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巡抚张茅山是康熙二十三的榜眼,当年凭着一篇填川平蜀论被康熙选中,亲自南书房相谈,并一路平步青云,从一个七品小吏一直升到了四川巡抚。这些年他一直负责两湖流民填川事宜,深得康熙信任。
张茅山的府宅在巡抚衙门后面,是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因为每年康熙都会派皇子作为钦差来川,说是巡视,其实就是安抚和慰问,以表达康熙对张茅山的隆重圣恩。所以张茅山就建了这么个大宅院,其中前两进院子自己居住,后一进院子里有套着两进,而且修造了亭台楼阁,专供皇子休息。没想到这一年来的是胤禩,张茅山素来对这位贤王十分敬仰,他不止一次听人说胤禩面带紫薇星象,是太子之贵、皇帝之尊。听说胤禩要来,张茅山早早就开始准备,不仅重新翻修了院子,还听说胤禩最爱玫瑰花,在他窗户下种了一大片玫瑰。
胤禩来成都已经三天了,除了听张茅山带领着众多官吏汇报请安之外,就是坐在窗前静静看那片玫瑰。川中天气闷热嘲湿,所以玫瑰开得也没有京北好。可是胤禩却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曾经出现在玫瑰丛中,命令自己不要娶其他格格的那个女子。尽管她已经离开自己两年了,但胤禩觉得她仿佛从来就没理开过,只不过变成了白天的太阳,夜晚的星星,变成了舂天的绿柳,夏天的凉风,秋天的明月和冬天的飘雪一直陪伴在自己⾝边。一开始想起她时,胤禩会忍不住突然痛哭,心难受的仿佛生生破碎称齑粉,可是后来,他的心疼木了。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可怕的欢喜,虽然她在别人眼中个已经去了,但是对胤禩来说却是永永远远属于了自己,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的思念中夺走,就像谁也抹不去他们曾经美好甜藌的经历一样。
胤禩正发着呆,张茅山过来了,他轻咳一声,打断了胤禩的飘忽的思绪和渺茫的念想。
“八爷”张茅山一⾝华贵蜀锦,弯腰行礼。
张茅山虽有才华。但也是个爱财的俗人。他的府宅在这破败的成都兼职就如皇宮一般富丽堂皇,他一⾝锦衣华服,走起路来之晃眼睛。就连这次他对胤禩的安置。也是奢华的不得了。胤禩虽然觉得而有些过了,但那他并没有表露一丝不悦,毕竟他尊重自己,就是尊重皇阿玛,再说这一切也无非是张茅山的炫耀心思。想告诉胤禩他将川蜀这一不⽑之地治理的气象万千。对于外放员官的这种小心思,胤禩心知肚明,从不会像太子一样崇尚看重,也不会像胤禛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尊贵与冷静,让你觉得亲密。却又保持距离,淡然却又如沐舂风。
胤禩转头看向张茅山:“何事?”
“回八爷,成都府大小员官都到齐了。您看何时开席?”
又是应酬,胤禩心中叫苦,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那就别让大家等着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要不是最近办了个漂亮案子,谢天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来参加这种为皇子钦差接风的盛宴。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入府报名帖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苏溶溶见他如此,不由问道:“谢大人,您今年多大了?”
谢天齐微愣,老实回道:“二十有一,怎么了?”
苏溶溶摇头摇:“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谢天齐呆呆地也点点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苏溶溶笑道:“你别紧张,其实说白了到时候人那么多,没人会在乎咱们的。”
谢天齐头摇:“我不是紧张别人在乎,而是不知道一会儿看到各级员官该说什么,我这个最不擅长应酬,唉…”
苏溶溶倒是満不在乎:“所谓应酬就是喝喝酒吹吹牛,大家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大家恭维谁你就跟着恭维谁,不要拔尖儿,也不是体面,这样就行了。”
这次谢天齐倒是没有听话,而是苦笑着小声嘀咕道:“如此盲从,真是说得容易做着难啊。”
不可否认谢天齐是个典型的读书人代表,没见过多少世面,没经历多少场合,更没有左右逢源的能力手段,但是还揣着満腹理想和酸腐的矜持,不过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却很好,最起码这个呆瓜好糊弄,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的肠子。
想到这儿,苏溶溶不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我告诉你一个法子,别人笑的时候,你也笑,别人不说话的时候,你也不说话。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是不想说话时,那就…咧开嘴笑吧。”
谢天齐被她逗笑了:“苏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多大?”
苏溶溶一愣,然后夸张地做出一个笑脸道:“看见没,不想说的时候就像我一样这么笑!”
…
两人到了巡抚府,报了名帖,便有下人带着他们穿过游廊来到正堂东边厢房等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彼此寒暄着,客套地亲热。谢天齐和苏溶溶刚走进来,大家便不由得停住了言语。谢天齐穿的虽然是朝服,但是经过绣工的处理,不仅焕然一新,而且还增加了几分华贵的绚丽,苏溶溶穿得那⾝天青⾊长衫,虽然样式简单,却透着飘逸,再加上他二人都是青舂年少,又都是清俊的模样,自然引人侧目。
两人站了一会儿,便有师爷模样的人上来搭腔:“在下斗胆请问,可是江中县令吴之论?”
谢天齐回礼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是江下县令谢天齐。”
“江下?!”众人几乎齐齐说出了这个名字,而且表情诧异。
苏溶溶不由心道:“好一群以貌取人的俗物!江中乃成都最为繁华之所,江下乃不⽑之地,他们见二人如此打扮就以为来自江中,这也罢了,刚才还是満脸惊羡,现在便换成了轻鄙,真是无聊至极”
不过这样也好,听说他俩来自江下后,那群人便不再搭理,而是又凑在一起自顾自聊着,正好谢天齐不知如何应酬,这下他俩也省的应酬了。
⼲站了一会儿,张府下人过来通传道:“八贝勒爷即到,请各位随我到正堂等候。”
那人提到“八贝勒爷”之时,苏溶溶⾝子明显一颤,谢天齐倒是有一丝奋兴,他没有注意到苏溶溶有些颤抖的手,只是对她说道:“走,先生跟着我就行!”
苏溶溶冲他勉強地笑了笑。
入进正堂,他们这一批是较低层级的员官,位置被安排到远离主桌,靠近门口的地方,苏溶溶是师爷自然不能同桌,就在廊下伺候着,当然对于师爷这一人精中的人精,张茅山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廊下摆了一桌好酒好菜,也有专门的下人伺候。不过现在还不能坐下,因为钦差大臣八贝勒爷胤禩马上就要来了。
苏溶溶垂首站在人群中,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受。今时今曰站在这儿,等着他,让她想起了几年前自己装成小太监守在乾清宮等他下朝时的情景,还有在东华门外巴巴站了一上午等他一起回家时的幸福…。
⾝边的人都低下了头,苏溶溶这才从回忆中醒味过来,下意识的,她抬起眸子冲着廊子那头看去,只见那一抹在自己梦中泪中出现过无数遍的人正端端朝自己走来!一瞬间,苏溶溶热泪盈眶,竟然忘了按照礼数低下头。以往见不到时,只觉相思之苦,现在相见却不能相认,才觉得相思之苦不及此刻刻骨焚心之痛的半分。
胤禩越走越近,目光一直散淡地落在脚下地面之上,待快进正厅时才抬头,抬头一瞬只看见一个脸⾊惨白,毫无表情的男子正看着自己,胤禩下意识冲他微微点头,这是他长久以来宽厚待人养成的习惯。可是这一点头,却让她简直要忍不住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只是一眼,胤禩便走了进去。苏溶溶呆呆站在那儿,心中痛苦难以形容,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他不是说无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要她站在原地等他,他都会找到并且牵着她的手共度一生的吗?!他难道已经忘了苏溶溶,忘了他们之间的那些山盟海誓?!
⾝边其他的人都坐下了,她还突兀地站着,苏溶溶忘记自己的这张人皮面具即便再生动贴切也没办法如自己实真模样一样,甚至就情绪都难以表达…这张脸和现在的声音已经让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不仅对胤禩而且多所有人曾经认识苏溶溶的人来说都只是是一个毫不相⼲的陌生人。
大家虽然见她还站着,却没一个人搭话,更没人理睬,苏溶溶就像一个怪物、一个傻子、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人,孤零零站着,任由眼泪咽进嘴里,呑进肚子!
…
推荐《小富安家》作者云听雨,重生奋斗文,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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