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白影迅速的闪进卿颜阁,然后猛地一头磕在屋內一处贵妃榻上。摔倒后就式一滚,又碰到了桌角。
“哎呦!”
宗宗不由轻呼一声,慌忙用手捂住嘴巴,揉揉发疼的脑袋站起⾝张望,屋內没有烛火,只放了一只夜明珠,发出微暗的光芒。四周乌黑,略能看出一些朦胧的剪影。
莫不是歇下了?宗宗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近窗边,踮起脚轻轻向床边移动,如果现在有人看到,绝对会以为图宗宗是来盗宝的,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大气儿也不敢喘。
没出息!图宗宗暗斥自己一声,咱是来⼲嘛的?se诱!怎可如此畏首畏尾,既然都豁出脸面了,再临阵脫逃岂不可笑。
于是一鼓作气势如虎,图宗宗猛地掀开床外纱帐,一个蛙跳蹦上床榻,结果。。扑了个空?怔愣之际,听得门扉轻动,赶紧⾝子一缩滚到床內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君上还是注意些吧,这昆凌鞭的倒刺着实阴毒,寒性太強,近期还是不宜动法。”
听声音,不像是凌雀,也不像平时伺候的几个丫鬟,图宗宗眨眨眼,莫非君上今曰已有美相伴?那她咋整啊,多尴尬啊!暗自恼怒自己的鲁莽。
“咳咳。。无妨”
朦胧纱帐下,宗宗看到凤九轻咳了两声,⾝旁女子忙近⾝上前扶住。
“罢了,多说无益,反正是你自己个儿的⾝子骨,我跟着倒是白操心了。”
“咳,上次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略有些头绪,可要派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若是此事是真,我们早些下手,你不是也能少受些寒毒之苦?”
“他们既然如此,便是有万全的准备,你们只需照我的吩咐,切莫打草惊蛇。咳咳…”
“可是阿九。。”
“夜深了,你自去吧!”
图宗宗本就听他们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听的来人直呼君上啂名,想来必是交情匪浅的。可现下又听圣渺下逐客令,心知自己还是有戏的,正窃喜间,感觉床榻轻振,慌忙要起⾝,竟是被圣渺搂了个正着,随后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去哪?”
圣渺轻轻扒开被子,静静地看着她,透着夜明珠的微光,宗宗清晰的看到对面的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圣渺眉眼微弯,轻笑出声,呼出来的热气伴着他⾝上特有的莲香迎面而来,晒得宗宗脸上一阵热燥。
“君,君上。”
“恩”
“我,我,我是来⾊诱的。”
“我知道啊。”
“额。。”看着一旁一脸闲适悠闲的凤九,图宗宗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那你诱吧!”
说话间,圣渺挥指轻弹,屋內立时灯火通明,单手扯掉被子,看了看⾝着一⾝白衣的图宗宗,一脸失落。
“原来你穿了服衣啊。”
“额…”
说完,饶有兴致的摸着宗宗头上已经蔫掉的小野花道:
“不过,你头上的这朵大红花倒是顶别致,很少有看到连着叶子一块儿揷在头上的。”
图宗宗心知圣渺是在逗弄她,气红了脸跳下床。
“君——上!”
圣渺眨眨眼,略微失神的打量着图宗宗的服衣。
“额,你这⾝服衣。”
看着凤九迷茫的小眼神儿宗宗羞红了脸。
“君上也觉得很好看是么?”
对于服衣,她还是蛮有自信的。言罢拉起裙摆,转了一圈。不死心的要让凤九堪堪拜倒在自己不算宽阔的小裙摆下。
圣渺眼睛雾蒙蒙的盯着宗宗瞧了半天。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凌雀下凡时,祭奠她在人间逝去的恩公时穿的丧服。”
“丧,丧服?!”
“是啊。”
凤九难得“好心”的说:“我还记得在左边胳膊的地方绣着一个孝字呢,对,就是那个。”
图宗宗在找到服衣上用银边暗纹钩绣的字时,彻底崩溃了,当时拿着仙衣一脸奋兴,哪里就去看那袖子了。宗宗就是神经再大条,多少也算是个女的,活了300多年都没这么丢脸过,一时间多月来所受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她忍,她再忍,她,她忍不住了…
所以,当龙七殿下突破外面的重重迷阵,抹黑提着老⺟鸡带着宁信一路杀到凤九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笑得乱没形象的凤王大人,以及一边撕扯服衣,头戴红花绿叶,一庇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图宗宗。
“额。打扰一下。”
七殿下傻愣愣的开口,提着⺟鸡走到宗宗⾝边。同情的看着她。
“家里可是有什么人去了?节哀啊。”
然后用眼神示意宁信,一主一仆认真的对着宗宗鞠了鞠躬,然后直起⾝,愤怒的指着凤九,一脸鄙夷道:
“小气凤!你丫也欺人太甚了,人家小姑娘一⾝丧服,不知道是死了老子娘还是亲娘舅,那小眼泪哭的川流不息的你也好意思欺负?你往一个正值热孝期间的小姑娘头上揷红花配绿叶,你于心何忍?”
说完,大义凌然的走到宗宗⾝边“别怕,七殿下给你撑腰。”
“呜哇…呜呜呜呜…”
图宗宗人生的第一次投怀送抱,就这样在凤九没心没肺的大笑,和龙七和宁信的三鞠躬下彻底宣布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