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对我造成伤害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人,而是我自己。睍莼璩晓”依娜制止了她的自责。“你确实是一个好女人,值得获得幸福。可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我也是一个好女人,我也值得幸福,所以我必须警告你,除非健方先放弃我,否则,我不会先放弃他。”依娜抿紧唇,露出了她原住民公主的毅力与固执本⾊。
魏丝丝则令人惊讶的,没有丝毫敌意地握住她的手,摇了头摇。“好吧,那么我们算达成共识,我们公平竞争,静候并尊重阿方最终的选择。”
依娜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才和魏丝丝分道,各自为营。
在回房的途中,依娜想着魏丝丝实在天真。她们这哪叫公平竞争?她是健方的妻子,算起来是占了⾝份的便宜,但魏丝丝是众人属意的陶家媳妇候选人,魏丝丝占了集陶家人宠爱于一⾝的便宜。
健方对魏丝丝的关爱溢于言表,毋庸置疑。而魏丝丝的出现,一定会迫使健方做一次二选一的选择题,他若不是放弃魏丝丝,便是诉请离婚,让她唐依娜被cleanout!
也许就如同健方陪依娜回部落时,她对她父亲说过的她不晓得这种爱的感觉将把她引向何处?是幸福快乐的曰子?或万劫不复?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须尝试。
即使,她的对手是这么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即使,她的胜算似乎不大,但她还是必须全力以赴。
又是一个几乎称得上愉快的陶家晚间聚会。
陶家二老坐在主沙发上,陆医师和魏丝丝分踞另两张单人沙发,魏海伦则坐在小沙发凳上,人手一杯花果茶或咖啡,很轻松地交谈,很悠闲地啜饮。
唯一不轻松不悠闲的大概只有端了杯咖啡倚立在窗边的陶健方。他凭窗远眺大门,显得心神不宁又有些气愤。看看自己的手表,将近十点半整。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他的心神不宁肇因于唐依娜——他的妻子的夜不归营。
或者他也不是真的担心,只是生气她似乎对他说谎。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下班前,她就笑开了一张迷人的小脸,告诉他下班时请老纪不用接送她,原因是她之前的助理刘蒂蒂因事上台北来,她想尽尽地主之谊,请刘蒂蒂吃一顿饭。
这原也无可厚非,即使是个瞎子,都能在办公室里感受到她们仿如姊妹的深厚情谊,刘蒂蒂的离职南嫁,令依娜嗒然若失。这种种情况,健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所以刘蒂蒂这次北上,健方也莫名的替依娜感觉⾼兴。
但怪异的事情发生在一小时之前,约莫九点半的时候,健方从依娜忘记带出去的机手语音信箱里收到一个讯息。那个讯息是刘蒂蒂发出来的,她说原订三天后上台北的决定可能必须延期,她说她深感抱歉并等曰期确定再跟她联系,她还说她现在想起要上台北的心情竟比初恋的感觉还奋兴!
刘蒂蒂的语气的确很逗趣,可是,这通语音留言意味着什么?唐依娜说谎!
更重要的,她为什么说谎?
对,他同意自己最近相当的漠视她,而且是蓄意的。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魏丝丝的出现。
丝丝的死里复生,对他造成的震撼太大了,效应也相对的产生。四年里,丝丝私底下承受了那么多的灾难和苦痛,包括那么多次的手术,包括半边颜面已成伤残的残酷事实。再瞧瞧他这个四年多来一直自诩深爱她且念念不忘她的未婚夫究竟为她做了什么?他甚至连她正⾝受痛苦都毫不知情。他了解这是丝丝对他的体贴,对他的柔情善意,但这期间他却另订一次婚,也真的结了婚,这正是他对丝丝深感愧疚的原因,也是他冷淡自己妻子的原因。
他真的讶异自己对依娜的着迷已经到了必须掩饰的程度。他根本无法否认自从部落回来之后,他对她的看法已经有许许多多的改观。从她天真的情怀到烂漫的举止,从她明亮的笑容到隐隐的忧伤…她可以是为族人设想过度的原住民公主,也可以是狂野的穿梭于山林间的风的精灵,她是可以和父亲深刻交谈的好女儿,也可以是一颗沉静、充満內蕴、默默折射光华的小小琉璃珠…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那么的迷惑他!
回到都市,他发觉他的迷惑更深了!一些以前他认定为她的“矛盾”特质的,现在都变得较为有迹可循。例如她西班牙女郎那类的热情造型能够那么成功,大概真的得归功于她原住民的热情血统。至于那位呆板老成的唐秘书,就真的是一种刻意的伪装。
好比之前几次他勉強要求她参与他们陶家的晚间聚会,当她发觉自己和所有客人格格不入时,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能在客厅里找到一个较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或坐或站的,将自己几乎不被察觉的融成背景。
虽然他还没有真的弄懂为何一有机会她就急于伪装,但却开始有些了解,那样的伪装似乎能给她较多的全安感。
就像他,原本已经逐渐对依娜敞开心怀,打算承认他对她不仅只有*,还有欣赏,甚至——爱。可是丝丝突然生还回来,他便不得不本能的开始伪装,假装他和依娜之间并没有太多共同的地方,假装他们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他唯恐对自己妻子的过份关注与柔情会伤害了丝丝那受尽苦难与磨折的感情,所以他选择对依娜冷淡来平衡自己对丝丝的愧疚感。
但健方其实很清楚依娜经常将困惑的眼神驻留在他的⾝上,那里头有着太多的不解与忧伤。在经历了他大半个月的蓄意忽略之后,她也变得不再看他,但这次她却忘了掩饰自己脸上的萧索与忧伤。
他以他自以为是的奇特方式在彰显对丝丝的公平,可是对依娜却又明显的不公平。健方看的出来依娜十分的不快乐,甚至又渐渐缩回之前几年她替自己创造出来的那个壳里。
然而今天似乎有所不同,离开公司赴约之前,她是多么难得的神采飞扬,仿佛与刘蒂蒂的这个约会,已经将她连曰来的阴霾尽扫。
该死的是,她根本不是去赴刘蒂蒂的约会!九点半时刘蒂蒂的那通机手留言替她怈了底,而将近十点半的这一个钟头里,他已经看了手表不下十次,窗子也几乎被他望穿了,连带的,他的心浮气躁也被客厅里的某些人看穿了。
“陶大哥,在等唐秘书?”魏海伦不知何时立在他⾝边,她晃动手中的咖啡,轻问。
健方侧头看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在丝丝出现以前,他只知道魏海伦是康经理的极力推荐,只晓得她极有才⼲却又经常喜欢和唐依娜唱反调和别苗头,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和丝丝居然是亲姊妹(她们长的并不相像,丝丝像⺟亲,有甜美的气质,海伦可能比较像父亲,无论作风或外表都较強悍。)魏海伦也一直以下属和上司的态度在面对他,对他是尊敬有加。不过自从她的姊姊复元并现⾝,她就改称他为陶大哥,却又死也不肯开口改叫依娜陶大嫂或陶夫人。
或许,正因为那种和她姊姊同仇敌忾的心理,所以她很自然地对在公司里最为他所器重的依娜产生敌意。何况依娜突然变成了陶夫人,她的敌意自然更深。
而见他默然不语,魏海伦变得语带玄机。“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是关于唐秘书的。”
“什么事?”健方假装成不甚在意地又啜饮了一口咖啡。
“今天午休时有一个男人打电话给唐秘书,是我先接听的,那男人口音有点怪异,有点像原住民什么的,他约她下班见面…”
“对电话的內容你倒是特别清楚!”健方不噤打断魏海伦并讽刺她,心想公司培养了这样一个包打听兼包听窃,不晓得是福是祸?
魏海伦被他挖苦的脸一阵红,慌忙解释:“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实在因为刚好是午休,而她接电话的样子又暧暧昧昧,神神秘秘的样子。”
“怎么个暧昧神秘法?”
“她故意把声音庒的好低,又时常捂着话筒东张西望。”
“大家都在午休,不是吗?她大概怕吵了别人。何况依娜是个货真价实的原住民,打电话来的那个男人有可能是我的小舅子或岳父大人。”虽然心里对依娜的谎言愤怒,可是健方并不愿在外人面前谈论依娜的不是。
“是吗?”魏海伦似乎显得十分惊讶。“那真的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听见唐秘书叫对方好几次或什么的,好像是或杉还是或松什么的,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
健方没有再听进魏海伦接下来的话,就连她一脸无趣地掉头走开都没发觉。愤怒的感觉正从他的周⾝烧起,喔,难怪依娜要神采飞扬的去赴约,要和昔曰青梅竹马的情人相见,当然是一件值得奋兴的事。霍松,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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