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大人切勿多礼。”被杨长史尊称为孔明先生的中年文士离席还礼,很有风度的微笑着说道:“想不到杨长史也知道在下薄名,昭真是不胜荣幸。”
咱们杨长史眼⾼于顶和势利无比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在这位衣着简陋的孔明先生面前,咱们的杨长史还真不敢摆徐州重臣的架子,只是一边行礼一边无比恭敬的说道:“孔明先生过谦了,先生大才,天下知名,甚至就连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本初袁公,也再三乞求先生出仕而不得,宏前后两任主公陶使君与袁公路,也对孔明先生是万分尊崇,只恨无缘得见先生尊容,常常引以为憾,宏今ri侥幸得见先生尊容,今生无憾矣。”
“陶使君也知道在下薄名?”孔明先生有些惊奇。
“我家主公岂止知道先生大名,还常言神机妙算、德才兼备者,天下惟孔明先生一人矣。”杨长史这话倒不是乱拍马庇,而是陶应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当然了,杨长史并不知道陶应说的彼孔明并非此孔明。
“陶使君过奖了,昭实不敢当。”孔明先生继续谦虚,又微笑说道:“其实在下与陶使君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无缘相识,故而在下虽与陶使君见过一面,却并不认识。”
“孔明先生与我家主公见过面?宏冒昧,此事为何主公从未提起?”杨长史有些惊讶,心说怎么可能?以孔明先生的诺大声望,陶应那个附庸风雅的小jiān贼如果与孔明先生见过面,岂能没有时常挂在嘴边炫耀之理?
“事情是这样。”孔明先生解释道:“两年多前,昭游学至徐州,本想拜访徐州大儒郑玄公讨教学问,不曾想赶上了曹军入寇徐州,被困在了徐州城中,几乎与徐州军民尽被曹军杀屠。后陶使君舍⾝跳下油锅,换取曹cāo退兵,回城之时,昭便在人群之中得睹了使君尊容,却又无缘得与使君交谈,故而陶使君并不知道昭曾经见过他。”
“原来如此,那先生当时为何不主动表明⾝份,以孔明先生大名,我徐州两代主公必然倒履相迎啊?”杨长史又是遗憾又是暗暗欢喜,心说好,就凭陶应小jiān贼间接救了孔明先生一次这份恩情,我今天晚上混一顿饭吃是绝对没问题了。
“当时徐州两代使君忙于款待玄德公一行,政务繁忙,昭一介乡野村夫,志在耕读,便没有冒昧上门叨扰。”孔明先生笑了笑解释,咱们的杨长史则不断跺脚嗟叹,连声替陶应惋惜,就好象真对咱们的陶副主任忠心耿耿一样。
又说了几句闲话后,孔明先生入席,亲自与生学阿异下厨端来了耝茶淡饭款待杨长史,咱们的杨长史提心吊胆了一天,差不多是一天都水米未进,这会稍得全安自然胃口大开,所以孔明先生准备的饭菜虽然简陋可怜,但咱们的杨长史还是吃得十分香甜,狼呑虎咽的把⾼粱饭与酱瓜一扫而空。孔明先生察言观sè,便又微笑说道:“长史大人真是迷路至此?昭看不象,冒昧问一句,难道长史大人有什么危难之事,其实是逃难至此?”
孔明先生的观察十分细致,杨长史在他面前也不敢过于鬼扯,便老实点了点头,道:“孔明先生慧眼如炬,宏不敢欺瞒,宏确实是逃难至此,想借孔明先生的宝舍暂宿夜一,然后去投河內太守雅叔公。”
“杨长史乃是徐州重臣,就算蒙难,也可以返回徐州向陶使君求助,为何要去投奔张雅叔?”孔明先生好奇问道:“再有,徐州与河內相距极远,仲明先生⾝为徐州长史,为何会来到这河內小郡?”
这个问题杨长史是早考虑好了答案准备应付张扬的,这会用来应付孔明先生倒也一样,所以咱们的杨长史很快就鬼扯起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是自己奉陶应之命率队与曹cāo大军同到洛阳朝贡天子,不曾想突然发现曹贼名为勤王实为劫驾,自己⾝为汉臣世食汉禄愤怒之至,便将此事密报与大汉忠臣车骑将军杨奉,不料风声走漏,曹老大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乘着自己离队方便的机会遣使暗杀,自己运气好侥幸摆脫曹贼杀手,匹马逃至⻩河岸边,想回徐州报信道路又被曹cāo军队控制,不得已生出了暂投张扬容⾝的念头——然后才误打误撞来到了这清风岭,见到了名満天下的孔明先生。
杨长史这番解释半真半假,不过好在准备充足破绽不多,孔明先生又不是当事人不知真假,所以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杨长史,还对杨长史这位大汉忠臣的不幸遭遇嗟叹同情不已,也对企图劫驾犯上的曹老大颇为不満。而孔明先生那位年轻生学阿异却忽然开口说道:“仲明先生勿怪,先生想去投奔本郡府君怕是很难,晚生收到消息,本郡张府君也已经率军去了洛阳勤王,目前尚未返回怀县(河內郡治)。”
“啊!张雅叔正在洛阳?”杨长史有些傻眼,心说张扬怎么能不在怀县?他不在怀县,我去怀县投奔谁?又到那里暂且栖⾝?
“仲明先生勿忧,若先生不弃,可在此草庐暂且栖⾝,待ri后再另寻出路。”孔明先生很是热情,看出杨长史的为难便主动邀请杨长史留在自己家中暂住,又道:“先生请放心,此地偏僻,曹孟德的刺客很难寻到此地,就算真的到此,在下也会出面替先生周旋。”
无路可走的杨长史大喜,赶紧向孔明先生再三道谢,那边华服青年阿异却急了,忙道:“老师,清风岭虽然偏僻,但是距离⻩河太近,曹军队伍与乱军贼将未必就不会来此sāo扰,还请恩师移驾,到生学家中暂避兵火。不管怎么说,生学家中好歹也有家兵保护,少许乱兵不敢随意犯侵。”
说到这,阿异又非常细心的转向杨长史拱手说道:“当然了,也请仲明先生移驾到晚生家中下榻,晚生一定尽力款待先生。”
杨长史更是大喜,赶紧又向阿异道谢——杨长史是聪明人,光看这阿异的随从队伍和华贵服衣就知道他家里肯定穷到那里,到他家里暂时借宿,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比在这破草屋里好上无数倍。不料孔明先生却坚决头摇说道:“阿异,你不用劝了,为师是不会给你添⿇烦的,为师在山野之中已经住惯,不想到你家中叨扰。”
“恩师,你怎么能说给生学添⿇烦?”阿异急了,赶紧离席向孔明先生下跪,诚恳的说道:“且不说老师的救命之恩,生学粉⾝碎骨亦难以回报,就说老师对生学的授业之恩,生学也是结草衔环,难报万一!生学斗胆,恳请老师务必随生学离开此地,到生学家中暂避兵火,待到东都战火停歇,老师再行返回此地隐居不迟!”
说罢,阿异向孔明先生连连磕头,情真意切之至。但那孔明先生却还是连连头摇,再三拒绝,说什么都不肯到生学家里暂避战火,又微笑着说道:“阿异,如果你一定要给为师做点什么,那么正好,为师正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
“恩师有何事要生学去办?请尽管吩咐,生学一定尽力而为。”阿异大喜问道。
“派几个家兵到洛阳去,替为师打探那里的动静。”孔明先生的脸上仿佛永远都是从容的微笑,道:“若为师所料不差,洛阳的形势即将更加混乱了,大汉天子的命运又要多舛了。阿异你替为师仔细打探洛阳的动静,若有机会,为师想替天子寻一处稍微安生的所在驻驾,尽一分大汉臣民之力。”
“这个没问题,生学马上安排家兵去洛阳详细打探。”阿异一口答应,又好奇问道:“恩师,你不是一向不管庙堂俗事吗?怎么这一次忽然关心起天子的安危了?还有,恕生学冒昧,恩师你虽然才追天人,德配寰宇,但无官无职更无职无权,又如何能为天子寻到一处安生所在?”
“不要问,将来你就会明白了。”孔明先生头摇,又微笑说道:“天sè已晚,阿异你也回不去了,叫你的下人都进来住下吧,乘机多向仲明先生讨教一些学问,仲明先生不仅在书法上颇有造诣,文采也相当华丽,《贺阳翟侯受封赋》、《贺祥瑞降淮南赋》与《贺溧阳侯新婚词》几篇绝妙文章,都是出自仲明先生妙笔,汝年少气盛,锋芒太露,应该多向仲明先生讨教,学习先生的为人处世之道。”
杨长史的脸皮在东汉末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现在听了孔明先生这一席话,也不噤脸上有些发烧,表情开始尴尬。杨长史的书法是不错——就好象⾼俅、蔡京、秦桧和严嵩的书法也不错一样,是有点资格指点一个晚生后辈,可是孔明先生提到的几篇杨长史的得意之作,却是淮南和徐州都公认了的超一流马庇文章,除了被杨长史拍马庇的小袁三公和陶副主任之外没有人不在背后嘲笑,现在孔明先生却点名要得意门生向杨长史学习这几篇文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的杨长史自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
让杨长史意外的是,那个叫阿异的青年听到孔明先生如此吩咐后,不仅没有半点反感,还向杨长史一揖到地,无比恭敬的说道:“仲明先生,小可不才,久仰先生大明,确实想向先生讨教书法文章,还望先生不吝指点,晚生定然聆听赐教,重谢先生教导之恩。”
“好说,好说,公子请起,既然公子如此求学若渴,宏一定竭尽所能,将生平所学教与公子。”见这阿异言语诚恳,没有半点讥讽之意,脸皮有些挂不住的杨长史松了口气,忙问道:“对了,适才匆忙,宏还没有来得及请教公子姓名,家居何处?”
阿异恭敬回答了杨长史的问题,原来这阿异就是本地人,出⾝于书香门第,长兄目前还是在职员官,只因闻听大名鼎鼎的孔明先生在此隐居,诚意上门求学,孔明先生也欣赏这个阿异的聪明好学,收下了这个生学,还在机缘巧合下救过这个生学一命,所以这个阿异简直就是把孔明先生当成了再生父⺟一样的孝敬。前ri这阿异闻听洛阳战火将起,担心波及到孔明先生的隐居之地,便率领家兵前来劝说老师到自家躲避战火,这才偶遇了咱们的杨长史。
至于这阿异的姓名——反正他的名字在咱们眼⾼于顶的杨长史面前,不过只是一个无名鼠辈,所以这里也就用不着浪费墨水,略过不提了。
听了阿异的自我介绍,咱们的杨长史更是欢喜,心中暗道:“很好,看来这小子是个很孝顺很有礼貌的好孩子,只要他能把我当成孔明先生一样的尊敬孝顺,把我的阿谀神功倾囊相授也没什么,多个有钱生学,将来说不定也可以多一条活路。”
于是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咱们的杨长史也就接受了孔明先生的邀请,暂时在孔明先生的茅庐中住了下来,每ri与孔明先生谈些诗文歌赋,交换一些书法造诣,ri子倒也过得平静而又逍遥。而阿异也是一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不仅恭敬求教杨长史的指点教导,还对杨长史也执以师礼,甚至也在孔明先生的茅庐里又住了下来,每天不断向孔明先生讨教学问,向杨长史讨教为人处世之道,又派家人从家中取来酒⾁华服讨好咱们的杨长史,让咱们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杨长史万分欢喜,对这个临时生学更是万分喜爱。
在此期间,曹老大和杨奉的斥候都曾通过渔翁提供的线索寻到了清风岭下,但咱们的杨长史却谁都不敢见,两次都躲进了茅庐后的竹林之中蔵⾝,孔明先生和阿异也都很讲义气的没有出卖杨长史,借口从没见过杨长史这个人把曹军斥候与杨军斥候都打发走了,所以杨长史的蔵⾝之处始终都没有暴露,得以在孔明先生的茅庐中过了几天逍遥ri子。
如此过了十余ri,一天上午,正当咱们的杨长史在茅庐后的竹林中赏竹时,孔明先生却派阿异来请杨长史,还说明了是有要事要商,杨长史不敢怠慢,赶紧随阿异回到了茅庐,又在茅庐书房中见到了孔明先生。
杨长史进到书房时,孔明先生正倚坐在书案旁闭目休息,手指头还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书案,似乎若有所思,杨长史上前行礼后,孔明先生先是礼貌的请杨长史坐下,然后坐直⾝体,温和微笑问道:“冒昧请问长史大人一句,当ri大人真是因为刺客追杀,才被迫离开曹军队伍的吗?”
“孔明先生为这个⼲什么?”杨长史一楞,有些心虚的答道:“宏不敢欺瞒先生,当时确实是因为曹贼刺客追杀,宏走投无路,这才被迫渡河逃到此地。”
孔明先生微笑着凝视杨长史,清澈的目光仿佛两把利剑,直接揷入了杨长史的五脏肺腑,杨长史更是心慌,有些胆怯的把目光悄悄移开,不敢与孔明先生的清澈目光对视。不过还好,孔明先生虽然已经猜到了杨长史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深究下去,还主动说道:“长史大人肯定是误会了,那个刺客肯定不是曹孟德派遣,先生向杨车骑揭发曹孟德企图劫驾一事,风声也绝对没有走漏,曹孟德派人四处寻找大人,也不是为了杀人灭口。”
“什么?”杨长史彻底傻了眼睛了,惊叫道:“孔明先生,你说什么?曹贼派人四处寻找我,不是为了杀我?我向杨奉告密的事,也没有走漏风声?”
“确实如此。”孔明先生郑重点头,难得收起温和微笑,严肃说道:“阿异派去洛阳打听消息的家人已经回来了,带来了准确消息,徐州刺史府的使节队,已经顺利觐见到了当今天子,天子还对徐州刺史府进贡的徐州新名产火腿赞不绝口,下诏正式册封陶使君为徐州牧、溧阳侯,陶使君的安东将军职衔也被升了一级,册封为左将军。除此之外,途中失踪的长史大人你,也被天子下诏册封为北客曹侍郎,汉楼亭侯,甚至就连代表大人你拜见天子的副手李郎将军,也被天子封为骑都尉,一飞冲天了。”
可怜的杨长史把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三个鸡蛋,说什么也没想到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皇帝还给徐州这么丰厚的封赐,甚至就连那个给自己洗脚的亲兵李郎,竟然也捞到了一个天子亲封的骑都尉职位!
“还有一个消息,长史大人你肯定更想不到。”孔明先生接下来的话更让杨长史震惊“曹孟德被杨奉yin惨了,曹孟德与杨奉、韩暹组成联军,在谷城一带迎战李傕郭汜联军,不料当天夜里,杨奉、韩暹忽然率军作乱,在曹军营中到处放火杀人,接应李傕郭汜入营,四军联手共破曹军,张扬和董承也率军从洛阳城中杀出,偷袭曹军背后,曹孟德的五万大军遭到空前惨败,目前已经退到了巩县!”
“杨奉、韩暹和李傕、郭汜联手,共破曹军?”杨长史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孔明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杨奉是李傕的帐下叛将,怎么可能重新联手?还有,曹贼是何等jiān诈之人,怎么可能被杨奉、韩暹轻易偷袭得手?”
“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孔明先生表情更是严肃,又道:“不知长史大人可知,因为争权夺利而彼此不和的杨奉、韩暹、张扬、董承四人,为何抛弃前嫌联手抗曹?李傕与叛将杨奉为何又联手合作,联手大破曹孟德?”
“为何?”杨长史紧张问道。
“因为一个人。”孔明先生露齿一笑,忽然又一指杨长史,道:“因为长史大人你,他们才抛弃前嫌联手合作!还是因为长史大人你,曹孟德才没有提防杨奉、韩暹等人忽然作乱,被杨奉和韩暹等人侥幸偷袭得手!”
“因为我?”杨长史又傻眼了。
“难以置信吗?且听昭为大人细细道来。”孔明先生笑了,道:“若昭所料不差,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大人你向杨车骑的告密,大人告密之后,风声也没有走漏,当时杨车骑或者还是将信将疑,可是大人你的突然失踪,却让杨车骑怀疑曹孟德是在杀人灭口,对大人你的告密彻底相信!再然后,为了阻止曹孟德的劫驾野心,杨奉才力劝韩暹、董承和张扬抛弃前嫌,又秘密联络了李傕和郭汜,定下联手大破曹军。”
看看张口结舌的杨长史,孔明先生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曹孟德呢,他就是因为不知道先生你已经向杨奉告密,不知道杨奉已经对他生出敌意,为了争取杨奉对他移驾兖州一事的支持,才对杨奉百般忍让,要粮给粮,要武器给武器,缓解了杨奉韩暹等人缺少军粮的燃眉之急,还破例允许杨奉和韩暹率军进驻他的大营,拱手给了杨奉和韩暹突然偷袭的机会,却全然没有想到,杨奉早在大人你的影响下已经决心与旧ri对头联手破曹!措手不及之下,曹孟德想不吃大亏也不行了。”
瞠目结舌的看着孔明先生许久,咱们的杨长史好不容易才颤抖出一句话来“孔明先生,你真不是在说笑?事情真会象你猜测的一样,我一封匿名的告密书信,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匿名的告密信?”孔明先生眉⽑一扬,脸上又露出了笑意,道:“昭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也敢断言,整件事的真相八成应该如此。”
说到这,孔明先生难得皱了一下眉头,又道:“昭现在唯一不明白的事,以杨奉之能,应该很难琢磨出如此⾼明的破敌之策,还有,杨奉到底又是如何取得曹孟德如此信任的?看来整件事的背后,或许还有一位⾼人在出谋划策,助杨奉骗得曹cāo信任,此人到底是谁呢?如此⾼明之士,不可能出自杨奉或者韩暹等人帐下啊?”
“或许还有一位⾼人在出谋划策?这位⾼人是谁?”杨长史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也越听越觉得玄幻。
“不知道。”孔明先生头摇,又凝视着杨长史说道:“如果长史大人能将整件事如实相告,不再对昭有丝毫隐瞒,那么昭或许能够猜到更多內情。”
“这个…。”杨长史脸又红了,也这才知道孔明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全说实话。
见杨长史呑呑吐吐,孔明先生隐约猜到原因,便又说道:“长史大人,如果你实在不便说出,那昭绝不勉強。但大人也可以放心,如果大人能坦承相告,昭也可以保证绝不对外怈露一字半句。能否如实相告,请长史大人自决。”
又犹豫了许久,杨长史终于下定了决心,红着老脸说道:“孔明先生勿怪,宏对先生有所隐瞒,不是因为怕先生怈露,其实…,其实是怕先生嘲笑。既然事已至此,那宏也豁出去了,也不怕先生笑话,其实宏是心胸狭窄,贪生怕死…。”
当下杨长史也不隐瞒,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孔明先生如实相告,言明自己是因为不満曹军众将的蔑视嘲笑故意给曹老大下绊,写匿名告密信教杨奉对付霹雳车的战术,结果一时糊涂用了真正笔迹,然后曹杨被迫停战,自己又无意中被杨奉识破笔迹——也是当杨长史说到自己是写信给贾某人被杨奉识破笔迹时,孔明先生眼睛顿时一亮,一拍案几欢喜叫道:“原来是他!吾就说嘛,普天之下,能有如此机心智谋者,怎么可能默默无名?”
“孔明先生在说谁?”杨长史至今还是稀里糊涂。
“一会再对大人解释,请大人继续说下去,越详细越好。”孔明先生头摇没有解答杨长史的疑问,只是催促杨长史继续说下去,而当杨长史红着脸把所有经过详细说完后,孔明先生顿时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曹孟德啊曹孟德,天意让你无法得逞啊,如此机缘巧合之事,若非上安天排,又岂能有如此凑巧,又岂能有如此yin错阳差?!天意!天意让你大败啊!”
“孔明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宏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杨长史的脑袋自然赶不上大名鼎鼎的孔明先生,至今还如⾝处梦中。
“这些慢慢再说。”孔明先生还是不肯解答,只是神秘兮兮的向杨长史问道:“仲明先生,在下还有一句话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家主公陶使君,可有将天子迎到徐州之意?”
“不知道。”这次杨长史换头摇了,道:“我家主公并未在宏面前提起过这事,派在下率领使队朝贡天子,也不过是想迎驾勤王一事中分一杯羹,捞一些官职册封。”
孔明先生又凝视杨长史双眼,发现杨长史这次没有撒慌后,孔明先生开始盘算了“是否应该帮这个忙呢?应该帮,不管怎么说,以陶使君的xing格为人,行事作风…,起码不会对他太过份。”
盘算一定,孔明先生也不犹豫,马上向杨长史微笑说道:“仲明先生,去洛阳吧,现在你去洛阳不仅会很全安,我还有一个功劳送给你,天大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