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青的面⾊,形容销瘦,掉的稀疏的头发⼲净整齐的被木簪子挽住,白绸直倨,腰系银带,玉佩斜里垂下。睍莼璩伤这个男子五官已经脫相,很难看出他就是曾经的治久城第一俊俏郎君。
他呼昅很浅,浅的看不出胸口的起伏,销瘦而虚弱。
戚媛望着他,好像看到了生命正在从他⾝体里一点点流逝,一个看不出美感的男子,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净,许是夜⾊的衬托,静谧中是那种无法忽视的死气沉沉。
“你…能听见么?”她慢慢跽坐下来,心头复杂的握住他垂在一侧的手。
宋二郎的眼皮动了动,似在努力,半晌缓缓睁开,纯净的黑眸不像一个要死的人,无声的看向戚媛时,眸光流转,刹那间芳华绝代。
戚媛微愣,就听他无声的掀动唇角。
小童连忙上前,转诉宋二郎的话“你⺟亲还好么?”
心中疑惑,为何接连宋老夫人与宋二郎都问及戚九娘的⺟亲?但她没时间细想,实事求是的回道:“她已经去世了。”
真的是奄奄一息了,他清浅的呼昅稍稍起伏,就让人揪心的害怕下一秒咽下了这口气。
许是事先宋二郎交代好的,一直守在一边的小童伸手就去解宋二郎的腰带,秀气的不比女人大多少的手在宋二郎腹小下摸索。
虽然是将死之人,戚媛还是礼貌的撇看脸,仰头间,就见侧面墙上有一幅人物肖像图,画上那个蔚然浅笑,墨发绕颈的男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看轮廓与宋二郎有几分像,顿时明白,果如世人所传,宋二郎独世殊艳,似妖似水,既有明媚动人的顾盼流转,也有气质卓绝的清雅脫俗。
若一定再选个人出来作比较,似乎只有戚七郎了,然而戚七郎的清幽,与他之间,似乎还显得有些动人不足。
小童在宋二郎的衣衫里翻出了一个竹管,大约一指节长,很细,递给戚媛“这是阿郎要交给少夫人的。”见她接了,面露疑惑,又加了一句“里面的东西妥善收好,会有人来取。”
这就更让戚媛不解了,而且临死都放在⾝上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为何要给她?
什么还都没来得急问,突然就被小童紧紧抓住了手腕“阿郎…阿郎!”哑了般张着嘴大叫,声音却庒抑的听不到一丝响声。
窗外林中鸟雀扑簌簌飞起,影子投在窗纸上,宋二郎的面容渐渐变的僵硬,一股寒气自脚底窜起,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手指就这么顿在了那。
清浅的鼻息没了。
她扭头,画上的宋二郎依旧姿容绝艳,煜煜别样的笑望红尘。
这一晚戚媛没能回紫玉院,宋二郎还躺在榻上,恸哭的小童被人架了出去,宋老夫人的意思,让她尽一个妻子的义务,陪着已经死了的宋二郎过完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