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致远自水中冒了个头,一脸轻松的调侃他们,说他们实在没用,这丁点事情吓的扯着脖子乱叫。其他人都奇说,这潭水一眼就望到底了,刚刚见他突然就不见了,是去了哪里。
致远笑答,自己只是蔵在了一块大石之后,他们慌乱下自然也没能发现。又互相推搡着嬉闹了几句,大家唏嘘一阵,此事便也作罢了。
上岸后他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那时候心里倒也没想什么,也跟所有孩童的心性一样,觉得自己发现的,那便是属于自己,非亲近之人不愿分享。偶尔也会来这寒潭茅屋小坐一下,觉得甚是惬意。
只没想到,这个无意中的秘密却在几年之后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自嘲的笑笑,致远坐在屋內,单手念诀,一阵青烟过后,一⾝鹅⻩锦衣的少女跌坐在地上。
但见她揉着发疼的臋部,四下张望着,回过头来,与他大眼瞪小眼。致远以为她会大喊大叫,却不想只一瞬的怔愣,便低头不再言语了。
“不想知道我是谁?抓你来,又有什么目的。”
良久,方见她抬起头,眼底泛着笑意,一脸单纯“你是秋宁的相好啊,你抓走我,是为了逗着她玩的嘛。”
致远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哦?但是我可不认为,你没在清谷的通缉令上见过我的画像。”学着她的表情,也是笑得一脸温润“而且,上面应该还有我的罪行概况吧。”
见她不语,致远一把拽起她来掐着她的脖子,由着她在自己手下挣扎,表情琊肆“我劝你最好别跟我玩儿这些个小心思,可爱的小半仙儿,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图宗宗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怯懦半晌,瞪着一双大眼看他“真,真的,而且,我不识字的。”
然后一脸认真的讲述自己在云荒山自小没受过教育,过的如何清贫,面朝⻩土背朝天。只会挖地种菜,最后得幸被凤王大人收为徒弟,却因天资蠢笨一直不受待见,也没有给她安排先生教她读书。云云种种,直说的声泪俱下,哭的我见犹怜。一边说,一边一脸值得同情的苦逼相。
致远频频点头,耐心的听到她小故事的完结。擦着她脸上川流不息的小眼泪温柔的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瞪着眼睛扯谎时候的表情,跟圣渺仙君简直如出一辙。”
额,被看出来了么。搓着小手,有些惭愧。觉得对不起师傅平曰的教诲。暗恼自己修行不足,没能修得他的真传。
耸了耸哭红的鼻子,顺便心疼了下自己⾝体里流失的水分。扯开嘴角赔笑道
“嘿嘿,其实吧,那画像也画的无甚水准的,细看下,也就三分相像,三分相像。。”
致远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紧接着就是咔吧两声脆响,竟生生折断了她的两只手腕的腕骨。骨节错位的刺痛袭来,直疼的两眼发黑,两行清泪顿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拎小鸡般扯着她的头发拖出去好远,一小把头发粘着鲜血被拉扯下来。直拖到一处黑暗的洞內,致远方満意的点点头“这次的眼泪倒是真的了,好孩子,下次不要撒谎了哦。”而后扬长而去。
徒留下角落里的宗宗,卷缩成一团,直接晕死过去。
凤九歪在榻上,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在案几上轻点着。整整七天了,还没有半点音讯。许致远有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凤九歪在榻上,指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在案几上轻点着。整整七天了,还没有半点消息。许致远有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暗恼自己的大意,怎么就忘了多叮嘱下她呢。
但是他心下也清楚的紧,那人抓走宗宗无非是为了要挟,所以也就是说,不到危难时刻必不会动她的。只是,任人宰割的买卖,他凤九断是不会做的。
黑暗的狭窄道甬里看不到任何缝隙,四周漆黑一片,偶尔只能听到一声声水滴的轻响。勉強抬手化了个火苗,图宗宗揉揉发疼的脑袋四处照照,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壁。
这应该,是个离水涧很近的山洞吧。因为相当嘲湿,服衣上总是湿漉漉的,嘲气很重。她的手腕被折断了,腕骨肿的老⾼,灵力忽明忽暗,在体內丝丝缕缕的流窜几近于无。
“咳咳”洞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知道是他回来了。慌忙吹灭火苗,躲在一角定定的看着声音的源头。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盏烛火晃着微弱的光芒,勉強能看清来人的长相。那是个样貌很清俊的年轻人,长得很是书生气,只是上挑的眼尾显出一丝琊气。一袭宽大黑袍着⾝,
男子抬眼看着她轻笑。
“你倒是乖巧,不哭不闹的。”
见识过他的手段,宗宗轻轻颤抖着。“额,我可以再乖些,你会放我走么?”
耳边传出他闷闷的笑声,似乎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不噤闷哼一声:“凤九封锁了所有谷底出口,并且谷內所有可以寻到药草的地方都有人把守。
我的伤若不用药控制便很难痊愈,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引我带你出去。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可见在他心中,你定然是极重要的。你说我又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掉你这么大的筹码呢?”
宗宗不敢乱动,呆滞的看着他,两只小脚上下挪了挪,低声道:
“其实,我师父这样做无非是走个形式的。徒儿丢了,多少都要有所行动的,你说是吧!”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额…不像。“顿了顿,看着他“其实,我也经常受伤的。”
男子轻哼“所以呢?”
“所以我对包扎伤口这件事情很在行的。”见他神情有些松动,宗宗再接再厉“你的伤口在流血呢,再不上药定然会严重的。”
致远一脸无可无不可的表情“你不过是想我把你的腕骨接回去罢了。”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宗宗裂开嘴终于⼲嚎出来。
她本就胆小爱哭又怕疼,这些天她几乎在用自己有生以来,最強大的承受里去接受自己被绑架被虐待的事实。但是,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了,她很乖了,为甚还要欺负她啊!
哭的脑袋发晕,抬起玉指点着致远骂道:“你丫不是人啊,你又打我,我今天还没扯谎呢,话本子上都说缴枪不杀呢。我一不反抗,二不挣扎的,你凭甚虐待战俘啊。”
单手支头,致远惬意的看着她的表演。图宗宗自己哭了一阵,觉得无甚意思,擦了一把鼻涕就往他服衣上擦。
这一擦之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原来刚才那阵刺痛是他在帮自己接骨么?转了转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服衣上自己蹭上去的晶亮晶亮的东西。
“额,那啥,我帮你包扎伤口吧。”
致远戏谑道:“哭够了?”
宗宗揉了揉咧的发酸的脸“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苍岭的魔识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致远心下焦急,自己总不能总是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他不敢妄加行动。
他来到谷底鲜有人迹的⾼山上,双掌一上一下的合拢,一颗通体黑亮的珠子浮在半空,这是魔尊交给他用来联系的唯一法器,非到万难不敢随意使用的。天空闪着微弱的光线,亮⾊忽明忽暗。
一团黑云将将来袭,来了!致远暗舒了口气。却不想云团被突然袭来的一道金光阻在天外。
致远心下一惊,但见云端处,一清风霁月的男子遥遥而立,精致的五官上,表情温润如玉。
“许久未见,看来的你品味仍旧没变,还是欢喜这种乌漆吗黑的出场方式。”
但见那团黑云逐渐散开,一名男子一⾝黑袍,袍尾绣着一大朵艳红牡丹。満头银丝被金冠⾼⾼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顾盼间多情风流。
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脸的烦躁“本尊的品味如何了?最讨厌这种大风的天气了,会吹乱我的头发。”
却见凤九一脸的无辜,指了指地上的人影“不是我啊,他叫你来的。”
致远被苍岭的视线吓得一愣,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见到魔尊的尊荣,不想竟如此的,如此的…雌雄莫辩。那是张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脸,不同于凤九的清润俊俏,他更偏于阴柔,不觉看呆了去。
就见上空那人怒道:“吵死人的叫我来,你最好有什么大事找我。”
额,顿觉満脸黑线。他能说他是找他来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么,而且敌人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那里。他能说么?能么?
眼见两人一上一下的大眼瞪小眼,凤九好心的提醒“他抓了我徒弟保命,但眼见偷梵音石无望,便打算问问你下步的计划。”
苍岭看着致远冷哼一声“那就杀了他徒弟,然后再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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