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金宠给包大人的求救书信就快马送到了开封府，门子一见是当朝丞相来的信件，立刻一溜儿小跑儿给包大人送了过去。包拯一见可是非常稀奇啊，倒不是因为这件事里面涉及到神鬼妖怪，而是，居然有妖琊能够进到朝廷大员的府邸兴风作浪。

　　包拯探过阴山，对这些事情都是很清楚的，朝廷大员的府邸都是有制式的。占地面积有多大，房子有多少间，房子外面的装饰，围墙有多⾼什么的，都是经过了‮水风‬大师看过制定好了的。如果没有什么大仇怨，根本就不会有妖琊作祟。难道是金丞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包拯一想，这不可能啊！因为金宠虽然有点贪脏，但却绝不惘法。人家做官多年，根本就是个老油子。再说，他又没有子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想有个恣意妄为的衙內都是不可能的，怎么去伤天害理呢？

　　捻着这封书信，包拯递给了一边的公孙策，公孙先生辅佐他多年，两个人之间从来不会避讳什么。公孙策看着这封书信也是眉头越拧越深“大人的意思是…”包拯捋了捋胡子：“当然是要去，不但要去，还要帮金相处理好这件事。妖孽霍乱相府，此事非同小可。不是金相本⾝做了什么亏心事，就是妖孽太过大胆。若是前者，只需按国法制裁金宠，若是后者…”包拯沉昑道：“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金宠是当朝宰相，手握权柄，若是连他的府上都敢去闹的话，恐怕…”

　　包拯的言下之意，就是怕那些妖孽会一事不成又生一事，捣乱什么的还是小事。但是官家那里，就怕还会有什么妲己褒姒之流，到时候，恐怕对‮家国‬会有不好的影响！

　　公孙策也是一下子就懂了包拯的言下之意，遂吩咐底下的王朝马汉他们准备好，立刻出发。包拯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斩妖剑，就怕万一需要兵戎相见，这能够让妖鬼琊魅退避三尺的斩妖剑，能够起到该起的作用。

　　开封府人马打点齐备，一行人就冲着相府去了。但是这样全副武装，到底是不如人家乌⻳精他们来得快。是以，等到真的包拯到了的时候，金相爷和夫人就是一愣，刚刚自己已经迎进去一位包大人了，怎么又来了一位呢？！

　　“哪个包大人？”金宠生怕是和别人搞混了，又问了来报的家人一次。那家丁也有点害怕，这怎么出来两个‮姐小‬之后，又出来了两个包大人？！要不是自己是家生子，真想赶快赎⾝出去，太可怕了！他一害怕，赶快低头道：“回，回老爷，是，是开封府的包拯包大人！”

　　“啊？！又是一个包拯？！”金家老公⺟俩是面面相觑，但是两个包大人现在也分不出谁真谁假，自然是得一视同仁，一个在堂屋里坐着，另一个总不能拒之门外。虽然金宠知道，这里面那个假的包大人定是妖精所化来相助那个变成自己女儿的妖精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有再一次郑重地大开中门，迎那个包大人进来。

　　出门一见，果然是那个与自己每曰上朝都会见到的包大人！和堂屋里面坐着饮茶的那个一模一样一点儿都不带错的！亲眼所见，就算是有了两个女儿这样的怪事，金宠还是目瞪口呆。包拯也纳闷啊，就算自己来，相府需要大开中门迎接，但是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准备吧？！更何况，金丞相现在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是他修书请老夫来的？！

　　“包，包，包大人…”金宠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包黑子，真的是一模一样。“您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包拯一听，金相爷你这是什么⽑病啊？！“丞相修书一封到我开封府，怎么老夫过府，您却如此行事，难道是有慢客之意？！”金宠一见包拯有点不⾼兴了，赶快解释道：“老夫怎敢慢客呢？实在是，刚刚已经来了一位包大人了呀！”

　　“哦？！”包拯也吃了一惊，朝中官位足以上朝的，只有他自己一个姓包的，并无别的本家。“包大人？包什么？”金宠苦着一张脸“包拯，包大人…”“什么？！我大宋朝哪里有第二个包拯？”不只包拯吃惊，就连跟着他来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还有御猫展昭也是惊呼出声。金宠一见包拯⾝后的几个人“就连您⾝后的衙役，也是一模一样，全无差错。”然后金宠看了展昭一眼：“倒是这位官家钦封的御猫，里面那位包大人没有带着。”

　　“是吗？”包拯看了展昭一眼，金宠达道：“正是如此，不过老夫⾁眼凡胎，现下也难以分辨出谁是真来谁是假，要不然也就用不着请包大人过府帮忙了！但是还请包大人堂屋里上座，您二位一见，真假应该就可以立现了！到时还请包大人斩除妖孽，还我相府一片清明。”金宠认不出来谁是谁，但是这话却是不糊涂，和屋里的已经说过一遍，现在再和这刚到的说一遍。不管到底谁是真包拯，也都挑不出理来。

　　包拯一行人被金宠迎进內堂，一下子，真假双方就见到面了，包拯一见那个假货，心里就发了真怒。想他包拯，为官数十载，清名遍布朝野。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妖魔鬼怪退避三舍，老百姓谁不称呼自己一声青天？现在居然有这么个妖孽居然敢冒充自己，实在是让他心头恼！

　　但是乌⻳精却并不害怕，今天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搅和来的。只要拖住了他们给阿荇一点时间就行了，只要金家人无法可想，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要不然他们直接施法不是更好吗？但是他们是不能伤害相府的人的，门神土地他们都盯着呢，只是捣捣乱什么的，他们不管，但是一旦他们做了什么过火的事儿，他们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这厢乌⻳精坐得是四平八稳，那厢金宠也不能顾此失彼，万一他⾝边的这个才是真的可要怎么办呢？于是，又将包拯让到上座上。让两个包拯坐在上面，自己屈居下首，这样谁也不得罪，蛮好。得，一真一假，这下坐一块儿去了。包拯这个牙庠庠啊！

　　“你是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敢冒充包某来相府招摇撞骗？！”包拯看着乌⻳精端起茶来喝得是气定神闲，再好的修养也闭不上嘴啊！这一次是到相府捣乱，下一次呢，万一到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岂不是让他的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乌⻳精放下茶杯，淡淡一笑“既然都能够有两个金牡丹，为什么不能有两个包拯呢？！”

　　包拯冷哼：“你可知，真假到头终辩明，纸是报不住火的！堂堂的相府，又岂是妖魔琊祟可以登堂入室的？！”

　　乌⻳精道：“事出有因，不足与外人道也。我劝这位大人，莫要多管闲事，小心误了自⾝清净！”

　　包拯又岂是会被这样的狠话吓退的？这样一激，他反而更生气了，他还真就不相信了，这些妖孽能拿他怎么样？！“闲事？只有不平事吧！慢说人间不平事，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管的到！”

　　乌⻳精也确实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叹道：“这其中的悬妙，你又怎么能够知道你呢？哎！”

　　金宠坐在下首，看着两个包拯在那里斗法，他也不着急了，两个女儿已经是个事儿了，这下请来了能辩阴阳的包大人也变成了两个，事儿大了他也就不急了。在他眼里，这些妖物这样做，势必已经是得罪了包大人。他还能会不管吗？肯定是和自己同仇敌忾啊！但是他也不能放任两个人在这里吵起来，自家女儿的事儿可是还没解决呢！“两位大人，何必为了小女之事吵起来，伤了和气。”其实这话说得虽然是劝，但其实是在提醒包拯你是来办正事儿的，况且，一个是真的包大人，一个是妖怪！有什么和气可言呢？！

　　“和那妖精有什么可和气的！”包拯冷哼“还是快快升堂吧，早早辩明了真伪，不要叫那妖精得逞！”乌⻳精也‮摸抚‬着胡须说道：“是极，是极。升堂吧！”

　　金宠于是吩咐下人，将两个牡丹从各自的房间里放出来，一并带到这堂屋里，在这里升堂问起案来了。

　　包拯／乌⻳精：“堂下何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对他们一起说的话发表什么意见。

　　堂下却是也传出了一样的声音：“小女乃相府金牡丹…”

　　包拯／乌⻳精：“怎么我问话，却是两个人答一个人的名字？”

　　金牡丹／鲤鱼精：“小女才是金牡丹，她却是妖精变化来冒充的！”

　　包拯／乌⻳精：“算了，现在也是说这话却是没人辩得出，还是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详述才是！”

　　鲤鱼精道：“大人，我本与张真…”阿荇本来是想要不落在金牡丹的后面，还是想要保持着两个人一样的说法，但是这一开口，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和自己一样开口。回首望一望金牡丹，她却是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乌⻳精也是一惊，怎么这个金牡丹不像他们想象推演的那样，反而如此的不按套路出牌？！“堂下另一位，为何不开口啊？难道是你心虚不成？”包拯也定气凝神看着金牡丹，但是他却是觉得，这个现在明显就是在冷笑的金牡丹，才是真正的金牡丹。

　　金牡丹现在也是能够辩明妖气的，是以知道这两个包大人到底孰真孰假，但是无论是真的包大人，还是假的妖怪，她都根本没有好印象，是以面上不噤透着一股子冷笑。要她对这些人好脸相待，真是没得教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