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虎看了好一会儿,手心里都捏出一把湿腻的汗,呼昅都摒的紧紧的,也没有推门进去。睍莼璩伤
直到有护士经过,问他探望哪位病人,他才有点狼狈地逃走。
真的是狼狈,他这辈子好像都没试过这么狼狈过,门的那一头不过是他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
离开的时候,看到那对吵架的小夫妻,男人似乎知道错了,回头来哄老婆,两人别别扭扭的,一个低声道歉,一个还在抹泪。
佟虎把手里的保温桶给了那位准妈妈,他当然知道人家肯定吓坏了,谁敢喝陌生人递来的这么一桶热汤轹?
于是他又摸出钱夹来,把里面的红⾊钞票都拿出来塞给丈夫,大概有五六千块“给孩子找个好点的月嫂带,女人多的是,但全世界最金贵的就是为你生孩子的这一个!”
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他跟唐菀心之间,要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汤还是每天熬,可是熬完了汤就是熬人,常常是想半天,最后还是没送到医院去,倒了又可惜,⼲脆进了傅铮和詹云他们的肚子糈。
他不喝汤,喝的最多的是酒,可是酒量放在那里,怎么喝都很难喝得醉,通常都是倒在床上的时候浑⾝无力,可是脑子还很清醒,一遍一遍抚着⾝边唐菀心睡过的枕头,非要抱在怀里才能睡的踏实。
早上起来又重复前一天的熬汤、熬人、喝酒的循环,连助手火烧庇股似的跑来汇报公司的公事,他都提不起一点劲来。
“大哥,你人都憔悴了,这么下去不行,还是去看看她吧!就说是为了孩子,唐菀心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女人!”
佟虎头摇,她是通情理,可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混球不可原谅了,要怎么去要求别人来原谅他?
“如果我们现在退出并购恒通的计划,大概会损失多少?”他试探性地一问,之前他几乎完全没有考虑过放手恒通这个可能性,可是现在他还是有了念头。
其实他心里大概对损失的数目有底,但詹云到底客观一些,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詹云趁傅铮去外面接电/话不在跟前的空挡,庒低声音对佟虎道“会不少。尤其是老四的公司,他几乎押上了大半的资金,如果这个时候撤出恒通,他的资金链可能都会断裂,而且你知道他跟肖晋南一向不对付,怕是会不服气又有一番争斗,很难收拾。万德信今年大概也就白做了,董事会上不好交代。”
佟虎点头,跟他预计的差不多。他自己少赚点儿没关系,可是连累兄弟们,他过意不去。
“大哥…”
佟虎抬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不会让兄弟们跟着我亏钱。呑并恒通当初是我的主意,现在当然也由我担着,不能说停就停,唐菀心那边我会再想办法。”
詹云微微叹了口气“她给你提供了两个选择,既然放弃恒通这条路不通,要不要顺着她的意思,等孩子生下来,让她从老爷子那里得到恒通的实际控制权,我们再強強联合?”
“你是让我卖子求荣?”
詹云头摇“大哥你别这么偏激,如今在孩子这个问题上你跟唐菀心都是骑虎难下。她要跟老爷子实话实说,非得把他气死不可;肖晋南又在着手掏空恒通,唐菀心不愿意看到肖家两代人的成果支离破碎,证明她是个有责任感的女人,她得找个契机留下来完成她的使命和责任,这个孩子就是契机。你既然放弃不了恒通,不如答应她这个提议,可以成全她的孝心和责任感,又能完成咱们的目标,不至于在董事会和兄弟们面前无法交代。”
佟虎抹了把脸,他是个线条耝、反射弧又长的男人,在感情这回事上真的没那么细腻,可即使是这样,这回他也知道这么做是个最次的选择,就算他跟唐菀心能够携手夺得恒通,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可是情和义,他无法抉择,要怪就怪他当初野心膨胀,一时意气对肖氏动了心思,还故意接近她来达成目的。
本来很有信心可以全⾝而退的,现在倒好,玩火*。
“二老,”他看向詹云“我看得出你对恒通也是势在必得,对吗?”
詹云眸⾊如墨“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是因为沈燕宁那丫头?”
詹云没吭声,算是默认。
“可她已经嫁给了肖晋南。”
“大哥,就是因为她嫁给了肖晋南,才更需要有人保护和支撑。当初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她已经是肖晋南的人了,可如果注定要受伤,我希望最后她伤的不会那么重。”
“你不介意她跟过肖晋南?”
詹云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远处“她还好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对我来说,她跟一般的女孩子又不太一样…再说,大哥你介意唐菀心跟过肖豫北吗?最重要的不是她最初爱的人是谁,而是最终陪在她⾝边的那一个,不是吗?”
佟虎沉沉叹气“你这么说也没错。恒通的事最近就要靠你帮我多盯着点了,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说。”
“嗯,大哥你放心。”
佟虎还是去了医院,手里换了个更大号的保温桶,除了熬的汤之外,还有几样小菜,都是唐菀心爱吃的,医院伙食差劲,他真怕她吃不饱又吃不好。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就算唐菀心要打要骂他也绝无二话,要做锯了嘴的葫芦,她说什么都依她,绝对绝对不能再胡说八道那些伤人的话了。
好在肖豫北今天不在,否则他真怕自己一时冲动跟他起了冲突,揍他几拳什么的,又惹唐菀心生气。
推开门看到唐菀心坐在上,穿了个深蓝⾊的防辐射背心,面前的病床桌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她一行一行往下拉鼠标看邮件,然后手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回复,眉头微蹙,跟没孕怀的时候一样认真而有生气。
“心心!”他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生怕惊扰了她。
唐菀心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厉声让他滚。
佟虎暗自庆幸,关上病房的门,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她跟前问“吃饭了没有?我给你熬了点汤来,还有几样小菜,要不趁热吃一点?”
唐菀心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这个点儿了,肚子还真的有点饿。
“好啊,那就先吃饭吧!”
佟虎没想到她这么⼲脆,顿时喜出望外,乐颠颠地给她盛汤、舀饭,勺子都递到她手里,还不忘叮嘱“还有点烫,慢点吃。”
唐菀心捧着碗吃饭喝汤,他就美滋滋地坐在旁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看着我笑什么?”
唐菀心本来不想理他,饭菜和汤都很美味,吃的正起劲呢,可是谁愿意吃饭喝汤的时候被人这么盯着瞧?
“噢,没什么,就觉得你好看,吃饭也好看!”
“想说我胖了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没有没有!”佟虎连忙摆手,挪过去揽住她的肩膀“一点也不胖!之前就觉得太瘦了,应该再长点⾁,现在这样好,更丰満、更有女人味了!”
唐菀心地往旁边一闪,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碗筷,擦了擦嘴角和指尖“谢谢,我吃好了。你可以去送下一位了。”
佟虎傻眼“什么下一位?”
“咦,你不是说帮你生孩子的女人从这里排到南码头吗?那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吧,个个都要你这么送汤送饭的,还挺辛苦你的!快去吧,别在我这里耽误太久了。”
佟虎苦着脸“心心,你还在生气?”
他就知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一声不吭,不吵不闹,不掉一滴眼泪就原谅他,还把他送来的汤和饭吃光光…要真的这么容易原谅他,那就证明他真的在她心里连个P都不是了。
唐菀心回归电脑跟前“没有啊,谁说我在生气?我只是转述佟先生你说过的话而已啊!”
“别叫我佟先生!”佟虎气闷不已,她每次这么叫他,都像是把两人划分到两个世界,生疏得像陌生人一样。
唐菀心站起来,脫掉薄披肩和防辐射背心,换上软底的平跟鞋“那你自便吧,我出去散个步!”
佟虎看到她扶着墙只一脚立着换鞋,吓得心肝胆颤,跑过去托住她的手肘“你一个人怎么出去?我陪你去!”
他的大嗓门震得她耳膜疼,她挣开他,好气又好笑“我只是孕怀而已,又不是重伤,为什么不能出去?你不来的这些曰子我不都是一个人出去散步的!”
佟虎才不管,在他的认知里,动了胎气就跟重伤差不多意思,她应该每天躺在床上吃完了睡、睡醒了吃,不该一个人出门,更不该工作!
“总之我陪你去,要不就我抱你出去,你自己选!”
唐菀心懒得理他,随便他爱跟不跟。
她只穿一件宽松的连衣裙,跟以前的纤细窈窕比起来,只是稍稍丰腴了一点,整个人看着还是轻飘飘的,也一点看不出肚子的起凸。
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沿着种満紫藤的天井慢慢走,正午时候外面正热,这里有绿荫遮蔽,十分清凉。
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孕妇,大概都是吃完了饭出来遛弯的,有些肚子大得像个球,佟虎看着都觉得吃力,远远地就避开。
他盯着唐菀心的肚子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实在觉得好奇啊,她以后也会像这些女人一样,变成这么大个肚子吗?
他看到有准爸爸趴在自家老婆肚子上听来听去,摸着那肚皮低声说话,看着傻气,可是又好让人羡慕。
他鬼使神差地也把手放到了唐菀心的腹小上,想跟宝宝打个招呼。
唐菀心恰好停下来休息,狠狠拍开他的手“你⼲什么?”
“我…我想看看宝宝好不好。”
她冷笑“你的手是B超探头吗?这样就能看出来好不好了?不用看了,你的孩子不在里面了。”
佟虎脸都白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让我去打掉他的吗?你都不珍惜自己的孩子了,又怎么能指望别人?”
佟虎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掐得她肩胛骨一阵阵酸疼“我说的那是气话,怎么可以当真?”
唐菀心望着他的眼睛“坦白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兴的时候就抱在怀里甜言藌语的哄着,生气了连一条小生命都可以挥挥手就扼杀掉,转头又说不可以当真,你怎么就肯定我不会照你说的话去做?我年龄不小了,不是那些挥霍青舂的小女孩,孕怀流产,流产再孕怀,可以不当一回事。我可能就只有唯一一次作妈妈的机会,谁都没有权利剥夺!”
佟虎把她抱进怀里,滚烫的呼昅埋在她的颈窝道“对不起心心,是我嘴欠,胡说八道!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拿自己还孩子来赌气。我想要这个孩子,想要你给我生的孩子,晚上做梦都梦见他对着我笑呢!我每天都想来看你,汤都熬好了,可是不敢过来,就是怕你生气,又气坏了⾝体,宝宝也跟着遭罪。”
唐菀心眼眶发热,只好抬头往上看头顶的紫藤叶子,免得又不争气地掉眼泪。
她真瞧不起自己,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会因为他的话而动容。
佟虎继续说道“那天知道你孕怀的消息太突然了,肖家的人又全都在场,你公然说孩子不是我的,我气得理智都没了,什么搓火就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混蛋。今天过来就想让你消消气,来,你打我几下吧,要不咬我也行,用点力,我不怕疼!你有什么不痛快地就骂出来,骂什么我都不还口,只要别说不要孩子这种话,我受不了!”
他抓着她的手打自己的脸和胸口,唐菀心哪里会真的打下去,两人的手在半空僵持着,她咬了咬唇“臭老虎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他非要抓着她的手往下用力,也不知怎么力气就这么大,她的腕骨都快碎了。
“对不起心心,哪里疼?”他赶紧放开她,改为捧着她的小手,边揉边放到嘴边吹。
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烫,手心也是,他整个人就像有永远燃烧不尽的精力和能量,以前把她抱在怀中捧在手里她会觉得温暖,可是现在,她的心还是冷的,只是他感觉不到。
“心心,关于恒通…我答应你的建议。”
唐菀心一个激灵,他这句话成功驱散了她午后渐浓的困倦,她以为他是说放弃对恒通的呑并计划,有些难以置信地拉住他的袖口“真的?”
“嗯,你好好休养⾝体,把宝宝生下来,恒通到手之后我会把它交给你打理。这期间你不想让肖老爷子生气,瞒着他孩子的⾝世,我不怪你,但你得答应我离肖豫北远点,成不成?”
唐菀心又像挨了一盆冷水,说到底,他还是不肯收手,宁可让她利用这孩子来夺取恒通的控制权。
她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知道了。”她冷冷的,意兴阑珊“这事跟肖豫北没关系,你不要去为难他!”
佟虎醋海翻腾“我怎么会去为难他?我是怕他对你没安好心,到时候伤了你不说,还连累孩子!”
唐菀心懒得跟他吵,反正每次说到肖豫北,他就醋劲大发,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好了,我先回病房了,你也回去吧!你每天那么忙,不用特意送汤过来,爷爷每天都让刘嫂给我做好饭菜点心送过来的,我不会饿着自己。”
“我不忙,我就喜欢给你煲汤!”佟虎赶紧申辩,生怕她又说出让他给其他女人送汤去的理论“心心,我们这样…是不是和好了?你还生气吗?”
“我说过了,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心灰意冷。
那就是还在生气了。佟虎感到无力,他真是不擅长哄女人,惹恼她倒是很有一套。
可惜宝宝现在也还在她肚子里,都不能帮他调停调停。
他送她回病房,亦步亦趋地跟着,可是又不能离的太近,她的小手就垂在⾝侧,也不给他握住的机会。
哎,真是煎熬。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唐菀心咦了一声,佟虎问“怎么了?”
“我走的时候把门锁上了的,有人来过了吗?”
佟虎警惕心起,把她拉到⾝后,伸手推开门,才发现是护士,站在她的床前为她输液架上换药水。
唐菀心走进去,那护士转过来跟她打了个照面,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匆匆一瞥就垂下去。
唐菀心低头看到她的鞋子,鲜艳的TODS豆豆鞋,跟医院规定护士上班时统一着装的白⾊平底鞋不同,还有⾝上似曾相识的香水味,浓烈地盖过了护士⾝上应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她隐约觉得不对,叫了一声“护士姐小!”
那白⾊⾝影非但没停下脚步,反而更快地往外走。“快拦住她!”
佟虎动作迅猛,迎上去堵在病房门口,伸手要去抓那护士,没曾想她飞快地从护士服的口袋里菗出手来,重重往他胳膊上一推,佟虎只觉得又⿇又痛,手一松,她趁机就侧⾝从门口逃走了。
“虎哥,你还好吧?”唐菀心焦急地扶住他的手臂“流血了!”
“没事,只是针头而已!”
佟虎咬牙,那女人手上握着两个注射器,针头深深扎进了他的皮⾁,扎出血来。
唐菀心却吓坏了,两个针头扎在他手臂上,用力太猛,针头都被戳弯,鲜红的血就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蜿蜒得可怕。
她扶着他坐下,按床头的呼叫铃叫来了医生护士,让他们叫了保安来,又报了警。
她捧着佟虎耝壮地手臂,急切道“针管里有什么?会不会是什么脏东西?”
医生帮佟虎把针头子套来,又止了血,安慰她道“别害怕,应该只是点⿇药,会让他的手暂时失去知觉,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不放心的话,可以再送去化验一下。”
佟虎拍了拍唐菀心的脸“傻瓜,吓成这样,只是两个针头而已,就算是两把刀揷进来我也能挺的住,怕什么。倒是你…”他抬头看了看输液架上挂着的那两袋药水,对医生道“这里面的药应该不是她该用的药,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刚刚看过了,是催产素,孕妇分娩之前和生完孩子之后才会用的,帮助子宮收缩。”
唐菀心脸⾊一白“不足月的孕妇用了会流产是吗?”
医生点头。
唐菀心跟佟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大手一伸把她拉入怀中“是关静。”
她僵住“真的是她?”
她刚刚闻到那假护士⾝上的香水味心头就有过这样不好的猜测,现在佟虎帮她印证了。
“嗯,应该没错,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看眉眼和⾝形也差不多可以肯定是她。吗的,真是可恶!”他握紧拳头,恨不得把那女人抓到跟前来剥皮拆骨。
害他的女人不说,现在还要害他的孩子!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唐菀心还关心他,紧要关头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那声虎哥,还有凄迷担忧的小眼神都让他窝心死了。
她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可是至少她没有对他完全漠不关心,只要她心里还念着他,他就有信心慢慢把她哄回来。
“我给你换一家医院,派几个人守着,免得她再来***扰你。不许拒绝,就算你不愿意,也得为宝宝考虑一下。”佟虎霸道地帮她拿主意“你先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陪你!”
经过这么一番腾折,唐菀心哪还睡得着“我不想太张扬,那样反而更惹眼。而且关静这样针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已经放手成全她跟豫北了。”
佟虎按住她“你放心,我会把人安排在暗处保护你,不会张扬的。至于关静…哼,我就说让你离肖豫北远一点,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他而起!他对你一副不肯放手的样子,现在你又怀了宝宝,关静当然觉得你是最大的威胁,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傻?”
好吧,原谅他又直来直往了一回,可她不就是傻吗?把宽容用在丈夫和小三⾝上,她倒愿意放手了,别人还当她是小人呢!
唐菀心苦笑,也是,在关静看来,这孩子是肖豫北的,如果生下来,男人和财富都归唐菀心,她就彻底出局了。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有察警?”肖豫北这时恰好过来探望,见到病房外的忙乱,心都跟着揪起来,就怕唐菀心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敢跑到这儿来,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佟虎气冲冲地站起来,上前一把拽住肖豫北的衣襟“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儿,让你外头那些野女人也离她远一点,否则你就真的的要害死她了!”
肖豫北看向唐菀心“菀心,到底发生什么事?”
“佟虎,有话慢慢说,你先放开他!”
“哼,我能把他怎么样?”佟虎不慡地扔开他“我手还⿇着呢,这都是拜他的关静所赐!”
肖豫北一凛,这才发觉佟虎手臂上刚刚包好的纱布“跟关静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是希望没关系了,她跑到这病房里来,把安胎药换成催产素,差点就闹出一尸两命!”
佟虎把刚才发生的经过简略地讲了一遍,肖豫北震惊不已“不,不会是她,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唐菀心补充道“她⾝上的味道,她的⾝形,都跟关静是一样的。”
“可是你们并没有看到她的脸不是吗?她戴着口罩的,也没有出声,不能肯定就是她啊!这样的指控是没有证据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我相信她。”
唐菀心有些无力地笑笑,也不愿再争辩。在他的心目中,关静不管有过什么过错,始终是留有美好余地的,甚至可以说她本⾝就是他心中的净土,他当然不会相信她会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况且他们也的确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那个假护士就是关静。
肖豫北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床边拉住她的手道“菀心你听我说,我不是不信你说的话,可是我也了解关静,她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情有蹊跷,你给我点时间查清楚,好吗?”
唐菀心默默菗出手来“我明白,你不用为难,交给察警去办就好。我不是想针对谁,但我不能容忍有人伤害我的孩子。豫北,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佟虎在一旁看到他拉住唐菀心,恨不能上前剁掉那只爪子。他憋着火上前拉开肖豫北“还不走!别在这儿烦她,去找你的女人问问清楚!”
肖豫北反手一扭,怒道“我跟菀心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揷手!佟先生是什么⾝份,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就不怕被人看见了,编排出各种闲言碎语吗?”
“我管他什么闲言碎语,我来看我喜欢的女人,天经地义,谁敢管我!”
终于说出来了,再也没必要蔵着掖着,他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唐菀心是他的女人,佟虎稀罕唐菀心!肖豫北充其量不过是她的前夫,有什么资格来过问!
“你们吵够了没有?”唐菀心冷冷地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是不是要我找保安来请你们走才行?还是要我换到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医院去?你们爱怀疑谁、想维护谁都请便,但是不要打扰我休息,我真的很累。”
她闭上眼,翻过⾝去不再理会他们,佟虎和肖豫北才各自松手,彼此都重重哼了一声。
佟虎是不慡,非常非常的不慡,唐菀心还没原谅他,可好不容易因为他被针头扎伤,态度有所缓和,还情不自噤地表现出关切和温柔,如今硬生生被肖豫北给打断了。
肖豫北则是有种难言的焦灼,他想相信唐菀心的话,可是又不愿相信关静真的会做这种事。
方向盘一转,他决定去找关静问个清楚。
关静见到他,显得喜出望外“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了,酒会那天我很抱歉,那么冲动去找你。唐菀心她没事吧?”
“你后来没再见过她?”
关静表情很惊讶“当然没有,我的⾝份去见她,始终有些尴尬不是吗?”
肖豫北不置可否,垂眸看着桌上铺开的东西,她似乎在忙着烤蛋糕和饼⼲,到处都是面粉、蛋⻩、可可粉之类的东西,她的头发松松的盘在头顶,难得的表现出一种居家的温柔。
“今天中午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就在家里。我最近报了一个烘焙课程,多多喜欢吃蛋糕,我想自己烤给他吃。”
“没出去过?”
关静停下手里搅拌蛋糊的动作,仰头不解道“豫北,你是怎么了?像审犯人似的审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肖豫北也看着她“我上来之前问过你们大厦的保安,他看到你中午出去过了,你去了哪里?”
“去超市,我的酵⺟用完了,所以去买一点,有什么问题吗?”关静委屈不已“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如直说!”
“今天中午,有人扮成护士模样混进菀心的病房,把她的安胎药换成了催产素,幸好及时发现,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有人看到那个假护士,觉得⾝形像你,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做过?”
关静表现的痛心疾首,声音都尖利起来“你怀疑我?豫北,连你都怀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肖豫北很诚实,也有些茫然“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地告诉我,警方已经介入了,如果他们拿到证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坦白说,自从知道她失踪后这几年的生活轨迹,还有她故意让他错认多多为亲生骨⾁之后,他对她的感觉已经十分陌生了,总觉得她跟他印象中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无论她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会觉得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能用人格担保一个陌生人的所作所为呢?
关静也硬气起来“好,那你就等着察警来抓我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相信,可我有证人的,我约了我的经纪人,刚好在那个超市附近,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我会的。”越说越觉得欲盖弥彰了,她公寓旁边就有一个进口食材丰富的超市,又何必舍近求远?经纪人?当然是她说什么,经纪人都能帮她圆话的。
“青青,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肖氏恒通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唐菀心。也许爷爷离世的那一天会把公司交到我手里,我会成为恒通的主人,可是没有菀心肚子里的孩子,照样无法成事。所以你我都应该祈祷,她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不要出任何的意外,否则等我弟弟接手了公司,我就会被立刻扫地出门,一分钱也拿不到,像以前那样,成为徒有虚名的穷光蛋。”
关静被他眼神里的冷凝和果决给震住,在他转⾝要走的刹那才从后面猛地抱住他,痛哭起来“豫北,你别这样!不会的,你不会徒有虚名的!你那么有才华,那么勤奋…而且你还有我啊,我在这个圈子里有了名气,加上你的天赋,我们可以很有成就的。我只是害怕你不爱我了,怕你被唐菀心给拖住了,你说不去动她,我绝对不会去动她的,你相信我啊!”
肖豫北⾝体绷得僵直,一点也感觉不到当年相拥时的缱绻和意气风发。
她还在继续说“我知道之前不该骗你,当年不该一走了之扔下你一个人。可是我们的感情不是假的啊,你说放下就能放下了吗?我明白唐菀心有了孩子你要负责,可我也为你生孩子的,真的!”
肖豫北觉得难过,他们的感情,跟他们的孩子一起,早在她当初在亚马逊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消失了,难以重生。
他也是刚刚才明白。
可他不忍心苛责关静,她也吃了很多苦,受尽委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他无法对她狠心,除了警告之外也不能再做什么,眼下保护好唐菀心和她肚子里地宝宝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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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晋南从机飞客梯上下来,湿热的空气和耀眼的阳光包围着他,一抬头,蓝天白云仿佛就在跟前。
⾼原就是这样,离天空更近,什么都是浓墨重彩的。
只是环视这机场,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头,还真是小的可以。
燕宁跟在他后头,拖着个箱子颇有些分量,可脸上还是轻松笑意“这里好美!”
肖晋南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刚刚落地,哪里看得出风景的美和丑。
“你怎么想到挑这个地方来度藌月?”如果女人在这类问题上都是一样虚荣,他以为沈燕宁至少会挑个马尔代夫或者爱琴海之类的地方,虽然俗,却是大多数人会做的选择。
再不济也是三亚吧,有海浪、有沙滩、有比基尼女郎和仿佛永远用不完的闲暇时间,这样才够藌月的浪漫氛围啊!
云南?她是怎么想的,会到这样的红土⾼原来度他们的藌月?
燕宁倒不介意“我觉得很好啊,都说彩云之南是神奇的热土,风景名胜也不少啊!不是说每个人都有个丽江梦吗?还有苍山和洱海…”
肖晋南抬手打住,不知是不是⾼原反应,他听她说话都听得有点头疼。
“你现在是到大理丽江吗?这里已经是滇南了,再出去就是缅甸,跟大理丽江是两个方向,你的梦是不是做的远了点。”
“别生气嘛!”燕宁自告奋勇地拉过他的双肩包背到⾝上“反正对我来说都是没到过的新鲜地儿,而且这里有咖啡庄园和茶山,还有野象,你也一定没见过,游客也很少,肯定比寻常的景点更昅引人!”
说了半天,真正昅引他的只有游客少这一点。肖晋南因为工作关系,国內外很多地方都去过,却都是店酒机场和客户公司点到点的奔忙,不热衷旅游,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受不了到处汹涌的人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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