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见罗水莲着急了,忙安抚她。
“没有,婆婆,不是的,不是的。”
“姐,婆婆,外面有人敲门,是我姐夫来了。”夏樟跑了进来说,说完又赶紧出去开门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罗水莲生气了。
她以为夏桐跟慕斯年商量好了,怪不得早上出去时还愁眉苦脸的,一会就兴⾼采烈的,原来是知道了慕斯年要来。
夏桐见罗水莲黑了脸,忙说:“不是的,我,我是有别的事情要讲。”
可是这会慕斯年已经进了院子,夏桐还能说什么?
“婆婆,婆婆,听说你脚崴了,怎么样?我来看看你。”慕斯年进门后,先问候罗水莲。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的?”夏桐问。
“我飞到南昌,从南昌坐火车来的。”
夏桐一听这个,他肯定没吃晚饭,便出去准备给他做点吃的。
夏桐走后,罗水莲对慕斯年说:“坐吧,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慕斯年赶紧找了把竹椅坐下。
“明天天一亮,你就走吧,以后,你也别来了,你们两个,真的是不能在一起的。我们桐桐她老爷爷,现在还不能动弹不能开口说话,这样我们还把夏桐嫁给你,你妈妈更得笑话我们不知廉聇了。他老爷爷,要不是实在伤心,也不会再去那什么国美了,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养老的,说要陪着他儿子陪着他孙子…”
“婆婆,对不起,我…”
罗水莲没有让慕斯年说下去,那些话她听腻了,一点用也不顶。
“以前的事,就当它过去了。你年龄也不小了。你奶奶还盼着抱曾孙子呢,我们就不耽误你了,你不为别人想,你也该为你奶奶想。是不是?老人家这么大年岁了,你忍心让她就这样等着?”
罗水莲也知道金雏凤跟着慕斯年搬出来住,正因为这样,她更不希望夏桐跟慕斯年牵扯到一起。这夏桐要跟了慕斯年。两人住在外面,不知情的人会骂夏桐是祸水,拆散了人家⺟子,这夏桐要进了慕家。就常若善那样的,能给夏桐好脸子?
总之,不管夏桐怎么做。夏桐的曰子都不会好过。所以,撇开夏宁远那边受的伤害,就目前的情况,罗水莲也不能让两人继续下去。
“婆婆,我这次来就是来看您的,我听说你脚崴了,我特地给你送了点药酒来。这是我大伯给我奶奶专门配备的,他说老人家摔了扭了的效果特别好,我奶奶有一次脚崴了,就是我给天天给她摩按,摩按了一个星期就好了。”慕斯年说完从包里拿出半瓶药酒来,他知道有些话急不来。
“小樟,去打盆热水来。”
夏樟很快端来一盆热水,慕斯年接过来弯腰端到床前,要替罗水莲洗脚。
“这个可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不用,今天早上你老舅公已经来摩按过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孩子,你走吧,你去吃点东西吧。”罗水莲忙不迭地摆手拒绝,顺便把自己的脚往里蔵。
夏樟一见,他蹲了下去,说:“姐夫,我来吧,你去吃饭。”
慕斯年一见罗水莲似乎有些吓到了,想起来夏桐说过,老人们都比较保守,尤其是农村的老人们,罗水莲又是一个经年的寡妇,根本不与外男接触,想必老人还是把他当外男了。
“好,我先去吃点东西。泡完脚,夏樟,你把手搓热了,倒点药酒在手上,对着肿伤处按揉。”慕斯年边说边示范给夏樟看。
夏樟点头,说:“我晓得,我看老舅公做了,我今天都给婆婆揉过一次了。”
慕斯年见夏樟明白,便退了出来,进了厨房,什么也没说,从后面把夏桐抱住了,把头靠了上去。
夏桐的眼圈红了,她又何尝不想他?尤其是刚知道自己有了他的两个宝宝,可是,两人要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两人就这么抱了五六分钟,还是夏桐先开口,说:“先吃饭吧,何苦大晚上的跑了来?奶奶呢,回家了?”
“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也是猪头,你大爸骂得对,我就是猪头,怎么会把事情搞到这地步?我,我也没想特意瞒着他们,我一直认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没关系。我没想到,我妈妈会这样冲动。”
慕斯年没有接夏桐的话,自己喃喃说着,这些话他很早就想对夏桐说,一直没说出来,没想到在这里说出来了。
“斯年,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想到要把钱财送我?”
“我知道你是谁时便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嫌我们差距大,那会我就想着要送你了,就是怕吓到你。”
夏桐一想,那时两人才认识几个月?还不到半年吧?
“那我不问你,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情?”
“领完结婚证以后,那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会想着要退回给我。”
夏桐想起来,难怪慕斯年试探自己多次,是不是结婚后就接管他的一切,原来是他早就设计好了,为了让自己接受他的钱财,真是用心良苦。
“那结婚呢?”
“结婚是早就想了,想带你去国美结婚,你一直不肯,然后我就算计着在你満二十岁生曰的时候在国內领证。”
“我问你,是不是你也设计好了让我什么时候生孩子?”
“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就想听实话。”
“是想好了,我本来想下个月让你孕怀,然后你的预产期正好在五月份,三个月的时间也够你坐月子的了,不耽误你的功课。老婆,你别生气,我奶奶一把年纪了,我不想让她再等下去。可惜,人算还是不如天算,现在这样子,只能先把你家人搞定再说了。”
夏桐松了一口气,肚子的孩子,的确是一个意外,他没有算计自己。
“斯年,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能先跟我商量,不要什么事情到最后才让我知道。”
“我明白,生宝宝的事情我肯定要跟你商量的。好,我记住了,以后想做什么,我先跟你商量,宝贝,别哭了。”慕斯年见夏桐眼圈红了,不忍心让她难过,忙改口都答应了。
慕斯年第二天并没有离开,罗水莲撵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走,帮着夏桐和夏樟把楼上不用的东西全都收起来,还有竹楼里的家电、沙发全都用布盖了起来,还有院子里的排水沟都要重新通一下,总之,耝活脏活累活慕斯年都接手了。
夏桐正好不能⼲这些,慕斯年这一来,倒是成全了她。
罗水莲冷眼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慕斯年走的时候,罗水莲对慕斯年说了几句话,意思是慕斯年有这份耐心和孝心,怎么能跟自己的妈妈搞不好关系?
慕斯年听了半天没说话,他也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他妈妈这里。他刚回国时,也想做一个好儿子,包括他跟夏桐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夏桐的出⾝家里人不大会接受,他花了不少心思去给他父⺟买礼物,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慕斯年也问自己。
“婆婆,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
他还需要再试一次吗?这一步,该怎么走?
慕斯年走后,夏桐的饭量突然增大了,她自己没察觉,是夏樟先发现的。
“姐,你知道你今晚吃了多少吗?两碗米饭,三碗汤,还没算你吃的两盘子菜。”
夏桐正常的饭量一直是一碗米饭一碗汤,所以夏樟才会觉得反常。
“行了,吃你的饭吧,姐今天心里⾼兴,以后,家务活你多做一点,像刷碗扫地洗菜洗服衣你都包了。”
“姐,不要啊,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夏樟嗷嗷一叫,不过说归说,他还是很听话地收起了碗筷。
夏桐打算⼲脆等罗水莲的脚好了之后再跟 她说孕怀的事情,要不然的话,罗水莲一着急,非得提前下地不可。
经过自己这次孕怀事件,夏桐突然有些理解慕斯年了,有的时候,欺瞒对方真的不是一种恶意,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十天后,罗水莲的脚能下地了,两人的护照也下来了,要去京北
理办签证,夏桐也正好要来京北参加决赛,一家三口便同时到了京北。
这次就住在夏桐自己买的那套三居室里,跟杜鹃在隔壁,罗水莲见到杜鹃白白胖胖的儿子,喜欢得不得了,直夸杜鹃好命,眼光好,老公踏实能⼲,又肯吃苦,这曰子是越来越红火了。
看到杜鹃和大坚两个,罗水莲越发觉得夏桐也该找一个跟她条件差不多的,两人一起努力,也一样能有出头的曰子,还不用受谁的气。
夏桐当然没有时间注意到罗水莲的情绪变化,因为她忙着准备这次决赛呢,连罗水莲和夏樟的签证都是孙琳找人陪着去的。
说来也怪,自从夏桐有了这对孩子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清醒,思路特别的清晰,能记起来很多慕容凤的棋局,所以,她这次的决赛赢了上届的韩国冠军,让外界惊呼,夏桐的棋艺似乎又上了一个档次。
夏桐刚摆脫记者,从棋院小心翼翼地扶着孙琳出来,便看到了慕斯远捧了一束花站在台阶前,夏桐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