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雨的缘故,在公路上的车子显得少了许多。
一辆黑⾊的宾利宛如黑暗中的使者般飞也似的掠过一道影子,疾速地向前奔驰着。
雨刷器不断地工作着,但汽车前窗上却总是被雨滴所笼盖,遮住了他的视线。
金叹气恼地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拍,放在一旁的机手仍在保持通话中,可是不管他如何智夕好像都听不到他的声音,而她的啜泣声却是伴随着闪电雷鸣在他的耳膜上一下一下地击撞着。
“刘智夕,不要出事啊…”他紧紧地咬住嘴唇,加大了码速往前行驶着…
金家的公馆中。
“阿叹你接电话啊,啊,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接电话!”韩琦爱在客厅里一脸焦急地来回地走动着,不停地拨着金叹的机手,却都是无人接听“呀,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这种天气怎么会开着车出去呢!”最后她郁闷地揉着头发把机手丢在了沙发上。
“夫人,如果少爷还没联系上,我就要打电话通知会长和社长了。”王司机在一旁一脸担虑地说。
“不行!”韩琦爱瞪大眼睛果断地反对了,拦在王司机的⾝前“如果王司机把这事告诉会长了,我在这家里会活不下去的,金元也会趁机在会长面前说阿叹的坏话!”
王司机的嘴角菗了菗无奈地说“可是夫人,万一少爷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出事?”韩琦爱懊恼地叹了口气,又跑到沙发那里把机手拿起来继续打着电话,当机手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声音时韩琦爱直接气恼地跳了起来大声地喊“呀西,这个臭小子到底去⼲什么了!”
“轰——”一记雷声响起,同时一辆车也是以极惊险的角度直接开进了Esther李的公馆里,大门处的保镖们见是经常接送金叹的车也都只是奇怪地看着。
伴随着一记刺耳的刹车声,金叹打开车门,直接淋着雨就是往厅內跑去。
“是谁啊?”因为整个公馆的电源还在修理所以佣人们并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金叹打开机手上的电筒,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住地往下流淌着。他语气中带着丝焦急问“智夕在哪,她没发生什么事吗?”
“二姐小在自己的房间里呢,她说她并没有什么事啊,还有…”那佣人奇怪地看着全⾝湿透了的金叹“您现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他蹙了蹙眉头,⼲脆直接往智夕的房间走去。
佣人见他要去找智夕在后面焦声喊着“那个…金少爷,我们二姐小已经睡了!”
金叹径自迈腿往刘智夕的房间走去,在打开她的房门时分明地听见了她害怕的啜泣声。
“智…智夕你没事吗?”金叹通过电筒的光芒看到智夕竟然是跌坐在地上,脸上挂満了泪痕,眼里也満是惊惧。
“金叹…金叹前辈,”她微抬起头看见朦胧光芒中金叹乌黑深邃的眸子,侧过脸用手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这时听见佣人们的脚步声⾝体忙往床脚缩了缩“前辈,把门关上!”
金叹听她语气焦急于是往前走了一步,把门给关上。
“这样可以吗?”金叹往她⾝边走去,在电筒的光下看到了掉在地毯上的机手,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
怕是他自己不小心拨出了智夕的号码,机手摔在地上时就碰巧接通吧。
刘智夕见金叹向她走了过来只是咬紧嘴唇低下了头“我…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副样子的。”
可是…当金叹站在她⾝旁的时候,外面的闪电雷鸣就没显得那么吓人了,她也不会一直回想起那时的一幕幕。
“因为是我,所以没关系的,”金叹半蹲下把她扶了起来“是摔在了地上吗,没有地方受伤吗?”
刘智夕犹豫了会儿才说“脚…感觉痛痛的?”
“痛?”他的动作也是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智夕“你…你说脚痛了?”
“是,一年以来,脚第一次感觉痛。”她的眸中逐渐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金叹的嘴角也是浮起了一个掩盖不住的笑容,激动得有些结巴地说“那…那真是太好了,痛的话就代表康复的希望也会有吧!”
智夕微笑着点了点头,眼里还含着些泪水在朦胧的光芒下闪着光芒“如果…我可以走路的话,⺟亲就不会因为觉得我没用而不让我出去了,也可以跟姐姐一起去上学,或许…”她看向金叹“还能够跟前辈上一所学校呢,”她垂下了眼眸,纤长浓密的睫⽑轻轻地颤抖“我一直想着,要和好多好多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
金叹深深地看着她,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定可以的,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出去玩,是认真的。”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雀跃,随即又是黯淡了下来“可是我现在还只能坐在轮椅上,⺟亲不会让我出去的。”
“她不会知道的,”他的嘴角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过一段时间,帝国集团的代表人我的父亲还有crystal店酒的代表人lady李都要去英国。”
“谢谢你,金叹前辈,”她的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谢谢你在我害怕的时候来到这里,也谢谢你,帮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金叹见她认真地看着自己,耳根子一趟,手指在屏幕上一碰,佯作镇定地说“喔,机手没电了。”
重新陷入一片漆黑的房间才不至于被刘智夕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不过,金叹,你什么时候那么爱脸红了!
金叹在心里暗暗地鄙视自己,正在这时“啪”的一声,房间里一下子变得跟白昼般明亮。
“电路修好了!”
“果然还是亮堂堂的样子更舒服啊!”
… …
外面传来佣人们嘈杂的声音。
“该死…”金叹暗暗咒骂了一声,直接站起来拿起床上的被子把刘智夕裹得严严实实,有些结巴地说“刚…刚才屋里没有暖气,容易感冒的。”
从被子里传出了刘智夕庒抑着的笑声,金叹脸更红了些,撇开头不敢再看她。
到了0点由帝国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才是彻底结束,刘Rachel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跟在Esther李的⾝后,走到门口时一个侍者恭敬地将她的手提包递给了她。
刘Rachel拿着手提包坐进了车中,从里面取出机手才是看到好几个智夕打来的未接电话。
“打了那么多电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刘Rachel立刻回拨了电话,却也是无人接听“开快点,我要赶紧回家。”她神⾊凝肃地对驾驶位上的司机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Esther李闭目靠在座背上,随口问着。
“我也希望没什么事发生。”刘Rachel又用机手拨通了家里的号码,确定智夕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才是松了一口气把机手放进了手提包中。
“刘Allie发生什么事了吗?”Esther李睁开眼睛问着。
“您还会关心她吗?”刘Rachel撇了撇嘴角不屑地说“自从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后您就对她漠不关心,有时候甚至我都怀疑,智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您的亲女儿呢。”
“是吗,”Esther李一脸淡然“不过,crystal店酒不需要一个残疾的继承人,你应该庆幸,没有人来抢你的继承权。”
“哈,可惜我没有⺟亲您想的那么通透呢。”她转过脸,靠在椅背上,不再与Esther李说话。
Esther李的嘴角敛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来她的女儿还不懂得⾝为一个继承人,到底要面对些什么呢…
等车子缓缓驶进公馆的车场后,王管家带着一个佣人恭敬地站在车门旁,Esther李将手提包递给佣人,用手将头发拨于脑后,想起什么抬头问王管家“刘Allie睡了吗?”
“二姐小已经睡了,”王管家犹豫了会儿又说“那个…金会长家的二公子也在姐小的房里。”
“什么?”这回倒是刘Rachel先发出了声“哈,这家伙是要⼲什么吗?”说完她甚至都没把包拿给佣人,直接往刘智夕的房间走去。
Esther李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太妙,踩着⾼跟鞋也是往刘智夕的房间走去。
当刘Rachel推开智夕的房间走进去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刘智夕⾝上裹着厚厚的棉被侧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张光洁白皙的小脸来,纤长的睫⽑在灯光下萦绕着淡淡的光芒,乌黑的发丝有着几缕散在床上,而金叹则是靠着床坐在地上,一只手放在床上,头枕在上面,嘴角紧紧抿着,呼昅悠长,已是一副熟睡的模样。
“这是⼲什么呢…”她低声说着,回过头正看见Esther李神⾊复杂地看着智夕,过了一会才是拿起机手转⾝走了。
刘Rachel回过头又看了两人一眼,喃喃说着“真是闹心,”随后才是对一个佣人说“再拿一床被子过来吧。”说完才是迈步往楼上走去。
雨过天晴后天空又重新恢复了湛蓝如洗的模样,泛着白⾊的阳光从落地窗內照进,打在躺在床上的金叹脸上。
他突然鼻子一庠,打了一个噴嚏才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是第一反应却是把被子更裹紧了一些然后又继续闭上眼睛睡去。一分钟后他才是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房间吗?”他惊讶地打量着四周,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拖鞋就是直接走出了房间,这时正好看见小心翼翼地端着药往他房间走来的⺟亲。
韩琦爱看见金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来后便忙是说“哎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真是受苦了!”
“什么呀,”金叹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Esther李派人送来的,”韩琦爱没好气地瞪了金叹一眼,要不是他生了病还发着烧自己早就动手拍他个脑袋让他这个混蛋清醒清醒了“你现在可还发烧着呢,快点把姜汤给喝了。”
“啊,谁要喝这种东西了!”金叹郁闷地就要转头回自己的房间。
所以说他睡在智夕房间里被Esther李看到了吗?原来只是想休息一下的,可是好像因为淋着雨发烧就睡死过去了。
“阿叹,”此时尹室长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拍金叹的肩膀说“会长要你在书房等他。”
金叹迟疑了会儿,回过⾝往书房走去。
在昨天做那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要承受自己父亲的怒火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阿叹是要挨揍了吗?”韩琦爱一脸心疼地说。
尹室长笑了声,安慰地说“夫人请放心,会长不是那么耝暴的人。”
韩琦爱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着穿着西装的金元上了楼梯神情古怪了一下,把药直接放在尹室长手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尹室长,”金元手揷着裤带向尹室长走来,眼神并没有往韩琦爱离开的方向看去“我刚和父亲开了会,他脸⾊好像不是很好,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叹昨天晚上自己开车去了Esther李家,还在那里逗留了一晚。”尹室长并没有打算把这事瞒着金元。
金元冷笑了一声“他不是一直想让那家伙和刘Rachel订婚吗。”
“不是,阿叹去看的是Esther李的小女儿,她一年前在洪仓洞附近出了车祸,只能坐在轮椅上,已经失去了继承人的机会。”
金元的手紧了紧,过了会儿才说“是这样啊,原来是…是残疾人。”说完他转过了⾝也没去书房而是直接下了楼梯。
尹室长有些奇怪地看着金元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转⾝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