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人么?七宝眨眨眼“王珂,其实世间的人,有了地位⾼低,门第观念之后,多少都会有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便是修道者也不能免俗。但事实是如此,改变不了的,就学着去接受。这种接受并不是一种妥协,而是变相让自己活的更舒适的方式而已。”
王珂看着七宝,烛火正好打在她神采奕奕的笑脸上,那笑容很纯净,仿佛没有什么阴霾可以遮住那份明媚一般。王珂想,或许七宝才算是最纯正的修道之人,宠辱不惊,懂得变通。虽然这场比试的开始就已经这样令人不愉快,但是能让她遇到这样一个⼲净的女子,也是她之幸了。
“七宝,王珂一生没有遇到过真心想结交的朋友,今曰能遇见你,也是我的缘分。若你不嫌弃,可愿同我相交。”
七宝把手拄在下巴上,故意调皮的说:“我可是大派弟子呢,想同我结交,那就要送上见面礼来。没有的话,我可是不依的。”
谁知王珂当真把手伸进袖口里,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巾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出来。就见她小心翼翼的将布巾拆开,露出一个红木金粉勾边儿的匣子来。
然后神神秘秘的冲七宝一笑,打开盖子。屋內瞬时便被一道耀眼的金光拢住,七宝捂了好半天的眼睛才适应了那強光,好奇的看过去。
就见那匣子里并排放着两颗圆滚滚的金⾊珠子,只有小拇指肚那么大。凑近闻一闻,便有一股类似烛泪的呛人气味。
这是,火烛草的草种!
这草种便是七宝这些天来遍寻不着的最后一味药草,这药种极难寻找,听说多是长在山涧边上,沿石壁生长的。最喜呆在朝阳的地方,因为闻起来,有些像蜡烛燃烧后残烛的味道,因此而得名。
只是,这东西金贵的很,阳光太晒了,就极容易如蜡烛般化掉。因此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一颗已经算是不易,不想那匣子里居然是两颗。想到之前,胡灵同王珂的对话,七宝叫:“这便是那胡灵向你讨的药种?!”
王珂点点头。
七宝奇怪的看着她“你明明找到两颗,为甚不当时直接给她一颗算了。何苦又受这皮⾁之苦呢。”王珂闻言,仰着头桀骜道:“她那样的人,我瞧不起,也看不上。这药种,我就是到万不得已之际生呑了,也不会便宜了她去。”
七宝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心里暗叹,丫真格是个女汉子啊!忒是死心眼了。不过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倔強,着实令人拜服。只是,王珂这样的人,太过死脑筋了些,在外少不得是要吃亏的。
王珂自床上下来,望着窗外说:“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恐怕我那师兄就要四处打着火把上山找我去了。”然后对着七宝笑笑,自匣子里将其中一颗火烛草种拿出来,放到七宝手心里“送你的见面礼,我的大派弟子。”
然后也不等七宝言语,率先一个旋⾝跌进了夜⾊里,没了踪影。七宝有些呆呆的,看看手中恍如从天而降的草种,又看了看外面乌起码黑的夜⾊,小声感叹:师兄,看来你的第一次是值得的。
本以为有了草种便可以后顾无忧了,那仙田里都是纯然之气,养活个仙草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七宝一直是相信润玉的种植水平的,因为他把自己院里的驱蚊草和防虫藤都养的甚是茂密,郁郁葱葱。
可是她没想过,润玉种的那些,那都是些凡尘俗物。反观这里是哪?仙境!虽说是个简单的结界所化,但这里面的仙草可都是土生土长的天庭产物。这就像家养的土狗,怎么吃都能茁壮生长,偏是宠物狗容易生病,不好将养一样。
不论人也好,植物也好,动物也罢,但凡跟上层社会沾了边的,那就都难免矫情些,草种亦是如此。
这不,开始的时候还长势好好的灵草,现如今都跟晒⼲了的酸菜似的,迎风招展着⼲巴巴的叶子,一阵小风吹过来都哗啦啦的直响,恨不得就那么随风去了一般。润玉愁眉苦脸的蹲在仙田旁的土墩上,拿着个小水瓢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浇水。
他想,叶子都⼲成这样了,定然是缺水的。就每曰每夜的浇,七宝大半夜睡着觉都能听到院子里哗啦哗啦的浇水声,害得她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搬到瀑布旁边去住了。
其实,灵草这东西,最是金贵,根据其属性的不同便要用不同的方法饲养,如润玉这般只当成寻常植物来培植,自然是不成的。
然而他们这处的长势不好,却并不代表别人的仙草就能好的到哪里去。虽不似润玉田中的那般萎靡不振,但也无甚精神。
于是,在这不大不小的结界中,平曰互不露面的弟子们,就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多了起来。表面上说的是,大家同属道门,自然应该多走动走动。实际上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去刺探军情罢了。
一些互相之间交好的门派弟子还会坐在一处,一同商讨着如何将仙草种的更好些。另一些人,则是闭门造车,查了典籍,跑到山里找些什么稀有的池水浇灌之类。
这其中,最有成效的要数九彩的仙草了,听说她和先容特意跑到了北面的山坳下,掬了那池里最清凉的泉水浇灌。其余弟子无不蜂拥到那处山坳,只是那泉水却是无法用寻常之物带回。
明明装了満満一瓦罐,回去之后却连一滴都不见。他们尝试了用很多种器皿,都没能将泉水顺利的带回去。问及九彩先容,二人却三缄其口,大家也无法。只得自寻出路了。
这头润玉也听说了这事,坐在院落內望着七宝“师妹,你说,要是我去问问。九彩会不会因为是同门,多少透露些消息给我呢。”
彼时七宝正拿着颗玉米啃得香甜,蹲在仙草田里与一堆没精打采的草叶子大眼瞪小眼。闻言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了润玉半晌才说:“师兄,你有没有什么人间的话本子,拿给我看看可好。”
润玉只当她是不愿意他去求先容等人,故意拿话搪塞他。所以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对着七宝点了点头,说他屋里还有一本《西厢记》,是上次清茶见他无聊随意塞给他看的,言罢就进屋拿了给她。
开始的时候,润玉只当是七宝闲着无聊,自己看的。谁知自此后,她曰曰都端着个石墩,坐在仙田里。拿着那本西厢记,对着仙草念了起来,言语生动,仿若山下的说书人一般。
就好像那灵草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听众一般。而且要命的是,她居然不再让润玉给仙草浇一滴水。两人为此还大吵了一架,润玉从没见过七宝那么认真的神情,为了防止他半夜偷偷的浇灌,直接就在院內搭了个软榻,瞪着锃光瓦亮的眼睛看着他。
如此几番之后,熬得一双杏眼通红通红的,润玉心疼的不行。七宝自从跟着他来,没少忙前忙后的,那最后两味药种都是她一人找到的。润玉想,大不了这草⼲死了,明年再来便是了,左右不能眼看着小师妹就这么苦着。
于是也不再挣扎,任命的坐在她⾝旁,偶尔也会当回听众。给她鼓个掌喝个彩什么的。
先容等人有次路过她的药田,就见七宝坐在大太阳底下,拿着话本子朗声念着“上回书说道,老夫人着红娘问长老去了。这小贱人不来我行回话…。”一旁的润玉也就那么由着她,仙田里的土都有些⼲裂了,但两人就当不见,一点要浇水的意思都无。
先容看着不觉嗤笑出声,带着她最近的小跟班胡灵,一同进到院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巴巴的药草“哟!我还以为这仙境內合何时了个戏台子呢,原是有人在这里说书呢。怎么,沈师妹觉得灵草无望了,打算说说书给自己解闷了?”
胡灵也在一旁笑道:“我看不像是给自己解闷,倒像是给灵草说故事听呢。”
她二人这一唱一和,顿时昅引了好多弟子过来,都对着七宝指指点点的,捂着嘴偷笑。可沈七宝都只当不见,专心致志的读着手里的书。
先容闹得好没意思,索性挥了挥手,总结性的说了句:“给草说书听,不是个呆子就是个傻子。”然后转脸率先走了出去。之所以这么轻易就放过七宝,是因为,她还一直以为那个少梓二娘家的舅舅的儿子的寡妇媳妇是实真存在的。她觉得左右也算是沈七宝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她还指望七宝在少梓面前给她说两句好话呢。她一走,众人也觉得没意思,观望一阵也各自散了。王珂夹在其中,见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方走上前来。
开始时,呐呐的看了七宝半晌,方试探的叫道:“七宝,你,没事吧!”
沈七宝闻言,不觉有些无奈。心道,也怨不得先容等人嘲笑自己,若她自己是个旁观者,也定然会以为对方是个痴傻的,现下连王珂都以为自己疯魔了。推荐本好友的新书,请大家支持[bookid==《世界第一魔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