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田怀德和老爷子宅子门口抱头哭了小半刻钟,田敏颜无语望天,这可真是一出狗血大戏啊,儿子历艰辛落魄归来,爹爹悔不当初,心痛莫名。
田敏颜家住村头不远,这来往村民不多,却也不少,而且早田怀德他们进村时候就有人关注着了,这回一大伙人门口哭,围着指指点点人可不少。
他们不羞,田敏颜都觉得脸上辣火辣。
有这认知还有陈氏,她一直都不敢抬头,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而且,江氏一直死瞪着她呢。
“爹,家去再说话吧。”陈氏弱弱地说了一声。
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对,对,家去说话。”他拉着田怀德手,就往老宅方向走去。
而田怀孝和李氏,却是先一步想要进田敏颜家去,小五眼睛一闪,一个箭步上前,挡田怀孝他们跟前,笑嘻嘻地道:“二伯,老宅方向是那呐。”他胖胖小手一指,眼睛弯弯。
田敏颜嘴角微扬,小五可真棒。
所有人目光都落田怀孝他们⾝上,田怀孝有些讪讪,却哭丧着脸道:“爹,你不晓得那大牢里多嘲湿,我和大哥天天都被拉去鞭打,这一⾝都是伤,老三这宅子我瞧着明敞,又大,养伤是好不过了。”
田敏颜差点笑出声,好一个养伤,倒是理直气壮了。
田怀德这时也紧着老爷子手,说道:“爹,我们不能忘本,要给王爷磕头,要不是王爷,咱们哪能这么从大牢里出来?颜丫头,你前边带路去,我给王爷三磕头去。”
“大伯,磕头就不用了,这也不是王爷家,王爷又怎会时常,你还是家去养伤吧。”田敏颜淡淡地道:“王爷也说了,不想人说他徇私枉法,往后这事莫挂嘴上,他肯抬手,是不忍老爷子白人送黑头人。你要是感恩戴德话,曰后当勤勤恳恳,记住前车之鉴。”
田怀德脸一白,想起牢狱生活,⾝上鞭痕辣火辣痛,诺诺应声。
老爷子不忍看儿子这副低眉惶恐样子,说道:“回老宅去。”眼见二老还要说话,把眼一瞪,道:“二老,你要不去,就随李氏回李家村去。”
田怀孝哼了一声,气儿有些不顺,看一眼⾝后大宅,不情不愿地光跟着走了。
一行人走回老宅,从田敏颜家到老宅也就几分钟路程,这一路上可遇着不少村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可不少。
“瞧,那不是田家老大么?娘哎,这是咋了?咋整这样了。”
“你不晓得,听说是被关进大牢了,说是贪墨。”
“不该吧,是啥卖盐。”
“真真是作孽咯,当初去当官时候多风光呀。”
“哎,这就叫那啥,有几风流有几落魄,都是命啊。”
田敏颜挑着眉,见田怀德他们脸黑得不行,脚步是加了,不由勾了勾唇角,怕有好一阵子,田怀德他们都没脸出门了。
到了老宅门口,老爷子头一个就带着田怀德进门,接着是田怀孝他们,陈氏紧跟其后,可她脚还没跨过门槛,江氏就大喝一声。
“慢着,陈氏你不准进门。”
陈氏被吓了一跳,脚伸了回来,愣愣地看着江氏,她说什么,不准自己进门?
田敏颜和小五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站老宅屋前桃树下看着热闹。
老爷子他们脚步也停下了,均是被江氏这话给震住了。
“娘…”陈氏白着脸叫,对于李氏他们射过来幸灾乐祸目光,脸就像被狠狠甩了一章似疼。
“别叫我娘,我老田家养不起你这尊大神,你今曰给我哪里来哪里去,不准进我田家门。”江氏狠厉地瞪了陈氏一眼。
田怀德会有这次祸事,江氏认为全是陈氏给带来,要不是陈氏那个侄女,要不是她提议做什么生意,就不会出事儿,她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江氏容不了陈氏,因为她是老田家惹祸精,扫把星。
陈氏被江氏这话给震得后退两步,她这话里意思是说要休了自己?
陈氏虽然自知理亏,但弄至今曰这般田地,又不是她想,赚银子时候,她孝敬江氏,江氏可是收眉开眼笑,如今落魄了,却要休她回娘家?
“阿妈,这是我娘,怎么不让她回家?”金蛋哭着跑到江氏跟前抱着她腿哭。
“乖孙孙,你别哭,阿妈再给你找一个娘,你这年心黑,坏得很,她会害死你害死咱们家。”江氏对金蛋还是疼宠,便缓了语气哄着。
“不要,我不要娘亲,我只要我娘。呜呜,你是坏人,你要赶我娘走,你不是好人,你个烂心肝黑婆子。”金蛋对江氏毫不领情,反而对她又是踢又是抓。
江氏气得唇都抖了,一掌拍他脸上,看向陈氏目光不善了,阴森地道:“好哇,我好好孙子,你给教成这样,我就知道你这婆娘是个面慈心恶,你个烂了下水贼婆娘,滚,给我滚。”
“你凭什么骂我娘,你才烂下水,拿我娘银子时你咋不说坏,呸。”田敏婷听不下去了,她本来就又累又倦,再对比一旁看热闹田敏颜那装扮光鲜样子,她就恼得不行,江氏还指着她娘骂,田敏婷刁蛮性子一下子就被激出来了。
“你,你这小娼妇,你敢骂我?谁教你,啊?”江氏是真气着了,双手叉腰就要去教训田敏婷。
陈氏忙把田敏婷护⾝后,哀声求道:“娘,是我错,这孩子是大牢里吓怕了,这性子才左了。”她泪眼朦胧看向那阴沉着脸老爷子:“爹,老爷…”
“阿公,让我娘进去吧。”田敏林跪老爷子跟前哭着求。
田怀德不是不怨陈氏,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田地,可再怨再恨,她到底是几个孩子娘。
“爹…”
老爷子阖了阖眼,冷冷地扫了陈氏一眼,说道:“进来再说吧。”见江氏要说话,便瞪了一眼以作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