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晖你站住。”
若晖听见这个声音确实站住了,眼神变得幽暗,手肘轻轻抓了一把短发,是的,昨天她迷恋上藕荷⾊,完了就把头发给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美是要慢慢去发掘出来的,顶着一头藕⾊的⽑迎着阳光一站,⾝后的男生追了上来,脸颊渐渐泛红,这个该死的妖女。
这颜⾊放到别人的⾝上那就是怪,放在若晖的⾝上就是相得益彰,脸蛋是老天给的作弊利器,不管品性如何,光是靠着脸蛋就能加分,她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银河系吧,若晖臭不要脸的想着。
一定就是这样的。
“你看看自己像是什么样子?”
无端端的竟说废话想追求她就换个套路来,她舅妈跟爸爸还没管上她呢,眼前的算是哪门子的大瓣儿蒜,比比中指自己巧笑着跑掉了。
若晖最近又迷恋上了潜水,不大点的小⾝躯对各种运动充満了趣兴,就没有她玩不到的领域,上完课又是玩乐的时间,若晖相比一些孩子真是幸运的可以,脑子足够的灵活,不需要浪费在学业上太多的时间,依旧能捧得一个好成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部都在玩,每天消费,反正家里不缺的就是钱了。
“巧,我要出去晒太阳要不要一起?”
巧的眉头略略皱起,看着若晖⾝上的比基尼:“若晖换一件吧。”
若晖耸耸肩,只当自己没有说过,好吧,巧是家庭妇女形的,自己是小太妹形的,摊手,自己背着滑板走了出去,伸直双臂接受阳光的普照,真好,今天的天气不错呀。
若晖从来就不会太在意所谓的⾝材,典型的机飞场,遗传姚静业,老天给你点什么自然就得收回点什么,不过这个年纪,她倒是还可以安慰自己,以后还有可能突变的,也许某一天她就会变成波霸。
越是刺激的游戏,玩起来越是带感,跟随着海浪做着最近距离的接触,噢噢噢,她还没有忘记,几个月之前自己很倒霉的被拍到了海浪里,那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后面有男生吹着口哨,若晖风骚的挤挤眼睛,可惜手不能活动,要不然她可以赠送一枚飞吻。
从海水里爬上岸,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笔直的腿双交叠着,双手叠在头后,活着真是好啊,有钱花真是好。
巧孕怀了,除了梁抗抗的种还能是谁的?
“你应该知道的,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女儿,除非你能一举生下来儿子,即便生了儿子,你又能指望他对你多在乎呢?我要是你,我就打掉。”若晖不余遗力的在劝说巧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这并不是一桩合格的买卖。
生了孩子,你这辈子就只能围着孩子转了,梁抗抗不爱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看不懂吗?
巧看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我没有办法不生。”
若晖站起⾝,⾝上还沾到了一点沙子,丝毫不妨碍她的健康笑容,笑嘻嘻的:“不,你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你爱梁抗抗,爱他的脸皮爱他的家世…”
“若晖…”巧的脸憋得通红。
好吧,我又说了实话,承认喜欢他的家世这并不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情,在若晖来看,女人喜欢男人自然要有条件,可惜的是巧的个性,她却觉得如果她承认了,别人就会嘲笑她,笨女人,所以说这辈子你只能这样的过,叫你的幸福去上帝吧,她才不管呢。
回到房间里,半开着浴室的门,两只脚踩在地面上,冲掉⾝上的泡沫,拽过来一旁的睡袍系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女人何苦难为自己呢。
巧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这个时代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别似乎就不是一件太过于难的事情,巧孕怀的时候前几个月梁抗抗还饶有兴致的来过电话询问,等确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就没有了音信。
梁抗抗想要个儿子,虽然女儿也是一样的养,可心里终究是想要个儿子的,大部分的男人依旧相信一句话,有儿子才有传承。
叶茜算得上这段陪伴梁抗抗最久的人,她心里有主意的很,谁不盼着能生个儿子,生了儿子自己的地位就稳固了,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可儿子不是说生就生的。
“麦麦看妈妈,妈妈在这里呢。”叶茜哄了一会儿孩子,把孩子交给保姆,梁抗抗说是晚上要过来家里吃饭。
叶茜住的房子是梁抗抗买的,登记的是叶茜的名字,包括家里的两辆车还有叶茜行银里的某些存款,跟了梁抗抗也就好比一步登天,形势还没有完全明朗起来,她现在去每一个名牌店,有谁不认识她的?什么新品引进不会通知她?
叶茜要的就是这种独特的专属感。
梁抗抗说是回来吃饭,结果很晚带着一⾝酒气的回来了,叶茜也不生气,自己扶着他到床上,亲自把梁抗抗的袜子服衣裤子全部脫掉在给换上,端着一盆水,投了一条⽑巾蹲在地上给他擦着,梁抗抗的脚板有些大,叶茜哪怕看着他的脚都会觉得浑⾝血液沸腾,男人跟女人的结构不同,注定了某些心思也是不同,比如梁抗抗他可以同时爱着几个女人,或者没有达到爱的程度,只是喜欢,当成物玩一样的逗逗,我⾼兴呢,我就过来睡睡你,我不⾼兴呢,你就滚到一边去安安静静的待着,反正是会有人来代替你睡在我的⾝边,女人就不同,饶是叶茜心里在有想法,在有主意,她为的都是要是这个男人攥在自己的手心里,想要他多爱自己几分,指望他对着自己专一?
别傻了,你有见过几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再外面胡来的?叫他们对着一个女人忠诚,这太不现实,他们生来就是要过着这样生活的,如果不是这样,哪里还能有自己表现的机会。
叶茜不在乎别人怎么叫自己,小三?
现在的社会不就都是认同了小三这种生物的存在嘛,那些上位的,大都还是名人呢,最后怎么样了?要么上位成功,要么依旧霸占着男人的心,别人的唾弃谩骂算是什么?他们骂了自己⾝上就会少了一块⾁吗?
道德这种东西不值钱的。
梁抗抗睁开一只眼睛,有看见叶茜在给他擦脚,他喜欢叶茜就是喜欢她这样,很温柔,从来话不多,不应该她管的她不管,男人找乐子花着大把的钞票难道是为了找个能管自己的人,要学会审视夺度才好。
梁抗抗翻了个⾝,叶茜的手掌握着他的脚。
“捏两下,有些难受。”
叶茜就真的上手去给捏,不轻不重的,一个女人能有多少的力气,叶茜脸上带着微笑:“等麦麦大一点的,就送她出国陪她若晖姐姐去。”
梁抗抗没有吭声,叶茜也不气恼,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
姚若晖的存在就是个特殊,不是亲生女儿却更胜亲生女儿,没人知道梁抗抗心里在想什么,或者他到底把姚若晖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这就是个噤忌的话题,当然叶茜很聪明,既然聪明就不会与若晖难为,相反的还要跟若晖当朋友,麦麦也必须就跟若晖成为好姐妹,哪怕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必须捧着若晖的臭脚,除非有一天梁抗抗明确的表示,若晖就真的要被舍弃了,即便那样,她也会留一手的,人的以后没人能说得准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
叶茜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路,未来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她都不可能变成梁太太,可未来的二十年后呢?巧总有死的一天,如果她死了,那么自己能不能站在梁抗抗的⾝边成为梁夫人呢?事在人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在此之前她只要哄住梁抗抗,跟所有人交好。
梁抗抗永远明白这些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玩着什么,他说过的,叶茜很聪明,也有小心思可这些小心思对他构不成厌恶的因素,搂过来她的⾝体,叶茜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自己的手摸着梁抗抗的胸膛。
“胃难不难受?”
梁抗抗舒服的闭着眼睛,任由叶茜的手忙忙碌碌的按庒在他的太阳⽳上,叶茜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别人会说,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而叶茜只会问他难受不难受,她心里清楚,这个不是她能⼲预的,聪明的女人应该给些奖奖励的。
叶茜带着女儿去扫货,保姆怀里抱着麦麦,她跟着店长打着招呼,回过头逗逗麦麦。
“你女儿可真漂亮。”
叶茜笑的得体,她原本也是做专柜的,女人的前半辈子是由父⺟决定,出⾝来决定,后半辈子就靠着男人来决定。
叶茜永远都不会懂,如果女人拥有前一项,并且这个家世能为她带来足够的物质化,后一项她永远都不需要提上曰程,比如姚若晖,天生命好,除非老天爷就跟她过不去,不然这辈子,她活的很是圆満。
“像她爸爸,我老公就很帅。”叶茜淡笑着。
店里那个不是人精,所谓的老公就是称呼上的统一,难道要叫别的吗?谁的面上都没有别的神⾊,这样的事情多了,她们只管卖货,别的不管,道德这个东西还轮不到她们来置评。
叶茜叫梁抗抗老公,这是梁抗抗自己都知道的,他也默许了,对于自己难得多喜欢那么一点的女人,总是要宽容一些的。
男人的选择标准,站在女人的角度,永远会叫女人觉得暴怒,这样的贱人到底哪里好?明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做着这样大的生意,为什么要找她?更加好的又不是找不到,可女人永远不能变成男人,你就永远不能理解他的心思,他找女人不过就是找个玩意,能叫他开心,好与不好重要吗?这里又不是道德选举标兵,他所喜欢的女人是用来上床的,而不是用道德的标准衡量一下,这个人是否合格。
巧生了一个女儿,到底还是没生出来儿子,知道性别的时候就哭了,医生以为她是⾼兴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她想翻⾝,可没有翻⾝的戏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出来梁抗抗对她的心思越来越少,不是没有过谐和交融的一段,过了腻了她的味道,她又没有本事留住男人,结果可想。
若晖看着那小小的娃娃,她不是不清楚巧心里在想什么,托梁抗抗的福,若晖见识到了所谓男人的心理世界,真真是盛大呀,巧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生不生儿子,之于她来讲,都是一样的,梁抗抗既然没有想离婚,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提,巧生了儿子,也仅仅是儿子能得梁抗抗的⾼看,巧依旧会被放逐在国外,想来也是,若晖手指挲摩着下巴,要是自己是男人,总单⾝着毕竟不好听,⾝边挂着一位,爱过的,给她丰衣足食的生活,自己在外面寻找一个一个的真爱,这才是人生呢。
到底是女儿出生,总要露面的,叶茜生麦麦的时候,梁抗抗没有去过医院,他也不可能去探望,不过就是生个女儿而已,有什么值得看望的,给钱不就好了,叶茜带着麦麦回到家里休养,梁抗抗这才第一次见到麦麦,说不上有多喜欢,梁抗抗跟隋涛不同。
隋涛不是游戏人间的王子,他是有目地的活着,可梁抗抗出生好,家庭没有负担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别人不能⼲预,正是好年纪的时刻,前面又有若晖这样的美人坯子养在自己的羽翼下,麦麦那小脸蛋还没有张开,不过就是一个丑娃娃,你能指望梁抗抗对她有多少的耐心?要是个儿子,也许还能得他⾼看一眼。
叶茜劝梁抗抗去看巧,巧生了孩子的第十二天梁抗抗来了,父⺟长得都算是不错,孩子似乎就不太美好了,至少这个时候看不出来孩子的模样,梁抗抗看完只撇了撇嘴,略显不耐:“真难看。”
姚若晖说了一句特别正统的旁白:“小孩儿出生都长这样。”
叶茜有给若晖带了一些吃的,据说是她亲手做的,能叫梁抗抗不远千里的把东西给送过来,可见这个叶茜,在梁抗抗的心里是有地位的,若晖有时候同情巧,有时候觉得她笨。
“你喜欢那个二老婆?”
梁抗抗在喝水的手一抖,差点就把水瓶子飞出去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二老婆?
“别瞎问,你不懂。”
若晖点点头,唇微微上扬,侧面留给梁抗抗,叫人看不出来她的喜悲:“是啊,不懂。”
*
王冉去接儿子,闹闹已经彻底变成了小大人,沉闷不语,话少,说话之前永远是沉默三秒,或许这三秒当中他在用脑子过滤着一些想法。
简耀东是天生的冷酷,除了自己家的亲人,他是不把别人当人看的,包括老婆,闹闹又是长久的长在他的眼前,哪怕就是简家的人,他也不过就是无感对于姥姥家的人,就更加的无感,闹闹不跟王妈妈亲,甚至永远不会去想王妈妈。
作为一个姥姥,特别是小时候带过这个孩子的姥姥,王妈妈抓心挠肝的去想孩子,有时候忍不住也会给孩子打一通电话,可孩子不亲,接了电话又没有话说。
“承宇晚上吃什么了?”
沉默,永远就都是沉默,王妈妈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心寒,无比的心寒。
“这周来姥姥家,姥姥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简承宇已经过了需要被哄的年纪,依旧没有说话,等着王妈妈终于说不下去了,准备挂断电话,客套的离场前言,姥姥再见,你看孩子多有礼貌,他多有礼貌,王妈妈就有多伤心。
什么都不想说了,这孩子就不是自己家的了,是抓不到的云。
简耀东从公司回家,闹闹去门口接,笔直的站在门口,爷爷上楼换服衣他就等在楼下,一起吃晚餐,吃过晚餐就是他的全部时间,不会有过多的人来入进他的世界,吃穿一切安好,总有人会安排妥当的,成长的过程就是独自一个人。
简鹏鹏已经长大了,性格不像是前几年,热情了许多,是大哥哥了,看着闹闹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过去,他试着跟闹闹交好。
“弹钢琴吗?能叫我听听吗?”
闹闹不会拒绝别人提出来的要求,坐在位置上,他休息在家里的时候,大部分就都是钢琴陪伴着他度过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床上钢琴两点运动,这个世界不是白就是黑。
鹏鹏是觉得闹闹可怜,堂兄弟这种关系总是莫名其妙的,简闹闹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他的堂兄,简鹏鹏不会过分的关心闹闹的生活,更加不会经常给他打电话,偶尔来家里聚餐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进了他的房间里,说上那么一两句的话。
闹闹的成绩很好,很争气,在成绩上面,他爷爷没有开过口夸奖他,仿佛这样就是应该,闹闹长大了,简宁⺟亲关心孩子的程度就有所收敛,毕竟大孩子不像是小孩子那样的好玩,一个孩子看了几年,也看够了。
王冉提早出来的,将车子停好,自己给儿子打电话,里面的孩子不紧不慢的往外出。
“我在三号出口呢…”
王冉看着孩子背着书包从里面走出来,自己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探⾝过去推开车门。
闹闹上了车,王冉把他肩膀上的书包放到后面,摸摸儿子的头:“机飞是不是有晚点了?”
“嗯。”
没有话说。
即便对着自己的父⺟也是没有话说,他永远就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感趣兴,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音乐,喜欢听那种吵死人的音乐,对于闹闹的个性,王冉不是没想伸手去扭转,可是已经形成了。
简宁⾝上的所有,好像孩子就都没有遗传到,闹闹打扮自己的时候很少,也许是因为年纪小,反正服衣都是家里给安排好的,你拿出来我就穿,如果不拿,他就总穿同一件,喜欢发呆,看着前面莫名的出神,你问他,他就说什么都不想,晚上不睡,早上起不来。
每次早上叫他起床就是要他的命,死赖在床上,王冉耐性不够,叫几次,自己又着急上班,就有点窝火。
王冉指指自己的手表,简宁从位置上起⾝,推开儿子房间的房门,他是个特别能纵容孩子的爸爸,如果他不愿意起,那就让他在睡一会儿,拍拍儿子的背:“要不要起床?”
儿子拽着被子蒙过头顶,只当没有听见,简宁叫王冉先上班,他来负责就好。
八点整简宁开始叫闹闹,到了九点半,他终于动了,简宁把儿子推起来,自己跟他好说好商量,说叫他起床,一会儿要去他姥姥家,闹闹也答应好好的,等简宁出去给他找服衣,孩子又躺下了。
晚上都是半夜睡,白天能起来才怪呢。
把服衣放在床上,好不容易给叫了起来,简宁哪里就像是爸爸了,推着儿子进卫生间,又陪着儿子吃了早餐。
“把牛奶喝光,你妈妈今天有事情,我一会儿送你去你姥姥家,然后我去医院,中饭呢,你如果想来找我吃,就过来找我,行吗?”
闹闹没精打采的点点头。
简宁把碗筷都收拾好,闹闹已经穿整齐了,父子俩一前一后的从电梯里出来,简宁开这个医院开头可真是艰难,砸进去的钱就完全都是在打水漂,好在慢慢还是做了起来,前期投入,如果不是家里有家底,估计一般人也坚持不下去,王冉从来不管这些,自己挣多少钱她心里都没有个数,挣到手的放到卡里,至于简宁动不动,那就是他的事儿,她需要花钱的地方不是很多,简宁原本也讨厌管这些,现在却不得不接受管,医院的账,他跟王冉的收入开支,至少要有个大概的明白,家里的大额数目是由王冉来管,她想得起来那就是想起来了,想不起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那一笔钱扔在行银里,光是吃利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按照简宁的个性,他是一定就把钱那样随意的扔在行银里,虽然也会有利息,不过那样的利息就来的比较少,在这个问题上,王冉难得愿意伸把手,夫妻俩对钱都没什么概念,或许真是赚的多了,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內,他经营着自己所喜欢的医院,她⼲着自己的事业,两不耽误。
简宁开车把闹闹送进小区里,小区可能已经换了保安,都不认识简宁了,可见简宁现在来的有多不勤快。
他是女婿,自己有自己的事业,哪里就能天天到丈⺟娘家来报道,王冉更是忙,今天这里明天那里的,顾不上,她都不回来,简宁就更加不会回来,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不过小区依旧这样,车子停在外面就放行。
车子停在楼下,徐秋华听见车的声响就拉开窗户。
简宁跟徐秋华简单的说了两句,又交代闹闹两句,家里只有徐秋华在,王妈妈去超市买东西了,心里对外孙子有意见,可人一回来,⾼兴的庇颠庇颠的,老人可能就都希望孩子围绕在自己的⾝边吧,害怕孤单。
闹闹跟着徐秋华进了屋子里,多余的话没有,徐秋华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你爷爷奶奶⾝体都挺好的?”
闹闹点点头,徐秋华心里叹口气,这孩子不像他妈妈也不像是他爸爸。
王妈妈是大包小包的买回来,一进门看着闹闹在客厅里坐着呢,徐秋华告诉孩子,要是困了就进房间去睡,可孩子就愣是没有动地方。
“姥姥。”
不亲不热。
王妈妈一看孩子这小脸,心里就泛酸,哪里有一点的亲热劲儿啊?
不是王妈妈挑,而是简承宇这个性,对着谁就都是这样的,说不上亲热。
简宁忙了一上午,医院里都知道简宁有个好儿子,钢琴弹的超级好,简宁办公室里就都是他儿子和老婆的照片,桌子上摆了三个镜框,一家是全家福,另外的两张老婆跟儿子各占一章,下面的医生护士也总讨论,毕竟这⾝家在这里放着呢,这医生里外里还值一点钱吧,就没看他乱来过,老婆要是天仙儿也就罢了。
王妈妈看着闹闹⾝上的机手,这么大点的孩子就给配这种东西,有钱也不至于这样花啊。
“闹闹过来吃饭了。”
才要准备吃午饭,这边简宁给闹闹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跟自己出去吃午饭,闹闹说好。
“姥姥,我去找我爸爸了。”
这样子来看,就多一秒都不想待,王妈妈亲自把孩子送到大门口打车送上车的,车牌子自己还记了下来,上了楼唉声叹气,这饭就没有办法吃了,徐秋华才不管那一套呢,⼲自己什么事儿。
过了十五分钟,王妈妈给简宁打电话,问他孩子有没有到。
“可能路上堵车…”
王妈妈这就坐不住了,自己也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有送孩子过去呢,叫一个小孩儿自己坐车走了,这要是出事儿了可怎么办?告诉简宁车牌子了,说要不要去出派所报个案。
“妈,就是堵车,这个点是饭点。”
果不其然,三十分钟之后闹闹来医院了,简宁怕丈⺟娘担心,打过去一个电话,说闹闹到了,闹闹看见谁都能打招呼,可打过招呼之后就没有话讲了,别人讲的有趣兴的东西他很少接触,动画片什么的,他现在不看,少有的老成。
其实那也只是看外表,闹闹一点都不老成,简宁领着儿子准备出去,父子俩的喜好也不相同,闹闹喜欢吃⾁,各种⾁都算,只要是⾁自己就开心,吃上⾁満足的时候眼睛一眯,不喜欢吃菜,简宁饮食偏清淡,吃饭的时候遇上医院里的医生了,这就没有办法躲了,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桌上简宁不停的在用眼尾扫闹闹的脸,大家都看得出来,简宁对这个儿子可在乎的很。
陶林玉跟简宁依旧是有合作,陶林玉这两年情况也不是太妙,各方面发展都不如她所里的牙科,有什么急病需要开刀的就往简宁医院送,陶林玉也有想过,自己跟简宁拆伙她到底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从现在来看,恐怕是吃亏的多。
简宁的医院在慢慢走上正轨,定期的送医院护士进修,甚至跟澳门某医院做交换交流,当然医院针对的是有钱人,做的是专业,很多时候理想跟现实永远会出现偏差的。
有钱的人不在乎钱,要的就是服务,要的就是你的细心跟周到,恰恰这个医院就给你,而医院想要的就是利益,利益最大化已经成为一个永远不能免俗的问题。
两个医生只有其中一个是本地的,另外的是带着家里来到了这边上班,医院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的,利益最大化,需要的就都是专业的,更好的,什么旧情,那些就都是虚拟的。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就说简宁这儿子。
“长得可真好看。”
看着可不像是爸爸呢,简宁是美男子,他儿子跟他爸爸的好看不同。
有点呆萌呆萌的。
另一个也是笑,他们对简宁家里了解的不算是清楚,主要简宁嘴巴很紧,从来不会主动提家里的事儿,他老婆这么久了,大家也没有看见过,据说很忙,到底忙什么也没人清楚,有的人就不喜欢把家事跟私事混合到一起。
“那孩子话太少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很喜欢热闹的?
也有人说简承宇个性很怪,他看人的眼神,那是一种说不好的感觉,好像里面带着一点的怕,还有一点的什么呢?
那种东西,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分析清楚。
王冉晚上领着去吃肯德基,她儿子喜欢也没有办法,闹闹全⾝看着圆滚滚的,可一点都不胖,属于怎么吃都吃不胖那伙的,天然好⾝材。
吃完饭王冉领着回家,剩下就是闹闹练琴的时间了,孩子跟钢琴特别亲,他练琴的时候王冉就跟他说话。
“闹闹有没有很好的朋友啊?”
总应该交到朋友了吧?
闹闹听不见,就王冉一个人在说话,她说了一些什么,闹闹一句没听到,自己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闹闹说自己不会交朋友。
“不会交?”王冉觉得诧异,怎么会不会呢?小朋友一起玩了不就认识了?
闹闹理所应当的说着:“我害怕。”
王冉觉得儿子的生活出问题了,她是亲自送着儿子回去的,也是同时有工作,有个研讨会要进行,她试着跟婆婆进行一下沟通,儿子到现在就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这就不正常了,特别闹闹说他不会交朋友。
简宁⺟亲一双眼睛就像是细沉沉的大海,那莫名的蓝消失在眼球里只剩下沉沉的黑⾊。
“交朋友?”微微翘着唇角,有什么朋友是值得他去交的?
朋友这个东西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够不够精,交朋友也要精品。
王冉诧异的张着嘴,一个小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怎么可以就没有朋友呢?她听得明白,可是不代表她要表示赞同。
“妈,他才七岁…”
简宁⺟亲音量不低,一字一句:“你早⼲什么去了?现在觉得孩子成长不够完整,那小时候你为什么就不愿意陪在他的⾝边呢?到今天你来红口白牙的跟我说,他的成长有问题了,早⼲什么去了?”
王冉有点发懵,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的。
就是早,他们二老愿意把孩子交给她来管吗?恐怕不是的,那现在这个指责还有意思吗?
王冉沉默片刻,她明白跟婆婆争吵不会争吵出来什么结果,试着缓和一下呼昅,平静的对上婆婆的眼睛:“总要交朋友的,他跟我讲他会害怕别的孩子。”
简宁⺟亲无声的笑,那就是一种对王冉的漠视,我不管你说的正确对否,只要是你王冉说出来的,我就不爱听。
王冉尽量的菗时间,她真是没时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提早跟公公打过招呼,你弄不过人家,就只能遵守人家的游戏规则,她说这几天自己可能会有点时间,想接孩子到处转转,简耀东也有同意,在这种情况下,她试着每天增加陪着孩子的时间。
可闹闹不喜欢,闹闹严重的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待着。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他喜欢妈妈也喜欢爸爸,可并不喜欢太长久的跟他们住在一起,住在爷爷家,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奶奶有自己的活动,爷爷每天都要去公司,家里的佣人不会来打扰他,从小到大就都是这样的生活轨迹,突然妈妈就加大了陪伴他的量,他有些接受无能。
“妈,我到时候要回家去练钢琴了。”
王冉沉默,闹闹只是平静的在表达着自己的所想,每天这个时间就是他练琴的时间段,他想要回家去。
王冉送着孩子回家,无声的看着孩子上楼,她就坐在楼下,家里谁都没有,简耀东出差了,简宁⺟亲跟着一齐去了,需要她出席的场合,家里佣人都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来回的钢琴声。
房间里简承宇平静的呼昅着,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的动摇,只有那双眼睛闪亮亮的,闹闹出生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孩子像王冉,可天长曰久的,慢慢就没有人在说过这话了,现在哪怕就是王冉的娘家人说,更多的都是说孩子不像是简宁,也不像是王冉,个性也好,模样也好。
佣人给王冉端了一杯茶,王冉看着楼上,微微眯着眼睛问佣人。
“他每天晚上都练琴?”
佣人点头,承宇很聪明的,拿过一些奖,每天至少会坐在钢琴面前五六个小时,也许是喜欢吧,佣人也不能理解,毕竟在他们的心目当中,一个孩子耐性是有限的,他会对外界的某些东西感趣兴超过一个死物的钢琴,可简承宇却不。
“睡的很晚,白天就不愿意起来…”
王冉有些恍惚,别人只看见了她儿子拿的那些所谓的奖。是怎么换回来的?晚上别人在觉睡,他在努力,努力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心里辣火辣的疼,站在门口,就看着儿子依旧在继续,有时候他会停下,自己扭着脖子看着不知道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继续,有时候⾼兴的瞎弹,转换了曲子,自己⾼⾼兴兴的甩着头,他的世界就全部都是自己,会悲伤的自己,会莫名⾼兴的自己。
“妈妈要回去了。”
闹闹缓缓转过头,休息中场,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妈怎么还会在家里,站起⾝体贴的抱抱王冉,温柔的笑,眼里就都是笑意。
“妈妈你也注意⾝体,下周见。”
王冉愣了一下,很少能在儿子的⾝上找到丈夫的感觉,因为不太像,太不像了,这一刻却好像把两张脸融合到了一起。
王冉蹲下⾝:“是不是心里觉得不理解,妈妈跟爸爸好像不是很在乎你、”
即便孩子懂,她还是要讲,她希望他们是朋友,有话可以掏出来说,她跟简宁都无比的爱着这个孩子。
闹闹弯起了嘴,他从来不会认为父⺟不爱他,从来不会的,他所接受到的教育,认为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这才是正常的。
王冉抱着儿子:“爸爸和妈妈都很爱闹闹,特别特别的爱,虽然我们没有陪在闹闹的⾝边,可这里有満満的闹闹。”王冉拉着儿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闹闹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很好,弹琴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小手像样的拍着王冉的肩膀。
“我也爱你和爸爸,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