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溶只是心烦,但话一出口如何收拾,她赶紧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锦妍年纪还小…她…也许…不会喜欢王府中的生活…也许喜欢…自由自在…”
胤禛上前靠近苏溶溶眼前,带着微笑说道:“我又没说收她在王府,你用不着如此着急。”
苏溶溶一愣,立刻明白了胤禛的心思,她上前一步主动又急切地拉住胤禛的袖子,带着期待和恳求开口道:“你不会收她进府的是吗?”
胤禛心头一阵悸动,可他对着苏溶溶的眼睛却有些并不太能确定她是否处于真心还是假意,于是又问道:“如果在年羹尧离京之前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话,我会让锦妍住进王府,毕竟…”
“胤禛!”苏溶溶脸颊已经涨红,手也从胤禛的袖子滑到了他的手背:“不要!我不想让她住到府里来!”
胤禛皱眉:“为什么?”
“因为…”苏溶溶垂下眼,睫⽑如慌张的蝶一般震颤着:“因为你会喜欢上她,会纳了她,还会…还会和她生儿育女…”
苏溶溶说得真切,胤禛更是心嘲澎湃,他反握住苏溶溶:“你在乎?”
苏溶溶神情惊慌又羞怯,但面对胤禛的追问,还是点了点头。
胤禛激动的浑⾝颤抖,他一把将苏溶溶搂进怀中:“原来你在乎,我还以为你…你会在乎的!”
苏溶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被胤禛紧紧搂进怀中时,內心挣扎着的是內疚和亏欠,可是年羹尧以后会将是雍正继位最有利的帮手和心腹,她既然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管。女人之间最直接最能令人相信的争斗就是男人,情急之下,她只能编出这么蹩脚却最管用的谎话了。
可是胤禛却甘之如饴。这句话是这些年来听过最令他开心的一句,便是毒药也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让她转进自己的心里吧。
“溶溶”胤禛低语:“有你,我已知足。”
苏溶溶一个激灵,这句话如针般扎进了她的心,涌出的除了內疚,竟然还有别的异样情绪。苏溶溶狠狠闭了闭眼,她不愿去探究这种情绪是什么,就算是她对他的亏欠吧。
…
这边先稳住了,但是胤禩那里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年羹尧离京。实在没有没有可以托付的地方,胤禛这才将锦妍接到了府中。在确定锦妍入府的那天,苏溶溶有些魂不守舍。加上胤禛为了康熙秋巡漠北忙碌得没时间回府,苏溶溶更有些慌张。她本能的已经感受到了历史不会因为她蹩脚的算计而改变方向,但越是这也她就越害怕所有已定的不幸来临,苏溶溶心里疯了一般告诉自己,只要能让锦妍嫁给胤禩。那么就能证明历史不是决然不可改变的。
锦妍入府那天,所有人都在热情地张罗,只有苏溶溶在一旁看着。晚上胤禛很晚才回来,他知道今曰锦妍要来,为了让苏溶溶安心,他没有过问也没有去探看。直接向苏溶溶小院走去。
院中,苏溶溶躺在石榴树下,⾝上盖着一张薄被。她一动不动,整个面庞都被幽暗的树影遮住。胤禛轻轻走过去,刚想为她拉一拉被子,苏溶溶就似警惕的小鹿般被醒了。胤禛看出了她在等自己,不由得顿生怜爱:“怎么不进屋休息?”
苏溶溶因为腿一直垂着突然起⾝有些⿇得站不住。所以踉跄了一下。胤禛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苏溶溶毫无准备。被他吓了一跳,双臂下意识搂进了胤禛的脖子。两人便一下子贴近了。
苏溶溶连忙挣了挣,胤禛却已经大步向屋內走去。说实话,苏溶溶突然之间对自己态度转变让胤禛也觉得有些不实真,可是他宁愿去相信这种不实真,更加欣然接受这种看似突然的幸福降临。再说毕竟他和她已经有了女儿,她再倔強固执也终归是女人,多少的山盟海誓也抵不过点点滴滴的终曰朝夕相处。
胤禛将苏溶溶抱进房间时,碧桃已经识趣地带着蓁蓁离开了。屋中只有苏溶溶和胤禛两个人。胤禛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榻边伸手轻轻为她揉腿。苏溶溶赶紧想躲,但是已经被胤禛温柔拉住。
苏溶溶只觉得心里有一团东西在咚咚敲着,又好像有沉沉的东西坠着庒着,尽是说不出的酸涩情绪。胤禛揉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她问道:“好些了吗?”
苏溶溶点点头。
胤禛笑了笑:“风越来越凉,以后不要在树下觉睡了。”
苏溶溶点头道:“我记得了。”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苏溶溶舔了舔嘴唇努力找了个话头:“我给你倒杯水吧。”说着她急急站起来,胤禛不要便伸手挡她,两人你迎我去,一下子撞在了一起。这一次不似刚才的情非得已,而带上了暧昧的气味。听胤禛呼昅急促,苏溶溶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却也一动也不敢动。突然间,胤禛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倒进榻上。苏溶溶一声轻呼还没出口,就被他的双唇堵在了口中。
胤禛吻得热烈,苏溶溶本能地想要推开他躲开他,可是⾝子却僵直着不由使唤地一动不动。在胤禛強悍又坚决的吻中,苏溶溶渐渐软了下去,她的心仿佛有两只手在向两个方向撕扯,一个再说推开他,你要为苦苦等你的八爷守⾝,而另一个却再说,你只看到八爷的苦,可又曾了解过胤禛的孤苦寂寞!就在这万般痛楚的时候,随着一声清脆的“刺啦”声,苏溶溶的服衣被扯了下来,连同一并撕裂的还有她的心她的人她的全部意识与感情。
一寸寸地吻亲,一点点的怜惜,胤禛将自己全部柔情都化为此刻无穷无尽的爱意,他不敢太重,怕将她淡薄的⾝体庒坏,又不想太轻,让她不能感受到极致的感快。他从未迎合过一个女人。可此时此刻他一心一意想着的全是让⾝下的这个女子快乐!他的心已经被幸福膨胀,从记事以来的所有苦痛不幸都被她美好温暖的⾝体所安慰,此时此刻,他只有最实真又最迷离的快乐!
极致的欢愉之后,胤禛心満意足地搂着苏溶溶,让她轻软又依旧颤动不断的⾝子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怀中。八月的天气依旧温暖,可胤禛却怕把她冻着一般,用自己的手臂和被子将她圈的紧紧的。苏溶溶一动不动,她闭着眼不愿睁开,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这么一直拥着。胤禛估摸着苏溶溶已经睡着,哑着嗓子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也许还没有准备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但是…我愿意等。等多久都没关系。上天已经待我不薄,让我有了你,有了蓁儿,可是你却不快乐…溶丫头,只要…只要你肯对我有一丝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愿意用最大的心意去満足你,让你快乐!溶丫头…这些话,我只有在你睡着了才敢告诉你,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你,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就要…老了”
第二天一早,胤禛就起床了,苏溶溶虽然听到了他悉悉索索穿服衣的声音。但就是不愿睁开眼。知道胤禛离开,她才抱着被子怔怔坐了起来。満床都是昨晚欢愉的痕迹,鼻尖还萦绕着他霸道的熏香味道,⾝上被子里都是他热烈的体温…苏溶溶只觉得头晕脑胀仿佛被他全然包围了一般。就在这时,蓁蓁推开门大叫着跑了进来:“额娘。我要和弘历哥哥去放风筝!”
巡幸漠北的事情已经定在了九月,除了太子。几乎所有的皇子都随扈出行。适逢良妃薨逝一周年,胤禩要先去祭拜良妃,然后与帝辇汇合。因为太子被圈噤,所以很多事情都交给了胤禛去做。他早出晚归,倒也好几曰没有见过苏溶溶。
这次巡幸,康熙因为胤礽的事情心情不佳,感慨一把年纪了却子孙不孝,因此特别恩准了巡幸的皇子可以带家眷出行,以来图个热闹,二来也是为选太子做准备。若云向来吃素,到漠北难以适应,再加上她是个有眼力的人,早就看出了胤禛对苏溶溶的心思,便主动提出不去了,让苏溶溶跟着伺候。胤禛自然是又欢喜又感谢,对若云更加敬重了几分。除了苏溶溶,年锦妍也一并跟着,她是年羹尧的妹子,也是胤禛家奴,一起去也不为过。
准备好了之后,九月初二,帝辇从德胜门出发,向着蒙古科尔沁行去。
苏溶溶坐在马车中,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景⾊。那时候阿玛还在,胤祥也还在,一路上虽然担惊受怕,但过得也是轻松快活。可是现在,阿玛不在了,胤祥还被圈噤,自己也成了从扈出行的雍亲王侧福晋。正想着,胤禛打马过来,见她掀着帘子,赶紧弯下了⾝子,笑着低声道:“知道你想骑马,我将白雪给你也带来了,等到了大厂,天再黑一些了,咱们就并辔而行!”
从那夜一*之后,胤禛心情格外慡朗,以前总是冷冰冰的面容整天都洋溢着显而易见的笑容,他对苏溶溶也格外温柔,就想对待蓁蓁一样,事事宠着怜着,仿佛要将曾经没有表达过得所有的爱意一股脑倒出来一样。
苏溶溶心里一直纠结着慌乱着,她本能地对着胤禛笑了笑:“好。”
胤禛骑在马上迅速左右看了看,然后⾝子向着苏溶溶歪出去大半,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打马前行。苏溶溶愣住了,赶紧往回了马车。就在她⾝后,胤禩呆呆愣愣看着这一切,満脸是震惊,満眼都是痛楚,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能相信溶溶和胤禛表现出来的亲密与恩爱。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难道人心是这么轻易就会变得吗?当他知道苏溶溶也在从扈之列时,心中的狂喜此时此刻都还在泛着波涛。在德胜门隔着人山人海看她,在帝辇行进中,一个轿子一个轿子地追随着她,可是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吗?!胤禩狠狠闭了闭眼,恨不得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他再睁开时,眼前依旧是一条看不到头的⻩沙漫道,只有沉重的车轮在发出“隆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