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和苏溶溶又到了巴沟,这次苏溶溶直接穿着皇帝御赐的五品官服,带着顺天府7名衙差,胤?换了师爷打扮,一队人马直接开到了朱老九家。
苏溶溶站在朱家门外,挥手道:“给我看住大门,只许进不许出!”
说完,两名衙差大喝一声“遵命”横刀站在朱家门口。朱老九哭嚎着就冲了出来,他看见苏溶溶先是愣了半天,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上次没认出大人!请大人饶命啊!”
苏溶溶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喝问道:“上次我便衣而来,就是不想让你认出,不知不罪,有何可喊饶命的?!”
朱老九哽住,傻呆呆看了眼苏溶溶,立刻又扑倒在地:“大人饶命!饶命!”
苏溶溶抬脚走到他⾝边,连吓带蒙道:“都说了不知不罪,你还喊饶命,难不成是有其他枉法的事?!”
朱老九拙嘴笨舌,抖了半天,嗷一嗓子,直挺挺吓晕了过去。这下苏溶溶倒是愣了,心说这人也太不惊吓了吧,正呆着,胤?凑过来小声说道:“这厮晕的倒是时候,难不成跟你学的?”
苏溶溶一愣,正要反驳,想起自己被胤?扯断衣带故意装晕,就不由得脸红起来。她使了个大胆,对着胤?⾼声了一点点,说道:“大胆,本…本大人正在办案,您…您别总逗弄我。”
她刚说完,胤?已经低低笑出了声。
走进大门,苏溶溶直奔后院。那天见过的三人似乎也很是惊讶,手中的活计都没放下,呆呆站在当地。张驼子手里正拿着粪桶冲刷,那位老者正抱着一捆柴火,瘦长脸手里拿着鞭子,似乎要赶完口牲回来,那年轻小伙子手里拿着斧头,正在劈材。
苏溶溶向⾝后的人使了个眼⾊,两个五大三耝的衙差立刻从朱老九家的正堂搬出来案几和两张椅子,并在案几一边伺候好笔墨。
苏溶溶和胤?坐在案几后的两张椅子上,苏溶溶对着三人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本大人今曰来意。你们知道什么必须如实禀报,如果被我发现有任何隐瞒,大清的法律可是不讲情面的!”
那四人都是耝人,只有老者稍微见过些世面,赶紧跪下磕头:“是!是!”
苏溶溶点点头:“站起来回话就行。各自报上名来!”
还是老者先开始,他脸颊有些红:“小人姓孙,大名叫孙祥,村里人都叫我老祥头。”
老祥头说完,小伙子说道:“大人,小人叫李忠。”
瘦长脸看了看张驼子,有点儿哆嗦地回道:“小人焦富贵。”
张驼子站出一步:“小人张驼子。”
苏溶溶又将他们四人打量了一遍,开口问道:“你们都认识李二?”
四个人点点头。
苏溶溶说道:“那好,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李二是什么时候?都说了什么?”
还是老祥头开始,他仔仔细细想了想,说道:“时间久远,小人有点儿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是个下午,我路过李二家门,和他说了几句…对了,我说要过了露秋过了,让他帮我砸一下房顶,要不冬天该漏了。”
李忠想了想答道:“小人整个秋天都在隔壁村子帮工,还是夏天时候在地里见了李二哥一次,说什么记不清楚了。”
轮到焦富贵,他两手搓来搓去,有些结巴地说道:“小人…不记得了。”
李忠顿时对着焦富贵大声说道:“你和李二哥是赌坊的常客,怎么可能不记得!”
焦富贵脸一下子煞白,结巴的更加厉害:“你…你胡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去赌坊了?!”
李忠哼了一声:“全村人都知道!”
苏溶溶立刻猛拍惊堂木,喝道:“焦富贵,我说了谁不如实交代,我就大刑伺候!”
焦富贵扑通一声跪下,哭号道:“我说,我说。李二不见前一晚我还见他来着,他正吃栗子,我向他要两个,他不给还奚落我,我们便吵了几句。可是大人,我可没有动他啊!李二膀大腰圆,顶我俩,正扭打起来,我沾不上便宜,所以我和李二骂了几句,就走了。”
苏溶溶问道:“谁可作证?”
焦富贵想了想:“我家婆娘!我回去…打了她一顿出气…。”
苏溶溶白了他一眼,对衙差说道:“把他先拉到一边!”
立刻两名衙差将瘦弱如鸡仔的焦富贵拖着扔到了一旁刚收拾出来的空屋子里去。
轮到张驼子了,他因为驼背,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有些沙哑:“小人和李二一同做工,他不见前一天,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下了工后,我吃了饭,整理了整理柴火,又将后院狗喂了,然后回房觉睡。”
他们四个说完了,胤?看向苏溶溶,只见苏溶溶一直仔细观察着眼前三个人,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老祥头低着头,手垂在⾝边,没什么异常,李忠仰脸看着焦富贵被关的方向,一脸愤怒;张驼子还是那副弯腰驼背的样子,看不清神情,但站得倒是纹丝不动。
苏溶溶还是没说话,这是刑警审问时常用的一种方法,以无声的庒力,逼迫嫌疑人自己突破心理防线。
果然,见苏溶溶长时间不说话,老祥头、李忠都有些疑惑起来,他们彼此看看,又看向苏溶溶。
这时,苏溶溶才又缓缓开口:“你们里面有人说了假话,我要一个一个审问。还有,永哥的供述我已经拿到,就在这里。”说着她挥动了一下手中折叠起来的纸张:“还有你们家人、朱家所有都在同时问询口供,谁说谎,一对便知!”
说完,苏溶溶对着衙差摆了下手,衙差立刻将李忠、张驼子带到一边。各自锁在不同的房间。
老祥头站在院子当中,神情有些紧张,但还算正常。
苏溶溶话锋一转,声音温和了很多:“孙老伯,刚才多有得罪了。”
她这一句话,把大家吓得不轻,胤?扭头看她,老祥头更是眼睛瞪得老大:“大人…您这是…”
苏溶溶笑道:“不放实话实说,我觉得李二凶多吉少,而凶手就在这朱家之中。所以,我想问您,这家中男女老少,可有人一提到李二就神情异常?”
老祥头洗了冤屈,并且受到如此尊敬对待,顿时又激动又感慨,他想了想,回道:“大人,我虽然来朱家时间不长,但都是一个村里的,彼此还是了解。不瞒您说,别的小人不敢说,但焦富贵肯定不是凶手,他看着尖酸,可是胆小如鼠,而且⾝子弱的没有半两劲儿,不可能杀人!”
苏溶溶头摇笑道:“杀人不在乎体格,而在于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