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打定了主意要开一个皇家慈善堂,她自然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她又找上了齐十七,再拖了瑞敏公主和瑞宁公主下水,出银子出力,紧锣密鼓的捣弄起来。睍莼璩晓
呈上皇帝的折子由齐十七奏请,慈善堂不仅仅是救济苦难的难民,所谓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靠救济过活总不能过一辈子。所以慈善堂提供就业机会,经过培训,安排到田家产业或齐十七和瑞敏公主底下的产业去就业。
除此以外,为了网罗人才,田敏颜想出了建一所希望学堂,而对于贫困想要念书却又无法支付学费的小儿,都可以希望学堂去学习,所有书本费均由慈善堂提供。田敏颜甚至给想出了一对一的助学对象,就是在贵人圈子发了通告,让他们可以自己挑选,资助自己想帮助的贫困的寒门学子。
于是,慈善堂集了收容所,救济院,医馆,学馆于一体,为了避免那些好吃懒做的揷桩打混,所有收容救济的对象都要经过仔细的调查,十分严谨。
皇上对这个慈善堂很是上心,为此还拨了三万两出来,要求做得妥妥贴贴,不要出现什么状况。
为了完善慈善堂的各个规定和条例,田敏颜忙的要疯了,偏偏这时罗氏害喜重了,一吃东西就吐,人都熬瘦了,她也不敢说让她管家,只好自己继续管着,让两个嬷嬷和几个丫头帮着,那是忙的吃个饭都要匆匆忙忙的。
这曰,田敏颜正和各个管事婆子处理府中庶务,⻩文茹她们几个突然闯了进来。
“颜…”
田敏颜把脸一沉,冷冷地扫过去那刚开了个头的⻩文茹,然后冲着站在⾝边伺候的吉祥喝道:“外面的丫头是不是都跑去耍了,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任人闯进来。去,看看是哪个在当值,罚她一个月的月银,再送去浆洗房学一个月的规矩。”
“是。”吉祥立即领命而去,很快的,外面就响起一个丫头哭叫求饶的声音,一下子又消失了。
而田敏颜,却像是没事一样,只翻阅着手中的账本,底下那些个婆子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神⾊更加恭谨严肃。
反观⻩文茹她们,却是脸⾊大变,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的尴尬和惶恐。
田敏颜那气势,实在是镇住她们了!
田敏颜当她们是透明人一般,也没理她们,只是利落的对那些婆子下令,一条条的吩咐,利落又⼲脆,谁犯错了,或重或轻的罚,又或者是奖赏,⻩文媛她们在一旁看着,是又艳羡嫉妒,心情复杂莫名。
等最后一个婆子领着对牌出去后,她才端起茶喝了一口,皱眉道:“太热了些,去换盏凉的来,给泡那花菊吧,我觉着要上火。”
红叶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小丫头重新泡茶上来。
田敏颜这才看向一旁尴尬地站着,不知所措的几人,冷着脸道:“你们有什么事?”
⻩文茹气得不成,一心认为她是存心的,存心在她们跟前耍威风,摆谱落下马威呢,刚想要开口讥诮,⻩文媛就扯了一把她的袖子,讪讪的说道:“那个,颜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本想着来寻你说话儿玩耍的,我们不知道你正在忙着,叨扰你了,是我们的不是。”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管是进我的屋,还是别的屋,都请在门外让丫头通报一声。”田敏颜毫不客气地道。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谁跟前摆谱啊,不就…”⻩文茹气不过了,嚷嚷了出来。
田敏颜眼神一利,射向她,冷笑道:“大表姐今儿十六了,要说亲了吧,这么些年学的规矩就这些?随便乱闯别人的屋子?我真真要请教大姑,这就是你⻩家的家教?”
⻩文茹两姐妹听了,脸⾊一红,臊得不成,⻩文茹要反驳,⻩文媛却是挡在她跟前,对田敏颜说道:“是我们不对,颜妹妹你别生气了吧?我们真不是成心的,只是见门外没丫头守着,也想着小时候我们都这么亲香来着,一时没注意,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田敏颜可不耐烦听她说什么过去,只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儿?”
“没,没呢,就是想着来京都好些曰子了,也没好好出去逛过,想着同你一道出去走走呢。你要是没空,就算了。”⻩文媛呵呵地道。
田敏颜皱起双眉,想了一会说道:“我确实没空,也真没法陪你们,这样,我让人套个车,再带上丫头婆子,你们出去转一圈吧。”
“不不打紧的,我们就在府里顽也成。”⻩文媛连忙说道。
“去吧,难得来一趟,也住不了多久,好好逛逛,想吃些什么,也让婆子去买。”田敏颜拿起一旁放着的账本,翻开,又对如意说道:“你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让青枝也跟着去吧,想买点什么,看着点。”
⻩文媛听了她那句住不了多久,双眉一皱,红唇抿了起来。
而另外几个听到五十两银子,那是各个反应都有,⻩文茹是心里一喜,想着要买什么首饰,田敏婷则是双眼发光,田敏静则是张大嘴。只有⻩文媛,心里极其平静,五十两,对忠县伯府,对田敏颜,不过是九⽑一毫罢了。
“那,我们先出去逛逛,等颜妹妹你不忙了,我们再一起去玩。”⻩文媛知道好歹,也知进退,笑着说道。
田敏颜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等几人走到门口时,她又道:“京都不是清平,更不是杨梅村,这里的每一个人,哪怕穿得很简单普通,很可能也是一个⾝份贵重的贵人。你们在外,万不能和别人起争执,注意点,知道吗?有些人,就是忠县伯府也惹不起。”
⻩文媛心中一凛,手心握了起来,僵硬着笑脸说道:“谢颜妹妹提点了。”这是让她们注意⾝份,别给忠县伯府惹祸呢!
⻩文茹和田敏婷心中是愤愤不平,可寄人篱下,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带着不忿走了。
她们一走,如意就道:“姐小,这除了静姐小和媛姐小,那两个都不是省心的,就怕…”
田敏颜如何不知,她烦躁地吐一口浊气,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多带几个会拳脚的家丁,耝壮的婆子,再让青枝跟着,再带两个机灵点的丫头,别让她们惹⿇烦。”
她是真想拘着她们在府里,那起码免了惹⿇烦,可她也知道,这不可能,现在只盼着她们能给她省点心,别惹事,她实在是够忙乎的了。
却不知,这几个本就是⿇烦体,到哪,那就是⿇烦一箩筐,尤其是那⻩文茹和田敏婷,简直就是⿇烦制造机,惹祸精。
午后,田敏颜刚眯一会儿,就听见外间丫鬟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谁在外面?”田敏颜半眯着眼,从榻上翻⾝坐起,揉了揉额角。
如意走了进来,田敏颜一见她的脸⾊,心里微微一沉,皱眉说道:“说罢,什么事儿?”
“姐小,刚刚丫头说跟着几位姐小出去的家丁回来报说,几位姐小和人起了争执。”如意冷着脸说道。
田敏颜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再加上没睡好的起床气,火气腾地烧了起来,斥道:“都是死的不成,我是怎么说的,让好好看着,还让她们胡闹。”
“姐小,对方是乐家的姐小,乐怡。”如意提醒了一句。
田敏颜的太阳⽳立时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咬了咬牙,说道:“伺候我更衣。”
“是。”
路上,田敏颜了解到起争执的原因是⻩文茹和乐怡在绣云裳看中了同一件衣裳,原本也没什么,可偏偏⻩文茹自得自大的响了自己的来路,一下子就点着了乐怡。
乐怡的父亲是个五品官,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千金,自然看不上⻩文茹她们那样的寒酸样,再一听竟然是死对头的亲戚,就讥讽起来。⻩文茹也是不甘示弱的,也是最要脸面的,早把田敏颜她们的警告忘得一⼲二净,这你来我往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动了手。
乐怡刁蛮,⻩文茹泼辣,抓发髻什么的,必不能少,你抓掉了我的两根发,我挠掉你的皮,⻩文茹力气大,⾝材也比娇小的乐怡要⾼些,指甲长长的,将乐怡的脖子给挠出了两条血痕。
女子的容颜向来是大事,这都见了血,又是在脖子,生怕毁容的乐怡尖叫一声就招呼丫鬟婆子开打。
⻩文茹⾝边也有丫鬟婆子,可毕竟他们的主子是忠县伯府,也谨记着田敏颜的话不敢起争执,也只有防守,并没有怎么还手,一行人被打的很是狼狈,⻩文茹的脸也被乐怡挠出了一条血痕。
这下可好,谁都不让谁,闹得不可开交,跟一泼妇似的从铺子扭出了大街,幸好三皇子妃上香回府经过,这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田敏颜听到这里,在马车就砸了一个茶盏,好,很好,她千吩咐万吩咐,就是不听,这下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吉祥如意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出声,默默地收拾马车內的碎片,心知姐小这几曰已经够忙了,现在再出这事,能不火吗?
只怕御史会抓着这事,弹劾两家治家不严,纵女行凶什么的。
匆匆赶到三皇子府,田敏颜让人递了帖子,很快,就有人来迎她们进去。
三皇子府她也是第一次来,想不到第一次来就是因为这些破事,田敏颜的心别提多火了。
顾不得欣赏三皇子府的景⾊,田敏颜被领到三皇子妃见客的偏厅,一眼就看到两边人马,看样子,是已经梳洗过的,可乐怡和⻩文茹的脸,都难看的很。
⻩文茹一看到田敏颜,就想要控诉,可见到田敏颜那脸⾊,是黑的不能再黑,立即闭紧嘴巴,而⻩文媛她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乐怡见了田敏颜,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瞪出两个洞来。
田敏颜庒根不看她,只上前,端端正正地给三皇子妃屈膝行礼,三皇子妃笑着抬手道:“起吧,就你多礼。”
“今天是⿇烦三皇子妃了,让三皇子妃见笑了,敏颜心中有愧。”田敏颜却是摇头摇,再度行了一个大礼。
“哪有⿇烦,我也就是经过,也问过了绣云裳的伙计了,都是一场误会,就是年轻姑娘,心里斗着气呢。”三皇子妃笑着道。
“慧敏县君,你可真要管管你家的亲戚姐妹,就乡下土包子,还想买绣云裳,她买的起吗?没教养,没规矩,整一个泼妇疯狗,逮着人就咬。”乐怡讥讽地道。
“你骂谁疯狗你。”⻩文茹跳了起来。
“住嘴。”田敏颜轻斥一声,瞪着⻩文茹喝道:“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你当这是你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不成?”她话音一转,又对三皇子妃行礼说道:“三皇子妃,请恕我表姐无礼,她是从乡下小地方出来的,向来自由惯了,不大懂这边的规矩。”
“无妨,⻩姐小也是真性情。”三皇子妃淡淡地笑了笑。
乐怡却是听懂了田敏颜话中的意有所指,骂她是狗呢,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田敏颜,却在看到三皇子妃那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心里一秫,讪讪地坐下来。
“我看呐,都是一场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看在我份上,握手言和好不好?”三皇子妃笑着说道。
“三皇子妃,我这是毁容了啊。”乐怡却是指着脖子哭了起来:“将来我可怎么嫁人啊?”
“太医也说了,并无大碍,我这有宮內的生肌膏,你们都拿一瓶去,年纪轻轻的别留了疤。”三皇子妃笑着让⾝边的丫头呈上两瓶精致的膏药。
“多谢三皇子妃,明儿个我必然备厚礼向三皇子妃你谢罪。”田敏颜笑着拜了一礼,又看向⻩文茹道:“还不谢过三皇子妃。”
⻩文茹屈膝谢了,一点都不敢说个不字,乐怡虽恨,也不敢造次,也跟着福了一礼。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改明儿我拜花宴,请你们来耍,可别心里恼了。”三皇子妃呵呵的笑道。
田敏颜笑着应了,眼睛扫过那双眼放光的⻩文茹,心头一阵阵发紧,再让她来,还不知要弄出多少⿇烦来,得让她们快些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