小人觉得,袁术匹夫当时就象是小人以前在测字算命时碰到的一些客人,想要测字算命可又怕掏钱,就好象要把手里的钱攥出水来一样。”
陶应和鲁肃都被宋恺这个形容给逗乐了,笑完了以后,陶应的心里也大概有了底,沉昑着说道:“这么说来,袁术匹夫的內心深处,其实很希望袁绍能够出面调停,甚至逼着我军交还夺得的土地城池,可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立即答应…。应该是这样,就算错也不会太多。”
“主公,我军何不在这点上做些文章?”鲁肃建议道。
陶应不答,又盘算了许久才头摇说道:“这个问题不好做文章,寿chun和冀州离得太远,一来一回得将近两个月时间,要想伪装袁绍的意图出面调停,准备的时间长了没意义,短了的话又等于是告诉袁术我们在使诈。让宋恺直接代表袁绍出面调停更不可能,袁术匹夫再蠢,也不会相信袁绍会派一个无名小卒代表他出面调停淮南战事。”
鲁肃仔细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由失望道:“这么说来,北安先生这次冒险进寿chun城,等于是白跑一趟了?”
“绝对不是白跑一趟。”陶应继续头摇,道:“最起码,北安替我们摸清楚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那就是袁术匹夫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光凭他的淮南队伍想把我军杀退夺回沦陷土地,很难!再有一点就是,如果袁绍真的出面调停我军与袁术的战事,只要条件不是十分苛刻,袁术匹夫就有可能会接受!”
“可是这两点,对我军来说意义不大啊?”鲁肃苦笑说道。
这次终于换陶应哑口无言了,苦思冥想许久,找不到可以利用小袁三公这些心理的法子,陶应正打算放弃,帐外却进来了一名传令兵,在陶应面前单膝跪下说道:“禀主公,有一寿chun使者手打白旗乘船过河,自称是淮南主薄阎象,请求主公亲自接见,值守河防的侯成将军已按礼节招待与他,遣小人请问主公是否接见?”
“袁术匹夫主动派使者来了?”正发愁找不到空子可钻的陶应大喜过望,忙吩咐道:“快,有请阎象先生。”
传令兵唱诺,起⾝正要出去时,陶应却又改了主意,喝道:“且慢,让侯成把那个阎象捆了押来!仲康,安排一队刀斧手在帐中侍侯!”
传令兵和许褚一起答应,分头依令而行,旁边的鲁肃却彻底糊涂了,疑惑道:“主公,袁术匹夫主动遣使与我军联络,这是从中行事的大好机会啊,主公你怎么要如此对待阎象先生?”
“子敬还是太老实了。”陶应笑着回答道:“袁术匹夫上次斩了我的使者,旧仇未报,这次袁术匹夫主动遣使联络,我若是对他使者的态度不尽量恶劣一些,岂不是告诉袁术匹夫,我早就在盼着他主动和我联络了?”鲁肃恍然大悟,赶紧大拍马庇,称赞陶副主任的心细如发,陶副主任则洋洋得意,命令宋恺立即回避不提。
和陶应揣测的一样,徐州将士奉命将阎象捆好了押进自家大营,淮南军目前的第一智囊阎象不仅没有半点愤怒和恐惧,相反还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小袁三公杀使在先,徐州军队如果不虐待一下淮南军的使者,那才是不合情理。所以再当阎象被押进徐州中军大帐,看到大帐两旁肃立的徐州刀斧手后,颇为自信的阎象也就更加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很是礼貌的向陶应鞠躬行礼,恭敬说道:“左将军府主薄阎象,拜见徐州刺史陶使君,使君金安。”
陶应凝视须发微白的阎象许久,半晌才恶狠狠的说道:“人言阎主薄胆大,屡屡犯上直谏,今ri得见,吾始信传言不虚——阎主薄果然够大胆,想不到上次袁术匹夫杀了吾的使者,阎主薄今ri竟然还敢到吾的军中送死?”
“陶使君责备得是,前番斩使一事,确是我军之过,象阻拦不力,使君要斩象报仇,象亦无怨无悔。”阎象是个慡快人,老实承认了自军上次斩使确实有错,然后又朗声说道:“但是使君在斩象之前,还请先听阎象一言,待象将话说完,象死而无恨矣。”
“有话就说,有庇就放!”陶应耝俗的喝道。
“谢陶使君。”阎象道谢,又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不瞒使君,象此番舍命出使,并非为了淮南队伍,而是为了徐州队伍而来!徐州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使君费尽无数心血,耗费无数钱粮,付出的无数牺牲,夺得的淮南土地,取得的累累战果,就即将化为乌有了!”
陶应楞了一楞,又和鲁肃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冷哼道:“少来这套先惊后抚的说客伎俩,说到说客之术,吾见过的,比汝听过的还多!”
“先惊后抚?”阎象哑然失笑,道:“难道使君认为,象是在恐吓使君?使君虽然年少有为,聪明过人,但使君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有人早就已经在把使君的战果据为已有,用于敲诈勒索了!”
“此话怎讲?”陶应开始露出惊讶神sè。
“使君可知,今ri袁绍使者宋恺入城之后,与我家主公说了些什么?”阎主薄显然也是一个狠角sè,差不多是毫不犹豫的就把大袁三公卖了一个好价钱——也就是把宋恺进城后说的话向陶应复述,添油加醋的着重说明了大袁三公准备靠出卖徐州军队胜果换取淮南臣服与传国玉玺一事,然后阎象微笑着向陶应问道:“敢问陶使君,若是我主答应袁绍条件,答应交出传国玉玺并向兄长臣服,本初公勒令使君交还夺占的淮南土地城池,使君又当如之奈何?”
“真有此事?!”陶副主任脸上变sè了,心里则暗暗有些佩服阎主薄,暗道:“狠角sè啊,见缝揷针和顺水推舟的本事还真不小,如果袁绍的使者不是假的,老子和袁绍目前的藌月关系还真得被这家伙给离间了!”
“空口无凭,使君可以不信。”阎象察言观sè,胸有成竹的答道:“但使君是聪明人,可以自己盘算一下,以袁本初的为人,能否做出这样的事?”
陶应的脸sèyin晴变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还攥紧拳头,就好象是在愤怒袁绍的无聇背叛一样。许久后,陶应终于恨恨说了一句“吾就说嘛,袁绍匹夫的使者,怎么会好心到替吾劝降?果然,没安好心!”
“陶使君,诗经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见火候已到,阎象放缓了语气,无比诚恳的说道:“我家主公袁公路虽与袁本初不和,但他们毕竟是兄弟之亲,袁本初准许使君兵犯淮南,不过是想借使君之手,责罚一下不敬兄长的我家主公,倘若我家主公真向袁本初低头,袁本初念及兄弟之情,又如何能容许使君真将我军灭亡?又如何能容许使君真将我主领地呑并?届时,使君的一切努力牺牲,岂不都是付诸东流?”
陶应枯坐案后,凝视阎象许久后,陶应忽然又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袁术匹夫是岳丈大人的兄弟不假,吾也是岳丈的女婿,女婿与兄弟相争,岳丈大人难道还要偏袒于谁不成?”
“使君所言极是,袁本初确实不打算偏袒于谁。”阎象微笑答道:“所以本初公才向我主提出,要求我主拿出粮草三十万斛、金银各五百斤与彩缎千匹,做为贺礼补偿使君——本初公如此疼爱贤婿,不知使君做何感想?”
陶应又闭上了嘴巴,低头做沉思状,还佯装去看鲁肃的反应,乘机对鲁肃使了一个眼sè,鲁肃与陶应搭档已有两年,对陶应的脾气早就烂熟于胸,顿时会意,也立即拍案大怒道:“袁本初欺人太甚,我军自渡淮以来,牺牲将士已达万人,耗费钱粮也以百万计,难道想用这么一点点区区钱粮,就想让我军拱手让出目前所得?!”
当年鲁肃替陶应向小袁三公求和时,阎象是见过鲁肃的,所以这会阎象也不用旁人介绍,马上就转向鲁肃微笑说道:“子敬先生,形势所逼,倘若袁本初真的出面调停,要求贵军退还已占土地,贵军又将如之奈何?若一口拒绝,以袁本初的脾气,贵军的北线,怕是再无安宁了吧?”
鲁肃嘴笨语塞,満脸怒sè的咬紧牙齿,陶应则脸上继续yin晴不定,也不说话,阎象见有机可乘,忙又恭敬说道:“使君勿忧,我主有一策,或可使贵军与使君不必为难——我主认为,既然袁本初注定是要出面调停贵军两军相争一事的,那么贵我两军也不必劳烦袁本初出面调停,倘若使君能够退出淮南,与我主划淮河为界,那么我主将补偿给使君粮草五十万斛、金银各八百斤与彩缎两千匹,如此一来,使君岂不是既多有所获,又不必冒着开罪岳丈的不孝风险?!”
“人才啊!”陶副主任益发的欣赏阎主薄了,在心中暗道:“这家伙威逼利诱的本事恐怕不在我之下,如果袁绍真的在这个时候出面调停,逼着我交还已经夺得的淮南土地,我恐怕还真得硬着头皮他开出的条件,和袁术私下里谈和停战。而且这家伙这么做,既离间我和袁绍的关系,还避免了被袁绍老东西狮子大张口狂敲竹杠的风险,一箭数雕,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
欣赏归欣赏,但现在也不是欣赏人才的时候,稍一盘算后,陶应忽然一拍面前案几,咆哮道:“闭嘴!区区几十万斛粮,就想让吾忘记袁术匹夫的欺辱入寇之仇,就想让吾交出徐州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从反国贼子手中夺回的大汉土地?做梦!”
“陶使君切勿动怒。”阎象不卑不亢的提醒道:“本初公的使者就在贵军之中,若他将使君言语呈报到本初公面前,本初公责怪下来,使君怕是吃罪…。”
“少拿岳丈大人庒我!”陶应耝暴的打断阎象,又狞笑道:“回去告诉袁公路,他如果想被我的岳父敲诈勒索,那他就尽管去吧,从寿chun到冀州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两个月时间,两个月时间,足够吾的大军拿下寿chun城了!城破之后,吾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他袁术匹夫的首级,呈献于岳丈大人面前,看岳父大人他怎么调停!”
狞笑完了,陶应又转向旁边的鲁肃喝道:“子敬,传令下去,明ri起,全力攻打肥水防线,三天之內,务必要给我突破肥水,兵临寿chun城下!十天之內,务必要给我拿下寿chun城,砍下袁术匹夫的首级!”
鲁肃飞快唱诺,弄巧成拙的阎象则満头黑线,赶紧道:“陶使君请勿动怒,我家主公可是很有诚意与使君谈和停战的,使君如果有什么条件,可以…。”
“闭嘴!”陶应又一次打断阎象,怒喝道:“我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开是不是?好!只要他袁术匹夫交出传国玉玺,交出九江全郡,那我就和他停战罢兵,如若不然,寿chun城破之ri,就是他袁术匹夫人头落地之时!滚回去报信吧,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军突破了肥水还没有満意答复,他袁术匹夫就洗⼲净脖子准备等死吧!”
见陶应被激出了真怒,阎象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告辞离去,而阎象人刚出帐,陶应脸上的怒sè也就马上一扫而空,还鼓掌笑道:“袁术匹夫已然彻底胆怯,寿chun城我军破定矣!”
“寿chun破定矣?”虽然又配合着陶应演了一出戏,但鲁肃至今还是満头的雾水,赶紧问道:“主公为何认定寿chun不难破矣?还有,主公派宋恺冒充袁绍使者拜见袁术匹夫,看模样是已经无意中提醒袁术还有袁绍这个兄长可以出面制约我军了,如果袁术匹夫真的去求袁绍出面调停,那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没有我们提醒,袁术也迟早会拉下脸去求袁绍调停的,迟点早点无所谓,袁绍的胃口也不会小到那里去,未必就会马上答应出面调停。”陶应自信満満的一挥手,又笑道:“至于我说寿chun不难矣,当然是因为袁术匹夫很快就要放弃死守寿chun的打算了。快,马上把宋恺给我叫来,他得给我再进一次寿chun城,劝袁术放弃寿chun,以空间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