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満是狂疯和阴骘。睍莼璩晓
“夫人,杨大家的来了。”丫鬟进来禀告。
“传。”
没一会,一个穿着靛青⾊衣裳的婆子微低着头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叫奴婢是有什么吩咐?”
“给杨大家的搬个绣墩。”邱夫人对⾝边丫鬟努了努嘴。
随即,那丫鬟搬了个杌子过来,杨大家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谢了谢,便坐下了,抬起头来。
只见她的头发抹了一层油光水滑的头油,梳得整整齐齐的,绾成一个扁髻,用一只水头极足的银簪别着。她长了一张冗长的脸,看着有些尖刻,眼睛滴溜溜的转,闪烁着精明算计,让人看了为之生厌。
这是邱夫人的陪房,也是得力的管事嬷嬷,只是调去了前头,并没有近⾝伺候,却也是极得邱夫人信任的。
“我听说你有个堂兄认识几个江湖朋友,可是这样?”邱夫人眼光直直地看向扬大家的。
杨大家的一愣,随即说道:“确是这样,夫人的意思是?”
邱夫人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红梅探舂薄胎茶杯,看了⾝边的丫鬟一眼,那些个丫鬟也是知趣,很快就退了下去。
杨大家的见此,就知道邱夫人是有重要话吩咐了,当下,挺直了⾝子。
“你让你那堂兄去寻一个⾝手好的,我要除掉一个人。”邱夫人冷冷地从唇边吐出一句话,想了想道:“如果能多寻几个,也无妨,多多银子都使得,但要再加上一条人命。他们不是要好,就让他们做一对鬼鸳鸯。”渣男从良记
杨大家的听了心里一凛,试探地问:“不知夫人是想?”
“贤亲王和慧敏县君。”邱夫人眯着眼睛,轻飘飘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人名。
杨大家的一惊,咝的菗了一口凉气,顿觉后背发寒,只觉得一阵冷汗渗透了背脊,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生怕自己听错了,她颤着声问了一句:“夫人是说贤亲王?慧敏县君?”
这两人是谁,就是用脚趾头都想的,贤亲王,当今圣上最器重信任的弟弟,慧敏县君,郧贵圈子里新晋的贵女,夫人是想除了这两人?
简直天方夜谭,异想天开!
可不就是异想天开,这又不是街边的小混混,阿猫阿狗,那里就能这么轻易的除了?那慧敏县君也就罢了,到底是从乡下来的新丁,可贤亲王,那是什么人?而邱夫人轻易而举的就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杨大家的怔愣地看着邱夫人,眼见她脸上一片狂疯之⾊,便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当下,⾝子一软,从杌子上跌落在地,额头上汗津津的,脸都白了。
邱夫人见她如此,脸就沉了下来,冷道:“怎的,你是怕了?”
“夫夫人,那那那是贤亲王,是皇亲国戚。”杨大家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全了。红楼之绝黛风华
也不怪她如此,谋害皇亲国戚,那是诛九族的,就是给她十二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啊。而且,贤亲王⾝边侍卫众多,别说谋害,近⾝都近不了。
“那又怎样,他害了我儿,还把他的头都割下来了,我要他血债血偿。”邱夫人瞪着血红的眼说道。
邱夫人不是没想到贤亲王动不得,可她又能如何,自宏儿去了后,她每晚都作噩梦,梦见宏儿只飘着一个头说死的好惨,要她替他报仇。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聪慧,却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这么无辜。她却不想想,若不是她的夫君邱国舅不知死活的敢去刺杀贤亲王,贤亲王又怎会如此?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不得不说,邱夫人是入了魔障了,心心念念都是报仇,对其它后果都不念不顾了,只一心想要齐十七死。
她不清醒,不代表旁人不清醒,杨大家的冷汗涔涔的,呑了一口唾沫,忐忑地道:“夫人,贤亲王⾝边自是⾼手云集,我堂兄那几个江湖朋友,哪有这样的能耐?”
“不是说江湖人最是会那些腌臜手段吗,什么下毒的,若是没有毒药,我来供。”邱夫人哪里听得进去,只満脸阴寒地道。
杨大家的叫苦不已,夫人这是忆子成狂,病糊涂了。少爷都去了,何苦还要连累在生的家人?不管怎么说,这是万万做不得的,她就是不怕死,总要为家人着想啊,一旦查出来,灭九族的,她的孙子才刚出生,那么可爱粉嫰,怎么舍得?
想到这里,杨大家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飞快地想法子,想起那慧敏县君,夫人不是说那丫头和贤亲王好?而且,夫人还曾经想过让那丫头死了再和自家死去的少爷冥婚的。美女护士的贴⾝医仙
杨大家的脑筋一动,说道:“夫人,这事要是成了也就罢了,要不成,少不得会连累邱家,还有何家,要知道,这谋害皇族,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少爷没了,夫人却还有姐小啊,夫人难道忍心?”
邱夫人心里一动,想起自己的女儿,可想到那短命的儿子,一脸悲痛:“这又不成,那又不成,宏儿难道就白死了吗?”
杨大家的见她听进去了,自是一喜,又道:“夫人,其实人死了就死了,那也是解脫,是啥痛苦都不知道呢。要奴才说,让敌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是生不如死了,奴才有一计,夫人不妨听听?”
邱夫人看过去,这杨大家的没少帮她做些阴私,脑子也是使得的,便道:“你说。”
“夫人不是说那慧敏县君似和贤亲王有首尾?”
“可不是,也就是个贱丫头。”邱夫人不屑地道。
“那也就是说贤亲王是在意这丫头了?”
“你别说有的没的,到底什么法子,快快说出来。”邱夫人不耐烦了。
杨大家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邱夫人⾝边附耳说了几句,邱夫人听得眼睛大亮,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好,这是个好法子,来人啊,伺候我更衣,递牌子,我要向皇后娘娘请安!”
杨大家的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心道,这恶毒的法子成不成,先不说,好歹将夫人那荒诞的念头给抹下,保全自家才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