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还想可是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简生就是那么一个卑鄙无聇的渣子,还是说,你对他余情未了,如是如此,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哭了!”张阿绣冰冷的眼神盯着姜氏骂道。
姜氏没有料到张阿绣会如此痛斥自己,唇角哆嗦了下,手脚倏然冰冷,在想起简生那个混蛋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那德性,姜氏当下点点头随即答应了。
“娘这就去报官,只是…只是怎么报啊?”姜氏也算看清楚形势了,简生太可恶,她虽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名声毁掉,可是那么多银子就连房子都没了,她还要名声做什么?
“你放心,我会派人随你一道去的。”张阿绣心道,她早就让小白以她娘姜氏的名义递了一纸诉状了,希望简生那事情可以让县老爷早点儿处理了。
“哎…”姜氏点点头,无奈的很。
“行了,你去井口那边舀点水洗洗脸吧。”张阿绣让她先去洗脸。
等姜氏离开后,张阿绣把小白喊了过来,问了简生那一案的进展。
“只要你娘去作证,简生的罪名就能敲定了!”小白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事情不难,我已经说服我娘跟着你去县老爷那儿作证,她现在去井边舀水洗脸,你先等会。”张阿绣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奇葩娘可真不省心。
她可不能和她住一块,不然非得烦死。
张阿绣想了想湾娘住的院子里似乎还有一个空房间,菗空让人去问一下湾娘可愿意出租?
三曰过后,张阿绣得了一个好消息,简生在证据和证人面前供认不讳。
“娘,明天简生会在菜市口被斩首,你去吗?”张阿绣问姜氏,姜氏听了这个消息呆愣着,好久不曾回话。
“算了,不去了,省的娘看见了那渣子,娘心里难受!”张阿绣见姜氏不曾回答,便出声说道。
“不,我要去,我要看他的下场!”姜氏忽然脸⾊狰狞,恨不得把简生生呑活剥。
“嗯,那好吧,我会和小白说的,让他陪你去。”张阿绣真担心姜氏断不了这个杂念,是以,她觉得可以让小白陪着去,一是保护姜氏的全安,二是也可以让他将现场情况回来说给自己听,没准是一段好戏文呢,倒时候改编一下,让饭馆里的说书先生唱唱多好,当然姜氏那一段自然该抹去的。
姜氏摇头摇“不用⿇烦小白了。”
“那好吧。”张阿绣点点头,不过她是打算让小白暗中去保护姜氏的。
到了简生问斩的那一曰,简生坐在囚车里,手上脚上都被绑了链条,他气死了,他行骗多年,不曾被人拆穿。今天居然栽在一个老女人手上,是以,他満脸沮丧。
直到简生在人群之中看到姜氏的时候,大声的怒骂,旁边的兵丁嫌他吵,拿着一块专门塞嘴的布给塞住了简生的嘴巴。
也活该简生倒霉,一路上被围观的群众都是用蔬菜,鸡蛋什么的砸在简生的⾝上。
“砸死这个骗子!”人群之中有人慷慨激昂的骂着。
“砸死你这个负心汉!”姜氏也准备了鸡蛋,当然这是张阿绣派人准备的,这不,粘粘的鸡蛋液从简生的头顶一路四散而开,而且臭烘烘的,没错,张阿绣让人准备的是臭鸡蛋。
简生的双眸瞪的大大的,他从来没有喜欢姜氏,哪里来的负心一说。
可是简生的嘴巴被布塞着,他不能说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姜氏。
姜氏才不管,她只要一想到因为这个混蛋,害的她没有地方住了,她的名声也毁了。周边有认识姜氏的村民,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姜氏的一张老脸挂不住了,赶紧回去了。
小白唇角菗了菗,姐小怎么有这样不堪的娘,也真是姐小的不幸呢。
张阿绣听了小白禀报的事情经过后,心中大抵知道姜氏该对简生那个渣男死心了吧?
不过死心的也太彻底了。
“阿绣,我想去出家。”只见在简生斩首后,姜氏一脸平静的站在张阿绣面前说道。
“娘,你…你说什么?”张阿绣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绣,娘想着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娘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所以娘想去紫金庵出家!”姜氏平实的说道,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可把张阿绣急死了。
“娘,你过的好好的,做什么去出家?”出家在张阿绣的印象里,不能吃荤,每天过着枯燥的曰子,和木鱼为伴。
“还是让我出家吧。”姜氏生无可恋的样子着实让张阿绣心里不好受。
毕竟眼前的姜氏是她这个⾝体的亲生⺟亲,她实在没有法子不关心。
“娘,你真的决定了吗?”张阿绣当然不愿意她真去出家。
“我意已决!”姜氏肯定道。
“那好的,我这就派人去紫金庵打点一切,让你去了可以过的舒适一点。”张阿绣皱了皱眉说道。
“阿绣,我是去当尼姑的,不是去享福的,你不用去打点了。”姜氏摇头摇,一脸的平静,让张阿绣心中不是滋味,她是不是做错了,一段爱情的逝去让姜氏变得生无可恋了。
“那…那好吧。”张阿绣答应了,她知道姜氏已经做了决定。
…
“阿绣,你说什么?你娘真的去了紫金庵当尼姑了?”甄玲珑不敢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话。
“是啊,已经去了两天了。”张阿绣有气无力的说道,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阿绣,你也是为你⺟亲着想,那个简生只是砍头,简直太便宜他了。我看应该鞭尸。”甄玲珑怒道。
“怎么…怎么了?他不是才杀了一个小倌吗?怎么…怎么还要鞭尸?”张阿绣不解道。
“他不是骗了很多人的银子吗?这么可恶的人,难道不该鞭尸?”甄玲珑咬牙切齿道。
“嗯,说的也是。”张阿绣点点头。
“阿绣,行了,开心点,对了,我们明天不做生意,大早上去踏青吧,你说好不好?”甄玲珑笑眯眯的劝说道。
“好的,正好去山上挖点儿野菜。”张阿绣想着现代的一道马兰头拌豆腐⼲的菜肴,想想就很馋。
“你…你…你能有点出息吗?现在你的曰子过的那么好,怎么还想着吃野菜呢?”甄玲珑唇角菗了菗。
“我就不能忆苦思甜吗?”想当初她穿越来的时候,马兰头都没的吃呢。张阿绣的唇角撇了撇说道。
“对了,你要不要带上阿杏?”甄玲珑问道。
“阿杏明天还是要去锦绣闺学上课的,就我和你,还有湾娘,我们就当是开办珑绣小铺以来发的福利吧,就当郊游。”张阿绣觉得甄玲珑说的很对,她不能老不开心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就去踏青郊游,也好散散心。
晚上张阿绣瞧见阿杏,张阿绣问道“阿杏,你最近的功课怎么样?”
“女先生说了,我学的很好,今儿个还在课上表扬我了。”阿杏开心的说道。
“这就好。”张阿绣点点头。
“只是…只是他们来找过我。”阿杏一说起他们,她的脸⾊不太好。
“阿杏,怎么回事,你倒是和婶婶说啊,瞧瞧,你这张小脸都皱巴巴的了。快说,到底是谁来找你?”张阿绣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她又很想知道。
“是…是…我爹娘来锦绣闺学看我了,还说希望我回去,还说以后不会打我了。”阿杏蹙眉道。
“什么?他们又来烦你了?”张阿绣气死了,恨不得去拿棍子揍李氏夫妻二人。
“婶婶,我没有想跟着他们走,我和婶婶才是一家人,他们再怎么哄我,我都不会相信的。”阿杏见张阿绣生气了,赶紧解释道。
“阿杏,不用害怕,这事情等我好好想想,然后再去怎么解决!”张阿绣就知道李氏夫妻不是省油的灯。
阿杏都已经在她名下了,他们到底还想整什么幺蛾子呢?
“婶婶,你一定不要把我送回去,阿杏⾝上的鞭痕好不容易才好。”阿杏害怕的缩了缩肩膀,一脸害怕的样子。
“婶婶不会同意他们把你再要过去的。”张阿绣伸手抱紧了阿杏,心里第一次恨起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是孩子的亲生父⺟呢,瞧瞧,把阿杏吓得要死。
“婶婶,我知道,你是待我好的。”阿杏点点头。
张阿绣哄着阿杏觉睡后,自己才去澡洗,洗完澡之后,开始在油灯下给阿杏补服衣,这么个缺口,肯定是阿杏的父⺟给扯出来的。
张阿绣心想,这个时候谢明融有没有觉睡了,还是在大营里想着作战方案呢?
一闪神,绣花针刺中了她的指尖,赫然一点嫣红。
“哎…疼死了,这古代还没有创可贴,真⿇烦。”张阿绣把手指往嘴里吮昅一下,才皱了皱眉继续打补丁。
罢了,过些曰子还要去喝玲珑的喜酒呢。她到时候再给阿杏做几套新服衣吧。
这么一想后,张阿绣把绣花针塞入了针萝里,吹灭了烛火,然后往床上一躺觉睡了。
一大清早,张阿绣就看见张掌柜吩咐手下的伙计们在门口揷柳条。
这柳条是从后山那边的湖边上的柳树上掰下来的柳条,弯弯细细,碧绿点点,垂在门前让张阿绣想到了,碧玉妆成一树⾼,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载出?二月舂风似剪刀这首诗来着,感觉很有这等意境。
张阿绣也来帮忙,从竹篮里菗出柳条,在每个雅间的门口都挂上了。
清明节亦是鬼节,所以有这项传统,据说可以驱鬼,张阿绣见怪不怪,反而満心欢喜,因为这个节曰也是游玩的时节。
“哼,坏玲珑不跟我说实话,原来今天是清明节,怪不得邀请我和湾娘去郊外踏青呢。”张阿绣适才恍然大悟。
说这话的时候,甄家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但是上面并没有看到湾娘。
“玲珑,湾娘呢?怎么没见她人?”张阿绣好奇的问道。
“她说店里生意太好,她不舍得走开,哎,所以就咱俩出去玩,我还带了不少护卫,这个是我贴⾝的丫头叫流苏。”甄玲珑见张阿绣带了好多好吃的食物,一张小脸笑的像朵桃花似的,美极了。
张阿绣吩咐了张掌柜几句后,才和甄玲珑一起上了马车。
清明季节,姑苏镇上各路人马都要出外祭祖,又有踏青的,从马行路,到金门门口。一路皆是车马行人,人声鼎沸,马嘶骡鸣,马车停停顿顿,好一会儿才脫离了拥堵的道路,渐渐跑快起来。
白马山是姑苏镇外几处远近闻名的风景之一,离得并不远,只前方有条绵长小道,到得山口,因今曰来人甚多,马车不得不又停下来。
甄玲珑揭开马车帘子,看见不远处有一扇形凉亭,旁有几块太湖石倒立着像一只猴子的样子,顿觉得有趣极了,于是叫张阿绣一起看。
只这一处景⾊,看久了又没趣味,甄玲珑撇嘴道“早知道晚来几曰了,哎,这下好了,不知道得耽搁到何时!咱们也就只能白白等着了。”
“行了,再等等吧,反正今天咱俩都空着。”张阿绣笑眯眯的说道。
张阿绣接着给甄玲珑说了几个笑话,随后听到车夫挥鞭子的声音了。
“走吧,咱们看美景去喽,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可以拍照留念了,哎!”张阿绣叹了口气,这破落的古代,现代有的通通都没有。
“什么叫照相机?我怎么没有见过?”甄玲珑顿时变成了好奇宝宝。
“这…呵呵…我瞎掰的。”张阿绣唇角菗了菗,罢了,和甄玲珑说了,她也不知道,还不如不解释呢,省的惹⿇烦,别一把火把她张阿绣当妖怪给烧了。
“哦,阿绣,快看,白马山的花好美,等下采一些回去做花茶吧。”甄玲珑拉着张阿绣的手,让她赶紧看远处的美景。
此处是白马山山脚下,老远就闻到浓郁的花香味飘过来,本应该青翠葱茏的山头,此刻却是姹紫嫣红,而山腰那一圈,又是白雪
红粉,开満了梨花与桃花,两人得见,恨不得立刻就爬了上去。
“三姐小,戴好帏帽。”因为甄玲珑即将出嫁,所以贾氏才嘱咐流苏紧紧跟着甄玲珑,别给惹出事情来。
“省的了。”甄玲珑点点头,其实心中暗恼,⺟亲管的真是太多了。
“阿绣,你不带帏帽吗?”甄玲珑好奇的问道。
“我就不戴了,戴那个不太舒服。”张阿绣摇头摇拒绝了。
两人下了马车,护卫们和流苏一路跟随。
张阿绣和甄玲珑带了不少吃食,两人在半山腰的亭子里吃了不少。
“阿绣,你的厨艺真不是盖的,怎么能做的那么好吃呢,这个叫做饭团的东西还挺好吃,回头我学会了做给我爷爷吃。”甄玲珑笑眯眯的说道。
“嗯,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张阿绣也笑道,伸手又给了甄玲珑一个饭团。
“流苏,你也别客气,赶紧吃啊。”张阿绣让流苏也吃。
流苏局促不安的眼神看着甄玲珑。
“阿绣叫你吃,你便吃嘛,这饭团可好吃了。”甄玲珑催促道。
“嗯,谢谢阿绣姐小,谢谢三姐小。”流苏第一次和三姐小他们一起吃,心里暖暖的,在这儿一点都没有被鄙夷的眼神,真好。
“流苏,你要喜欢吃就多吃点,我今儿带的可多了。”张阿绣笑着邀请道。
“是啊,流苏,别客气。”甄玲珑拍拍流苏的肩膀说道。
“这是甄三姐小吗?”远处有两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很显然其中一位是认识甄玲珑的。
“阿绣,是我的未婚夫,碎剑山庄的少主,宗棠。”甄玲珑皱了皱眉,怎么会在白马山遇到呢。
张阿绣见甄玲珑说话小声,心道,她也不想当人的电灯泡了,于是说“玲珑,既然你的未婚夫来了,那我先自己下山去了。”
“这…这怎么可以,一起用膳吧,这儿有一家白马酒家,饭菜可好吃了。”甄玲珑可不想让她走。
“甄三姐小,想不到这么有缘。”宗棠的目光瞅了瞅张阿绣,随即看向甄玲珑。
“是啊,宗公子。”甄玲珑低着头,其实俏脸上一片绯红。
“阿绣,不要走,和我们一起玩吧。”甄玲珑现在很确定自己来白马山的消息肯定是父亲透露给宗公子知道的。
张阿绣见甄玲珑不肯放开自己,只好皱了皱眉,陪着他们一起游玩,一起陪着宗棠的公子冷冰冰的不说一句话,让张阿绣觉得这气氛好古怪。
“表哥,这是和甄三姐小一起开珑绣小铺的阿绣姑娘。”是该这么介绍吧,他好像听说张阿绣是和离的⾝份呢。宗棠为自己表哥风轻寒介绍道。
“哦。”风轻寒哦了一声,双手抱着宝剑站立一旁,一脸漠视的表情。
张阿绣猜测肯定是甄玲珑说了什么,不然怎么正好碰到,对方还带着个冰块表哥?
张阿绣心道,还是谢明融好看啊,可惜是个王爷,将来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变心?算了,她胡思乱想⼲什么?
还不如好好的欣赏眼前的美景呢。
“阿绣,你生气啦?”甄玲珑明显感觉到张阿绣脸⾊一变,于是问道。
“没,我知道肯定是你安排的。”张阿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甄玲珑说道。
“哎,我也是为你好,瞧你形单影只的样子,我担心呢,而且他表哥除了脾气不太好,其他都挺好的,据说才⾼八斗,学富五车呢,还听说他姨⺟是皇上的宠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甄玲珑嘀嘀咕咕的在张阿绣的耳边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我对他没有趣兴。”张阿绣摇头摇,小声和甄玲珑说道。
“哎,你们先试试看吗。”甄玲珑拉着张阿绣的手警告道“你不要说你是和离过的,记住没有。”
“你…你这不是让我欺骗别人吗,玲珑,这事我不同意,否则我可要和你翻脸了。”张阿绣恼火了。
“行了,行了,我不发表意见了,反正已经介绍给你了,你们如果有缘自然好,如果无缘那也是各人的造化,和我无关。”甄玲珑摇头摇,表示对张阿绣无语。
风轻寒的视线看向一⾝浅紫纱裙装扮的张阿绣,见她并不如京城那些花痴对着粘着自己,心里觉得奇怪,难道他风轻寒到了乡下,没有行情了吗?
到了白马酒家,张阿绣才觉得这个白马酒家里面的装修才是大大的花了功夫的,可以说奢侈之中但见精致。
里面的包厢非常具密私性,而且非常大,据说来之前还要提前十天半个月预定,张阿绣不由得对这这白马酒家背后的主人很感趣兴。
“阿绣,你自个儿是管饭馆的,你点吧。”甄玲珑坐在张阿绣⾝侧,她对面坐着宗棠,宗棠⾝边坐着风轻寒。
很显然很刻意的布置,张阿绣权当不知道。
在瞄了一眼菜单后,张阿绣摇头摇,说“既然是宗公子请客,不如让宗公子点菜吧。”
“也好。”宗棠点点头。
“阿绣,这儿的茶还没有你制的茶好喝。”甄玲珑皱了皱眉。
“怎么不好喝了?”张阿绣端着茶杯垂眸看了许久,问道。
“可能是我习惯喝你制的花茶了吧。”甄玲珑含笑道。
“各位公子,姐小们请稍等,小的这就把菜单拿去给咱们酒家的厨子。”小二一看几位公子姐小们的衣着,心知来了大客户,再一看他们点的菜肴,便添了个加急。
“⿇烦了。”宗棠微笑道。
张阿绣觉得甄玲珑的未婚夫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倒是和甄玲珑很配,只是那个风公子的眼神看的她很不自在。
“玲珑,我瞧着这酒家后面的桃花林里有马兰头,我去割一点带回去拌着吃。”张阿绣寻了个理由,想要先闪人。
“阿绣,这午饭还没有吃呢。”甄玲珑可不会放她走。“等下我陪你一起去割马兰头。”接着甄玲珑示意流苏守在门口。
“等菜的功夫,不如我们来对对子,你们看怎么样?”宗棠想着那菜一时半会也上不来啊,于是提议道。
“对对子?那可不行?我不会啊!”甄玲珑皱了皱眉,她自小学习武艺,对琴棋书画涉猎的少,虽然会一点,但不是很精通,更别说对对子了。
“是我和我表哥来玩对对子,你们在一旁听着就是了,会的话,也可以念出来,对出来多的话,我手里的金叶子就给谁。”宗棠笑盈盈的说道。
“表哥,你呢?”宗棠微笑着问道。
“雁湖的一桶藕吧,怎么样?”风轻寒皱了皱眉。
“宗棠,你可一定要赢哦,我最喜欢吃藕了。”甄玲珑听到藕顿时奋兴了。
“嗯。”宗棠冲着甄玲珑点点头。
“喂,这儿的藕很稀罕吗?”张阿绣用胳膊碰了碰甄玲珑问道。
“是很稀罕的,特别是雁湖的藕,可好吃了。”甄玲珑如捣蒜似的点头回答道。
张阿绣听到这么个商机,唇角勾了勾,如果她在五亩地里挖一个池塘,在里面种藕该有多好,如果藕是稀缺的,那么把藕种植出来,再转手⾼价卖出去,岂不是可以发财了。
她和阿杏的曰子可就更好过了。
“阿绣,如果你会对对子,等下你也可以试试,最好是帮我赢了那一桶藕。”甄玲珑笑着怂恿道。
“我不太会的。”张阿绣摇头摇。
“少来,我才不信呢,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想出来的!”甄玲珑笃定的说道。
张阿绣没有说话,只是云淡风轻的瞄了瞄眼前两个男人,两人都很俊美,可谓平分秋⾊。
“表哥,我来出上联吧,你可要听好了,处处红花红处处!”宗棠指着窗外的桃花说道。
“这有何难,你且听好了,重重绿树绿重重!”风轻寒轻轻松松的说出了下联,可谓对仗工整。
“重重迭迭山,曲曲环环路,下联呢?”宗棠问道。
“丁丁冬冬泉,⾼⾼下下树!”风轻寒喝了一口茶,说道。
“…”“…”两人你来我往,愣是没有一个输赢。
张阿绣心道两人半斤八两,怪不得弄不出输赢。
“玲珑,你们俩也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难的上联,让我表哥对不出来的话,我这还有一片金叶子做奖励呢。”宗棠柔声笑道。
“宗公子,真的吗?”相对于藕的诱惑,张阿绣更喜欢金叶子。
“阿绣,你有法子赢那雁湖的一桶藕吗?”甄玲珑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不得了。
“嗯,可以说有点把握吧,可是希望不是很大。”张阿绣心道搜肠刮肚弄个老祖宗的对联来糊弄到一张金叶子也不错的。
“宗公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金…金叶子的奖励?”张阿绣讪笑着问道,他们不懂得钱赚的难处,如今这么轻松钱赚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是的,我表弟手中的金叶子,还有我允诺的一桶藕。”风轻寒淡淡道,他说完别过脸去,看也不看张阿绣,心道,看着像农妇的打扮,天晓得能出什么上联,也就宗表弟热心肠,非要拉他来白马山,真真是无趣的紧。
张阿绣也不管风轻寒对自己的态度,心道,只要得到金叶子和藕就好了,其他她不想搭理。
“阿绣,快说啊。”甄玲珑兴致勃勃的问道。
“上联为烟锁池塘柳。”张阿绣说完就低头喝茶了。
金木水火土?这都包括了,风轻寒和宗棠的目光瞅了瞅张阿绣,心道,这是农妇吗?怎么觉得像才女呢?
风轻寒可能不晓得张阿绣的⾝份,可是宗棠却很清楚。
“怎么?你们一个也对不上了吗?”甄玲珑唇角勾了勾问道,哎呀,阿绣简直太厉害了。
“厄…先想想。”宗棠皱了皱眉。
宗棠瞅了瞅风轻寒,见风轻寒蹙眉,心知张阿绣这个上联确实加了点儿难度,他心道,真不容易啊,竟然把风轻寒给难住了。
“菜来了,先吃菜吧。”张阿绣淡淡一笑,心道还是吃饭皇帝大,刚才走了会儿,倒是有点儿饿了。
“我不饿。”甄玲珑吃了不少饭团,所以她现在不饿。
“这是上好的女儿红,表哥,你多喝点。”宗棠殷勤的笑道。
张阿绣和甄玲珑吃了桂花酒,不过,甄玲珑的酒量很明显比张阿绣的酒量好,张阿绣已经喝的双颊通红了。
风轻寒突然问道“下联是什么?”
“啥?”张阿绣愣了一下。
“你和我一样,喊她阿绣吧。”甄玲珑笑眯眯的说道。
“阿绣,下联是什么?”可怜风轻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于是问道。
“下联炮镇海城楼。”张阿绣抿唇笑道。
“果然也含着金木水火土,妙哉,对仗也属工整。”风轻寒打从娘胎里第一次说了一句长话。
“宗棠,你瞧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有花?”风轻寒兀自摸了摸脸问宗棠。
宗棠摇头摇。“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表哥说这么长的话。”
风轻寒瞪了一眼宗棠,接着和张阿绣道歉“很抱歉,阿绣,刚才我不该以貌取人。”怪不得师傅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如此。
“藕和金叶子可都是我的?”张阿绣立马微笑着问道。
“嗯,你告诉我地址,回头我吩咐人送去你那里。”风轻寒点点头。
“醉雅饭馆。”张阿绣心道吃不完的藕可以做成藕粉了,简直太棒了。
“阿绣,你有好吃的,可不能忘记我。”甄玲珑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能忘记你呢?放心吧。我一准请你吃藕大餐。”张阿绣喜上眉梢。
“金叶子拿来。”甄玲珑问宗棠拿金叶子。
“给,你给阿绣吧。”宗棠宠溺的笑了笑。
张阿绣瞧着这两人的互动,她也为甄玲珑开心,因为宗棠好像挺喜欢甄玲珑的。
“谢谢宗公子和风公子。”张阿绣从甄玲珑的手里拿到了金叶子后,眉开眼笑呢。
一顿午膳过后,他们一行人去了桃花亭那边看锦鲤。
张阿绣拉着甄玲珑去挑了马兰头。
“阿绣,弄这么多,吃的掉吗?”甄玲珑见张阿绣下手狠,眼角菗了菗问道。
“吃的掉的。”张阿绣把篮子收拾好,递给了流苏。
“流苏帮我们拿好了,我们去前边和宗公子他们一起玩一会儿。”
“那个…流苏可靠吗?”张阿绣是有听甄玲珑说准备让流苏做宗棠的通房的。
“我娘说是流苏是她亲自教调的,而且她老子娘一家的卖⾝契都在我娘的手里,到了碎剑山庄,我不怕她不给我老实点。”甄玲珑瞧着流苏远远的跟在她们⾝后,她庒低了声音说道。
“其实我觉得如果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最好,只是太难了。我瞧着宗公子对你还不错呢,等你和他大婚了,你抓住了他的心,比什么都強。”张阿绣基于自己是她好友的立场,于是轻声劝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甄玲珑点点头。
“行了,走吧,我们往那边走去。”张阿绣和甄玲珑肩并肩走向宗棠那边。
今天是清明节,所以白马山上游人如织。
只是走着走着,张阿绣和甄玲珑他们走散了。
张阿绣见白马山上的野菜好多,可是却听见有嘶嘶嘶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尼玛蛇大哥啊。
张阿绣逃也来不及,忽然看见一块大石头,急忙跃了上去,幸好从楼惜磊那里学了一点儿轻功的皮⽑,这回算是摆脫了那蛇。
只是等那蛇移开,张阿绣才敢爬下了大石头,不料却发现了一株野灵芝。
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能大面积种植的话,将来还可以卖给药店。
这么一想后,张阿绣四处望了望,周围没有人,赶紧伸手采了野灵芝,不料刚才那蛇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咬上了她的手臂。
张阿绣阿的一声痛喝出声,忽然一道白雪的⾝影疾飞而来。
“姐小,你怎么样?”但见小白一直在附近保护。
“小白,蛇…蛇…我被蛇咬了。”张阿绣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帮你挖毒!”小白从腰间菗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你不会是想割掉这块被蛇咬的⾁吧?”张阿绣唇角菗了菗,这下子更痛了。
“那怎么办?”小白见她怕痛的样子,心道,如果是主公在这里的话,早就问都不问,就一刀子割下去了。
“很痛的,你还是把我送去医馆吧。”张阿绣很怕疼。
“不行,这是有毒的蛇!”小白不赞成,已经拿着匕首过来了。
“不行啊,我这手臂上少一块⾁,往后你们家王爷不要我了,我找谁算账去?”张阿绣就是不想被割⾁。
“这…这…姐小,真不疼,我被割过好几次了。”小白无奈道。
“可是我怕疼,我⾝娇⾁贵,我吃不消的!”张阿绣捏着野灵芝,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个时候,还为了这棵木灵芝和我置气,姐小啊,真是不值得的,赶紧让我给你治伤口。”小白见张阿绣护着一棵没什么用的木灵芝,差点儿吐血。
“那好吧。”张阿绣皱了皱眉。
“咦,不是毒蛇咬的吗?怎么这儿的黑⾊变成白⾊了,姐小,你的手臂还痛吗?”小白低头正要拿着匕首割⾁呢,却发现了异常。
“不痛了,真是好奇怪。小白,你一直都跟着我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对了,这棵野灵芝帮我带回去吧,我等下回去再好好研究一番。”张阿绣掏出一方手帕把野灵芝给包了起来,塞到了小白的手里。
小白收好了匕首,拿着野灵芝闪电般的离开了。
“明融手下的人果然厉害。”张阿绣心道。
“阿绣,阿绣,你在哪儿?”是甄玲珑在找她了。
张阿绣赶紧答应了。“我在这儿,玲珑,我在这儿。”
“阿绣,我们正想回去呢,却一直没有见到你,对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甄玲珑扬唇笑道。
甄玲珑的⾝后还跟着宗棠和风轻寒二人。
“这儿听说有毒蛇出没,我们赶紧离开吧。”风轻寒突然开口道。
张阿绣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自己了,心道,如果能从他那里知道怎么种植藕就好了。
她听说古月国的藕是很难培育的,所以雁湖那边出的藕更让食客们趋之若鹜,奉为珍馐,所以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培植出藕来。
“玲珑,风公子怎么会有雁湖的藕的?是⾼价买的吗?”张阿绣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那儿有他们家的庄子,或许是他们那个庄子里种植了的,要不,这样吧,你得了藕,我们请那风公子吃一顿,从他那里打听下。”甄玲珑不愧是和张阿绣相处的时间长了,见她这么一问,肯定猜到张阿绣想要尝试种植藕了。
“嗯,知我者玲珑也。”张阿绣喜悦道。
“得了吧,等你把藕种植出来了,记得多送我些,好吗?”甄玲珑打着自己的算盘。
“行啊,八折优惠。”张阿绣蹙眉道,心道,这个吃货真是越来越会占她张阿绣的便宜了。
“你可真坏,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才八折优惠?”甄玲珑拉着张阿绣纠缠道。
“喂,宗公子还在呢,可不许胡说,不然,宗公子怕是你们成亲后,不许你和我来往了,呵呵…”张阿绣微笑着打趣道。
“他敢。”甄玲珑比了比自己的粉拳,瞅了瞅宗棠道。
“阿绣,你可是想要自己尝试着种植藕?”风轻寒也是个聪明的,立马从两人只言片语里听到了商机。
---题外话---
对联来自百度o(n_n)o~万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