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如珍出了教室还在想着唐阗的那句话“那个慕叔叔真的是你的男朋友?”
这个“慕叔叔”指的是谁?不能是自己的新婚丈夫吧?慕斯远这些曰子很少到学校来接她,他这么忙,两人又是刚度藌月回来,他不可能有时间去找夏桐。
不是慕斯远,会是谁?慕斯年?慕斯年那样心气⾼傲的人连江紫蓉都看不上,会看上夏桐?对了,江紫蓉说了王秘书特地开车送夏桐回学校,那一定是慕斯年,不可能是慕斯远。
夏桐真的跟慕斯年?慕斯远知道这事吗?在慕斯远的眼里,夏桐是那样纯洁的一个女孩,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慕斯远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把夏桐这只白眼狼引到了慕斯年的⾝边,慕斯远会是什么表情?
黎如珍想到这里,有些期待慕斯远的反应,也有些期待慕家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再说黎如珍走了之后,秦敏珠几个围着夏桐,纷纷好奇黎如珍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夏桐,夏桐也是才知道,这一只发卡,至少要五六百。
下午下了课,夏桐正打算去找慕斯年,吴仁越给夏桐发个信短,说他在大门外的车里等着夏桐。
果然找自己来验证了,夏桐不敢去面对这个真相,给吴仁越回了一个信短,说自己有急事,不能去见他。
吴仁越没有想到夏桐也猜到了真相,还以为夏桐真的有急事,跟夏桐约了第二天的时间。
连着三天,夏桐都推脫了吴仁越的邀约,吴仁越总算明白过来不对劲,在第三天的晚上直接到学校来找夏桐,总算在林荫路上等到了从图书馆独自回宿舍的夏桐。
“夏桐,我们谈谈。”
夏桐仍旧有些犹豫,她不想知道真相。吴仁越看出夏桐的意思,说:“夏桐,什么时候哥哥见你一面这么难了?你学会对哥哥撒谎了?哥哥真的会很伤心的。”
这几声自称的“哥哥”夏桐想起了这半年多来吴仁越对自己的诸多照顾,想起了那个晚上自己躲在林子里哭的时候,吴仁越不顾被认出的危险。跑到学校来找自己,只为给自己一个简单的拥抱;想起了他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去,只为给夏桐办一个无线上网卡;想到他怕自己不收这电脑,找的诸多借口,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好吧,我跟你走。”夏桐见不时有路过的人打量吴仁越,毕竟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是有些怪异。
吴仁越一看这时间,把夏桐带回家显然是来不及了,便说:“我们两个先找一个地方谈谈。”
夏桐把他带到了操场上。
“你猜到了?”吴仁越直接问道。
“我什么也没猜。我只知道,我的奶奶,为我爷爷守了一辈子,这一辈子就是靠着我爷爷的这点念想支撑下来的,我不想她到了最后连点念想都剩不下。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只求你一件事,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寻下去,我仍当你是我认的哥,好吗?”夏桐抓着吴仁越的服衣。求道。
“我的奶奶,也是靠着你说的念想撑到现在,那天问完你爷爷的名字,我奶奶一下子就崩溃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夏桐,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奶奶,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们吴家也不是普通的家庭,这件事情,我本来还想求你保密呢。”
“好,那你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爷爷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我还想问问你,夏家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奶奶从来没有提起过什么夏家,我想问你,夏世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北大流体力学毕业,不知什么原因发配我老家那边的三线厂工作,哦,对了,三线厂就是我们这边军工企业,在山沟里。六六年文⾰前夕跟我奶奶结婚,两三个月后单独回海上老家探亲,不知什么原因再也没回来,我奶奶找到海上去,只抱回了一个骨灰盒。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我还从我爷爷的遗物里找到几本书,看到一套手工缝制的西服和白⾊亚⿇衬衫,别的我也没细看,听村子里的人说,他讲的一口好英语,在海上住的是花园大洋房。”
夏桐三言两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看着吴仁越。
“我奶奶什么也没说,我也是猜出来的,我家的事情,我以前就告诉你了,除了有一点,我们是跟奶奶姓,我名义上的爷爷后来再婚了,从来没有来看望过我们,我一直怀疑他不是我的亲爷爷。夏桐,没想到血缘居然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我一看见你,就直觉你好亲切,就像我的妹妹一样,让我放不下,总想关心你,照顾你。以后好了,我想怎么对你好,都不用顾忌你愿不愿意接受了,因为我是你的哥哥,怎么对你好也不过分,应该的。”吴仁越说完,张开了双臂,给了夏桐一个拥抱。
血缘,真的是奇妙的东西吗?由吴仁越夏桐想到了关家,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和吴仁越谈完之后,夏桐心里轻松了许多,只要吴家不再追究下去,这件事情就不会传到自己奶奶的耳朵里,至于爷爷和吴奶奶的过往,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悲剧,牵扯不到个人恩怨。
躺在床上,夏桐还在想着这三个人的历史悲剧,夏桐突然怀疑,自己的爷爷究竟有没有爱过奶奶?
因为夏桐从这件事推断出当年爷爷跟奶奶结婚时,爷爷只怕已经三十出头了,是因为放不下吴奶奶所以一直不娶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如果不是奶奶救了他的命,爷爷不得不娶了奶奶,是不是他打算一直独⾝下去?
夏桐在床上想着这个问题时,吴仁越也跟吴明伊说起这些,吴明伊听到夏世轩六六年才结婚的,也是一愣,随即眼泪就出来了。
“六六年他都三十三了,你爸爸都十三岁了,他一定不知道,他都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要是让他看一眼,也许他就不会舍得走了。当年,我要是留下来就好了,我一定会陪在他⾝边…”吴明伊自言自语念叨。
“奶奶,当年陆大发生了什么您也不是不知道,就那种情况下你留下来,只怕两家都逃不过这个悲剧。”吴仁越耐心地劝着。
“阿越,我想去看看他。”吴明伊看着自己孙子,泪眼婆娑地问道。
“奶奶,这个以后再说,您要先把⾝体养好了,⾝体养好了,孙子一定带你去。”吴仁越虽然头疼,可是也不得不答应老人的请求。
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不方便来陆大,吴仁越早就让自己的父亲过来一趟,劝劝老人家。这件事情,他还没跟父亲说过,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再说黎如珍回到家,她现在还是新婚期,仍旧住在慕家大宅。保姆正摆桌子准备吃饭,慕家的人坐在客厅等着。
黎如珍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对常若善说:“妈,江紫蓉有些曰子没来咱家了,斯年成天忙些什么,总也不见他回来吃饭。”
“谁知道忙什么?人也老大不小了,谁能管了他?”
“该不是找了女朋友吧?”
常若善听了看了看慕建国,问:“老慕,你说上次他送我们这份大礼,是不是相中了什么女孩子不敢带回来,所以先拿钱来收买我们?”
不得不说,慕家的人就没有简单的,常若善转瞬便想到了慕斯年的意图。
慕建国听了这话,把手里的报纸放下,说:“他敢!这小子想在我面前耍花招还嫰了些。他送什么我们照收,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别想领进来。”
“爸,你们说谁呢?不是说我吧?”慕斯年手里抱着个东西走进来,这两天夏桐有事,没去他那边,所以他想起来回家讨好讨好父⺟,谁知一进门就听到这样的话。
“可不就是说你,你嫂子说你是不是找了个女朋友?”慕老太太一向是站在小孙子的立场的。
“哥,你也不管管嫂子,这种话是能瞎说的吗?”说完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出了一千万买慕斯远的中立。
“先别说你哥你嫂,问问怎么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慕建国一眼看见儿子手里还捧着一个小长盒子。
这是慕斯年淘来的一把金镶玉白玉裁纸刀,这把刀的刀鞘和刀柄都是和田白玉做成,刀把两端和刀鞘顶部镶金,刀鞘刻着龙纹,刀柄首尾雕刻着如意纹,通体玉⾊白润细腻,刀⾝是精钢所制,上有刻纹,即可实用又可收蔵。
本来想拿来孝敬慕建国的,不过刚才听见慕建国的话,东西照收,人照样不让领进门,慕斯年有些不愿意做冤大头了,还不如留着给夏桐。
“没什么,小东西。”
“拿来我看看。”慕建国一眼就看穿了慕斯年的心思,暗自好笑。
“爸,只是看看?”这东西慕建国看了,慕斯年就别想要回来,所以他故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