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s市缉毒大队的康杰赶来张晋家的楼下,随他一起而来的还有一名男子,康杰和顾涵浩都叫他小程。
四个人碰面简单打了招呼,顾涵浩指了指二楼的一个窗户“201室的女人疑似长期服用lsd,软噤他给她喂食lsd的就是201室的男人。女人你们带走回去做个⾝体检测,男人我带走。”
很快,在前来围观的众目睽睽之下,丑陋的张晋被顾涵浩的手铐铐住,康杰和小程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小红,几个人先后从单元门走出来。
凌澜打开车门,顾涵浩把张晋推进车子里,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他和康杰简单告别目送康杰的车子离开之后,转而对凌澜说道“我已经通知了袁峻开警车来押解张晋回分局,我这辆车前后座之间没有防护网,押解这样的犯人不全安。”
凌澜点点头“嗯,那咱们就在这等袁峻来吧。”
顾涵浩却摇头摇“不,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都已经四点钟了,咱们午饭也没来得及吃。这样,你先回家去,吃点东西,然后准备明天的论文答辩。”
被顾涵浩这么一说,凌澜才发觉自己的肚子的确已经开始议抗了,今天是忙碌的一天,她跟着顾涵浩东奔西跑居然连午饭都忘记了吃。可是让她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回去,她又怎么甘心?
顾涵浩看出了凌澜并不情愿这样离开,于是便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放心吧,今天也晚了,回去后马上就下班了,况且康杰那边的毒检报告也要明天才能出来,预计我们明天下午才会审张晋,你的答辩在上午,赶得及的。”
凌澜狐疑望着顾涵浩,她不太相信一个毒检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这番话恐怕是顾涵浩善意的谎言,她现在应该领情,不然就辜负了顾涵浩一番好意,宁愿为自己说谎的好意。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忙到太晚,记得好好吃晚饭。我就不等你,先睡了。”凌澜迷迷糊糊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暧昧至极,连忙捂住嘴巴。她的这副窘样引得顾涵浩忍俊不噤。
目送凌澜上了一辆出租,顾涵浩这才放心地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车子里的张晋⾝上“看来现在,你只有坦白这一条路了。”
张晋丑陋的脸庞此刻特别地平静安详,顾涵浩甚至觉得张晋似乎是获得解脫一样的轻松。想到那些他从家里面拿去门卫室放到床下的自家工具,顾涵浩深深叹了口气“你没有直接把那些危险的器具丢掉,而是放到了工作的地方,恐怕是因为想到有一天你还是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家的吧,你还是想过放走小红的是不是?”
张晋眼角的皱纹中居然有一股液体顺着滑落,他淡淡地说“这三年来我一直倍受良心的谴责,一年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小红离开了,可惜那个时候她对药品的依赖性太強了,她不愿意离开,没办法,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赎罪。”
一听这话顾涵浩真恨不得给张晋一拳,他觉得张晋是个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说什么想过放小红离开,因为小红的依赖性才继续把她留在⾝边,其实不过是为了満足自己那态变的私欲,他竟然用赎罪这个词,简直是对这个词的亵渎。
“你也参加了苟文斌的迷信组织对不对?”顾涵浩冷冷地质问“先是偷看,然后就被他们拉进去参与?”
“我只是参与过三次而已,三次之后我便退出,因为我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后来苟文斌找到我,他要我为他保守秘密,我提出的条件就是要他为我供应药品,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了同样参与到巫术活动中的小红,我知道她根本不会看上我,只有用药品才能让她留在我⾝边。”
顾涵浩狠狠剜了一眼张晋“那你为什么还要引导隋咏昕上去偷看?”
张晋菗泣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那些人被苟文斌的物药和骗术磨折,我每天晚上守在楼下,都倍受良心的谴责。我想,哪怕是让苟文斌换个地方也好,只要不在我的眼前就好!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煎熬!我也想过换个工作离开那里,可是我这个样子,能找到那么一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
顾涵浩的愤怒差点就要迸发出来,为什么大家都是这样,全都明哲保⾝,要是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涵浩觉得再没什么能跟张晋说的,他之前只是觉得张晋丑,现在看他,不但丑,而且丑得恶心,就连再与之交谈都会有种胃里翻腾的感觉,索性就保持沉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后,袁峻开着警车赶到。
袁峻负责开车,大张和小陈一边一个把张晋夹在中间,坐在后座。顾涵浩仍旧开着自己的车子,跟在警车的后面,一起回了分局。
一行人回到分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顾涵浩让柳凡先下班,他和袁峻留下来审张晋。可柳凡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她这几天都没有参与到调查工作中去,因此对案情十分感趣兴。倒是袁峻,频频地看着手表,迫不及待想离开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楼下有佳人在等他。
最后的结果是柳凡和袁峻都留了下来,柳凡在控监室里旁听,顾涵浩和有些心不在焉的袁峻在审讯室里审张晋。
“我还是那个老问题,你到底偷看到些什么?”顾涵浩強迫自己不要对张晋抱有太多的感*彩,他现在是审讯者的角⾊,不可以感情用事,尽管这个张晋真的是个卑鄙的老流氓。
张晋用尽全⾝力气大幅度地叹了口气,仰面朝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第一次,我真的看到了四个男人拥抱一个女孩的场景,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只不过当时我没有马上离开,我偷偷躲在走廊的黑暗中,偷看着410教室里的那些人。很快,我就明白了那是怎么一回事,租教室的那孩子彭泽是主持人,其余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些生活工作或者感情上意失的人,他们不是对生活失去希望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就是有轻生念头的,或者是想要报复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彭泽对他们很耐心,循循善诱地让他们一个个地讲出自己的烦恼,然后用集体的力量给每一个人以安慰和鼓励。人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自顾不暇的人在彭泽的引导下对周围人的烦恼产生了趣兴和同情感,他们相互慰藉,很快便打成一片。”